女店主红着脸望了望龙安,对丈夫嗔怪道:“你没脸没皮的,我这正做生意呢,这姑娘要我店里最甜的糖。”
那男人一拍脑袋:“姑娘要的不是巧克力嘛,最甜的糖肯定就是巧克力了,爱情的味道,没什么糖比那个更甜了。”他对龙安露出一个笑容:“姑娘,叔给你打包票,不只在这店里,就算这世界上,这保管是最甜的糖了。”
女店主温柔地瞥了眼丈夫,和气地对龙安笑笑:“我刚就在跟这姑娘说呢,我这有很多品牌的巧克力,姑娘过来看看要哪一种?”龙安看了看在旁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满怀期待等着妻子去吃西餐的大叔,突然不忍再耽搁他们一分一秒,伸出手胡乱一指:“就那种吧。”
“好嘞,”女店主笑得像朵花儿,从抽屉里拿了漂亮的心形小盒子熟练地把龙安刚才乱指的那盒金沙巧克力裹了进去:“我给姑娘把爱情的味道包起来,等会回去再把爱情的味道释放出来,和爱人共享。”
她一边低着头用心地包裹着巧克力一边招呼着丈夫:“国林,你把门口的货收一下,做完这两单生意咱们好早点关门。”“这还用你说,我都收好了呢。”那黝黑的大叔站在门口笑眯眯道:“万事俱备,只欠夫人这道东风了。”
“姑娘好了,请收好爱情的味道。”那唤作丽云的女店主轻轻地把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到了晃神的龙安手里,龙安摸出一张毛主席塞进她手里,拎起那盒“爱情的味道”疾步跑出店门。
“哎,哎姑娘等的那个,还没找你钱呢,姑娘我该找你40块5毛……”龙安捂着耳朵全然不顾女店主的呼唤一路狂奔,她现在只想落荒而逃,哪怕是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在这无边无尽空旷的黑暗里,迎着这寒冷的夜风,就算泪流满面也没人在意,从来没有人能听见泪水滑落的声音,这个世界每日都在发生着苦难,谁会在意上天不小心打的一个喷嚏?原来她的心也是会烧成灰烬的,只不过差那么一条引线,而刚才店主夫妇郎情妾意的幸福场面就很恰当地成为了那条导火索。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手机铃声在夜风中飘荡了好久,龙安迷蒙着一双眼,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完全不想理会,那拨电话的人沉默了一小会又孜孜不倦地拨了回来,音乐声再次哀怨地回荡在耳边。龙安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果然是黎朗朗那小蹄子。
“喂?朗朗。”龙安调整了一下语气,不想让电话里的“人精”听出自己语气中有哽咽。
“哦,你还健在啊?半天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已被“纪白兔”打击致死,这会正默哀来着。”电话里传来黎朗朗懒洋洋的声音,还夹带着嗑瓜子壳儿的脆响。
“你就是以老鼠啃木头的方式来祭奠我和我逝去的爱情?”龙安伶牙俐齿地还击道。
“悼念你倒也勉强,不过你那逝去的狗屁爱情就算了,本姑娘从不认为你那算爱情。爱情是什么?”黎朗朗还在那头慢腾腾地嚼着舌根。
“泰戈尔说过,爱情是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撑着伞!老子现在就这状态!”龙安顿了顿,理直气壮地对着电话那头吼道。
“得了,别在姐门儿面前煽情了,为她下雨还为她撑伞,搞基啊。”黎朗朗在那边含糊不清地嚷嚷道:“出来喝几杯,鸢尾花园,等你啊,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