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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流如柱

凤鸣啼东方红霞,分阴阳;红霞闪闪耀金光,立天时;物竞天择露水贪,勤作物。

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让陈星在鸡鸣东方时就已醒来,虽昨天时至三更才回来入睡,可今早起来毫无疲惫之意,反而精神奕奕,精力充沛异常。

推开屋前草门,一股混杂着泥土清新的芳香扑鼻而来,夹杂着露水的纯净,花草的馨香,糅合在一起,竟是如此的清新异常。

天边一轮火红的雏日已然高挂,闪闪红光,普照大地,使整个大地看起来生机勃勃,精气洋洋。

村子的人们像是受到了老天的召唤,此时竟全都已经起床,做饭的做饭,种菜的种菜,锄草的锄草,上山打猎了的就背着绳索、柴刀、弓箭等器具上山狩猎。邻里间遇见了都笑着问声好,道声早。人们脸上都挂满了充实、满足的笑容。孩童亦不例外,在这充满青春活力的清晨扎堆玩耍嬉戏着。

李清每天如约而至,争取在第一时间到达陈星门前,不打扰他的情况下,做好每天的早餐,让他无忧无虑的享受着自己的照顾。

甩着两根小巧精致的马尾辫,洋溢着青春幸福的笑容,迈着轻灵欢快的步子往陈星家里走来。

见陈星站在门前,精神似比前两天好了数倍,她心中欣喜不已,想来自己的心上人已经迈过心中坎坷,走出了思想困境。

“阿星哥,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啊?”李清柔声问道。

陈星此时初涉修仙门径,心情亦是高兴非凡,道“我睡不着了,再说我现在感觉很好,你不用担心了。”说着有话锋一转,声音和煦柔情道“清清啊,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这般照顾我几天,累坏了吧。”

听闻此言,李清明眸之中又隐隐有着水汽升腾,心中却高兴非凡,心想自己的努力终于的到了回报,阿星哥终于开窍了,知道关心我了,强忍住泪水奔涌,开心道“阿星哥,我不累,只要你好就没事了。”说罢便提着自家拿出来的鱼肉蔬菜进了陈星屋中,转到厨房边上,放下手中鱼肉蔬菜,动手开始忙活整理了。

陈星见状心中再次被激荡,暗道,此生定不能负此女子,不然必遭万雷轰击,永坠九幽炼狱,常受剥心挖肝之痛。

心中暗誓已发,才不免有些平复心中愧疚之情。

他虽回来已有三四天,却一直状态不佳,心神不宁,加上有李清如此贴心合意女子悉心顾料,一直未曾出去狩猎寻食,此今状态恢复佳禺,昨晚又喜入修仙之门,有心想试试今与往到底有何不同,便心想出去狩猎一番,一则寻些实物填充自己饥腹,虽不去狩猎也有李清每天做饭送菜的不至于饿死,但他着实不想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二则此时精力饱和万分,感觉不使出去心有不甘一样。

他收拾了自己常时上山狩猎的器具,一一佩戴于身,摸了摸,拍了拍,时隔几天不曾与这些器具共同作战,心中多少有些怀念。

虽然那天他的狩猎器具随着与黑熊的斗争,最终一齐掉下了悬崖,可谁家这些器具没有一套备用啊?以便损坏丢失之时也有器具狩猎。

背上这些器具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斗志雄心,锐气锋芒势不可挡。

信心满满的踏出屋门,刚一脚迈出又迈了回来,对着屋中忙活的李清道“清清,我先出去打也野味,回来再好生享用煮食。”

李清在屋中应道“阿星哥,不吃饭了再去吗?”

“不了,我这几天没狩猎,早已经手痒难熬了。”陈星道。

“这样啊,那好吧,你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李清像个小媳妇似的关怀嘱咐道。

陈星欣然应允,便出了村子,奔去了山林之中。

山林之中一如既往的深幽冷暗,丝丝凉风拂面,使人心静凉怡。踏行在这寻常走过无数遍的林间小道上,心中竟有丝丝回忆涌上心头,还有几分珍重,这几天的遭遇相对此时的境界恍若两世为人。

这段山间小路陈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没过多久,他便看见前方有人,还时不时的伴随一两声凄厉的哀鸣,想必是村民用陷阱或工具捕到了猎物吧。

陈星走上前,遇人就打声招呼,叫声叔伯的,那些村民也笑着和他打着招呼,并问道“阿星啊,你身体好些了吗?打猎不要紧吧?要是没好就先回去休息休息,等伤好了再来。”

大都是诸如此类的。

对于这些关心,陈星很感动,从小没爹没娘的他,幸好有这群善良朴实的叔伯。陈星只好回道,自己身体已无大碍,再说这几天不曾狩猎,心痒难耐,又怕各位叔伯把山中猎物扫空,只好现在上山了。说罢还动了动手脚,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以示自己真的无碍了,请各位放心。

村民见果真无恙,互相寒暄几句,便自行捕猎去了。

陈星也走向一边,这捕猎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全部聚在一起,一则是猎物没有那么多,二则是惊扰了猎物就难以捕到了。

山中狩猎技巧众多,有用弓箭的,用柴刀的,有用陷阱的,等很多技巧,在此就不一一附释。

陈星在这山林中可谓是如鱼得水,自己找了一个僻静之地,便拆下身上背的器具,开始挖坑理绳,设置陷阱。一番摆弄之后,简易实用的陷阱就弄好了。

陈星收起其余没用上的器具,重新佩戴于身,接着四下望了望,寻找到一颗枝叶茂盛,高大容易藏身的大树如灵猴一般三下五除二就窜上了树。最后停当在一个稍大的树枝上,俯视而下,目光锁视着陷阱之地。

对于这种活计,他算是轻车熟路,做起来不费吹飞之力。

接下来就只需静心凝神,耐心等待即可。

陈星并无焦急之感,他对自己的‘手艺’有很大的信心。

果不其然,两只梅花小鹿晃晃悠悠的来到陷阱旁边,小鹿一边啃着地上青草,一边提步移地。时不时的用脑袋撞一下旁边的同伴,等同伴似不耐烦的甩头,便又低头继续啃草,等过不了多久,便又玩心大起,继续调弄着同伴。

陈星在树上看着,心中猜想,这肯能是一对小小恋人,一起出外觅食,梅花小鹿的纯情嬉戏吸引了他,触动了他心中一片柔软却又被坚硬外壳包裹多年的心,他的心中忽然涌现一种感觉“我不能杀它,我不能破坏它们。”

他欲出声惊走梅花小鹿,谁知刚一抬头,其中一只小鹿已然已经陷进了他的陷阱中,陈星在陷阱之中埋了钢刀,此时估计已经刺进了它的臀肉之中,梅花小鹿疼的呜咽嗷叫,全身使劲力气慌乱的挣扎着,眼神之中充了不甘与恐惧。

而另一只梅花小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看见自己的同伴在那呜呜求救,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在原地攒蹄度步,慌乱的看着同伴。

陈星心知此梅花小鹿已经命不久矣,无奈的他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两只梅花小鹿未曾想到这里突然出来一个异类,但也明白这是冲着自己而来。心中更加惊惧不已,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大,呜咽声音也愈发凄厉。

另一只小鹿也被吓了一跳,见陈星下来,赶忙吓退了几步。本欲离去的它,见自己同伴孤苦求助般的嗷叫,实在不忍心,却又不敢上前,只好在远处焦急的转动着。

望着陈星一步一步的靠近陷阱中的小鹿,两只小鹿都急了,陷阱中的小鹿突然停止了嚎啕呜咽,转换成时不时的小声低鸣一声,只用渴求的眼神望着陈星,而后远处的那只小鹿仿佛也是明白了同伴的心思,同样用水汪汪的眼神望着陈星,像是在祈求陈星,能不能放过它(同伴)。

陈星被这眼神弄的一怔,再一次触发了心中那柔软之地,虽然陈星知道,这小鹿基本上是必死无疑,可是这两鹿的眼神之中满是祈求可怜,也实在不忍心再拖回去烹煮食用。

说来也怪,按理说,这种怜悯心思是不应该发生在杀生无数的陈星身上,可偏偏就被这两只小鹿触动了他的怜悯之心。

其实,陈星一直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要说杀生无数,却是世间天理正规,无奈之举,一是须的自己养活自己,而在这村子附近要养活自己就只能靠山林中的猎物,小溪中的鱼虾,不然别无他法。二是村子村民历来就以打杀家禽山兽为生,自认为人类乃上天赐予的上等生灵,自然可以享用一切下等资源,这根深蒂固的想法扎根在众民心中,所以一直以来陈星都并未觉得不妥。

想到这,他注意打定,放小鹿一马,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他们造化了。

来到陷阱旁边,在两鹿惊恐的眼神中,把坑中小鹿拖了起来,而后摸了摸被钢刀扎中的臀肉部位,突然,用力的拔出了钢刀。他把钢刀在地上的草皮上擦了擦,便起身走开了。

直至此时,两鹿才明白这位掌握自己生死大权的阎王放过了它。

眼神之中明显的闪烁这欣喜的光芒,不过,瞬间又暗淡了下去,它已经感觉到此时自己的身体生机流失,支撑不了多久了。

远处的小鹿见陈星走开,便赶紧跑了过来,用头摩挲着对方的头,以示安慰。

两鹿眼角泪水满溢,显然都知道再过不久它们将阴阳相隔,从此少了一个良伴,为此伤心流泪。

而此时,伤心爱抚的小鹿身后站着一个人,此人身穿粗衣布履,肩挎狩猎工具,双目如充血般红肿鼓大,面目满是狰狞,身上隐隐冒着黑气,手提着柴刀,如鬼魅般的立于两鹿身后。

相互缠绵婉转,伤心流泪的它们却浑然不觉此时大难临头。

身后那人摇头晃脑,缓缓举起锋利的柴刀,柴刀利刃被钻进山林中的一缕阳光照耀,现出闪闪寒光,那人突然满目血红,再也不顾其他,双手举起柴刀狠狠剁下。

其势疾如风,快如电。

只不过瞬息眨眼间,锐利的柴刀便穿过虚空,一刀砍在了那只完好无损小鹿的脖颈上。

顿时,一阵冲天血柱喷涌而出,洒在了矗立的树干上,顺着树干缓缓滑落;洒在摇晃的小草上,压弯了小草的嫩腰,滚滚流到了大地了皮肤上,融进大地了血肉里。

小鹿倒在血泊之中,连声啼叫都来不及发出,只能瞪大了双眼望着前方,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没有不甘,没有悔恨,只有舒心平静,还带着一丝洒脱。前方躺着另外一只小鹿,也许它觉得能死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那小鹿惊恐的望着来人,望着那明晃甚至还在滴着鲜血的柴刀,心中满是不解、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放过了自己还要过来杀自己?

可那人似乎不愿多等,眼中血气又强了一分,举起手柴刀再次看向了先前掉进陷阱的小鹿。

一道血柱喷涌,两只小鹿都散尽了气机,从此便消散于天地之间,可能会有轮回,可能还有来世。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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