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款听到王子良的问话,只是笑笑,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王老哥哥,我们人,是不是都该有理想啊?”
王子良笑道:“当然,没有理想,活着没意思。”
“我们是不是还要有感恩之心?”
“当然啊!”王子良不知道马大款提起这些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哪做的不合适,不由诧异,“怎么,马老板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不不!
马大款笑道:“王老哥哥,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请您来吗?”
不等王子良作答,马大款又道:“我就是为了理想为了报恩啊!”
马大款仰天长叹。
咳——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说:“一个小孩子,他挽救了我,救了我们大家。我要报答他,但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他是我的神,大神!不知道您是不是相信我们人类有特异功能,反正我信。是冥冥之中有声音对我说:你把鸽子养好吧,待你成功之日,就是你能见到此位大神之时!所以,我急啊。好东西,我有,就是没有个正儿八经的行家料理。王老哥哥,我真的迫切地需要您!今天您能来,我真的高兴,真的——”
“我理解、理解。”
马大款道:“66308,就在这里,您请看——”
顺着马大款手指的方向,王子良看见笼子里一只灰色的信鸽,正站立在栖架上梳理羽毛。
王子良眯眼细观。
是了——
就是这只鸽子。
这只灰色的信鸽,王子良太熟悉了,他已经观赏了无数遍。
对它的羽毛、对它眼皮鼻翼颜色的深浅,对它的体态身姿,王子良早已谙熟于心。
当然,那只是在图册上,王子良只有观赏图册照片的份。
如今,他这样近距离的看到了这只鸽子,觉得有一种震撼的力量。
是啊,他现在离它这样近,以后可以天天见到它了,并且可以随时地握在手里观赏它。
不错!
它就是那羽信鸽。
他将无愧于他的师父!
马大款见王子良情绪发生变化,便道:“我把它给王老哥哥捉来仔细看看?”
“先不要吧,马老板,我先随便瞅瞅别的地方。”
马大款的种鸽实在不少,脚上,都带着进口外系的原环。
看见棚里面几百只种鸽,王子良赞叹不已。
他从兜里掏出把小花生米撒进去。
那些鸽子见了,抢着吃。没吃上的,还呼扇着翅膀到处找食。
——原来,鸽子最爱吃的就是花生米。
王子良了解鸽子的食性,兜里多会儿都装着它。王子良赞道:“呀呀呀,——瞧这些鸽子,呀呀,一个个的,真叫了个美!——这棚里的鸽子都配上对了?”
马大款说:“都乱配的了。——你到棚里捉几只看看,上上手。”
王子良说:“还是不要吧。我是生人,别惊着鸽子。就站远处看看吧。”
马大款笑道:“都说王老哥哥爱鸽如子,还真是这样。”
王子良说:“我没别的喜好,就待见个这东西。”
马大款说:“你还是上上手吧。”
王子良说:“不急,等过几天和它们熟惯了再说。”
马大款道:“我的这些鸽子手感特好,无论哪只,握在手里都是紧紧巴巴轻飘飘的,我敢说,保你没捉过。”
王子良道:“那当然。这种鸽子平常见都见不上,别说捉了。谁不知道马老板尽是詹森原棚原环鸽。”
马老板笑道:“岂止。我这里,品系多了去了,都带的血统书呢。”
王子良道:“喔,都有什么品系?”
马大款道:“有威廉,有凡龙,还有幕利门、胡本、乔治、林波尔。”
王子良笑道:“是不少。仔代飞得怎样?”
马大款摇头,“不理想。”
王子良一笑,心里说:“那肯定么!你们这些人,就知道花钱,咋能懂得养鸽子嘛。”
正说着,小老庞一手捧着茶具,一手拎着水壶过来,腋下还夹着个大号茶叶罐。
“喝喝这儿的水,正儿八经的山泉里流出来的——”马大款对王子良说:“咱们过去坐,边喝边聊。”
王子良尾随马大款去了遮阳棚里。心里添了几分忧虑,暗自想道:“看马大款这人,绝对是个爱鸽子的。能和这种人打交道,也算缘分。”又一想:“虽然我到这儿来有目的,但决不可丧良心。我好好给他干,尽心尽力,千万不能辜负人家的美意,——就是,冠军鸽的事儿我是这会儿说,还是等几天?”
王子良心里打鼓,他想,我和马大款并无交情,刚刚认识便提要求未免浮浅;但是不提,如何交待师父?
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马大款见王子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王老哥莫非有什么难处?”
王子良刚要作答,却听自己的手机响。他接了,原来是呱呱爸爸打进来的。
呱呱爸爸说,刚才他去了家里,恰巧碰见你师父带着几个孩子过来,说是要找冠军鸽的。你师父交待你说,鸽子的事情千万不能跟人家提,别让人把咱看扁了。还有,你师父说让你在那儿好好干,既然给人家打工,一定不能有私心,一定要把主家伺候好。还说,做人千万规矩,别老了老了犯错误。
王子良听了,特感动,心想,还是师父好哇,总惦记我。
最后,呱呱爸爸说,冠军鸽的事儿我和马大款谈,我和马大款惯得很什么话都能说。还有,我已经跟马大款说好了,有个狗狗要放他那儿养,你千万千万照顾好,不能搞丢。
王子良答应了,让他把狗狗尽快弄过来。
待王子良坐下,大款对小老庞呵呵笑道:“你把小兄弟都叫过来,见一见咱们王老哥哥。”
小老庞去了,不一会就把人叫来,王子良与大伙都一一相见了。
王子良安心住下了,一心一意地给马大款养鸽子。
呱呱爸爸很快就把弹弓拉来了,同时给了弹弓的口粮钱。
···
呱呱妈妈输了一阵,心情郁闷;没遭经理训斥反而多了奖金,又很为自己庆幸。
她把自己这次的作战经历讲了,经理说:“您得改作风啊,领导。”
“怎么改?”
“您得硬点、硬点、再硬点。”
“为什么?”她很是不解,问他:“你要让我哪硬,可以形象地说明吗?”
“——您想,啥叫武装到牙齿?”
“啊,——我懂了,就是说,我们得武装到牙齿上,跟牙一样过硬!”
“对呀,领导,你好优秀啊,果真是军事天才!”
她略一沉思,说:“我决定,我们再做一面旗帜,这面旗帜就使用‘硬牙’标志,我们还要有先锋部队,部队的名字也叫硬牙,就是硬牙之队!”
“高,领导,您真是高!”
看着对自己奉承的经理,呱呱妈妈仿佛又一次踩在云头上,有些飘飘然。
她想:还是HG军团好哇,突然就有了身份地位,就让人奉承。突然就有了优越感,就被人拍马屁,——拍得她好不舒坦。
否则,丢人不说奖金也没了。
忽而想起呱呱,心便开始失落,她想,这孩子,我绝不轻饶他,我给他布置作业,我给他超量!我让他没完没了的作,——我看着他作,不作完,不许睡觉!
这样想着,心里松快了点。
她下了班往回走,走到路口,红灯闪烁,以为彩光弹射过来,紧忙蹲下身抱住脑袋。
半天没动静,偷偷抬起头窥视,红绿灯而已。
不禁愤然:哪里有彩光弹?
显然是被吓坏了。
心里不由叫起苦来:“阿呀呀,好不容易有点好心情,一下叫这小子搞坏了,我、——我成惊弓之鸟了!唉,”她想:“还是我太软啊,——我一定要打造自己,把自己打造得硬一些、再硬一些,只有成为铁硬的军队,才能打败他们完成我神圣的使命!”
她回去把自己要变硬的想法跟呱呱爸爸讲了,说自己要成立“硬牙之队”。
呱呱爸爸接着就把话变个样儿翻给爷爷奶奶呱呱,说呱呱妈妈想变得牙“硬”,大家立刻议论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