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让我恶心了,待会我吃下去的粥都要吐出来了!”夏继姿笑着看她。
“医生说了,手术越快越好,就安排在这两天了,你看怎样?”
顾艳见她心情好多了,转入正题。
夏继姿倒没什么意见。
“要不是想到水萱,这手术还真不想做了,遭罪。”
这么说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持住了,握住顾艳的手,她的语气像是乞求。
“顾艳,我求你件事!”
“别,别求我!我不会答应的!”
顾艳一下子就知道她想求的是什么事,直接拒绝。
“有事等你做完手术再说。”
“我怕没有那个机会说了!”
夏继姿担心地说。
“胡说。”
顾艳可不想听到这样的结果。
“求你照顾水萱好吧?水萱那孩子,如果我走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
夏继姿忍不住抹泪。
顾艳心一阵酸,嘴上却痛快。
“你要是敢丢下水萱,我也丢下她!我也不管她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夏继姿急了。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你这个姐姐都不管她了,我一个外人凭什么啊!”
顾艳故意刺激她。
“你,你不能这样!”夏继姿着急不已。
病房里,两人依旧抬杠,哈雅默默地站在外面,偷偷地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么美好的一幕,以后会不会看不到了。
刚才打电话的医生没有一个敢接这个病人,都说几率太低,做不做手术都一样。
该不该把这事告诉顾小姐呢?哈雅心想。
思密达酒店里,皇甫肃来找楼水萱,搂住怀里的美人舍不得松手。
“两年前我替你建了个游乐园,现在改名叫‘维娅游乐园’了,你说,什么时候开放好?”
“真的吗?我还没见过,漂不漂亮?”
虽然两年前在电视新闻看到过,不过那时候还没成型,她很想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带你去看吧?”皇甫肃笑着看她。
“不过,我当导游的话太辛苦了,游乐园那么大,我是说,我是不是该有一点报酬?”
楼水萱想都不想,直接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
“你就想要这个吧?”
“一个哪够啊!”
皇甫肃得了便宜卖乖。
楼水萱可不依。
“只有一个,限量版的,物以稀为贵,懂吗?”
“你这小脑袋瓜转得挺快的嘛!”
皇甫肃笑着牵过她的手出门。
他戴着钻戒的右手牵着她戴着钻戒的左手,一脸的幸福,路过他们的服务生都认出了水萱的身份,有的经过时识相地打招呼。
“皇甫总裁,维娅经理。”
有的干脆大胆地打起招呼。
“皇甫总裁,皇甫夫人。”
楼水萱的脸羞得要死。
“你让他们别乱叫了,被人听到不好!”
“这有什么,他们说得不对吗?”
皇甫肃倒很乐意。
“让所有服务生过来一下。”
皇甫肃忽然跟前台的人说。楼水萱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拉了拉他的手。
“我们不去游乐园了吗?”
“小傻瓜,我吩咐点事,很快就去。”
皇甫肃宠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子。
所有的服务生站成四排,每排十二个,着装整齐,形象可人,皇甫肃牵过楼水萱,大方地跟她们介绍。
“这是上次我跟大家说的,酒店新来的总经理维娅,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妻。”
他举起他们戴着钻戒的手,高调地向众人宣布。
“以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欢迎维娅经理!”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
楼水萱只能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你讨厌啦,干嘛忽然那么说!”
走出酒店,楼水萱忍不住打了皇甫肃一下,语气颇具责怪。
皇甫肃高调地揽过她的肩,任由好事者拍照。
“你是我的女人,当然要全世界公布一下啊!”
“你讨厌!”
楼水萱轻推他一下。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楼水萱拿起电话,见是陌生号码,她有些狐疑地接起。
“你好,我是维娅。”
“小姐,不好了,夏小姐出事了!顾小姐让我通知你赶紧回来,就在瑞典哥德堡的中心医院!”
哈雅的声音在手机另一头响起。
楼水萱整个人怔住了,手机掉在地上摔成两半,过了会她才缓过神来。
皇甫肃替她捡起手机重新组装。
“发生什么事了?”
“继姐……”
楼水萱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汹涌澎湃地涌出来。
“继姐快撑不住了!”
“怎么回事?”
皇甫肃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楼水萱沮丧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哈雅只是让我赶快回去。”
皇甫肃替她着急。
“别怕,有我在。”
他立刻让秘书Vivian订了飞瑞典的机票,岂料电话里的Vivian却告诉他。
“总裁,我们宓城一天只有两班航班飞瑞典,第一班在早上七点已经起飞,第二班是晚上十点,要订晚上的还是?”
“这么久,这个航空公司怎么还没倒闭?”
皇甫肃有些生气,他打了一通电话给航空公司的人,很快,他们得到两张专门飞瑞典的机票……
整座飞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皇甫肃全程都在安抚楼水萱的情绪,前段时间水萱好不容易答应跟他在一起了,这桩喜事来得太不容易了,可别来桩白事……
下了飞机,皇甫肃和楼水萱立刻往医院赶去,这里有好几栋白色的建筑,楼水萱分不清东西南北,有些急了,她这才想起刚才来得太匆忙,手机好像没捡起来。
“肃,怎么办,我忘记带手机了!”
楼水萱快急哭了。
皇甫肃安抚她。
“刚才我替你重启了,没法开机,这才没帮你带来。”
他轻拍她的肩膀。
“我们问这里的护士吧?”
“嗯。”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皇甫肃来到前台,用流利的英文问了一遍护士,护士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皇甫肃又用丹麦语再说了一次,护士这下懂了,立刻替他查阅入住记录。
“你们说的夏小姐已经入住两个多月了,就在第五栋的511,是VIP房。”
护士温柔地解释道。
皇甫肃跟楼水萱说了一遍,带她往第五栋走去。
楼水萱感到讶异的不止是皇甫肃会流利的丹麦语,更让她吃惊的是夏继姿竟然已经入住两个多月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看来你继姐是有意瞒你。”
皇甫肃进电梯的时候,有些沉重地开口。
楼水萱不敢相信,两个多月前,她刚离开瑞典去巴黎走秀,那时候继姐还跟她说五月份法国会有画展,继姐说会去参加的,怎么跑来住院了?
哈雅站在511的门口,见到水萱来,急忙带她往另一个地方走,楼水萱忍不住问。
“继姐怎么样了?”
“她还在手术室,情况不太乐观,本来医生说她的胃需要切除三分之二,存活的几率很低,我们家小姐好说歹说终于把她劝上手术台了,如果夏小姐不动手术就会马上死去,动手术的话,好歹有一线生机……”
哈雅忍不住落泪。
“我继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楼水萱已经没有勇气承受了,当她听到胃癌两个字,整个人往后退一步,难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没人告诉我!”
楼水萱生气地指责。
皇甫肃顺势将她揽在怀里。
“她们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别错怪好人了。”
“顾艳呢?”楼水萱忍不住问道,从刚才到现在,她就没见到顾艳的身影。
“我们家小姐去机场接一名国外的医生,无奈今天是端午节,很多人回家过节,路上都堵起来了。”哈雅忍不住说道。
楼水萱时不时地往手术室的方向张望,她踮起脚尖,在门外左顾右盼,可就是见不到里面的状况,她忍不住问。
“继姐进去多长时间了?”
“都已经三个小时了。”
哈雅的心也跟着忐忑不安。
“不会的,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说明还有希望。”皇甫肃安慰道。
楼水萱乖乖地待在他的怀中,只有在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个怀抱带给她太多勇气和安全感了。
三人坐在手术室外,安静地等待医生的宣判。顾艳打来电话问哈雅情况,哈雅只能说,“医生到现在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戴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凝重。
“谁是病人家属?”
楼水萱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急忙站起身。
“我是,我是病人的妹妹。”
“我是妹夫。”
在这个节骨眼,皇甫肃不忘自我介绍……
“病人身子虚弱,手术失败,你们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医生说完,面无表情地离开。
楼水萱整个人都懵了,她猛地冲进去,皇甫肃也跟着进去,只有哈雅呆呆地拿着手机,跟电话里的顾艳说。
“夏小姐不行了……”
“什么?什么叫不行?你别吓我!”
顾艳整个人着急起来。
“真的。”哈雅伸手抹了抹泪痕。
“医生都说了,让我们见她最后一面。”
“不,不可能。”
顾艳挂了电话,看着眼前排成长龙的车,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她打开车门脱下高跟鞋,整个人在公路上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