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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史记(10)

秦始皇统一六国,为国家的统一做出了重大贡献。他称帝后,统一了度量衡和货币,又废除分封制,推行郡县制,从而为社会进步和民族融合提供了保障。但是他残暴不仁,为了让人民屈服于自己的统治,不但焚书坑儒,还制订了严厉的法律来束缚民众。他贪图享乐,为自己修建了规模宏大的秦始皇陵和阿房宫。他好大喜功,不但征用民夫修建长城,还多次发起对匈奴的战争,将人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人们因为忍受不了暴秦的统治,纷纷揭竿而起,秦朝仅仅存在15年就灭亡了。

陈胜吴广起义

陈胜,又名陈涉,秦末阳城(今河南商水)人。他出身贫寒,少年时期靠给大户人家种地为生。有一次在田间劳动时,他站在田垄上对同伴说:“以后谁要是富贵的话,千万别忘了一起吃苦的兄弟啊。”同伴听了他的话都觉得很好笑:“咱们这种人,哪来的富贵啊?”陈胜听后,感慨良久:“燕雀哪里知道鸿鹄的志向啊!”

秦二世登基后,继承秦始皇的遗志,继续修建阿房宫和长城,百姓劳苦不堪,怨声载道。公元前209年,阳城的地方官员应命在当地征发了900个贫民去渔阳(今北京市密云县)戍守。为了方便管理,从这批贫民中选了两个人当队长,一个是阳城人陈胜,另一个是阳夏(今河南太康)人吴广。

队伍走到大泽乡(今安徽宿县)时,天降暴雨,冲毁了道路,队伍无法前行。按照秦朝规定,被征发的人,一旦误期,不问原因,一律斩首。大伙看大雨下个不停,都非常着急。陈胜偷偷找到吴广,对他说:“渔阳离这里还有几千里远,咱们在限期内无论如何也赶不到那里。反正逃跑是死,起来反抗也是死,不如起来反抗。”吴广对他的话极其赞同。陈胜说:“我听说秦二世是小儿子,根本轮不上他做皇帝,应该继承王位的是公子扶苏。公子扶苏因为多次进谏,被派到外地带兵,后来被秦二世杀死,大家都很同情他。项燕是楚国的大将,楚国灭亡后,他生死未卜,楚国的百姓都很怀念他。假如我们现在借扶苏和项燕的名义起兵,一定会有很多人前来响应。”吴广认为他说的很对。两人商议好对策后,就利用当时人们都很迷信的心理,为起义制造声势。他们用朱砂在白布上写下“陈胜王”三个字,然后将白布放到鱼肚子里。士兵们买了鱼回来后,发现了白布上面的字,都觉得很奇怪。夜里,吴广偷偷跑到营房附近的一座破庙里,点上篝火,边学狐狸叫,边嚷道:“大楚兴,陈胜王!”营里的人听了都很害怕,第二天,他们看到陈胜,都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

陈胜、吴广和士兵们的关系都很好。有一天,两个带头的军官喝醉了,吴广故意跑到他们面前说要逃跑,以激怒他们。那两个军官果然大怒,一个用棍子打他,另一个还拔出剑来吓唬他。吴广夺过剑将那个人砍倒。陈胜冲上前去,将另一个军官杀死。两人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说:“大雨耽误了行期,咱们去了也是送死。就算不死,去了边关,十有八九也会丢掉性命。壮士不死则已,死也要留下大名。王侯将相,难道都是天生的吗?”大伙齐声高叫:“愿意听从吩咐!”于是,陈胜、吴广就用两个军官的首级祭祀上天,以扶苏和项燕的名号起义。他们自称大楚,让大家袒露右臂作为标记,誓死推翻秦朝统治。陈胜自称为将军,吴广为都尉,两人领导起义军很快就攻下了大泽乡。附近的百姓听说后,纷纷响应,很多年轻人前来从军。义兵刚开始时没有武器,就用竹竿、木棒做刀枪,这就是“揭竿而起”这个典故的由来。起义不到三个月,陈胜、吴广就打到了秦朝的交通要地——陈(今河南淮阳)。此时,他们已经有了六七百辆战车、上千人的骑兵和几万步兵。攻占陈后,陈胜召集各方人士,确定了“伐无道,诛暴秦”的起义口号,并在此地建立了张楚农民政权。

起义军在陈的胜利,鼓舞了全国各地的民众。各地的革命力量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很快就汇合成一股巨大的洪流,不断冲击着秦王朝的封建统治。秦二世见天下大乱,恐慌不已,他听从赵高的建议,将咸阳的囚犯、奴隶全部放出,组成了一支队伍,由大将章邯率领直扑起义军。由于战线太长,号令不一,陈胜、吴广的部队吃了很多败仗。加上在义军中占了很大成分的六国旧贵族各自为政,孤立张楚政权,张楚政权很快就被颠覆。吴广被部将杀死,陈胜在逃亡的途中,被自己的车夫庄贾害死。

陈胜、吴广起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它将起义的火种撒遍了全国各地,沉重打击了秦朝的封建统治。陈胜、吴广起义虽然以失败而告终,但是他们不怕困难、勇于斗争的精神永远值得后人学习和尊敬。

项羽破釜沉舟

项羽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孙子,他幼时丧父,由叔父项梁抚养成人。项梁教项羽读书时,他对书法和剑术都不热心。项梁非常生气,项羽说:“字写得再好,只能抄抄写写;剑术再好,也只能对付几个人。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想学习那种以一敌万的本领。”项梁听后,就教项羽学习兵法。项羽长大成人后,行侠仗义,广交朋友,成为吴中(今江苏苏州)的豪杰。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时候,项梁、项羽在吴中起而相应。项梁知道当时的人们对楚国都怀有很深的感情,于是,他将楚怀王的孙子立为皇帝,称为“义帝”,作为起义的招牌,招揽民众。果然,吴中地区的人民和各地的起义军听说后,都前来归附他,项梁的力量迅速壮大起来。没过多久,秦将章邯率兵讨伐项梁,项梁战死。章邯撇开项羽,直接率军攻打盘踞在赵国巨鹿的赵王赵歇。

项梁死后,项羽接替了叔父的职位。他为了替叔父报仇,强烈要求率兵进攻秦国都城咸阳。义帝生性软弱,他怕项羽掌权后不好控制,就命刘邦去攻打咸阳,命项羽与宋义一起去救援赵王。救援大军到了安阳(今山东曹县),主将宋义却下令部队原地休息。原来宋义胸无点墨,他之所以能掌握兵权,全靠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他胆小怕事,现在看到秦兵势众,不敢与之硬拼,想等到秦、赵两军两败俱伤时再坐收渔翁之利。

项羽见援军坚守不出,心中着急,他多次找到宋义,要求带兵出战。宋义不屑地说:“冲锋陷阵我是不如你,但是运筹帷幄你就比我差得远了!”这样,四十多天过去了,宋义每天都躲在营帐里饮酒作乐,根本不提作战的事。项羽见宋义无所作为,非常生气。有一天,他来到宋义的营帐,要求出战。宋义大怒,下令道:“那些如虎豹一样勇猛、贪婪的人,胆敢违抗主帅的命令,一律斩首!”项羽听后,对他恨之入骨。

一天,天寒地冻,宋义因为儿子被任命为齐国的相国,与儿子一起在营帐中喧哗作乐。项羽全副武装,气冲冲地来找他,再次要求出战。项羽说:“现在时值寒冬,将士们饥寒交迫。再不出战,只能白白流失战机。”宋义大怒,高声叫道:“我的命令刚下,你就想以身试法吗?”项羽大吼道:“今天,我要借你的头来发号施令。”他说完,就挥剑将宋义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他又派人追上宋义的儿子,将其杀死。将士们听说宋义被杀,都非常高兴,他们拥立项羽为上将军,纷纷表示愿意听从项羽的号令。项羽宣布,立即起兵救援赵国。

项羽率领部队渡过漳河后,为了激励士气,他让将士们带足三天的口粮,然后命人将做饭用的锅全部砸碎,将渡河用的船只全部凿穿。将士们都不明其意,项羽说:“秦军人多势众,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如今破釜沉舟,既有利于轻装上阵,也断绝了大家的退路。咱们如果打赢了,就在章邯的军营中做饭;如果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这场仗,只能赢,不能输!”将士们听后,恍然大悟:输了就是死路一条,还是拼命吧!

项羽率军包围了秦军,一连发起了9次冲锋。楚军越杀越勇,个个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秦军抵挡不住,节节后退。秦将苏角战死,王离被俘,章邯领兵败退几十里,后来也率兵投降了项羽。那些王公贵族见项羽如此英猛,对他既敬又怕,私下里都以“霸王”称呼他。后来项羽在军营庆功时,将这些王公贵族全部请去。他们胆战心惊,刚进辕门就两腿发抖,见到项羽,都不敢与其对视。为了表示顺服,他们都将军队交给项羽统帅,至此,上将军项羽实际上就成了起义军的领袖。

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通过巨鹿之战,歼灭了秦朝的主力部队,为秦国的灭亡拉响了前奏。后人也将“破釜沉舟”这个成语用来比喻义无反顾的决心和勇气。

项羽大摆鸿门宴

话说楚怀王当年与诸将签署了一个协议,谁先攻下咸阳,就封谁为关中之王。结果,刘邦首先率兵攻入了咸阳。他进入咸阳后,为了防止别人进入,派重兵驻扎在函谷关。

项羽灭了章邯率领的秦军后,也向咸阳出发,但是在函谷关被人拦了下来。他听说守门的正是刘邦的军队,勃然大怒,下令士兵攻关,函谷关很快就被攻破。项羽入关后,让40万军队全部驻扎在鸿门,与驻守灞上的刘邦相对峙。当时刘邦手中只有10万兵马,他听说项羽来了,心内慌张,一直没去拜见项羽。

曹无伤是刘邦的左司马,他派人告诉项羽:“刘邦想在关中称王,他早已任命秦王子婴为相,并将秦国的珠宝全部占为己有。”项羽听后,气愤地说:“赶快犒赏三军,我明天就要与刘邦决战。”亚父范增说:“刘邦在沛县时贪财好色,进关后,却把一切毛病都改掉了,可见其志不小。我让人看过了,他头上有天子的龙虎之气。如果现在不将他除掉,将来必成大患。”

项羽的叔父项伯与刘邦的谋士张良是好朋友,他得到消息后,赶紧跑去见张良,劝他赶快逃命。张良听说后,急忙通知了刘邦。刘邦于是请项伯入内,以兄长之礼待他,并与他结为儿女亲家。刘邦对项伯说:“我入关虽早,但是并无二心。之所以派兵把守关口,是为了严防盗贼出入。请你帮我带话,我明天一早就去向项王赔罪。”项伯听了他的话,回去后对项羽解释了一番。项羽答应次日在鸿门设宴,款待刘邦。

第二天清晨,刘邦带了100多人来见项羽,其中有张良和樊哙。刘邦见到项羽,请罪道:“我和将军并肩诛灭秦军,你在河北,我在河南。我因为离得近,侥幸先入咸阳。我对将军并无二心,但是,现在却有小人出来搬弄是非,挑拨我们的关系。”项羽说:“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何必如此。”入席后,项羽和刘邦分别坐在西、南两个方向,亚父范增坐在北面。宴席开始后,范增曾多次用眼神示意项羽,让他杀掉刘邦,并悄悄举起玉佩让他赶快下手。项羽不忍心,就假装没有看见。范增见状,走出来对项羽的堂弟项庄说:“大王有妇人之仁,所以不忍对刘邦痛下杀手。你赶快进去,以舞剑为由,趁机杀掉刘邦。不然,将来我们都会成为他的阶下囚。”项庄听后,进入营帐挨个劝酒,然后提议舞剑助兴,项羽答应了。项庄舞剑时,眼睛一直瞄着刘邦。项伯见势头不对,也拔剑起舞,用身体护住刘邦,使项庄无从下手。张良见情势危急,赶忙离席来找樊哙。他对樊哙说:“现在情况危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樊哙听后,非常着急,拿着宝剑和盾牌就直往里冲。门口的守卫想阻挡他,被他用盾牌打倒在地。

樊哙来到席前,怒发冲冠,两眼圆睁。项羽见了大惊,拔剑问道:“来者何人?”樊哙说:“我是沛公的马夫。”项羽说:“真是个壮士啊,赐酒!”樊哙接过酒,一饮而尽。项羽又命人给他拿来一只猪腿,樊哙将猪腿放在盾牌上,用剑切着吃得一干二净。项羽问他是否再来一杯,樊哙说:“我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一杯酒吗?当年秦王施行暴政,天下皆有反叛之心。楚怀王先前有约,先攻入咸阳者,就是关中之王。沛公进入咸阳后,分毫不取,专等大王前来。如今大王听信谗言,不但不论功行赏,还要杀了他,这难道不是跟秦王一样残暴吗?我虽然愚昧,也感觉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项羽听了,无言以对,只是让他坐下。于是,樊哙紧挨着张良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刘邦借口上厕所,走出帐外,樊哙也跟了出来。

刘邦出来后,樊哙劝他赶紧离开。刘邦说:“我们不辞而别,是不是有点失礼?”樊哙说:“大丈夫做事,应当不拘小节。现在我们是鱼肉,人家是屠刀,哪还用得着告别!”刘邦于是决定和樊哙先回去,留张良向项羽致谢,并转交自己带来的礼物。

张良等他们走出好远,才回来对项羽说:“沛公不胜酒力,先行一步。他让我给大王奉上白璧一双,这双玉斗是送给亚父的。”项羽接过白璧放在桌上,范增将玉斗用剑砍得粉碎。他生气地对项羽说:“你这个小子,目光短浅,真是没法与你共事。将来夺走你天下的,一定是刘邦,我们都等着做俘虏好了。”

刘邦从项羽那里回来后,立即诛杀了暗通敌人的曹无伤。

韩信用兵有方

韩信本是淮阴(今江苏省淮安市)人氏,他出身贫寒,但是性格豪爽,智勇双全。韩信年轻时很不得志,他被下乡南昌亭长召为门客时,不为亭长夫人所容,只好愤而出走。他先是投靠了项羽,因为得不到重用,又投靠了刘邦。刚开始刘邦也只是让他做些部队的后勤工作,后来多亏萧何力荐,才被刘邦拜为大将军。

刘邦与项羽作战时,派韩信与张耳出兵攻打项羽的盟友赵王。赵王听到消息后,派心腹爱将陈余率领20万大军,布兵井陉口,企图将韩信的部队扼死于此地。

陈余手下的谋士李左车足智多谋,他对陈余说:“汉军因为新近打了几个大胜仗,士气很旺。咱们不可与之硬拼,只能智取。将军可在此坚守不出,让我带兵切断汉军的粮道,堵住他们的退路。然后咱们再前后夹击,必定能大破汉军。”陈余说:“汉军远道而来,不过几万人马。咱们应该主动出击,不然只会让别人以为咱们胆小,空留笑柄。”他拒绝了李左车的建议,仗着己方人多势众,一定要与汉军正面作战。

韩信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心中大喜。他命令部队全速前进,然后在距离井陉口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到了夜里,他将将士们集合到一起,告诉他们:“等到战胜赵军后,我请你们饱餐一顿!”然后,他派出两千名骑兵,从小路插到赵军背后,准备待赵军出来追赶汉军时,迅速占领赵军大营,将敌军旗帜全部换成汉军旗帜。骑兵们领命而去。然后,韩信派出一万人为先锋,背对河水摆开阵势,准备迎战赵军。

赵军闻听韩信背水布阵,以为他不懂兵法,都对他嘲笑不已。天亮后,韩信亲率大军直扑井陉口,赵军出来迎敌,双方一场恶战,各有伤亡。战不多时,韩信假装兵败,与张耳率兵撤退,陈余见状,命令士兵倾巢而出,全速追击。汉军退至水边,驻扎在水边的部队前来增援,与赵军展开大战。汉军因为背水而战,无路可退,个个视死如归,奋勇杀敌,赵军人数虽多,一时间也处于下风。这时,韩信原先布置好的那两千名骑兵按照计划,出其不意地占领了赵军大营。赵军久战不胜,准备回到营地,得知大营里早已遍插汉军旗帜后,纷纷四散而逃,汉军大胜。赵军死伤惨重,陈余死于乱军之中,李左车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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