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闫丽分手以后,李秋芬接着去她工作的单位。
她觉得自己真的糟糕透了。
一个妈妈,怎么就制服不了自己的孩子呢?
尤其是,那个“二百五”,好像扎根了,怎么也无法从她的脑子里赶走。
赶了几条街,过了一处绿地,远远地看见繁华的街面闪出一家门面,细看过去,原来是一家酒店。
她就在这家酒店上班,已经做到酒店领班。暗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在家里管管孩子,为啥急急忙忙叫我来?”
离酒店很远,就见经理、也就是先前的那个领导郭子健朝她张望,见她来了,立即迎上去说道:“你可算来了,我们都急死了。”
见了经理不由想起被采访的事还很难为情,红着脸忸怩着问:“甚么事情嘛急成这样?”
经理道:“咱这儿的大堂经理家里有急事来不了,我怕饭点的时候出什么差错,所以把你叫了来,——我想让你临时带带大堂。”
“我能带大堂?”
“你能,我相信你。你一定能!”
“不不——”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还是顶一顶好吧,就算我求你,——咦,你不是有情绪吧?”
“不、不,我没情绪。”
“不对,你一定有情绪,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要多难看多难看。?”
“我真没情绪。”她说。
“真的没有吗?你笑一个我看看。”
她只好做出笑来。
“不行这个!”经理蹙眉说道:“咋一笑还跟哭似的?——你灿烂点好不好,就好像见了阳光看见钱一样,——耶,你这眼咋还眯起来了?”
“钱晃得。”
“——找不到感觉是不是?我给你想想,我想.对,你就想象,你儿子老给你得五十分、五十分,突然,给你得了个二百分!——语文一百,算数一百,两个一百,合起来.”
“二百五!”
“这个时候你高兴不高兴?”
“我高兴。”
“嗳——,对了,这就对了,找见感觉了?”
“找见了。”
“好,记住这个二百五,并,”经理顿了一下,又说:“保持这个笑容!继续——对、对,即如此,补补妆,捯饬捯饬,上岗吧——”
“还有点时间,我还是先和大伙见见面吧。”
“你先等等——”郭子建说:“有个叫闫丽的姑娘找你说有要紧事,你不在,我把你的电话给了她。她给你打电话了?”
她问:“是HG科技教育公司的闫丽?”
“是她。”
“我们见过了。”
“要紧吗,事情?”
“是关于孩子的。”
“哦,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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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里的大街小巷,一些十字路口这儿,到处是散发寻人启事的,页面印刷非常精美。
金源里小区一进大门市场口口这儿,马六带领着几个人,每人拿好大一叠漂亮纸页,满脸笑容地给过往行人散发着。
呱呱、大宝、喜佳三人去小便利店买吃的,路过马六身旁,马六还给了呱呱几张。
大宝问呱呱:“干啥的?”
呱呱认不得几个字,道:“像是找小孩。”
喜佳把呱呱那几页启事夺过来,给他们退回去,悄悄跟那俩说:“咱们千万注意,别和陌生人说话,别相信任何人!”
呱呱问:“他们是坏人?”
“咱得时刻小心注意!”喜佳说:“前几天我看电视,上面专家说,小孩出门最好拿绳子栓一块,以免被坏人抢跑。”
“还有这事儿?”大宝问。
“可不!”喜佳说:“电视上演,有个老奶奶领着小孩逛街,过来个面包车下来个人抢上小孩钻车里就跑了,——偶,对了,”喜佳瞅定了大宝接着说:“被抢的那个小孩特像你,就你这样!也是胖乎乎的。”
大宝惊问:“真的像我?”
“像!”喜佳肯定。
大宝吓得缩了一截,当下就要找绳子去。
呱呱问:“坏人为啥喜欢抢胖小孩?”
喜佳说:“可能是胖孩子抗饿,饿个十天八天死不了,——大宝,你注意啊,你傻头傻脑的最危险!”
呱呱说:“咱躲他们远点,别找不见小孩,真把大宝抢跑了。”
几个小孩买了吃的往回走,马六见了,跟他们问好,还要给他们发单子。他几个绕开马六,急急返回院子里去了。
金源里小区的院子里有一个直径二十多米、高约三尺的圆形花池。这儿是孩子们理想的游戏乐园。现在这儿响起了小锣、小鼓声。
是呱呱和大宝、喜佳在做游戏。
呱呱敲小锣,大宝打小鼓,喜佳拄着拐棍。锣鼓敲打一下,他们走一步,排着队依次念道:“小锣和小鼓——”
“本来是一家!”
“不敲它不响——”
仨小孩同时止住步,一亮相,齐道:“缺打!”
“——咚咚咚、嚓嚓嚓!”
呱呱:“学习不努力。”
大宝:“长大没文化!”
喜佳:“作业完不成——“
齐道:“啊——呀!”
“妈妈呀妈妈。”
“教我学文化!”
“今年刚七岁——”
“老啦!”
自编自地齐声唱起来:“妈妈逼我学文化,学呀学文化;我是你的亲儿呀,永远是一家;不是鸭子硬上架,非要草籽当麦芽;书本作业层层压呀层层压,压得我心里直害怕呀我呀我的妈,哎呀我的妈——”
他们的歌声吸引了几位看客,——是院子里的大人们。
见有人围观,呱呱倍儿兴奋。小汽车别在腰带上,挥舞着红缨枪,吼唱开:“大河向东流啊,孩子变成小老头哇——”
大宝、喜佳打帮,边扭着身体边唱:“嘿呦嘿呦小老头哇!”
呱呱挥舞着红缨枪,激情演唱:“妈妈们啊一声吼哇,小老头就小老头哇——”
大宝、喜佳:“嘿嘿、嘿嘿,小老头哇!”
呱呱:“嘿儿呀咦儿呀!”
大宝、喜佳继续扭着:“诶黑诶黑咦儿呀——”
呱呱扯开喉咙,用极大的声音高唱:“我们成了小老头哇——”
“嚯!”大人们喝彩,“这小孩,嗓门真大!”
“来,咱们给他呱唧呱唧。”
他们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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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里,二十几个服务员男一排、女一排分作两班相向对舞,中间舞动着呱呱妈。
男一句,女一句,根据实际工作状况,一句一个相应的动作,边舞边唱。
呱呱妈妈指挥他们,一边无比激情地打着节拍。
男部:“往事如歌——”
女部:“客人上桌。”
男:“笑口常开——”
女:“请君点菜。”
“岁月如梭——”
“我记你说。”
“轻拿轻放——”
“仔细撒泼。”
“眼明手快——”
“随时听唤。”
“吃不吃完——”
“都得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