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奶奶听呱呱的,立即给呱呱爸爸打出电话去,呱呱爸爸接了。
奶奶厉声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公园。”
奶奶的声音更加严厉:“你在公园干啥?”
“我当第三者呗。”
“那你媳妇呢?”
“我媳妇正忙着。”
“她忙什么?”
“忙着找呱呱的二爷呢!”
“二爷?”
“我老大,您媳妇又找了一个,属老二,——所以,二爷么。”
“你这会儿能不能回来?”
“我不回去,事情搞不清楚,我没法回!”
爷爷接过电话,光火道:“我命令你,小子,立即给我滚回来!”听对面没了声音,爷爷怒吼:“——听见没你,你给我滚回来!”
那边问:“立即滚吗?”
爷爷:“立即!”
放下电话,爷爷气道:“什么玩意,这是,我老王家怎么出来两个这么丢人败兴的东西?”
呱呱道:“说得对,爷爷,等他俩回来,你把他俩关家里,哪也别让他俩去,——看他俩还敢不敢胡搞。”
“孙子欸、孙子,你哪知道,关人是犯法的!”奶奶悲怆地哭道:“可怜你,小小年纪,眼看就没妈妈了,哇——”
奶奶嚎啕大哭。
呱呱爸爸急急慌慌地往家赶,刚一进门,——爷爷门里候着,早就准备好了巴掌,见他进来,轮起来,“刮”就是一个大耳光子,打得呱呱爸爸莫名其妙的,“咋了嘛,爸,您打我干嘛?”
“还干嘛?你干的好事儿!”
“我干啥事儿了?”
“你自己说,你在外面干啥来?”
“我没干啥呀——”
呱呱喊:“没干啥,没干啥你在公园里?”
“我是在公园里,难道不可以吗?”
“你在公园里胡搞,”奶奶道:“难道就可以?”
爷爷又要打他,他抱住爷爷胳膊,解释道:“爸妈,我胡搞了吗?没有呀,爸、妈,您二老又不是不了解您儿子,我,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可以胡搞嘛——”
“就胡搞来,我看见的!”呱呱嚷。
“我跟谁胡搞?”
“你跟妈妈!”
嗯?
爷爷奶奶同时心里一咯噔,问:“呱呱,你说,爸爸跟谁妈妈胡搞?”
“跟我妈妈。”
奶奶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你说谁,谁,谁跟你爸爸胡搞?”
“妈妈呀,是妈妈和爸爸胡搞。”
“耶——”老两口眼对眼,互相看,像是问道:“他俩合法夫妻,去了去公园,算得上是胡搞吗?”
“哦——你是说这呀,”呱呱爸爸这才明白,“是你妈妈在???知道不,是她,不是我!”
奶奶问:“儿子,你是说,呱呱妈妈?”
“对,我说得就是她。”
“她现在在哪儿?”
“在公园。”
“她在那儿干什么?”
“找呱呱的二爷呗——”
“走,咱们看看去!”
于是一行四人出了家门,急急往公园里去。
远远地,就见呱呱妈妈在刚才的道路上四下寻找。
由于道路有一段正在整修,石子、沙土以及路砖等乱七八糟的杂物到处都是,路面上凌乱不堪。
呱呱妈妈见到纸片片就捡起来展开看,不管是干啥用的纸,心里嘀咕:“怪事儿了欸,这作文能去哪儿呢?”
呱呱跑得快,最先过来。
大宝、喜佳一直在大门这儿等着,也跟呱呱身后跑了来。
呱呱妈妈见了,叫道:“快,好儿子,帮妈妈找找东西。”
“找啥,妈妈。”
“找一张写满字的纸。”
“干啥用的?”呱呱问。
不等妈妈回答,呱呱爸爸赶上来,说:“是情书!”
“情书?”这几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情书,互相打问,“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啥是情书。”
“不是戒指吧,搞对象都用戒指。”
“不对,妈妈说是写满字的纸。”
“是包戒指用的纸吧。”
“对,是纸里面包着戒指,肯定是戒指,结婚戒指!”
议论到此,大宝道:“我赶紧回家拿东西去。”说完,跑了。
爷爷奶奶来的慢,见大宝往回跑,便问大宝:“见呱呱了吗?”
大宝回道:“见了,跟他妈妈在公园对面找结婚戒指呢。”
“啊?”老两口失声叫道:“这也太快了吧,结婚戒指都有了?”
“丢了又!”大宝道:“我得赶紧回家拿探测器去——”
奶奶拽住他,问:“拿探测器干什么?”
“找戒指呀,快点放开我,奶奶,我得赶紧去——”
奶奶放开手,大宝飞奔着去了。
爷爷奶奶过来,并不搭理呱呱妈妈,就像没这么个人似的。但看见呱呱妈妈苦苦寻觅的样子,奶奶却心疼,暗道:“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一会儿,我得把她拽回去,好好跟她谈谈。”没见到那个二爷,奶奶便低声问呱呱爸爸:“你说的那个二爷呢?”
呱呱爸爸答:“走了。”
爷爷问:“她在找啥?”
“找情书。”爸爸应道。
“是包戒指的情书!”呱呱悄声对爷爷奶奶说:“你俩快找呀,别耽误时间。”
“我不找。”爷爷说。
奶奶说爷爷:“快找,找到了,咱卖了它,给呱呱买汽车!”
于是爷爷也跟着找了起来。
呱呱妈妈见了,感动得泪眼汪汪的,心里对老公恨道:“看那个无情的家伙,眼珠子瞪得跟电灯泡似的,真不是个东西!——还是爸妈好哇,通情达理???”
呱呱爸爸见呱呱妈妈眼里滚出泪水,觉得呱呱妈妈怪可怜,但一想到她跟情人混在一起快活的情景,又翻江倒海地冒酸水,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看见大家都在找东西,便也加进找寻的队伍。
一家子,加上喜佳,都在道路上寻找。
正好是中午,路上人来车往,热闹起来。
行人见有人路上找东西,也停住。有看的、有问的,还有跟上找的。并相互打问:“找啥呢?”
“好像是找结婚戒指。”
“几克拉的?”
“几克拉?——大概是三克拉?四克拉、或者五克拉?”
“哇呀,这可是值大钱了,快找啊咱们,谁找见是谁的???”
人越聚越多,几乎阻碍了交通。
这时候,小区门口飞出个小孩子来,注目一看,是大宝。
高喊着:“我来了——”
就见大宝手挺一个探雷器冲向这里。
他这探雷器用废弃的墩布把做成,把子顶端,是一个洗脸盆大小的圆形车圈。再看他装扮,他的后脖颈插着一根颤悠悠的长长的天线;脑袋上,扎一条粉色乳罩,是从头顶两侧扎下来,罩乳的地方罩着俩耳朵,因为担心掉下来,从下巴脖颈这儿,系个扣,蝴蝶结似的。——更有一个乳罩十分醒目,是黑花花镶金边的,胸前扎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白色的大字:工兵。
就见这工兵,端着他的探雷器在人堆里探测寻找。
大宝妈妈远处奔来。她羞得脸色通红,飞身上前去抓大宝。
喜佳喊:“大宝,你妈妈抓你!”
大宝紧忙四处乱钻,躲避妈妈。
大宝妈妈鹰抓兔子似的,只顾人堆里乱扎。
大宝跑得快,他妈妈追得快,就见大宝左腾右挪,宛若入了水的小鱼儿,他妈妈哪里抓得上?只是在他后面叫道:“你、你给我、给我站住!”
大宝,才不站呢,钻得更欢了。
他妈妈在他身后紧追。
呱呱喊:“工兵快跑、工兵快跑!”
喜佳叫道:“偶——偶,大家快来看喽,侦察兵抓工兵喽!偶——”
人们看得哈哈大笑。
大宝,越发来了劲儿,还要跑下去,却被呱呱爸爸一把揪住。
——再要挣脱,却比登天都难。
大宝妈妈赶上来,拔掉他的天线拽在地上,夺过探雷器给他扔掉。
头顶上、胸前摘掉乳罩,攥在手里。
随即,把他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