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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四年以后

据他所说,脱出的那玩意叫兽灵,是强大妖兽体内生出的寄生卵。妖兽的身体十分复杂且神秘,当本体感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妖兽会将往生魂及部分器官转移到这个寄生卵里面,而这个卵的孵化只需要几秒钟就够了,寄生卵脱出后,本体就会变成一个毫无记忆的“初始”生物。

铁真之所以阻止师傅,是因为就算脱出本体,兽灵与本体间的联系却并不会被切断,这有点像南疆的双生蛊,虽然远离,但有种不知名的羁绊始终会感应到对方存在。最重要的却是妖的灵魂与人类不同,它们永远且只能完美契合到一个肉身上面,天犬魔的兽灵是脱出去了,但这样只能说保住了它的性命,而它的实力将永远禁锢在兽灵状态。直到回到本体,或者吞吃本体才能重新得到变强的资格。

天性骄傲的啸天不可能向命运低头,不论时间长短,它肯定会回来夺回它的本体。因此,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保护好它的肉身,这样一来就可以守株待兔。虽然更可能是引狼入室,但师傅说了,啸天的存在对于整个阴阳界都是偌大的威胁,身为一名地藏师,做不到身先士卒,至少不应该推卸责任,这个风险,我们必须承担!

于是,我们家多了只宠物——大黑。

大黑会说人话,或者说除了野兽的外形,它本身就有类人的思维。兽灵带走了它的往生魂,也就是记忆,但其他两魂和六魄却都还留在身体里面,因此,它没有以前的所有记忆,却有思维与行动的能力。

让我们郁闷的是,因为失去往生魂的缘故,这家伙根本没有记忆的能力,也就是说,前脚已经学会跑了,后脚就会哉个大跟斗。

为此师傅专门在一家殡仪馆门口蹲了几天点,以给某位死者匿名汇款五万元的筹码,向一个死灵收购了他的往生魂。以安神咒印封印在大黑的脑袋里,可算让这个家伙有了记忆力。

(不过这样不会阻止他另外两魂气魄的转世投胎,因为他的鬼魂已经进入阴间,师傅在做的和孟婆喂汤是一个道理,只是切断他前世枷锁,好净化灵魂踏走转生轮而已)

但这样做,可并不足以让大黑这家伙成为一个“good dog“,什么,仰天四十五度角望着你还偶尔侧翻在你怀里打滚撒娇跪求你摸它的小肥肚皮?次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货只会吃,不断地吃!也许是兽灵带走“戒律”这一魄的缘故,它吃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我们吃饭按碗算,它吃食按千克计算!第一天牵它回家的时候,我还心想着虽然是啸天的躯体但多少也算是半个家人了得给他喂好的,猪骨头啊羊下水的给它喂,次奥,当它一次吃掉三十千克羊下水后还半夜偷偷的把家里粮食吃个精光后,我有种强烈的想喝狗肉汤的欲望…

总之,它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就算用玉米面喂也是一笔不算小的开销,迫不得已,我只能每天牵着他去菜市场吃鱼贩子剥下来的鱼鳃肉。

另外,它还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也许是因为妖兽的缘故,它的到来,总能令方圆二十米以内的兽类行为异常,大多表现为颤抖,呆滞、趴伏甚至是失禁,一开始也没被人发觉,但久而久之街道邻居的视线就锁定在我家这只不速之客的身上,有好几次隔壁狗肉店王大叔都来问我这是个啥品种的狗,我只能说是略胖的比特…

次奥,比特的腿能这么短么??

没办法,总不能跟人说这是妖吧?说出来人家都不信!

不过,养它也全不是一无是处。首先它有个强横的身体,在我执行一些小人物的时候,勉强还算是个得力助手。其次,它很讨厌师傅,个人表示自从有了它以后,师傅再也不欺负我了,因为就大黑一个,已经够他受得了,至少我不会半夜翻起来在他额头尿尿,或是恶意毁坏马桶抽水装置然后堵在门口,静等他抽完水后被马桶水淹没…

总而言之,大黑对师傅是特别讨厌的,甚至讨厌到让我觉得十分奇怪,有次我问大黑,问他为啥这么讨厌师傅,它思考了一阵子,说了句似乎很有哲理的话。

“因为恐惧…”

因为恐惧,到底是恐惧什么?难道是恐惧那修罗之血…

我知道修罗两字出自梵语,意思是“端正”“善神”,按汉字的意思翻译过来,也为“天神”,那么修罗之血,即为,神之血?

当时刚想到这个,我就被自己吓到了,毕竟这三个字太过虽引人遐思,但过于荒诞离奇,按照常人的思维根本属于不可能的范畴。

更何况…

师傅上次吓退纣王时的形象,哪里跟天神搭边,说是阿修罗,倒还差不多…

(“阿”字,在梵文里是否定的意思,与“修罗”搭配,即是“不端正”,也译作“恶之神”、“非天”)

(阿修罗是邪恶之神,与修罗同出一处,却是相互对立的存在,阿修罗是佛国六道众之一,是天龙八部神之一,虽说是神,但不具有神的慈悲,拥有鬼蜮的力量和心性,是佛教中神族的天敌,至于何为六道众,何为天龙八部神,大家有兴趣可以百度一下,没兴趣后面也会有剧情牵扯到这些,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就忘掉了这茬。

这段日子以来,师傅基本就不出家门了,他上次的远行似乎并不顺利,头发依旧是黑白相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感到他的虚弱,他需要静养。每天早晨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他一脸落寞望着窗外阳光时,我都有种他已是垂朽之暮的错觉,这让我心里十分害怕,害怕失去他。

因此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攒钱帮他买很多补品,例如人参冬虫夏草之类的,倒还算有效,吃了段时间,虽然没有好转,但至少也没继续衰落下去。

而我跟大黑一起参加的任务多了,也算逐渐在江浙一带的阴阳圈里闯出点小名声来,平日里来找我们招魂镇鬼的金主络绎不绝,凭借佣金,生活倒也还过得去。

一转眼,就是四年,随着新年的钟声响起,我们跨入了崭新的2003年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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