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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告白(2)

“小秦,让人把她们俩给我拉开,马上关到柴房去!”秦刘氏大怒。什么?她们居然胆敢给秦邦思下药?太无法无天了?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吃醋的事情?赶紧让知夏去请大夫去!

大夫来过之后,秦刘氏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秦邦思第一次中药,反应过大,给“累”着了!

她坐在床侧,望着床上那个还在熟睡的人儿,一想到才刚刚发生的事情,心又是一疼。她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他有了别的女人……都是她自己想得太好了,她自以为自己可以,直到真正的发生时,才明白,所有的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当一个人付出真心之后,她也希望,得到同样的真心!

她想起,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时,是在她的未婚夫死后,她背上了“克夫”之名,没有人敢“娶”她。她也有些心灰意冷。不久,兄长告诉她,秦家的三少爷秦邦思上门求娶她……

她吃了一惊。

兄长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她一些,有关这位秦邦思的事情。秦邦思,十七岁(当时,她已经十九岁了),秦家蔗子,排行第三,无功名,无任何经济来源,还在“读书”。因为不受重视,常常被秦家人忘记,因此没有通房丫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但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此人性格懦弱,软弱可欺,愚笨遭人耍……

好吧,说到底,当时的秦邦思唯一的优点便是——没有不良嗜好,无通房丫头!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自己要求娶她的!

她的父兄就是冲着秦邦思大概对她有几分真心,才答应让她“下嫁”的!

而她自己,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一个比自己小两岁,还在读书,没有任何功名,还软弱可欺的“男人”……她想,她把他当弟弟还差不多!确实,一开始,她也确实直接将他当成了“弟弟”!

可是,这位“弟弟”却是真心待她的!他会认真的“听”她的话,不管是错,是对。他会为了她不再软弱,偶尔无声的反抗一两次(直接送秦老夫人送过来的小妾当做丫环用),会努力的“哄”她开心,总是努力的对她好……不管她怎么对他,他总是“顺从”她的意思,“顺从”得没有原则(也不是真没有“原则”,否则,按她原来的态度,他早接受那些被人打着各种目的送上门的“小妾”了)一般。

渐渐的,她看到了他身上的“好”。渐渐的,她想跟他一起过好日子!渐渐的……他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回想那些幸福美好的日子,秦刘氏第一次意识到——似乎,她已经不能再将他当成“弟弟”,或只因为他是她不得不嫁的男人,而跟他在一起。似乎,她开始因为他是他而对他好了!是的,她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秦邦思,不是别人!

她的心里,有了他么?

她忽然意识到,在她的心里有他时,那本根本就没有学好的《女戒》,恐怕再也学不好了,恐怕就此慌废……

她的指尖,缓缓的滑过他熟睡的脸颊。邦思啊邦思,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呢?当我拥有了“妒忌”之心的我,再也做不了贤妻之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天,渐渐的亮了。

被秦刘氏派去调查“下药”事情的小秦、知冬、知秋三人,也终于弄“清”了事实,前来回报。事实,大概的经过是这样的:本来大乔在说什么“补药”之类的事情,小乔“误会”了,自己想到了“下药”。然后,小乔就煮了消夜,支使开小秦,将下了药的“消夜”送到了书房。没有防备的秦邦思吃了下去,以为是少夫人送的,便让小乔代他跟少夫人说一声谢谢。而这时,大乔进书房伺候少爷,发现少爷有点“异常”,打算扶少爷上床休息,再去请少夫人过来看看。可少爷一上床,“药”性就发作了,“硬行”将大乔拉上了床……等知春跟小乔一起过来接千屏小姐的时候,正好少爷跟大乔已经……于是,知春派人请少夫人过来!

事实,大概就是这样!

秦刘氏听了后,一阵沉默。

她不想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不想再追究是谁的错。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再“追究”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挽回,那么……

她道:“去准备早餐吧,你们少爷应该快醒了!”

“少夫人,不应该趁少爷没醒之前,将她们俩全处理了吗?”知夏的心,可是全部偏向自家少夫人的。现在不处理,要是等少爷醒了……

秦邦思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吃饭的时候,知画的四个大丫头,包括他的贴身小厮,怎么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呢?

就连知画,虽然她的表情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可他明明感觉到,知画的眼睛里,藏着什么东西!这是最近,越来越能感觉到的东西!嗯,是他想要的那种东西吗?

等吃好了早餐,秦邦思准备像往常用一样,抱着千屏去书房“看书”的时候,和画却将他留了下来。

“怎么了,知画?”平时,有什么事情,不是知画直接处理了吗?怎么,这回,知画要让他来处理呢?

秦刘氏望向小秦:“小秦,你来说!”

“是,少夫人!”小秦用一种“不可救药”的眼神望向秦邦思。

秦邦思一阵迷惑。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最近……呃,他似乎才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知画?

“少爷,昨天晚上……”小秦的语言非常平静,但是,要是看他的眼睛的话,会发现,他望向自家少爷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不满。少爷啊,你平时糊涂一点,做奴才的都无所谓,奴才帮你办好就是,可是,你要是连这事都糊涂……

秦邦思傻了眼了:“你说什么?我跟大乔那丫环,干了什么?”

“少爷昨天晚上,‘收’了大乔!”

“我?我什么时候……”好吧,他想起,他在书房的时候,似乎有看到“知画”,然后……难道,他把大乔当成知画了?不会吧?后来,后来……后来,他们真有那个啥吗?他怎么没印像了?就是亲着亲着……他睡着了吗?秦邦思有点不太确定,“后来呢?后来我怎么了?”

“少爷睡着了……”真是的,把人家那个啥了,少爷居然还有心情睡觉?害得少夫人一夜未睡,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一切未睡,连夜“调查”这件事情。哼!

他真睡着了?秦邦思有点心虚的望向了秦刘氏,他真的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跟大乔发生了点什么!好吧,那个时候,他已经被下了那啥“春·药”,他以为大乔是知画,然后……他道,“知画,好个……我真的跟大乔……”

知夏愤道:“怎么没有?早上床还是我收拾的,还有‘处女红’呢……哼!可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不满啊不满啊……那语气,可根本没将秦邦思放在眼里!

知春看了知夏一眼。这小妮子,果然被少夫人宠得没边了!这话能说吗?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当着少爷说啊……要是少爷生气了,将她的多嘴怪在少夫人身上……她淡道:“少爷,为了不将这件事情闹大,少夫人只对庄里的下人说,大乔、小乔犯了点错误,还在调查中,先关在柴房反省一下……请少爷放心,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几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请来的大夫,也被聪明的知秋拿钱给堵了嘴!

因为怕大乔、小乔说谎之类的,知秋还特地请了一位“奶妈”,让“奶妈”检查了大乔、小乔的那个地方。她有问过,结果怎么样。知秋非常遗憾的摇摇头,说大乔确实是刚刚被开了“苞”,而小乔还是“处子”之身……

这也就是说,大乔、小乔都没有说谎。事情,很可能就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秦邦思不相信。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怎么会伤知画的心?怎么会……

可是,他看向秦刘氏。她一脸的平静,让他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他的心微微一凉。他不知道,知画脸上的平静,是不是在说……到现在为止,知画的心里还是没有他?不管他怎么努力,努力了这么久,知画还是……

他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面对他的知画,面对他在意的知画,如果她的心里没有他的话,他还能说什么?就算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她不在意,那他……他还在坚持什么?还在担心什么?还在……

他以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好一会儿,秦刘氏平静的开了口:“对于这件事情,邦思是什么意见?”

秦邦思摇了摇头。他的意见,重要吗?她根本,不在意,不是吗?

“既然,邦思没有意见,那么,这件事情,我就处理了!”

“小乔居然敢对一家之主‘下药’,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饶恕!小秦,叫人牙子,直接将小乔买到勾栏去,相信,她一定会非常‘喜欢’那个地方!”哼!敢对她的男人“下药”?真当她刘知画是软柿子吗?以前,她是不在意,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现在,她已经认清了,她就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让她付出了真心的男人,就必须同样以同样回报她!否则,就算是在自己的心上捅一刀,她也会亲手,血淋淋的将那份真心给收回来……在此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但在这之后……秦刘氏的眸子微微一垂,再抬起时,一片清明,道,“大乔是‘受害者’,既然,她的身子已经给了少爷,那少爷就‘收’下她吧……以后,她就是我们三房的‘乔姨娘’……”

秦刘氏一话定音。

秦邦思的心,一下子,凉了个透底。果然,她是不在意的……就连他抱着的最后的希望也……

一连几天,秦邦思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就算是千屏兴奋的“咿咿呀呀”对着他嚷,他也只是扯了扯唇角,笑容没达到心底。

他搬出了秦刘氏的卧室,也没有去刚刚晋封的“乔姨娘”的房间,一个人睡在了书房。说是看书,其实,他连书拿倒了也不知道,只拿着书,发呆!

他失落啊失落……忽然得知,他努力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得到她的心?哪怕一点点?

唉……他知道,他想要得到她的心,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可是,怎么说,他们都在一起三年了吧?这三年,他一直都在努力,还是一点都无法在她的心上留下痕迹吗?还有,他们已经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了,她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在意他一点吗?

“唉……”秦邦思重重的叹息。

就在他叹息的时候,走神的他,没有看见,书房的门被缓缓的推开。

秦刘氏有点好心情的微掀了唇角。虽说,不是他故意的,他总归是让她狠狠的“难过”了一下;她自然要“回报”一下了!哼哼……敢让她伤心,真当她好脾气啊?不回报一下,可不是她刘知画!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正准备伸手到他的肩上,就听到他轻声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知画怎么会不在意呢?”

秦刘氏伸出的手,立马收了回来。屁话!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她差点没想“掐”死他……

在他还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揪着,真的就想……

当然,她下不去手。不管怎样,她也不可能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与秦邦思不同,她有着太多的顾虑,有着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她冷静,她理智,塑造了一个不轻易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的她!

也难怪,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了。笨笨的他,只知道向她表达“爱意”,所以让秦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也让秦家不少女人“妒忌”她,总想着“破坏”,想看她的笑话……

邦思啊邦思,以前只有你一个人在为“我们的幸福”而努力,而坚强,我却看不到。从现在开始,我会与你一起努力的,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难道,知画真的不喜欢我么?就算我努力了这么久,也没有用么?知画知画……知画不喜欢我……”

他一身的难过,让秦刘氏心疼。终于,她如玉的细指落到他的肩头,打断了他的忧伤。

秦邦思一愣,回过头来:“知画……”他有点不敢想念,知画什么时候来的?她听到……

他一急,猛然站了起来,焦急的解释道:“知画,我……”

秦刘氏伸出手指,抚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的开口。她的眸子里,荡着浅浅的笑:“邦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轻轻一句话,立即让秦邦思整个会呆在那里,一脸的不敢相信。什么?知画说什么?知画说她喜欢上他了吗?是他产生了幻听,还是……

看到他一脸的不可相信,秦刘氏心一软。她已经让他“失望”到这种程度了吗?她轻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知画,你是说……”秦邦思激动得想要再次求证。

“是的,邦思,我喜欢上你了……”

“知画……”秦邦思一个兴奋,就将秦刘氏抱了起来,“噢!知画喜欢上我了?知画喜欢上我了……呵呵呵……”

“呵呵呵……”看到他高兴的样子,被他有些“吓”的秦刘氏再次纵容了他的“小孩子气”,轻笑了起来。原来,她的一句“喜欢”,就可以让他这么开心啊……

“知画,我好高兴!我好高兴,你知道吗?”秦邦思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周身透出来的快乐与幸福,连秦刘氏都能感觉到。

“嗯,我知道!”

“知画知画知画知画知画……”秦邦思将自己的头枕在她的肩头,重复着她的名字,喃喃的叫着,叫了一遍又一遍。语气里尽是动人的缠绵,悱恻得让人心尖儿都生了蜜,甜丝丝的。知画知画,他的知画……

忽然,秦邦思抬起了头,眼睛亮亮的,亮得有些喜人。他望着她,认真的说道:“知画,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好!”秦刘氏笑着点头,“我喜欢上邦思了!”

“再说一遍!”

“我喜欢上邦思了!”

“再说一遍!”

“我喜欢上邦思了!”

秦邦思缠着秦刘氏说了一遍又了遍,开始,秦刘氏还能够理解。可缠到后面,缠得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好脾气的秦刘氏有些恼怒了:“你有完没完?”

“知画……”秦邦思委屈了,小孩子气的一脸“指责”,“你不疼我……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我不过让你多说几遍,你就不耐烦了……果然,说喜欢我是骗我的……”

秦刘氏无语极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得寸进尺”了?

“知画,说嘛,说你喜欢我……”秦邦思在她的身上蹭啊蹭,撒起娇来。

秦刘氏有点想望天,可惜一抬头望见的是天花板。她可不可以将她喜欢秦邦思的话收回来?这分明就是一小孩,一得劲就没完没了了。

好吧,跟着这一天,秦刘氏再一次见识了秦邦思的缠人劲。她好不容易从书房“逃”了出来,还没喝几口茶。跟着,他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离她最多不远三步远的距离坐着或站着,傻兮兮的期待着:“知画,你再说一遍好不好?就一遍!”说的时候,他还会认真的竖起一根手指,强调着他的一遍。

可秦刘氏不是傻子。在上过无数的当之后,再也不相信他的“一遍”了。这货根本就是得了便宜卖乖,还不知满足的主!

见秦刘氏是真的不肯理他,他便一个人傻兮兮的笑个不停:“呵呵……刚刚知画说喜欢我哦……我数过了,有一百九十四遍了,呵呵……再说一遍就是一百九十五遍,再再说一遍就是一百九十六遍,再再再说一遍就是一些百九十七遍……很快,知画就可以说两百遍了,然后是三百遍、四百遍、五百遍、六百遍、七百遍……很快就是一千遍……呵呵……”

这一下子,就连还是小孩的千屏都为这个便宜爹爹的傻劲汗颜了。她清楚的看到,貌似拿着花样绣花的娘亲额头冒出了好几根黑线。她想,大概娘亲后悔向爹地“表白”了吧?这货,太能折腾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折腾的。到了傍晚时分,太阳还没刚刚下山。秦邦思就嚷着肚子饿了,要吃晚饭。这是一餐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早的晚餐。而吃的时候,小千屏再一次见识到了便宜爹爹的可怕“热情”。现在的她,退居二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便宜爹爹不停的给娘亲夹菜,哄着娘亲赶紧吃饱,“睡觉”。还美其名曰,早睡早起好习惯,多睡觉,对皮肤好……

被完全忽略的她,清楚的看到,便宜爹爹那眼睛,就跟胶水贴在了娘亲身上一般,还冒着狼一般的火光,似乎已经烧尽娘身上的衣服。就是傻子,也知道便宜爹爹打的什么主意啊。呜……小千屏好想捂脸哦。她刚刚明明看见窗外的太阳才落山啊,天都还没黑……便宜爹爹,你也太心急了吧?

跟着,可怜的小千屏真的被“抛弃”了。便宜爹爹居然打发知春、知夏等丫头,赶紧抱着她去休息,说她已经这么“大”了,要早点学会独立?

噢,麦噶!便宜爹爹啊,你确定我很大了吗?貌似,我还未满百天吧?呜……前几天还拿俺当宝,这才几天,就“嫌弃”俺了。爹爹啊,你得来的一切,可是俺下的“苦功”,不待你这样“过河拆桥”的!俺以后,再也不帮你了,小气鬼,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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