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完,大家哈哈笑起来,呱呱妈妈突然开门进来,大家立时憋住。
她问:“你们笑什么,啊!”
呱呱要讲,奶奶拍他一刮,“别说!”
妈妈推了下眼镜,道:“你们肯定是在说我,对不对?”
大宝喜佳使劲闭着嘴不敢笑,俩人垂着头,他捅他一下,他捅他一下,嘴被憋得扑哧扑哧响。
电子狗跑小屋,乐得四爪朝天。
它蹬着腿,肚子都要笑崩了。
呱呱妈妈见没人回答,问:“为什么见我都不说话了?”
还是不见反应。
呱呱妈妈找个软的,问:“是你说啥了吗?”
“没,我没说——”
“嗯?”呱呱妈妈拿眼狠狠拧他。
他胆怯道:“不就是那啥嘛,正讨论牙的问题,您进来了——”
“是说我牙硬吗?”
“啊?”
“——你过来吧你!”
被她拉阳台那儿,她低声问:“你把底细暴露了?”
“我哪敢。”
“我跟你说啊,你要胆敢暴露,我——”
“你掐死我!”
“你跟我保证过的,誓死不能说。”
“我保证,——永远不说!”
“你要说出来咋办?”
“我烂嘴,我嘴起泡!”
“好吧,我相信你。”
她探出头朝他们看看,虽然看不清,心里却明白:他们一定正偷听着呢。专门提高嗓音让他们听见:“我跟你说啊,我不仅牙硬,我的鼻子也要硬,我一硬到底了我!——呱呱!”
“啊?”
“今天哪也不许去!”
“为啥么,你为啥哪也不许我去,我惹着你了?”
“我给你布置作业,从十五页到三十五页,全部给我写完!”
“啊呀,妈妈,你不是要搞死我吧?!”
“少废话,现在就写,我一会儿就回来检查,——不写完,不许睡觉!”
说完,她走了。
呱呱爸爸追出她去,问:“你去哪儿?”
“你别管。”
他上前拉住她,说:“我今天从你单位过,突然打个冷战,你不是那啥吧?”
“我有啥?”
“我是担心,你和你们经理那啥——”
“嘿呀,我是——”她放低声音趴她耳朵悄悄说:“我是去召集队员,你别疑神疑鬼的——”怕他不放心,亲他一口,悄声道:“你是我好老公,我爱你都爱不够,我哪能乱来嘛!放心吧,啊,好老公,你老婆绝对纯洁对你绝对忠诚,你放百分之二百的心,我永远是你的。”
房间里,爆发出笑声,呱呱爸爸要返回到房间里,呱呱妈妈把他拽走了。
呱呱爸爸说那个猫眼有股臭味。
呱呱妈妈把那个猫眼给了喜佳妈妈。
喜佳妈妈不嫌臭。
高兴都要高兴死了,哪会嫌臭啊——
喜佳妈妈简直要激动得昏过去。
她感激涕零,哭得眼泪汪汪,恨不得给呱呱妈妈磕头。
···
——呱呱见妈妈走了,就想出去。
他听爸爸说弹弓现在是在马大款的鸽棚里。
呱呱不认得马大款却知道王叔叔,王叔叔经常来看望呱呱爷爷,呱呱跟王叔叔很熟惯的。
爷爷奶奶经过那几场战斗,知道呱呱已成长了许多。
他和同龄的孩子比,多了阅历,更学会了分析,加上有那只本事巨大的电子狗陪伴,甭管呱呱去哪儿玩爷爷奶奶都不担心。
当然,呱呱知道,不能去的地方他们是绝对不可以去的。
他要和大宝喜佳带电子狗出去玩,爷爷奶奶答应了,并嘱咐电子狗一定把程序设定好,一定要赶在呱呱妈妈回来之前把呱呱整回来,千万千万不能让妈妈发现呱呱不写作业又玩去了。
电子狗对爷爷奶奶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出来,呱呱把自己的想法对他俩讲了,说是去和弹弓玩。
他俩同意,就去骑飞行器。
电子狗本来是会挪移大法的,当初因为呱呱给它改名字,把程序破坏了无法使用。
好长时间,电子狗都想恢复这个程序,今天正是时候,可以试试。
电子狗让他们几个准备好,他几个就准备了。
就见电子狗又一次滴溜溜转起圈来,嘴里“哩嘞噜都”念起咒语。
刮起阵暖风,倏忽一下,把他几个举起来,只起来两尺,呼通一下,就都掉下来摔在地上。
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他几个都摔得挺疼。
大宝还盘坐着,一心要享受被腾挪的美妙感觉,还没来得及高兴呐,“通”一下掉地上,摔得两瓣子腚,贼疼。
大宝揉着屁股,想发作,不敢,一个人嘟哝:“啥破电子狗么,一有破事就找我一有破事就找我!”
呱呱发愁,叹着气说:“唉,我们哪也去不了,只能在院子里玩喽——”
喜佳也说:“没办法,谁让呱呱啦程序坏了呢?”
电子狗为了不让他几个失望,找来几枝小树枝,给他们每人手里攥着。电子狗又一次做起法来,就见这一个个小树枝“嗖嗖”地螺旋桨似得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一下就把他几个转得腾空而起,朝远方青蒙蒙的山峦飞去。
王子良果然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
自从弹弓到了这里以后,他就把弹弓当成自己的儿子。
他给它洗澡,给它打预防针,注射狂犬疫苗,还喂祛除螨虫的药。
弹弓额前毛长,他用红色的头绳給它扎起小辫。
小辫朝天扎着,呈放射状散开,十分招人喜爱。
王子良为防止弹弓跑出去,把弹弓放在后院里,还把通向前院的道路用丝网做了道一人多高的门,并给弹弓拉来一车沙土,用砖码垛起来,专供弹弓玩耍取乐拉屎撒尿。吃得更不必说,马大款看王子良待见弹弓,买来好几袋狗粮给弹弓享用。
弹弓有自己的生活费,每月,金州老汉都会取出四百块钱来,——这钱是弹弓原来的主人出租的房租,弹弓去哪里,钱一分不少的跟到哪里。王子良见弹弓这份钱用不着,就给弹弓存起来,想着,万一狗主人回来认它也好有个交代。
王子良伺候完鸽子跟弹弓呆上一会儿,要不就鸽棚前流连,久久地驻足观赏棚里的信鸽;要么就仰望天空,注目那飞翔的一对对迷人的翅膀···
再有空闲,王子良就上网,要不就去市场。
他今天就去了市场不在这儿。
大宝和喜佳还是头一次见到现实里真实的山。
呱呱见过大山,他和爸爸去过山里,还在山里头玩过。
但这里的山,显然和他们见过的山不一样。
大宝和喜佳见过的是虚幻的山,呱呱虽然见过,却是石头山,不像这地方,是土堆成的山,一座一座不知延绵去哪里。
虽然这山覆盖了植被,一眼望去绿葱葱的,但怎么也离不了它脚下的黄土。一条土道斜溜溜地蜿蜒于山间,山头有白云,像是太阳公公给大山戴了个白色薄纱小帽子。
山风拂面,草青日丽。
呱呱他几个在山里,好像被融化了,不由呵呵地吼喊起来:“你好哇,山神爷爷,我们看你来了——”
电子狗时刻不忘战事,说:“这里有土坷垃,咱开仗玩,练投弹吧。”
他几个就分开,抓起土坷垃互相打,这土坷垃,含沙大,松软,打得身上“噗噗”冒土。
他几个玩得高兴,把干啥来的给忘记了。
弹弓刚才听到他们的喊声,躁动起来。它在院子里不住地来回跑着,还把爪子搭在用山壁做成的墙上,冲山顶“汪汪”直叫。
他们听不到它叫,它就又一次跑起了圈。突然,它看见从大门外进来个人,立即就收拢了耳朵耷拉下尾巴蜷起身体轻移脚步躲了起来。
弹弓看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