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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受宠若惊(4)

爱情偏方,真诚十分,关心十分,加宽容若干,文火煎服。

她和他生活了10年,一直没有要孩子。一来因为她身体瘦弱,从小病恹恹的;再者她觉得,女人只有对男人的爱透过了心骨才会心甘情愿为他经历那场血与火的洗礼,可是她觉得自己对他,还没有那份热情。

他很忙,可是他更疼她。他们的生活,最常见的情景就是:他忙前忙后、 乐呵呵地为她洗药、 煎药;而她,则拿了遥控器,搜索每一个电视频道的文艺剧,在别人的故事里流泪欢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时候,她看着他操劳的背影,就禁不住要问: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幸福的下落?

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因为她再一次见到了文楦。

文楦是她中专时的同桌,当年朦朦胧胧、 若即若离的感情给年轻的岁月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所以,当他把电话打到她的家对她说我是文楦我要见你时,她端着药的碗“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药渍一圈一圈地慢慢散开。

那段时间,是被她喻为鲜花一样芬芳的岁月。她心情的畅快与愉悦映在脸上,绯红的,如桃花一般灿烂。那天他端来了药,说你最近的脸色好了些,再坚持一段时日,就可以不喝药了。她没有,她终于知道爱其实才是女人美丽人生的一剂良药。她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飘过,美丽的裙摆在风中扬起,遮住了他痛楚怜惜的眼神。

可是文楦说:傻丫头,你该好好和他生活的,他能给你最真实的幸福。

她回来了,却没想到他走了,只留了简短的一封信:

原来以为我的关心能改变你的苍白,可是映在你脸上的绯红却不是我的所能,如果我连一个桃花一样灿烂的脸色都不能给你,我只能离开。

之后,她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孤独,清冷。有一天她整理旧物,在书柜底层却发现了厚厚一本日记,上面记载的都是这么些年他为她总结的药方子。爱情偏方,真诚十分,关心十分,加宽容若干,文火煎服。

那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一滴晶莹的泪徐徐而下。

怀抱的形状

原来怀抱是有形状的,而爱又让具体的形状鲜活生动直至无穷无尽。

有个女孩做了人家年轻的后母。也就是说,她爱上并最终嫁给的那个男人有过婚姻并有个遗留的孩子。那孩子是个男孩,因幼时母亲的离去患了轻微的自闭症,害怕亲密的抚摸与接触,夜夜被恶梦惊醒。女孩第一次见到他时想抱抱他,孩子惊恐地直往墙角躲,女孩无可奈何地想做好自己本分职责就好了。

一天夜里电闪雷鸣,女孩被惊醒了,她突然不放心睡在隔壁的孩子,于是去看看。孩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孩子还在梦里,却在梦里哭泣,就在那一刻女孩心底的母爱蓬勃生长,静夜里甚至听得见破土拔节的声音。后母轻轻躺在孩子的身边,伸出手去,可她又怕惊醒他,她只有尽量伸展自己的手臂,舒展自己的怀抱,她空空地搂住了孩子,如同一个摇篮的模样。那一夜孩子睡得十分香甜,没有任何梦魇来打扰他,有如回到母亲的子宫,有如徜徉在有珊瑚陪伴的温暖深海,有如飞雪时节裹在毛绒绒的大衣里。孩子在破晓时分醒来,他看见他年轻的后母还睡着并依然维持着她一夜的姿态。孩子不说话,靠近了后母的怀里,然后紧紧抱住她。后母感觉到了,她的手臂放松下来,然后怀里抱着孩子,轻轻抚着孩子,直到天亮了太阳升起。

原来怀抱是有形状的,而爱又让具体的形状鲜活生动直至无穷无尽。

妻 子

无悔的付出能够得到一份真正的爱,相互的体谅能够维系一段绵绵的爱。

黎清收车回家时,已是万家灯火。他拖着疲惫的双脚,跨上5楼。自家的窗口仍是黑洞洞的,妻子又没回来!

一个多月了,妻子总是很晚才回家。他打开房门,打算生火做饭,发现什么菜也没有。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里的火腾腾上冒。

结婚10多年了,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但从自己下岗后,他发觉妻子有了细微的变化,尽管她在自己面前仍像以前那么微笑,但笑得有些勉强,且越来越明显了。

为了生计,他买了辆三轮车,蹬一天有几十元的收入,比原来在厂里上班挣的钱多。以前收车回来,妻子总是做好饭菜等着自己,蹬一天车虽然十分疲倦,但看到脸上挂笑的妻子,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下岗的苦恼和烦闷便淡了许多。可这一个多月来,妻子总比自己晚回来。自己蹬一天车,累得要死,还要自己做饭侍候她。看来,不仅厂里的领导、 同事看不起自己这下岗的人,连妻子也看不起自己了。

妻子终于回来了,带回了几块面包和一包熟菜,边摊开边说:“饿了吧,今晚将就吃点算了,今天没有时间去买菜了。”

“你怎么总是这时候才回来呀?”他气冲冲地问。

“厂里加班,回来晚了。”

“一个多月了,你怎么天天加班?”

“要赶一批货。”妻子吃了块面包,进卫生间草草洗了一下,便倒在床上,很快便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他想发火,也不好发了。

每天早晨,他照常去蹬车,妻子照常去上班。

这天,一时没客拉,他把车停在路边,去擦皮鞋,他已有好些天没擦皮鞋了。

他坐到椅子上,擦鞋的女人从工具箱上抬起头来,他惊得张大了嘴,这擦鞋的正是自己的妻子。

“你,你怎么来擦皮鞋了?”

妻子的脸红到了脖根,嗫嚅着说:“我已下岗一个多月了,才来擦皮鞋挣钱。”

“你呀,为什么瞒着我?”

“我见你下岗后,心里不好受,如果把我下岗的事告诉你,你会更难受,我才……”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抱住了妻子。

妻子也紧紧地搂住了他。他们已好久没这么亲热过了。

无悔的付出能够得到一份真正的爱,相互的体谅能够维系一段绵绵的爱。

能吃的女人

男人不是忘记,而是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女人没有告诉他是因为她爱他,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现在女人不告诉他是因为他已不爱她,告诉了又能如何?

那一年,她和他同在外地打工。她之所以跟定了他,是因为他是惟一一个吃她剩饭的男人。为了节省下一份房租,他们住到了一起。

她和他那时只是学徒,她每个月只有固定的180元,他要好些,每个月可以拿到比她多一些的钱,而且老板中午还负责一顿饭。但他抽烟很凶,一天一包,开销很大。

他们没在一起时,他每个月都会向她借钱。所以住到一起后,她总是想尽办法节省开销,让两个人过上收支平衡的生活。

在一起后,男人因为不再管账,也就从不过问家里的钱是否够花。半个月后,她计算着口袋里的钱,开始省下早餐,而且不再坐公车,每天步行30多分钟去工作。那个时候她总是感到饿,每天中午步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饭锅,把昨晚她有意留下来的饭统统吃掉。每一次都是急急吃完后,她才想起应该给自己倒一杯水。想喝水的时候,她总是有哭的欲望,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街上的乞丐。可她爱这个人。她别无选择。其实她单位的午餐很便宜,只需1元3角钱,但她舍不得。

男人偶尔会问起她中午吃的是什么,她每一次都变换着花样说给男人。她对男人说:“我中午吃得比你好。”

也正因为这样,每一天的晚餐她都让他多吃些。

那样的日子过了有半年,她和他就都换了工作,开始挣更多的钱,他们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几年后,男人提出离婚,原因是他从来不知道她这么能吃,吃到胖了20斤还不收敛,完全入不得厅堂。男人那时已是一家企业的经理。

女人没有任何要求地回到了家乡。

男人不是忘记,而是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女人没有告诉他是因为她爱他,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现在女人不告诉他是因为他已不爱她,告诉了又能如何?

母亲的绿地

细细想来,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拥有那块“绿地”。谁要想拥有它,谁就必须不懈地去清除 “瓦砾”。

上初中那年,我家告别了危房,搬迁到了新建的平房居民区。

在我家附近的公厕不远,堆放着一片工地清除下来的瓦砾,有半人来高,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一天早晨,我看见母亲用双手将碎砖乱瓦往公厕后边的大坑里扔。我来到母亲身边问:“这是干什么呀?”母亲告诉我,她要把这堆瓦砾清除掉,腾出地方种青菜。我说:“这得啥时候才能清除完呀?”母亲微笑着说:“啥时清完啥时算呗。”

在我的思想里,凭母亲那羸弱的身子,搬走这片小山似的瓦砾,实在是太难了,简直不可能!况且,即使能搬走,要费多么大的力气和辛苦啊,太不合算了。可母亲执意要按她的想法去做。从这以后,母亲每天做完三顿饭和家务活之后,就去清除瓦砾。我有时做完作业,也帮母亲干一会儿。不去干,母亲也不盼我。

我常常早晨一起床,就从窗口看见母亲在那儿干活。

有时晚上星星满天,母亲才回屋。就这样,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直到第二年“五一”劳动节前的一天,那堆小山似的瓦砾,奇迹般地不见了!我高兴地帮母亲在空地四角钉上木桩,又拉上了绳子。然后用铁锹翻松了土,打好垅。母亲种上了小白菜、 小萝卜、 香菜……一场春雨过后,菜苗儿出土了。远远望去,一片翠绿翠绿的绿地。那是母亲的绿地啊!

绿地上,后来种上了茄子、 辣椒甚至包米。在那个困难时期,粮食不够吃,母亲的绿地为全家少挨饿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以后的岁月里,母亲清除瓦砾的身影和那片绿地,时时闪现在我的眼前。每当我遇到困难时,不管困难多大,我都能平静地对待,并充满信心地一点点地去克服它。

细细想来,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拥有那块“绿地”。谁要想拥有它,谁就必须不懈地去清除“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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