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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走出阴影(1)

阿恩·格里姆切是迈克尔·奥维茨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少年时代一直就想当个演员和画家,因此,成年以后,他在艺术和娱乐两个世界里走来走去。一方面,他成了美国最有地位的艺术画廊之一——佩斯威尔顿斯坦画廊的总裁;另一方面,他又作为好莱坞重要的制片人崭露头角。

他在好莱坞的生涯从1982年的一部电影开始。在由梅丽尔·斯特里普和罗依·谢德主演的《深夜寂静》中,他扮演了一个小角色。这部电影是他的亲密朋友罗伯特·本顿导演的(他曾导演过《克莱默夫妇》)。他还给伊凡·莱特曼当过一部电影的非正式顾问,这是1986年拍的一部有关艺术世界的电影,名叫《法律之鹰》,由罗伯特·雷福德和德布拉·温格主演的。格里姆切喜欢电影圈,立志在电影业干一番事业,因此开始购买文学作品版权,准备将来拍成故事片。当然,每当他想在好莱坞干一件事情时,都会找他的朋友迈克尔·奥维茨,因为他一直就在给格里姆切当电影工作的顾问。

1985年圣诞节刚过不久的一天夜晚,格里姆切突然心烦意乱。两年多来,他把许多时间都投入到制作一部电影的工作中,这部电影是根据灵长类动物学家戴安·佛茜的生活改编的,可现在有人传话说,她已经死了——事实上是被人谋杀了。他刚刚来到卢旺达,已经安排好跟她会面,以完成拍摄电影的最后细节,可这时却传来了这样一个不好的消息。在差不多20年的岁月里,戴安·佛茜一直在中非研究山地大猩猩,并在卢旺达的伏伦加山区筹建卡里索克研究中心。1983年,她写了一本畅销书,书名是《薄雾中的猩猩》,是以她研究猩猩的亲身经历来写的。格里姆切购买了佛茜自传的电影版权,并签约请她充当该电影顾问,他与环球电影公司签署了拍摄该电影的合同。

格里姆切完全被这个拍片工程迷住了,它不仅仅是宣传保护珍稀动物,更重要的是要讲一个勇往直前的单身女人的故事,这个女人改变了一个特殊国家的历史进程。如他所见,该电影整个的主题在于,单独一个人也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他认为戴安·佛茜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真正的女英雄。可现在,佛茜被谋杀了,格里姆切也就确信,他珍视的这个电影工程也只好随她而去了。他无法想像,没有她,这部电影怎么能够拍下去。可是他没有考虑到他在洛杉矶的密友解决问题的本领。

在那个难过的晚上,格里姆切打电话找的第一个人便是迈克尔·奥维茨。“一切都完了,”他失望地对奥维茨说,“这件事已经随她而去了。”

“并不是一切都完了,”奥维茨镇定地说,“事情只是困难一些了而已。你要明白,因为这件事本身,会有很多人对她的人生故事感兴趣,这项工程已经成为全球事业。她整个的一生是极有意思的,你可以拍她的一生。回美国来吧,让我们一起看看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格里姆切在绝望之中回到洛杉矶,并失望地得知,制片人琼·彼德和彼德·古柏正在为华纳兄弟拍摄他们自己的佛茜传。彼德——古柏版电影的脚本已经被人订购,将取名为《天地之间》,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在卢旺达选取拍摄场地了。奥维茨给予格里姆切的安慰极其有限:“如果事情到了华纳兄弟与环球公司之间抢片的程度,而华纳公司已经准备好拍摄这部电影而你却还没有,那么华纳肯定会赢,而且不可能就戴安·佛茜的故事拍两部电影。”

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说,格里姆切并没有完全灰心。他与华纳兄弟公司的特瑞·塞穆尔和环球公司的汤姆·波洛克谈了话,并赢得了他们的同意,合拍这部佛茜电影,这可的确是个非同寻常的安排。换句话说,华纳兄弟和环球公司同意只拍一部电影,事实上是要把格里姆切的项目与彼德·古柏的电影《天地之间》合并起来。可是,格里姆切提出一份2600万美元的预算,比原来商定的多出200万美元,这时两个制片厂都退缩了。接着奥维茨开始工作,他相信这项工程,并准备好让CAA作出一些牺牲,以使该电影拍成。西古蕾·威弗尔不是CAA的委托人,她被选中扮演戴安·佛茜这个主角。“这事情你得这么办”,奥维茨对他说。他敦促格里姆切与古柏、威弗尔、迈克尔·艾普迪德(导演)和他这个小组的其他人一起坐下来商谈,并想办法把多出的200万美元从预算里弄出来。

格里姆切很悲观,“我想不太容易,我们现在是到了节骨眼上了。”

“非得这样”是奥维茨的口头禅。换句话说,即是当有问题出现时,不要先着急,得想办法解决它。奥维茨主动提出帮忙,“第一件必须做的事情是:先不要把事情定死,以后再说。可以说服西古蕾·威弗尔把她的片酬让出一半来,再让迈克尔·艾普迪德也这么做。”威弗尔是当时片酬最高的女演员,她同意少付一些钱,其他人很快都跟着来了。费用一减下来,已经到了伦敦准备开拍的格里姆切就给洛杉矶的特瑞·塞穆尔打电话,要求开一次会,安排在纽约洛克菲勒中心的华纳兄弟公司内。参加会议的有塞穆尔(代表华纳公司)、波洛克(代表环球公司)和来自两家制片厂的其他高级管理人员,外加格里姆切及其小组。

格里姆切带着比先前稍好些的心情走进会议室,可心中仍然忐忑不安,不知自己这部电影到底能不能拍成。他知道,他已经想办法把预算减少了200万美元,可是他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不知两家制片厂的高级管理人员是否因为已经减下来的预算而为这部电影的拍摄放行。

特瑞·塞穆尔主持会议,他安慰格里姆切说:“别担心,你已经尽最大努力了。我们原打算用2400万美元拍这部电影的,2600万美元就使这事有点玄了。这部电影也不一定就是一枚重磅炸弹,因此不要为此沮丧。”

格里姆切说:“如果我们报的是2400万美元,你们就可能同意拍?”

塞穆尔:“是啊。”

接着,格里姆切就把重新编制的预算传给出席会议的各位成员,说:“这是我们重新编制的预算,我们已经把自己的费用减下来了,我什么也不拿。我们已经减到了2400万。”

格里姆切四下一望,发现许多人的脸都变白了。波拉克说他得赶飞机去多伦多,并对塞穆尔说,他会同意塞穆尔所做的任何决定。塞穆尔请格里姆切和他的小组到另外一个房间里等一会儿,然后与在座的制片厂的管理人员讨论了半个小时,才又把他们叫回来。他宣布,华纳兄弟公司和环球公司同意合作拍摄该电影。

格里姆切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起电话筒给迈克尔·奥维茨打电话。“好啊”,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是奥维茨祝贺朋友时常说的。

1987年元月1日,《薄雾中的猩猩》剧组和演员开始去卢旺达工作。电影于1988年9月公演,票房收入达到8000万美元,并被认为是80年代声望最高的电影之一,得了五项奥斯卡提名奖。

迈克尔·奥维茨为促使该电影拍摄成功起了很大作用,这进一步扩大了他的名声,使他成了好莱坞著名的解决问题的一把好手。

斯坦·卡门是威廉·莫里斯公司的代理人,在70年代和80年代早期,他一直主宰着好莱坞,1986年1月20日,他去世了。他的有些客户早已经投到迈克尔·奥维茨的门下,但仍有个大问题,即“余下的其他一些大客户怎么办?”这些人包括芭芭拉·史翠珊、高尔迪·霍恩、沃伦·贝蒂、柯克·道格拉斯和切维·切斯。威莫公司的执行总裁们给奥维茨打电话,还有ICM公司的杰夫·伯格和山姆·柯恩,请求他留下一点时间——六个月——好让他们与斯坦·卡门的客户建立联系。可是奥维茨的地位和情绪都不可能使他保证同意停火,毕竟,这些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威莫公司。

奥维茨得到特里·塞穆尔的支持,他是华纳兄弟公司的共同总裁和主席,他们一直同意挖掉卡门手上一些更重要的客户。塞穆尔赞扬CAA,也很高兴介绍这家机构认识他聘用的一些明星。他特别喜欢这家机构的效率和直率,“如果你说有问题,他们会直接了当地解决此问题,过一两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回头来告诉你‘问题已经解决了。’或者说:‘事情解决不了,让我们想想别的办法。’而别的代理公司就不会这样。”卡门死后不久,塞穆尔就直接对华纳兄弟公司的常客们,如芭芭拉·史翠珊、高尔迪·霍恩和切维·切斯以及麦里尔·斯特里普等人明确地说,他希望这些人能够转到奥维茨那里去。“我们认为,斯坦的故去是个好机会,这样的话,我们的一些客户就可以到CAA去了。”塞穆尔回忆说,“CAA是个好地方,那里的人极有上进心,他们有可能会引导这个领域里的80年代到90年代的潮流。在过去的20年里,我们是最大的电影制片人,而CAA也在汇集最大的明星队伍。”

奥维茨感觉到,他已经越来越接近控制电影业了,因为没有哪位代理人以前像他这般干过。一方面,他凭自己的力量使好莱坞一些最大的人才声名鹊起。导演西德尼·波拉克的事业再也不是那种老牛拉破车的速度了,自从奥维茨接过他作为客户以后,他已经导演过了好几部重头戏:1982年的《图特西》,该电影的票房价值快要接近9500万美元;深获好评的《走出非洲》,1985年搞到了4300万美元。奥维茨在抬举退伍的肖恩·康纳利时,也显示出了同样的魄力。到1983年,事情已经很明白,当时已经53岁的康纳利出演詹姆斯·邦德的电影时代已经过去了,他再也无法出任那种性间谍的角色。康纳利需要找到一些别的角色,能够与一位变化多端、多姿多彩、年龄适中的演员相称。而奥维茨正好就发现了这一点,为他找到了这样一种角色:1986年,康纳利获得英国学术奖的最佳男演员奖,因为他在安伯托·埃柯最著名的表现中世纪的作品《玫瑰之名》的电影版中,饰演了威廉兄弟这个角色。

在奥维茨的金指点化之下,保尔·纽曼的事业也是梅开二度,再放光彩。他因为在《良善之人》(1981年)和《裁决》(1982年)中的表演而获得学术奖的提名奖,而且几经周折后,终于在1986年《金钱的颜色》中,因为与汤姆·克鲁斯演对手戏而获得奥斯卡奖(他的第一次)。

刚开始的时候,奥维茨与西尔维斯特·史泰龙的关系处理得不是太好,错误地将他安排为那种唱着歌开的士的角色,在《莱因石》中与多利·帕登演配角。结果这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活,票房一落千丈,令人十分难受。可是,奥维茨几乎立即就做出反应,他将史泰龙放到一系列动作片里去,使这位演员获得了每片1500万美元的报酬。可是奥维茨最大的成功也许是在演员汤姆·克鲁斯那里。1981年,与汤姆·克鲁斯签约时,他曾对这位演员说过,他没有道理不能与好莱坞最大的明星搭档。奥维茨说话算话,他使出了自己作为一名代理人的浑身解数,1986年,克鲁斯在《顶尖枪手》和《金钱的颜色》两部电影中担当主演,在后者中,他与超级明星保尔·纽曼合作,共同主演,结果两部电影都创造了票房价格之最。

奥维茨与文学经纪人莫特·詹克罗的关系也是收获颇丰的。自从他们的友谊于70年代开始后,CAA就一直在利用詹克罗的小说家客户册子来启动十小时的电视网络小型剧,包括《天使的愤怒》、《米斯特拉尔的女儿》、《邹菊公主》和《好莱坞的妻子们》。詹克罗吹嘘说,他和迈克尔·奥维茨合作推出的电视交易,比任何三家制片公司合并起来的数量还要大。

但是奥维茨感觉到,如果想让别人认为他控制着整个行业,他还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作出更大的成就才行。如他所见,想让CAA真正控制好莱坞的惟一办法,就是要与当时最大牌的三位顶尖级明星签约:达斯丁·霍夫曼、艾尔·巴齐诺和罗伯特·德尼罗。奥维茨已经于1980年与达斯丁签约,可是巴齐诺和德尼罗却很难弄到手。奥维茨曾反复听人说过,要与这三位大明星同时签约是件办不到的事情,因为没有哪一家代理公司可以放心地将三位大红大紫的演员同时安全地放在身旁。可是,使奥维茨感到有诱惑力的想法是,如果他可以与帕齐诺和德尼罗签约,那么其他大明星除了跟CAA签约外,就几乎找不到别的任何一家代理公司了。当奥维茨几乎就要与艾尔·巴齐诺签约时,他给达斯丁·霍夫曼打了电话,仅仅是作为礼貌,“你认为我与巴齐诺签约会对你造成不便吗?”他这样问霍夫曼,毕竟巴齐诺和霍夫曼会为同一些角色而产生竞争。可是霍夫曼却回答说,他认为没有什么问题。这样,1986年6月25日,迈克尔·奥维茨成功地与艾尔·帕齐诺签了约。

罗伯特·德尼罗在CAA不停地追求他的时候,还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做他的代理。德尼罗曾特别想为20世纪福克斯演一场特别的电影,而福克斯公司的总裁们却有些犹豫。可是彭妮·马歇尔,也就是该片的导演,最终却想办法让他们向德尼罗发出了邀请。然而这种邀请的片酬太低,没有能够打动这位演员,德尼罗最后放弃了考虑这个角色,最后,汤姆·汉克斯出演了那个角色。德尼罗受到该事件的影响,因而很急切想成为CAA的客户,1987年与CAA公司签了约。

奥维茨把不可能的事情做完了。卡门死后不久,他继而与许多大牌明星签了约,如芭芭拉·史翠珊、高尔迪·霍恩、切维·切斯和麦里尔·斯特利普,又与马迪·斯高塞斯和西德雷·鲁梅等导演签了约。奥维茨已经踏上了一条成功之路,前途无量。

就连萨莉·费尔德也想到要成为CAA的客户了,她已经在外面游荡了很长时间。70年代时,奥维茨一开始曾试图与她签约,当时她还是位正在升起的女影星。她从奥维茨曾就读的伯明汉姆高中毕业后,去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并在一百五十位女演员中崭露头角,赢得了1965年—1966年的电视剧《日常杂事》中的主角。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内,她得到了更大的成功,主演了很受欢迎的电视系列剧《飞动的女尼》。费尔德厌倦于扮演这些伶俐到极点,但并不是很受欢迎的角色,因而于1977年找到了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妇女的角色,这女人在四小时长的电视系列剧《西贝尔》中共有16种不同人格,她为此而获得艾美奖。

迈克尔·奥维茨在这之后不久给萨莉打了电话,问她说,他是否可以做她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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