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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番外 咱家羽歌滴故事

我唤锁莹,这名字,是妈妈给的。

我的妈妈,不是生我养我的人。而是,妓院的老鸨。

“锁莹啊,你怎么得罪上官公子啊,要知道人家姐姐可是皇后呢。”妈妈唠唠叨叨,无非是不想得罪上官公子,又不想失了我这棵摇钱树而已。

对镜染红妆,冷笑:“妈妈,我卖艺不卖身是早说好了的。他上官公子再怎么财大势大也勉强不了我。”

妈妈见说服不了我,便挥袖离去。

那天夜里,上官公子指名要我陪酒。

我不能不去。

那一眼,我看见了他。

与焕水国人不同,他有一头金子般漂亮的头发,短短的,乱乱的。

明亮耀眼。

他的眼睛,是宝石一样的蓝色。

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是一个可以与上官公子同坐的,男子。

“锁莹见过各位大人。”微微屈膝,行礼。

本是满满不愿与不甘,就这样消失了。

“锁莹啊,这位可是珏国的王子,你可要好生招待。”上官公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没有理会,只是微笑,从容有礼的说道:“见过王子殿下。”

“叫我羽歌。”那是一张明媚的笑脸,“我叫即墨羽歌。”

那一天,他们畅谈。我斟酒,不饮,只是看着那一张格外神采飞扬的脸。

就像梦一样。

我爱上了。还好,他是一国王子,妈妈对他还算殷勤。

湖上泛舟,我浅唱。

我极少唱歌,本是不愿让那黑心的老鸨赚了银子,后来便是不想辱了我嗓子。

那夜,上官公子不满意与我,大闹归香楼。

“我还不知,原来上官公子竟有如此本事。”羽歌自我房中走出。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进得我闺房。

见他替我脱危,我心便像喝了蜜般,什么都不计较了。

大厅闹剧刚停,我随他回到我的闺房。

却看见他口中有鲜血溺出。

心一慌,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告诉我,他要走了。

回珏国。

我央他替我赎身,我愿意跟他离开。

珏国的风光与焕水国不同。

焕水国是华丽而精致的牢笼,珏国是苍茫而自由的天空。

相濡以沫。每日最美好的时光便是午后,我弹琴浅唱。抬眼,便可看见他灿烂的笑容。

然而,我们都忘了。

羽歌他,是珏国的王子。

一道圣旨,羽歌便得纳妃了。

我终究不是珏国人。

十二侧妃,一位正妃。我,最小。

她们与我,势如水火。

一边是他爱的女人,一边是朝野的威慑。

终于,在羽歌早朝的时候,王后来了。

她给了一杯鸠酒。

不能不喝。

“即墨羽歌,其实你是知道的吧。你知道他们容不下她。”林亦沫带着哀伤说道。

即墨羽歌微微侧头:“也许吧,其实就这样也好。我与她,终究是不一样的。与其在日日夜夜的争吵里两看相厌,不如就这样。至少我此生不可能忘记她,也不可能不爱她。用一辈子去回忆,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林亦沫没有回答。

未曾经历过这样的爱情,所以不了解,便不能随意指责他人的爱情。

“可是,羽歌。”马背上,林亦沫甩头:“你既然错过一次,为什么还要寻替身呢?”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和你很亲近。”即墨羽歌依然笑容灿烂。

“做我兄长如何?”林亦沫回头:“不暧昧,不纠缠,也不会让你我改变。”

即墨羽歌邪痞的搬起手指:“不好,一,我是珏国的王,你不是。二,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可以。还有,隐射家的两叔侄要你回焕水国,我答应了。”

林亦沫远远的瞪着他。

即墨羽歌,你果然没有眼泪?

其实你才是没有心的那个人吧?

锦衣华服。

轿子里,林亦沫的嘴角浅浅勾起。

虽然即墨羽歌那般说着,却依然下旨。

封她为公主,亦沫公主。

亦沫公主代珏国国王出使焕水国。

大亦与大周国王亲自接待。

林亦沫忽然高兴起来,自己终于有身份了。

不是冷遥,不是迷惘谷主冷遥,不是红妆将军冷遥,不是巾帼将军冷遥。

是林亦沫,亦沫公主林亦沫。

依然绛红阁,林亦沫却已然是客。

“你终于回来了,沫沫。”隐射络寒依然温润如玉,眉眼间却有无尽的疲倦。

林亦沫微笑点头,浅浅行礼:“见过王上。”

拥抱的手僵在半空中,叹息:“原来我们也生分了。”

是的,她一点点改变,再也不是那个在一片白雪里独自沉睡的女子了。

他却忘了,他比她改变的更多。

“沫沫。”隐射凌鸠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尘埃与孤傲。

“睿王陛下。”林亦沫点头行礼,疏离而淡漠。

“亦沫此来,是想请两位王上,放过亦沫。”林亦沫温婉的说道,淡然浅笑。

侧头,看见了那个阴影里的黑衣男子。

取出金色蝴蝶坠。

“暗刃,它是你的了。”林亦沫说道,不容置疑。

那是公主的气度,一举一动张弛有度。

仿若她从来都不是他们所认识的林亦沫。

“我想回迷惘谷看看,也许会一个人四处走走。”侧面如飞鸟般优雅。气质高傲,华贵,而又有着浅浅的落寞。

没有等他们同意,林亦沫浅浅行礼。

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是正真的主角。

不用在卷缩在角落冷眼旁观。

优雅的开场,华丽的落幕。

虽然时间不长,却是正真主宰。

他们都是太过聪明的人,与即墨羽歌不同,他们的心,都是被自己舍弃了的。

迷惘谷里,再无旁人。

林亦沫细心煮茶,手边是一卷书,不远处放着绝音琴。

这是那个人,作为素尘的时候的屋子。

“原来,最懂你的人,是羽歌。”女子走近,衣袂飘飘。纯白的羽衣,优雅的姿态,倾国倾城的容颜。

“二师父。”林亦沫微笑叫道。

刚刚好,水沸了。

“其实,是我们错了。”羽陌说道,黯然却依然温柔。

“你已经猜到了吧,我是羽歌的长姐,即墨羽陌。”羽陌浅浅饮了口茶,说道。

林亦沫微微点头。

“冷月霞也是珏国人,当初她进宫,是我安排的。”羽陌依然温柔而优雅。

林亦沫没有抬头:“她们知道吗?”

“不知道。”羽陌淡然的说道。

林亦沫点头:“继续。”

“我是珏国的长公主,父王安排我进了迷惘谷。其实师父知道我的身份,只是瞒过了师姐们。飞雪与凌夜打江山时,珏国也在混乱中,为了避免珏国沦陷,我安排了冷月霞进宫。”羽陌顿了顿,浅浅饮茶:“而他们虽有猜忌,关系却依然,我只有在飞雪身上下功夫。于是我暗示飞雪的父亲,江山是飞雪打下来的。所以,他有了二心。”

林亦沫叹气:“你的安排,真是天衣无缝啊。”

羽陌冷笑:“是他们有了猜忌。除去飞雪的凌夜,身边只有冷月霞了。我让冷月霞把持朝政,可惜凌夜也不是善良之辈。而且,阿久前去辅佐凌夜。”

羽陌神色有了些许恍然:“冷月霞因为服过药,所以不可能有身孕,我便下了的药,让阿久与凌夜有了一夕之欢。阿久离开凌夜,回到迷惘谷,生下了,络寒。我劝她离开他,她不肯。就这样纠纠缠缠,到了现在。”

林亦沫抿嘴:“原来是这样。”

“是啊,我将络寒给了冷月霞。络寒6岁时,阿久想他的紧,便带了络寒回来,行的却是师徒之礼。然后,你出现了。”羽陌的语气带上了微冷的禀冽。

羽陌看着林亦沫:“络寒回了王城,我让冷月霞除去凌夜,帮助络寒登位。可惜,隐射凌鸠坏我大事。”

林亦沫摇头:“你错了,络寒他毕竟是焕水国人。”

羽陌微笑,暗藏杀机:“是啊,所以,我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这样没了。”

林亦沫手里的茶已经冷了,带着淡淡的苦涩:“我呢?对你而言,我是何存在?”

“其实隐射凌鸠根本不信我,我知道的,都是他想让我知道的。你是一个音律上胜过他的人,自然他会对你另眼相看。可惜,你却去蛊惑络寒与羽歌。”最后,已是杀气弥漫。

林亦沫点头微笑:“二师父,谢谢你让我做了个明白鬼。锁莹的毒酒,也是你让下的,对吗?”

羽陌抬手,掌风凌厉。

林亦沫躲开了,屋子却毁了。

不会武功,那又如何?

林亦沫微笑,跃下了悬崖。

“疯女人。”林亦沫暗自骂道。

把自己打下悬崖还不够,居然还扔石头下来。

痛……

睁眼,是一片华丽:“我,没死?”

门口,侍女听见了。

急忙走了进来:“亦沫公主金安。”

“怎么回事?”林亦沫问道。

“回公主。”一个浅白衣衫的女子说道:“是主人救了公主。”

“你主人是谁?”林亦沫冷冷问。

女子依然恭敬的说道:“主人是整个东陆的王。我们是月神阁,神的后裔,代表着守护。虽然主人没有称王,可是如果主人愿意,主人就是东陆的王。焕水国与珏国,不过尔尔。”

林亦沫无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要与这些人有这么多的瓜葛?

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侍女齐齐跪下:“主人。”

恍然间,她以为眼花了。

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男子?

他穿着红衣,与魅魂不同,他只有单单的魅气,若有似无。

高贵而不孤傲,出尘而不做作,冷清而不冷漠,一切都是刚刚好,一如天下间最完美的人。

比素尘淡漠,比魅魂妖魅,比暗刃冷漠,比凌鸠高贵,比羽歌明媚。

明明这般的气质,却不让人觉得斑驳,只是完美。

“我可以叫你,沫,吗?”男子微笑着问,语气里满满的真诚。

林亦沫点头:“那我叫你什么好?”

男子浅笑:“我叫月攸然,你叫我然便好。”

林亦沫微笑:“谢谢你救了我。”

“那天,我差点就杀了你。”月攸然带着丝丝后怕说道。

林亦沫愕然:“为什么?”

月攸然的脸,微微泛红:“我以为是刺客,后来才看清楚。”

林亦沫微笑:“你终究救了我。”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可以帮你的。”月攸然急忙说道,又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微微懊恼。

林亦沫的心情,就那样好了起来,却想起那个白衣男子,黯然说道:“不用了,然。就这样了吧。”

月神宫很美,殿内金碧辉煌,殿外却是山清水秀。而林亦沫住的地方,是最淡雅的水榭。

素手浅弹。

音调,却是落寞的。

已经,三个月了,月攸然天天来水榭,衣食住行样样过问。可是,林亦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亦沫弹着琴,眉眼倦怠,轻咳出声。

这次伤的比较严重,这咳嗽,怎么也好不了。

“沫,也许是我从未出过月神阁,你是我第一个看见的外族女子,我心疼你,不愿你受半点委屈。”刚刚弹完一曲,林亦沫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月攸然语气急切的说道。

林亦沫微笑:“然,你知道的,我命不久矣。”

“不,沫。月神一族,我倾尽全力,也要你好好活着。”月攸然环抱着林亦沫,微微落寞的说道。

是吗?我值得吗?林亦沫微微嘲讽的想着。

终于,开口了:“然,我想,我该离开了。”

“为什么?”月攸然问道,带着心疼。

林亦沫微微浅笑:“我爱的人,是络寒,我想见他。而你,与这一切无关。”

“怎么会无关啊,你忘了。我说过。我要守着你。”月攸然说道,语气,却是缥缈的。

林亦沫冷笑:“那好,我要你随我离开,你愿意吗?”

月攸然微笑:“怎么会,不愿意呢?沫,就算你给的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林亦沫突然觉得,自己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爱他,至少比不过月攸然。

沉默,不想伤害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离开。

“沫。”月攸然将林亦沫推离怀抱,认真的看着林亦沫说道:“我爱你,只是我的感情。与你无关,你只是,刚刚是我爱的那个人,而已。所以,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抵不过这样认真的注视,林亦沫点头:“知道了。”

林亦沫微笑起来,与他们的暧昧挣扎相比,也许,月攸然更适合也不一定。至少,这样的爱情,要单纯许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遇见的这么晚?

若第一个遇见是他,会不会?不这么辛苦?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林亦沫说道,梦一般的语气。

焕水国王城。

雪白的马车上,燃着炭火,车内自然是暖气弥漫。

马车外的布匹,是上好的雪缎,不沾尘埃。

马,是三匹上好的汗血宝马,马蹄的起落完全一致。

赶车的,是一个容颜绝世的少女。

车后,六个黑衣男子跟随着车子。

他们都抱着乐器,却仿若闲庭信步般优雅,若普通人,是绝对跟不上的。

偏偏,这六个男子,容颜亦是绝色。

赶车的少女突然回头,递上一张纸条。

“他到品茗阁了。”月攸然看了说道。

林亦沫点头,不语。

马车奔驰,停在了品茗阁外。

一个白衣男子下了车。

所有人惊叹,怎么会有那般唯美的男子?

一个女子也走了出来,扶着男子的手,下了车。

那女子,容貌平平。

衣着也十分平常。

可那男子,却如同看着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一般。

那六个黑衣男子,率先进了茶楼。

其中一个,递过一张银票给老板:“今天,你们这里,我们小姐包了,请清场。”

“这……”老板迟疑。

另一个黑衣男子打开手中扇子,扇着风冷冷说道:“可是看不起我们?”

那女子看见了,失笑:“小扇还嫌不够冷吗?”

被叫做小扇的男子立刻收了扇子,跪倒在地:“请小姐责罚。”

女子微微不耐说道:“起来吧。”

“是。”小扇起身,却不再打开扇子。

“进去吧,别受了寒。”白衣男子温润如玉,淡然说道。

这天,却是阳光明媚。

那男子,是月攸然。

那女子,是林亦沫。

林亦沫浅笑,随着月攸然进了品茗阁。

擦肩而过的,一个白衣男子微微出神。

一个没有叫出口的名字在胸口翻腾:沫沫。

林亦沫却仿若没有看见。

回头,两个白衣男子两相对看。

一样的白衣,一样的淡然,一样的出尘。

不一样的,只有容颜。

一个温润有礼的点头微笑,随着那个女子走了进去。

一个看着两人的背影,默默出神。

那背影,格外亲昵。

“冷寒,我和她在一起,可有他们一半温情?”隐射络寒愣愣问道。

被叫道的白发男子摇头:“你们,不一样。”

隐射络寒微微浅笑:“是不一样。”

最后回头,那个单薄的背影已然消失。

依然是那个风华绝代淡漠出尘的男子,却有什么地方已然改变。

“就是他吗?”月攸然问道,带着关心与心疼。

林亦沫轻咳几声,点头:“是他。”

“沫……”月攸然叹息:“你已经见到了他。”

“是啊。”林亦沫靠在月攸然怀里,迷茫:“他现在好吗?”

月攸然点头,忍下眼眶里的水珠:“他很好。”

“那便好。”林亦沫微笑:“我困了,先睡一会儿。回去了叫我……”

语音刚落,人已沉沉睡去。

横抱着林亦沫的月攸然上了马车,冷声吩咐:“去王宫。”

宫门的等待,谁的心?一片荒凉。

见到隐射络寒的时候,月攸然几乎是硬把他跩上马车的。

“她只想见你一面。”月攸然看着林亦沫,满眼怜惜,声音,却是如冰冷漠。

“她?怎么了?”心痛到麻木,带着不愿相信的语气。

月攸然看着那个沉睡中的女子,带着心疼:“受了伤,受了寒,就这样了。”

“我会救她。”素尘说道,轻轻抱起林亦沫。

动作那样温柔,仿佛对着最珍视的物品一般。

可是他们都知道,他救不了她。虽然他医术高超。

“不,你不懂她。”月攸然苦涩的说道:“她本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你放心。”隐射络寒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不会再放开她了。”

说完,隐射络寒没有看他,抱着林亦沫,一步步离开。

他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坚持要改国号。

亦,林亦沫的亦啊。

是他的大亦,亦是,林亦沫的大亦。

可惜,她却不愿明白。

下令,抓所以医术高明之人进宫。

月崖宫里,女子依然沉睡。

只有那若有似无的呼吸,证明着,她没有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变了呢?沫沫。”年轻的王看着那个日渐单薄的女子叹息。

“绝音琴……”林亦沫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一瞬间,隐射络寒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沫沫。”

林亦沫微笑着侧头:“素尘,帮我找到绝音琴,可好?”

“好。”隐射络寒轻轻的抱住林亦沫说道。

可惜,他却不知道。

在她昏迷的时候,月攸然已经来过。

随即,她再次陷入了沉睡。

醒来的时候,隐射凌鸠站在床前。

旁边,正是绝音古琴。

“沫,对不起。”隐射凌鸠说道,带着风轻云淡的寂寞。

林亦沫依然微笑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不明白。”隐射凌鸠眉眼间的孤单,越发的肆意:“如果你没有把诏书给我,络寒不会那样做。如果你没有帮我,就不会成为巾帼将军。也不会遇见即墨羽歌。羽陌,也不会那样做。”

林亦沫依然微笑着:“可是,我不后悔。凌鸠,你爱的人,其实是羽陌吧?她也爱你,对吗?”

隐射凌鸠摇头:“她是珏国人,我也没有办法原谅她……”

林亦沫轻轻咳了起来:“凌鸠,你走吧。”

“沫……”隐射凌鸠还想说什么,却叹息:“好吧,我先出去了。”

隐射凌鸠刚刚出去,隐射络寒便走了进来。

空旷的床上,却只有那绝音古琴泛着孤单的颜色。

“沫沫。”隐射络寒微笑着,抱过琴:“我以为,你可以是我的王后。可是,我却总是在伤害你。你却总是不等我,总是,想着离开我。”

早朝的路上,隐射络寒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的孤单过。

为了王位,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挚爱的女人、父母、师父、叔叔、朋友……

他突然发狂般的笑了起来。

隐射凌鸠,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不,你还有羽陌。我怎么可以,让你比我好过呢?

脚步声响起。

潮湿的监狱里,隐射络寒笑容明媚的看着那个被钉在墙上的女子。

她,已经没有温柔优雅的气质。

也没有了凌空飞行的能力。

长长的链子,穿过了她手脚的骨头,固定在墙上。

“为什么不杀我?”羽陌问道,声音嘶哑。

隐射络寒依然是明媚的笑容:“我不想。”

是的,那样骄傲而有心机的女子。死,会不会太便宜了?

腊月,大亦突然攻打诺阳。

诺阳沦陷。

睿王再次南撤,与珏国共同对抗大亦。

四月,大亦再次出兵,攻打珏国。

隐射凌鸠战死。

即墨羽歌失踪。

年末,天下统一。

一月初一,大亦立珏国亦沫公主为后。

夜里,焕水国王宫突然起火。

国王隐射络寒葬身火海。

林亦沫远远的看着那场大火,眼泪,突然止不住的落下。

步子,却是欢快的。

是向着,火最美的地方走去。

素尘,对不起……

我以为,你不爱。

我以为,离开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原谅我依然爱着你,却这样的伤害你。

爱到了绝望。

卑微了眼泪。

最后,却只是陌生人,而已。

忘了告诉你,我爱你。

睁眼,叹息,为什么一次次都不能死去?

明明,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

可是却一次次的被救起。

“你为什么要寻死?沫,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了你,付出了多少?”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林亦沫眼脸微垂:“络寒呢?”

“放心吧,他在旁边厢房。”月攸然的叹息说道。

林亦沫缓缓点头:“我想见他。”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月攸然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漠。

林亦沫点头,累极般,睡了过去。

月攸然,忘了告诉你,有你,真好。

似梦似醒间,一个白衣男子拉着林亦沫的手,低声说道:“沫沫,还好你没事。”

没事了吗?

除了欠月攸然的,就真的没事了吧?

迷惘谷毁了,焕水国毁了,珏国也毁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在。

隐射络寒,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杀戮?

整个天下都无法安宁。

林亦沫迷迷糊糊的想到。

“沫沫,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也许是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便已经爱上了。”

隐射络寒顿了顿,语气怀念:“那个时候,你独自沉睡在一片白雪之中,如果冰雕的一般,让我以为,是仙子降临。”

好吵?谁在我耳边说话?讨厌。

林亦沫翻了个身。

隐射络寒叹息,缓缓起身。

门口,月攸然看着隐射络寒,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那一杯毒酒,伤她有多深。”

隐射络寒看向天际:“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她死。她凭什么把隐射凌鸠看得比我重要?”

“原来是只是吃醋了。”月攸然了然的笑了。

隐射络寒瞪着月攸然:“才不是。”

月攸然的笑容,意味深长:“不是吗?”

隐射络寒微微不耐烦:“与你无关。”

当一切不是误会的误会解开。

月神宫的花园里。

两人对面而坐。

“沫沫,不要对其他男人好,我会想杀了他的。”隐射络寒拉起林亦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住进了一个魔鬼。”

林亦沫微微羞涩,收回手,语气却是淡漠的:“可是,络寒,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了。”

“沫沫,对不起。”隐射络寒语气黯然。

“络寒,其实我爱的,只是素尘而已。与你无关。”林亦沫微笑着说道:“我习惯做一个小人物,隐射络寒,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不是同一个世界,隐射络寒突然绝望起来。

他以为,她会一直爱着他。

他以为,只要他回头,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原来,他却从来不曾了解过她。

倦雪峰上,唐烟锦手腕翻转,琴声婉转优雅,如同细雨般温和。可是,她的身影太单薄,太寂寞。

雪,不停的下,在她身旁飞舞,她仿若不知,专心弹着琴。白衣如雪,仿若与这一片永远不会停的落雪融为了一体。

琴声刚停,一个白衣女子上前:“你的琴很好。听说今天是唐门六小姐大婚,你应该不能耽搁太久的吧?”

女子的笑容淡然出尘,容貌平平。

唐烟锦叹息,将琴递给林亦沫:“绝音琴,也只有你才能弹的好。”

转身,运起轻功离开,身姿如舞蹈般,优雅而美丽。

锦绣客栈的阁楼中,唐烟锦换过衣衫,重新打扮过与唐伶一起向唐家走去。

唐门内。

对镜绾青丝,谁家的女儿,就要嫁做新妇,面上,自是一片娇羞,恍了谁的眼?

屋子里自是一片热闹,新嫁娘的妆容已然画好。

门突然开了,唐烟锦走了进来。她穿着的是红衣,比嫁衣更耀眼,长长的裙摆在地上,宛如一朵盛放的花。

长发高高的绾了起来,只用了一支金簪别住,华丽的金簪顶端有上好的黑珍珠垂落,在脸颊处微微晃动。面上,是精致的半面美人妆。

这一看,竟把新嫁娘比了下去。

“锦娘。”媒婆与喜娘见她便微微躬身,恭敬叫道。

唐烟锦浅笑,来到新嫁娘身旁,说:“六妹,姐姐来迟了,来,这支金簪送给你,以后,别走了姐姐这路。”

说着,自包中取出一支包装的极好的簪子。递了过去。

“四姐有心了。”新嫁娘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接过。

“好了,若无事,妾身就先走了,客栈可是缺不得人的。”说罢,唐烟锦转身,袅袅而去。

待唐烟锦走后,“贱人!”新嫁娘咬牙低声咒骂。

锦绣客栈不大,偏居要道,方圆百里再无人烟。

院子里,女子素手浅弹。

阳光映着她的面孔,让人格外的舒心。

女子忽然抬头,一笑:“你回来了?”

唐烟锦有些倦怠的点头:“是啊,沫沫。”

林亦沫微笑:“你的故事,我略知道一二。阿锦,不要想太多了。”

唐烟锦点头:“我累了,先回房去。”

林亦沫淡然微笑。

现在的她,离开了月神宫,却在一片大火之中,救下了唐烟锦。

若说林亦沫是权贵里的传奇。

那唐烟锦便是江湖里的神话。

她本是唐门最出色的女弟子。

却在十四岁嫁入了幕国的王侯之府。

而一年后,她又拿着一纸休书回了唐门。

叛出唐门,开了锦绣客栈,为江湖第一杀手别岸灭了无数门派。

又与别岸隐居。

却在一个小镇的废墟里,被林亦沫救下。

那时,她身上伤痕累累,还中了剧毒。

却不愿意死去。

她在林亦沫路过的时候,紧紧的抓住了林亦沫的裤脚。

她说:“救我,我不能死。”

为了她,林亦沫第一?

是的,素尘,不再是隐射络寒,只是素尘。

神医素尘。

林亦沫想,她永远也学不会唐烟锦的坚强。

因为,救下她的时候,她已怀胎数月。

在失去了丈夫、孩子之后。

她依然艳丽的活着。

除了林亦沫,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

为了仇恨而活的女人,最可怕。

林亦沫深深的知道这点。

可是,她无力去改变唐烟锦。

“我的美人,你又在弹琴啊。”一个抱怨的声音响起。

林亦沫微笑:“羽歌,你来了?”

“是啊。”即墨羽歌吊儿郎当的说道。

依然阿波罗般明亮耀眼的男子,林亦沫微笑,继续弹着那绝音琴:“要听歌吗?”

“当然。”即墨羽歌说道,随意的坐在一旁。

“所谓痛苦 所谓幸福

所谓一刻的满足

所谓错误 所谓弥补

所谓成熟不成熟

所谓宽恕 所谓领悟

所谓对现实认输

所以糊涂

所以装作麻木

我们已变得生疏

不像当初

没有了温度

我们还是会在乎

一点点付出

也许一切太残酷

如果总是

看得太清楚

想把什么都抓住

到了最后

只有放逐

不要痛苦 不要幸福

不要一刻的满足

不要错误 不要弥补

不要成熟不成熟

不要宽恕 不要领悟

不要对现实认输

不要糊涂

不要装作麻木

我们已变得生疏

不像当初

没有了温度

我们还是会在乎

一点点付出

也许一切太残酷

如果总是

看得太清楚

想把什么都抓住

到了最后

只有放逐

也许一切太残酷

如果总是

看得太清楚

想把什么都抓住

到了最后

只有放逐”

即墨羽歌满意的点头:“虽然比不上锁莹,已经不错了。”

林亦沫哭笑不得。

安静了许久,她突然问:“你恨他吗?隐射络寒。”

即墨羽歌抬头:“我为什么要恨他?我谢他还来不及。”

林亦沫微微低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她不是唐烟锦,没有她那样的勇气。

也不是即墨羽歌,没有他那样的决绝。

她爱着隐射络寒,却又不愿意靠近他。

也许,是那一次的伤害太重。

“沫沫,夜久她死了。”即墨羽歌的声音淡淡的,神色也是淡淡的。

林亦沫抬头:“怎么会?”

“她是尸体发现在曾经焕水国皇宫的废墟上。”即墨羽歌语调平静。

他没有告诉林亦沫,夜久的尸体是以怎样屈辱的模样,放在那里的。

林亦沫突然想起,羽陌曾经说过,夜久是辅佐隐射络寒的那个人。

而夜久却死在了曾经的焕水国皇宫。虽然现在那里已是一片废墟。

林亦沫突然愤怒起来:“是他?”

即墨羽歌叹息:“你放心吧,不是隐射络寒。他没那必要。”

林亦沫缓了口气。

“不过,我觉得那个人是为了隐射络寒去的。他似乎已经知道隐射络寒没有死,想逼出他。”即墨羽歌痞子一样的说道。

林亦沫的心,便又悬了起来:“真的?”

即墨羽歌白了一眼林亦沫:“当然,我用得着说谎吗?你是不知道,隐射络寒既然能统一天下,那会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他?”

林亦沫忐忑:“那,是谁?”

“你当我是神仙啊?什么都知道。”即墨羽歌翻起白眼。

林亦沫起身:“我想去见他。”

锦绣客栈最近的一个小镇里,一家小小的医馆。

大夫白衣如雪,温文儒雅。

林亦沫步伐急促,回头,仿佛有人自天际飞过。

没有想太多,林亦沫走进医馆,她说:“素尘。”

真的仿佛换过一个人般,温润如玉。

一如最初,他们相识时的模样。

他微笑:“沫沫,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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