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十个缸九个盖！”许勇看建东着急不等陈孝开口就抢过话头，“哦！”建东还是有点懵懂，但面上装着有些明白，十个缸九个盖得有缸才行，陈孝才一年时间就会这么厉害？建东怀疑得看了陈孝一眼，“哈哈，建东，其实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现在这世道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陈孝不再卖关子了，“做外贸说这钱好赚也好赚，老外信誉好没国内那么复杂，但老外对产品质量要求高，刚开始我做单子时，那些厂家根本不鸟我，还要我现款交易，那时我就琢磨，怎么样才能把市场搞开，刚好我有朋友移民了，我就让他在海外做代理，专做中东和南美市场，国内呢我就专找一家质量好的厂家就做他们的产品，做一批亏一批，亏得我想起来就心寒！”
“亏你还要做？怎么会这样？”建东被陈孝的事吸引了，别人是亏本生意不做，他老兄倒好，专做亏本生意而且还赚了个陆虎，“我是在赌，用低价倾销海外市场，又在那厂保持很好的信誉，这样慢慢大家关系好了，我可以赊点货了，我就用这个厂做示范再去联系别的厂，到这时别人开始相信我了，货款可以拖到三个月一结，这样我的第一个目的就达到了！”陈孝看建东听得聚精会神，他也越说越得意，“但你还是在亏，这个窟窿怎么办？”建东很好奇陈孝是用什么妙招把这些亏损给补回来。
“哈，都老同学了，我也不瞒你，我是亏，但有人会补钱给我！”陈孝开心得笑了，“谁？”建东更加好奇了，还有谁来支持陈孝专做亏本生意，“国家！”“国家？”建东眼珠子都瞪大了，莫非陈孝在说胡话，但建东看陈孝这神情显然不是胡话。
“外贸国家有补贴的，说白了国家用人民币补贴我们去赚外汇，我是亏了，但我通过运作能拿到出口创汇的补贴，这块能补掉我亏损的一部分，另外还压了那么多货款，三个月时间就是借钱出去也能赚不少利息，何况这部分钱我可以用来买断一些产品在中东和南美市场的供应，没竞争了就不会亏了！”陈孝很得意他的手法，他有着赌性但他赌成功了，“我买这车也是要证明给那些厂家看，我是有实力的，这样生意就更好做！”
陈孝的话道出了一个事实，很多人是看外在的，只要有点在行业内的名气，场面够大，他们就不会再去怀疑他的真实实力，如果只有钱场面不足，那也是要被别人左怀疑右不信，这生意做起来就费口水了。国内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很多开豪车住别墅的生意人如果财务核审的话，他们有不少人是负数也就是负翁，但他们只要场子在，生意一直在做，这资金链就会一直倒腾下去，这也是许勇刚才说的十个缸九个盖。
“不过，我真有点不明白明明是亏本的生意，国家为什么要补贴，这样不是鼓励大家去做亏本生意吗？”建东听了陈孝的话但心头还是困惑，“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国家的钱是谁的钱！”许勇插话进来，“老百姓的钱呀！”建东没一点迟疑脱口而出，“哈哈！”陈孝笑得刚刚送入嘴的酒就差点喷了出来，“这有什么不对吗？”建东看着陈孝的表情，心想有这么夸张吗，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道理是没错，国家的钱就是老百姓的钱，但现在能用这钱的人就是不是老百姓了，在国内怎么折腾也无所谓，但在国际上你的手上有外汇才行呀！所以嘛用人民币换外汇！”许勇倒没陈孝那么夸张，他淡淡得笑了一下，“那亏损的那部分怎么办？”建东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呀，自己的钱怎么印都可以，有什么好亏的，大不了钱发多了就通货膨胀一些！”陈孝的话终于让建东明白了“靠，敢情这亏损就通过通货膨胀消化？也就是说老百姓为这部分埋单？”
“算你聪明，本来就这么回事嘛！”陈孝对建东一付孺子可教的神情，这让建东有点点不爽，“那你也算奸商了，跟那帮权贵一起坑害老百姓了。”“建东呀，我不做这生意也有人做，是不是？我高尚了就成穷鬼了，我也没害人，只是钻政策空子而已，再说这政策又不是我定的，我能坑谁呀！”陈孝被建东说得老大不高兴了。
“好了，好了，我们喝酒，这花雕真不错！”许勇打个圆场举起了酒杯，建东这才发现自己光顾聊天也没认真喝一下这酒，他拿起酒杯看了一下，这花雕酒色暗黄色泽厚重，摇摇手中的玻璃酒杯，酒水在杯中似浆浓倜般的挂杯，在灯光下发着如暖玉那浑厚的光泽，建东浅浅抿了一口，香醇厚实的感觉从嘴里一直暖到胃里，“好酒！”建东赞了一声。
“这酒是这店的老板早几年收的藏品，当然是好酒！只不过，许勇不习惯那姜丝的喝法，也只好温温喝了。”陈孝看建东在端详着手中的酒就补充了一句，“哦！那这酒应该是女儿红或状元红了？”建东卖弄了一下，他知道女儿红和状元红就是花雕，只是以前的绍兴人家生儿养女时，出生的时就在家埋上几坛花雕，等婚嫁或子女有喜事时取出，是男孩的那花雕就叫状元红，女孩就叫女儿红。
“差不多吧，只不过老板是收的，又不是他生孩子，这三种酒都一样，不过象遇到今天这样的好酒也不多的，现在酒都做烂了，只有象这老板这样的人早几年收的酒还行，现在全机械化生产了，这酒呀一机械化就没灵性了。”陈孝现在是见多识广了，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三年没见他竟然有一些儒商的风采，建东对陈孝的变化也是暗暗称奇。
“对了，建东，我这次来杭州是有事找陈孝的，今天你既然来了，那我们也把事情说一下，看看你是不是有兴趣？”许勇的话提醒了建东一件事，对了，这陈孝是在宁波，怎么也跑到杭州来了，何况连许勇也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