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定居的很多。当他们事业有成、安居乐业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把自己的父母接过来,团圆相聚,让自己的父母开开眼界,逛逛美国,顺带帮助看孩子,料理家务。这些老人到了美国遇到文化冲突,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子女也“洋化了”,跟美国人学了一些他们认为不该学的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下面讲述的小故事,都是我亲眼所见或者亲耳所闻的真人真事,说出来让大家品味中美文化的差异。
吃的挑战
林伟是南方县城里的一位中层干部。他有个儿子去了美国,他要去美国探亲更是全县城里家喻户晓的新闻,他的心里充满了欣喜、快乐和甜滋滋的美。
可是当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一齐把林伟老两口迎进旧金山的家门,用桌子上摆着的生芹菜、胡萝卜招待分别四年的父母时,老两口对对眼光,心里想有这么接待父母的吗?晚餐一个人一个盘子,一小勺米饭,一块鸡腿,就这么一人一份。林爸爸满脸的不高兴。父母这么远来,赚钱再不容易也不能不给顿盛餐,摆一桌子筵席吧。
而后接下来的日子,关于“吃的观念”,整日折磨着这对中国老夫妻。美国人把盐和油视为健康的两大杀手,绝对不可以吃加盐的菜,不可以炒菜。中国人喜欢火锅,用油爆葱花、蒜瓣,更是美国饮食文化绝对禁止的,他们认为油温过高会产生一种致癌物质,而且房屋设施有烟味敏感器,屋里一有烟味,常人自己感觉不出来,报警器马上响铃,弄得四邻不安,邻居全出来探头看。
有时儿子、媳妇上班了,这老两口实在受不了吃菜用锅蒸、吃肉用烤箱,生肉烤熟了,抹上什么sauce(调料)。他们吃炒菜吃了60多年,改什么也改不了自己的胃。但是要炒菜,又要敏感器不响,必须把门、窗全打开,而且还要有一个人站在椅子上拿着一块大布单子,对着棚顶的烟敏感器不停地扇风,驱散烟味。吃顿饭好辛苦。
儿子的老板听说自己雇员的父亲来探亲,开了一个party。林爸爸当然觉得被抬举、被重视,请帖发来的是poctlock(-个人带一个菜)。他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我们中国人请客一定要自己做东,并请陪坐,哪有请客还要自己带一个菜来的。他气呼呼地说:“他要请,他就掏钱摆一桌,要不就别来这一套。”后来儿子的同学再请他出去吃饭,不是发邀请poctlock,而是去饭店,十个人围在一起吃。林爸爸很高兴,酒席前他高谈阔论,想不到席散埋单时,十个人九个人都掏钱,只有他自己不需要付钱。他们九个人请他吃饭,林爸爸觉得更恶心,九个人请他一个人,这些博士都年薪十几万,怎么这个德行。
一气之下,他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回国了。他说中国再穷有人情味,人要活在有人情味的人群中间。美国再美再富没有人情味,他受不了。
穿的挑战
王教授一表人才,在中国喜欢穿西装,打领带,出国前又精选了深色、浅色的西装,准备了几套,换着穿。万万没想到这位英文教授,因为穿西装出了一次又一次洋相,弄得十分尴尬。大多数美国人除了婚礼、葬礼、十分严肃的集会外,平时不穿西装。尤其在菜市场买菜,穿西装在人群中晃动,十分“土气”。开始他并没有留意这些,本来他就是一意孤行的人。后来他去公园,穿西装、皮鞋,他下意识地发现所有的人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打扮,全是线衣、棉布裤子。在公园里穿西装好像在游泳池里穿长装一样让人看着不舒服,他似乎悟出这样一个道理:娱乐场合不能穿西装。
他太太喜欢穿黑裙子、白衬衫,而美国女人穿衣服全是配套的、配色的,鞋、皮包全是同一个颜色。她有一件自己很喜欢的衣服,透花,很性感的。那天女儿学校有一个活动,她选了这件她最喜欢的衣服穿上。到了学校,女儿差点喊出来:“妈,透亮的衣服,只有晚上party才可以穿,这太不成体统了!”王太太以为美国很开放,穿得露点也没有关系,哪里知道透花的衣服只有晚上才可以穿。
住的挑战
美国住宅区没有商店,买东西不开车是去不了的,儿女如果不休息,不带你出门,自己是无法出去的。公共汽车是有时间的,有的地方星期六、星期天根本不通车。
有一天,刁老让儿子把他送到地铁站,他自己乘地铁去旧金山。旧金山有公共汽车,他看准这个站名OWL,他就写下来。东转西转到了4点钟,他想回到他原来搭乘地铁的地方下车,他一看见写OWL地方就下车了。下车一看,不是原来的地方。他找不着家了。他打电话让儿子接他,他儿子驱车来旧金山接他,他又描述不清自己逛到哪里了,直到晚上11点钟,儿子才找到他。原来OWL是夜班车的意思,是5点以后还有车,不是地名。刁老一气,待了20天就回国了。
价值观念的挑战
方总是中国热处理专家、知名的女学者。她的女儿随丈夫陪读,女婿被公派到哈佛读博士后。她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在这陪读还打工,并且打工是在照顾一个有健忘症的老人,做饭、搞卫生。这不是当保姆吗?她当女婿的面,眼睛湿了,凭着她的修养,她憋住什么也没说,她在观察,观察女婿到底把她女儿当成什么?她惊讶地发现女儿打工是那么愉快,不是不得已,每当提起她服侍的那位美国老人,好像有那么多趣闻,而且是那么亲切,一口一个grandpa(爷爷)。有一天单独和女儿在一起,终于哭出声来:“妈没想到你在这当保姆……”女儿却无所谓地说,在美国所有的人没有贵贱之分,只要用诚实的劳动赚钱就受尊重。
女儿生了小孩,当天就喝冰水,由于产道损伤,发炎,医生就用冰袋放在伤口处。方总这位自以为很西方的高级知识分子,还是受不了这一套。产科医生指导新生儿的母亲,让小孩趴着睡觉,理由是有呕吐物也可以吐出来,婴儿室的美国小婴儿都像小青蛙一样趴着睡。女儿和女婿买旧衣服给小孩子,她更是看不惯,难道穷到那种程度吗?后来她看到这里购买旧物是一种文化。穷人富人都去逛旧物商店,但她觉得别人的东西让她恶心。
方总本来想多待些日子帮女儿带小孩,但女儿的这一套生活方式,她实在不能和谐起来。她自己开导自己,既然女儿自己觉得幸福、开心,就随她自己。外孙女一满月,她立即买机票回国,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和自己热爱的文化氛围里。(选自《美洲时报》2006年12月7日B4版《没有人情味,中国老人在美国探亲遭遇挑战》)
六、中国留学生在美国遇到的文化碰撞
守法与违法
有一个中国学生寄住在同学的宿舍里,因为两个人只有一把钥匙非常不方便,他便想再配一把。但是钥匙上刻着“不许复制”的字样,配钥匙的地方谁都不给他配。这位同学就到商店花一两块钱买来小锉子和钥匙坯子回来自己配了一把。后来这件事被宿舍管理员发现了,立即报告了校警。校警经过调査,确认他只配备了一把自己用,且是初犯,才没有对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送交警察局,只是没收了钥匙,并要他限期搬离。
复印教科书在中国是无所谓的事,但是美国为保护版权,对不同种类的图书允许复印的页数有明文规定。如果还像国内那样在图书馆印了带走,那就可能给自己惹一身腥。因为许多复印机都有影像装置,复印过的东西自身有记录,人家一査记录就知道你干了什么。即使偷印成功,当教授或同学发现你在使用一本复印的书时,肯定会对你侧目而视。
有时候一念之差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费城一所大学的一名中国留学生,自己很用功,天天要挑灯夜读,可宿舍周围的同学整夜开party吵吵闹闹,他不堪其扰。一天,这名学生忍无可忍,在宿舍楼道里点燃了两张纸,想吓唬一下那些狂欢的学生,让他们以为是发生火灾了。结果事后这名学生被控故意纵火而被警方逮捕,学校也要将他开除。
后来中国领事馆出面与当地警察和学校就此事进行了沟通,该学生才被释放,并保留了学籍。
诚信与谎言
有一位导师在招收一位中国学生时问起他是否了解某位学者的学术观点,他含糊地点头。入学后导师就此问题和他深入探讨,发现他什么都不知道,遂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本来要给的助研项目也取消了。导师在回绝他的时候说:谁也不会全知全能,但是你必须对自己对别人诚实。
我们的文化中对于“善意的谎言”并不会和诚信挂上钩,“找个借口”是人人都干的事。但是美国社会是个信用社会,申请信用卡贷款买房买车都要査个人信用。日常生活中人们可以容忍别人犯错误,但不容忍说假话等其欠骗行为。
有两个中国同学的作业被助教发现错处完全相同,说他们作弊。作弊在学校里是严重问题,这两个人几乎声泪倶下地一再保证以后会注意,那个助教才答应给他们一个机会,没有上报学校。而另外一个中国女生把“takehome”和考卷借给同学抄,被老师发现了报告给学校,学校的处置是将她开除,遣送回国!
进取与谦虚
我们一向以谦虚谨慎为美德,可这一点到了美国会让留学生处处居于下风。因为美国人崇尚积极进取,重在参与,课堂上一点点肤浅想法也会提出来和大家讨论,他们有句话叫“没有愚蠢的问题”。而中国学生一方面因为语言的关系,另一方好面子,生怕自己说错了被人笑话,没有准备十拿九稳的程度通常是不会发言的,这样就失去了很多参与和表现的机会。
在做课题时,即使只有一点点成果美国学生都会做得像要去争取诺贝尔奖一样,而中国学生实实在在有分量的成果因为不重视组织和包装而显得没有能力和水平。
所以中国学生在学习中必须有“厚脸皮”的精神,不怕出错,大胆发表自己的意见,积极参与,并学会像美国人一样包装自己的研究成果,这样不仅学到知识,也让老师和同学了解你的真实水平。
有问题及时抓住教授探讨,一方面解决问题,另一方面也给教授留下你好学钻研的印象,对学业成绩大有益处。
礼貌与粗俗
一位刚到美国的留学生到邮局给在国内的亲人寄信,进门后发现窗口那儿只有一个人在邮东西,他就直接走过去站在邮东西的那人旁边。邮局工作人员马上问他有什么事,他说要寄挂号信,那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地说,请你去抽号排队。他说,我这不就在排队吗?那人一指墙边的一个小箱说:请你到那儿去抽个号,叫到你时你再过来。这位闹了个大红脸。
美国人比较讲究礼貌和公德心,几乎见不到乱扔垃圾,排队加塞,乘车蜂拥而上这种事。他们在路上互相碰到不管是否认识都会打声招呼。
有位朋友回国探亲坐公共汽车时,因在美国养成和人打招呼的习惯了,所以上车时就向司机说了声:“你好丨”那个司机狐疑地看着她,问:“我们认识吗?”
美国人在进门时会习惯性地回头看一眼是否有人跟在后面,会为后面的人把着门。
曾经发生过一起事故,在一个商店外面几个大陆留学生一边说话一-边匆匆忙忙使劲推开门就进去了,跟在后面的一个老太太没想到前面的人会不把门,眼见门弹回来,自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挡门,结果没挡住,门一下子将她打倒在地,后来有人叫了救护车,老太太大腿骨折。
中国人说话声音普遍比美国人大,包括很多已留美很久的人,不经意间就忘了这一点。在商场、餐馆、图书馆只要听到有人在大声交谈,不用去看,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两个中国人在聊天。
还有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是:我们随时随地会接听手机,而美国人在聊天或吃饭时是不接听电话的,他们认为在和别人面对面谈话的中途拿出电话和另一个人寒暄是不礼貌的行为。(选自《文学城》蔡真尼文《留学美国必须注意的中美文化差异》)
昼夜颠倒人颠倒,思维行动反着来
从中国飞到美国,一般人都有个“倒时差”的过程。时差干扰严重的人,往往一星期左右都很难受。白天睁不开眼,想睡觉;晚间又来了精神,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难过。原因就是美国的白天,正是中国的夜晚,而美国的夜晚又是中国的白天。由于环境有太大的改变,人的生物钟一时还调整不过来。
我因思念故乡亲友,2002年写了一首《地球村遐思》的小诗:
你沐朝阳我夕阳,
吾要睡觉你起床。
汝正锄禾日当午,
我在望月思故乡。
小诗主要想表述东西方昼夜颠倒,人的思想和行为也是颠颠倒倒,相反而来。由于西方与中国地隔遥远,尤其是美国与中国处于地球的上下两面,或者是常人说的东西两方,加之历史上交通不便,信息不通,很难交流,中美两国形成了各自独特的文化体系。
我对美国文化有过蔑视,有过怀疑,有过颂扬,有过吸收,也有过碰撞和抵触,总觉得美国文化与中国文化的不同点太多了。在美生活时间长些,发现美国人生活中一些特别有趣的事,有不少思维和行动,是和中国人截然相反的。下面略举一些生活中常见的事例,引大家一笑。
一、美国人姓名与中国人前后颠倒
美国人是名字在前,姓在最后,而中国人是姓在前,名在后。初次见面的人总会说:“请问您尊姓大名?”而在美国这样问就颠倒了。也就是说,美国人的姓名是以名姓为序排列组成的。第一名又称教名,是受法律承认的正式名字。中间名通常用缩写表示,由钟爱孩子的父母或其亲戚所取,他们甚至把自己的名字直接取给孩子。中间名代表本人同亲属之间的关系,外人一般不称呼中间名,也不得究其详,甚至法院也不承认中间名是法定姓名的一部分。姓氐是由家庭世代相传的。美国法律规定,妇女婚后要使用丈夫的姓,即使离婚,也应予保留,非经法律判决,不可恢复未婚时的姓。
采用历史上非凡人物的名字在美国人中始终是种时髦。像奥古斯丁、马丁、査尔斯、威廉、伊丽莎白和乔治这样的名字俯拾皆是。同时,美国本国的总统和民族英雄也受到人们的推崇,不少人给孩子取名叫华盛顿、林肯,或叫富兰克林、罗斯福。
在美国,人们并不会认为儿子沿用父亲的名字是犯忌。相反,某些人还十分乐意让儿孙沿用本人的名字,并引以为荣。美国前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和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就为儿子取了与自己相同的名字。为有所区别,美国人称呼与父亲同名的人时,常冠以“小”字,例如“小罗斯福”“小洛克菲勒”等。而中国人认为这是对长辈不尊敬的表现。在中国古代,更不能与朝廷官员同名,如不更改,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熟人在互相称呼时,习惯于称名不称姓,即称呼对方的第一名。名字被叫惯或表示亲昵时,常常在发音上有所变化。例如,把约翰叫做约翰尼,把詹姆斯叫做吉米,把简叫做珍妮,把伊丽莎白叫做莉比、莉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