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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天下归心

叶枫听见这么震撼的消息,但却显得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他看见那将船夫一刀劈成两段,但却并不杀了他的刀法,便知道是那白衣人了。虽然这种刀法跟李清方才所使的一般无二,可是李清若有这般功力,那也不会手执利刃却打不过赤手空拳的叶枫了。

后来冯娴也问道叶枫带两人上船只是,叶枫只说是在这里遇见的朋友。并没有透露二人的身份。冯娴见叶枫神色有异,便没有再多问。这两人上得船来,叶枫也不敢下船去了。更因为李清化妆成水手混在这些人中,叶枫连故人也不去会了,每日便在船上度日,地方有人前来刺驾。

就这样叶枫一直在船上待了三天,这三天并没别的事情发生。连那船夫也已经完全好了,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水手们也渐渐回来了,可是叶枫这时候再看他们却不是以一种羡慕的眼神了,神色之间显得颇为提防。

这些水手这三日里在城中吃喝嫖赌,玩的尽兴之极。叶枫当即命各船清点人数,虽然少了五六个人,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叶枫心中想:这几人有可能是像李清那样的奸细,也有可能是贪恋富贵,不肯离去。至于那些内奸,想来他们知道船要出海,留在船上再也无事可做。因此也都下船去了。

纵然如此,叶枫还是在船队驶入大海的时候,将各位寨主都叫道旗舰上来。嘱咐他们仔细查点一下各寨的人数,看看有没有生人混了进来。若是有近三年入伙的,也须速速将名字报了上来,不得有误。众寨主听得虽然奇怪,但是知道他办事素来仔细,便也都依言为之,到各船上差点人数去了。

这时候船上的人都各司其职,叶枫也回到下层甲板上去了。却看见仁宗、公主和冯娴三人正倚这窗户说话。叶枫抢先一步走了进去,行三跪九叩之礼道:“微臣叩见陛下。杭州城危机四伏,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听他说完,冯娴吃了一惊,忍不住站起来道:“陛陛下?难道你你是皇帝?”仁宗微笑着点点头道:“怎么,你看不像么?”

冯娴看见叶枫已经行此大礼,也急忙跪下,说道:“草民不识圣上,恕罪,恕罪。”仁宗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说道:“二位平身。这里又不是宫中,何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说着又长叹一声,说道:“朕身为至尊,却还不如你们这些浪荡江湖的人快活。唉!”

公主听了也接口道:“是啊,皇兄在宫里面事事被人掣肘。那天晚上看奏章晚了肚子饿,想喝一碗羊肉汤也不敢叫御厨房送来,还是我去叫侍卫到街上买来的呢!”冯娴听她说完倒是吃了一惊,问道:“那是为什么?难道小小的厨房也敢违背圣旨不成?”

仁宗微笑着摇了摇头,也并没有说什么。叶枫却在一旁说道:“陛下宅心仁厚,若是叫御厨房做了,宫中规矩,吃肉子不过午。那一定还要现宰羊,而且若是这一次要了,以后御厨房以此为例,岂不多了许多用项?更何况御厨让皇上饿着了,一定受人责备,说不定连饭碗也丢了,还要受罚,他家中老小岂不无人照料。陛下不忍只因一杯羊羹而让许多人受累,可是想必当时陛下饿的狠了,只好让公主派侍卫去宫外买来”

叶枫还待再说,仁宗却摆了摆手道:“唉,这等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左右不过一杯羊羹罢了,何必还要麻烦别人?”叶枫听了,自知失言,躬身道:“是。”便不再说话。

冯娴听了却颇为吃惊,喃喃说道:“我还一直皇帝是个刚愎自用,昏庸糊涂之人呢。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圣明的皇帝。”

仁宗平素听了阿谀奉承无数,耳朵里都起了茧子。但是这样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人世繁华的山野女子这么夸他,倒还是头一次。仁宗心里觉得颇为受用,便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这次救驾有功,让朕想想赏赐你们些什么。嗯”

正说话之间,忽然听到远方传来隆隆的炮声。这时候便又水手从上层甲板上跑下来,说道:“盟主,不好了!有两艘海盗船过来,正在向我们开炮!”

叶枫听了,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海盗船?怎么可能在这里!”他话还没说完,冯娴就已经往上层甲板走去,还说道:“你们都不会水,留在这里!”说着便转身出去,留下三人待在这里。

不多时,叶枫就听见上层甲板上传来许多吵吵嚷嚷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许多脚步声在头顶上走来走去,听脚步声似乎这些人武功都颇为了得。这时候船只已经从长江入海很长时间了,四周都是碧蓝色的一片水域,还能嗅到一股微微的血腥味。

叶枫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这里的海盗倒也猖狂。武功竟然颇为了得,而且人数也是不少,难怪此处来往商船不多。

这时候只听见上边传来许多窃窃私语,“找到了吗?”“没有,去那边看看!”叶枫不禁心中好奇,心想:却不知他们要来找些什么。这船上虽然满载货物,但在这里却不值什么钱。正当这时,那边的海盗船上又是一炮打来,炮弹却落在船侧,离得远远地,到似他们害怕伤了这条船一样。

叶枫猛地醒悟,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海盗船,却是西夏的战船。他们来此也并不是为了财物,而是想要劫持大宋天子。他们抓到宋仁宗一定想要以此要挟,杀了他却是无益。因此那炮都不敢往船上开,生怕伤了宋仁宗。

既然知道他们不会开炮,那大船便没有倾颓之患,叶枫登时放下心来,低声说道:“是西夏的贼人过来,想必他们不敢向船上开炮。待微臣上去,将这些贼人都逐退了。”说罢也不等宋仁宗同意,便转身出去。

下层甲板上有一个兵器库,叶枫伸手推开,却见那兵器的所有兵器都被人斩成两截,断口处还颇为整齐。而在那武器库的正中央却放着一柄环首刀,那环首刀剑刃半路,刃上光华凝而不散,上面似乎有山水花纹。叶枫伸手将那柄环首刀拿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似乎一热,心中便有了无穷的勇气。那刀身上还刻有隶书铭文十八字:“永初六年(112年)五月丙午造卅湅大刀吉羊宜子孙”。

叶枫看了心中猛地一动,这柄刀乃是西汉之时所铸。实是天下少有的宝刀,本来是叶秋之物。后来他带着此物去见白衣人,回来之后却不见了这柄剑。

现在想来,那自然是叶秋将宝剑赠与了白衣人。而白衣人刚刚来过船上带走了凤儿,这柄剑就出现在了这里。那一定是他回赠宝剑。不过这柄剑乃是当年叶秋送给他的,他却为什么要回赠回来?又为什么要带走凤儿?那李清为什么会使他的刀法?

将这三件事一齐想来,答案就很明显了。那白衣人知道了昔日的敌人叶秋有了孩子,而且在江湖上创出了好大的名头。便想要来切磋一番,将凤儿送来是考察他的人品,将李清派来是考察他的武功。这时候仔细想来,凤儿正好是白衣人归隐江湖之后两年出生的,若说是他的女儿,也无不可。

而现在不管人品武功,叶枫都算合格。那么接下来必定是白衣人前来与他一战。二十三年前,他一刀便可将人斩成两段,伤人性命;二十三年后,他一刀将人斩成两段,但却不伤人性命。他有了女儿,心中便也有了牵挂,他不愿伤人性命,那边是他已经能影响他人。

似他这等人,武功已经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了,而是修身养性的“道”。道可道,非常道。白衣人的武功正符合庄子笔下的庖丁所说:“臣之言非技也,近乎道也。”

而叶枫却显然没有这等修为。

叶枫忍不住伸手握住环首刀,心中忽然一个激灵,想起来上层甲板上还有许多敌人,这时候却不是仔细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叶枫当即拿着刀,转身推开门出去上到上层甲板之上。

上去之后叶枫发现对方也有十几艘船,而且船身比他们要灵活得多。那是专门用来水上作战的战船,绝非商船可比。西夏距离海边几千里之远,却不知从哪里找来这许多战船。而且对面船上的人身上都披着鲮鲤软甲,穿着紫色水靠,手中拿着钢刀利刃。绝非这些乌合之众的水手可比。

叶枫上去,见诸寨主都难以阻拦,冯娴右手受伤,用左手执剑,正在死命阻拦两个敌人。那边西门观止独占四个敌人,左手判官笔被削去一截,只靠右手单笔抵挡,也是威力大减。他那二十八宿大阵对战几十名敌人,虽然未落下风,但却也难以腾出手去救援别人。

叶枫不及细想,急忙挺刀上前,一招“左右逢源”刷刷两刀,便将冯娴身旁的两人砍倒。大声说道:“快到下层甲板下去,这里有我!”说完又跑到别处去了。

这些人之所以厉害,一来是武功了得,训练有素。二来也是甲坚兵利,这些水贼难以抵敌。但是叶枫手中这病环首刀乃是少见的利器,宝剑挥处,兵折甲破,血肉横飞。登时场上情形逆转。

叶枫没救出一人,便让他们去下层甲板待着,这些人从他大破二十八宿大阵之时就对他颇为心折,这时候更不多言,自然从命。不多时那甲板上便只剩下寥寥几个敌人和叶枫自己一个活人,其他的却只剩下断肢残骸。

二十八宿大阵得叶枫相助,保着最后几人退到下层甲板里。这二十八人紧紧围住船舱口,不让外面的人进去。

这时候,对面船上也看到这里船上发生的大变,便有一道紫影窜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闪过。叶枫顺手一挡,只听“叮”的一声,那人手中的兵器竟然完好无损。叶枫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正是跟他结拜的兄弟慕容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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