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深情而又帅气的眼神里满是动人的情绪,陈绝非在这样的歌声里注入了很深的情绪。大概是因为白天的《军中绿花》而想起了这首歌,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吧。
喜欢音乐的孩子,总会成熟得很早,关于亲情,关于爱情,关于成长,他们总会比同龄人感受得更为深刻,也懂得更多。虽然陈绝非也不算是什么优秀的歌手,但是他的用心,他的成熟,是很多同龄人都比不了的。
苏子敬在自己的床上,很安静地回想着一天的事情。
关于军训,关于自己对运动的讨厌,还有许多对妈妈的怀念,还有一些些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回荡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那一年的夏天,是初二的时候,妈妈最后一次去学校看苏子敬。在封闭的大门里面,常常都在守望着什么时候,可以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可是,他们要一个月才放一次假,并且没有家长来,是怎么也不能够出校门的。就算是住在学校周围的学生,也必须按照学校的规定。校方的回答是说,为了学生的学习,也为了管理,必须这样封闭。
而天天在守望着外面世界的苏子敬,在学习无聊的时候,就会到校门口走走看看,透过门缝,看见的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而学校里除了食堂,就是教室,宿舍,连超市也没有。很多同学想要卖东西,都是偷偷地翻墙出去的。再有,就是在月初准备好一个月要用的东西,然后屯一个月。
那天中午,天气很晴朗,是秋天,落叶都落满了校园,美丽的枫叶染红了整片世界。苏子敬在一步一步地踩着落叶的时候,班里有同学喊着他说,“苏子敬,你妈妈来看你了。”。苏子敬回头看了那个同学一眼,满脸都是疑问,有些不太相信。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了妈妈真的在那里,心里不由得高兴了起来。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但是见了面之后,就还是很激动地抱住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带着苏子敬去街上逛了一圈,先是给他买衣服,然后带他去吃各种好吃的。末了,带他在街上的一个公园里休息,在公园的长椅上,忽然间妈妈很认真地对苏子敬说,“子敬,假如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
“一定要听爸爸的话。”
“可是,妈妈,你去哪里呢?”苏子敬满脸稚气地问道。
“去很远的地方,可能以后都不会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妈妈的眼角盈满了泪水。
“你和爸爸离婚了吗?”苏子敬很单纯地问道,他还不知道离婚是什么。
“不是。只是爸爸妈妈不再一起生活了而已。”妈妈害怕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就故意躲避这个词。
“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不知道,也许会吧。”
“不,我要跟妈妈在一起。”一下子,苏子敬就哭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听到了妈妈不太确定的回答,就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子敬,不要哭了。好好听爸爸的话。”
“嗯。”苏子敬努力地遏制住自己的悲伤。
那天,妈妈走后,就只是见了一面。就是妈妈爸爸彻底离婚的那天,他刚好在家里。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虽然,他也确实没有感受到爸爸妈妈带给自己的美好,也从来都没有因此而真真开心过,但是在苏子敬的世界里,只要爸爸妈妈能够静静地陪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最好的了。可如今,连这样的念头,都不能够实现,怎么能够不伤心呢。
等夜色越来越深的时候,苏子敬的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泪水,幸好有黑色的夜作为保护色,没有被其他的人看见。他的心在这一刻伤到了极致。他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里,而自己的爸爸从那时开始,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妈妈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爸爸太过伤心了,便不愿再提起,他也不敢去问。可是,苏子敬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极其悲伤的,他不想自己的青春年华就这么孤独地度过。虽然,当初因为赌气,不愿学习,也因为失落和沮丧,而几乎放弃了生活的希望,也迷失了人生的方向,但是这都不能掩盖他内心对亲情的向往和渴望。在十多年的岁月里,苏子敬无一刻不渴望着爸爸妈妈能够说说笑笑地,能够简简单单地带着自己出去玩,无论是哪里,只要彼此开开心心的就好,可是,从记忆最初的阶段,就没有过。
所以,苏子敬的心在十几年的岁月里,早已经学不会了快乐,也学不会了人情,就只剩了孤独和不合群。也许他是故意的,也许他已经成了不由自主的习惯。而这是最最无法捉摸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
也许,苏子敬有一天能够解开心结,能够坦然的面对人世间的一切冷暖。也许他注定只是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自我麻痹着。
但只要是自己坚持的,并且觉得美好,就够了。
一阵微风从窗子外吹来,苏子敬感受到了凉凉的风,心底的一切也都被吹散了。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2014年8月10日星期日14:2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