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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路奇景

其实呆在哪里,现在对我来说没什么重要,他们要送我到哪里去,我就到哪里去,都没什么分别,不是吗?

我们从另一个城门出来,周边是密密的树林,楚奇点亮火花草,举着走在前面,而楚怀和瑞熏全都在我后面,我被夹在了中间。

林子里的树看起来有些奇特,而更奇特的是楚奇吹了一声口哨,从林里便钻出了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牵着一头白白大个的绵羊,然后他回过头说:“王子,你先挑一头吧!”只见瑞熏走过去,挨个看了看,指着一个说:“就它吧,我先上了,其实每一头都挺好的。”

牵着绵羊几个人中的一个说:“都是白天选的,走夜路要挑精壮又温顺的,这样才安全!”

“你们回去休息吧!”瑞熏坐在绵羊上对他们摆摆手说,又转过身来,“你们也都上来吧!”

楚怀对我说:“用我扶你么?”

我摇摇头,“骑绵羊是有些奇特,但我自己还上得去!”

楚怀笑笑没说话,自己也选了一只骑上去,我也随便的一蹁脚上去了(其实挺用力高抬腿上去的),虽然这绵羊有些高。

楚奇却调过头来教训我说:“这不是绵羊,是雪牛!”

那几个人没有走,而是弓弓腰说:“我们要帮王子和几位大人牵着上山才行!”

“不用了,王子不是叫你们回去休息了吗?”楚奇有些不耐烦的说。

那几个人还是固执,“可是夜路不好走!”

瑞熏说:“没关系!你们回去吧!”

“可是……”

看那个人还在犹豫,楚怀就说:“王子都说了叫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吧!心里记得王子的好就行了,以后王子真正用到你们的时候,别腻腻歪歪的,敢以性命相报才是好汉!”

那几个这才说了声:“是”,然后又钻进树林不见了。

我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他们三个同时瞪了我一眼,我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楚怀却不放过我,用不太愉快的声调问:“我说地话很好笑吗?哪有不适当的地方吗?”

“没有不适当,只是感觉像是在看某部电视剧而已!”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哎,只不过没有让员工加班而已,还要人家以后用性命来换,要我宁愿加班好不好!

“快走吧!”

王子发话了,大家也遵命赶路,可是那绵羊——噢!不,是雪牛,也实在是太慢了吧?说什么是精壮又温顺的,温顺倒是有,精壮就不是了吧?明明就柔弱的很,不但走路慢吞吞的,而且坐在它的背上,感觉它整个身躯都在往地里缩,走一步缩一下,走一步缩一下,真得很怕我会随它一起钻进土里去,我的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说,我们就不能接着用王子开始的那种交通工具么?”

楚怀头也没抬,“我知道你第一次坐雪牛的感觉,可是相信我,等一下,你的感觉会有所不同,况且今天要走的路只有雪牛才能又快又稳的到达!”

“是!又快又稳!”我无奈的讥讽,然后再用手捂好我的心口窝,别让心脏缩掉才行!

就这样,我们以超慢的速度走出了树林,然后,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接下来,我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手也不由得放下来,让心脏也感受一下这样的光芒,这是什么样的情景?像是黑暗宇宙中涌来的无限白光,比白日更明亮,比烟花更绚烂,光彩夺目却又优美动人!

与我的惊叹相比,我只听到那个王子低低的说了一句:“这些火花草,要抓紧时间收割才行!”

“王子不用担心,其实已经收割过半了,火花草还有五天才会败落,全民出动,我看还有三天就能完成!”

原来这就是火花草,原来它一长了出来就会有耀眼的光芒,这样成片成片的连在一起,简直比太阳更加明亮!它这样绵延的伸向远处的天幕,使天空变成不同颜色的断层,越来越远,越远却越深邃,越深邃就越无边!往近处看确实有些晃眼,却也有点欲罢不能,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植物,唯恐雪牛的蹄子会不小心把它们踩碎,借着这光,我也仔细的看了看我的坐骑,它的头很大,硬看还是有点牛的样子,并且长着超级巨大的两只犄角,看来真的是牛。

“是夜太美了?还是火花草太美?自然是最美的画卷!”不由得我发出感叹!

“可惜,这么美的景色,一年也不过只有十天!”楚怀有些伤感的说。

“十天?”

“你肯定以为是它们一发芽就开始发光了吧?其实要等它们成熟的时候才会发出光芒,而且会一天比一天更明亮,直到最后一天,不仅这里,还有我们刚刚穿过的树林,甚至整个迅国,包括前面的千积雪雪山,都会笼罩在奇异的光照里,就像是没有黑夜的童话世界!可是,等到这一天一过,它们会迅速的枯萎,甚至连一天都不到,它们就像是从没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消失的没有了踪影。如果在这个时候,你就在旁边,仿佛就能听到它们深深的叹息声!那种哀怨的幽叹,会让你整个心脏停跳,然后碎掉。”

“它们是在前一天,把自己的能量都释放完了吗?”我问。

“是!而它们从成熟到枯萎也不过十天。我们从它们成熟的第一天就开始收割,每天收割的都放在不同的仓库里!”

“是因为他们的亮度不同吧?越早收的能量就越足,所以也就越亮?”

“嗯!”楚怀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早点收?那样它的能量不就一点儿也不会释放了?”

“那是因为,”楚奇突然接过了话头,“没有成熟的火花草点燃也是不会发光的。”

“那第十天的收成,岂不是最次等的?”

“所以会尽快的收割,尽量把日期提前,但如果收成特别好的时候,往往也会有没有办法提前完成的时候,即便如此也会在最后一天,拼命的完成!干到夜里也要尽量把它收完!”

“为什么?夜里的那些应该没有什么作用了吧?”

“因为没人想听到火花草第二天的叹息声。”出人意料的,半天没说话的王子回答了我的问题。

没有人再说话了,火花草也与我们渐行渐远,路面也开始向上蜿蜒,雪牛也不再向地面下沉,至少我这么觉得。

“我们现在是在上山么?”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楚奇貌似是点了点头。也许大家还沉浸在火花草的伤感当中。

山路本该难走,雪牛却越走越快起来,很想问问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想想可能又是没人回答,也就算了。

从开始出发时候的微寒到现在有些酷冷难耐了,又发觉前面有些亮闪闪的,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又想或许山上还有火花草之类的吧?走进了才发现是积雪,而且越走积雪就越厚,可是雪牛没有让人感觉到吃力的样子,倒是兴奋起来了,雀跃着前行。我盯着地面的积雪,开始有些眩晕。

“这样低着头看跑过雪地的痕迹,会头昏的。看前面不好么?”楚怀大概注意到我有些不对劲,就提醒我。

“它的蹄子很特别!”我盯着留在雪地上的蹄印说,“我知道原因了。”

“你说什么呢?我叫你抬起头来,要不然一会儿会吐的。”

我抬起头看看前面,白茫茫的寂静!

“这感觉也不怎么好!”我说。

“就快到了,坚持一下吧!”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就唤停了雪牛,我们跳下来,就看到眼前一座银色山峰上镶嵌着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

“是山洞吗?”我问。

“跟着我们走!”他们没人正面回答我,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想想我以后就要像熊一样住在山洞里,真是凄惨!但是,如果不跟上去应该会更凄惨吧?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想到这儿,我大步的跟上去,有什么可怕的?肯定不会是要杀了我,要杀早杀了,不是吗?

进去走了大概有二三十米的样子,山洞豁然明亮起来,因为山洞两边的洞壁上,有了点燃的火花草灯。

我们又顺着山洞七拐八拐了一通,来到洞的尽头,赫然的一面大石壁挡在了那里。

“就这里了吧?能不能提供个枕头呀?别得有没有都可以,没枕头我睡不着觉,我有失眠症。”我一边找着可以睡的好一点儿的位置,一边可怜的请求。

就在我四处寻觅的时候,却听见石门“轰隆隆”打开了,他们鱼贯而入,我也只得紧随其后了,抬头望,竞然是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四面环绕雪山的小小平原,也就有……嗯……怎么讲?平方对我来说不太会看,哎!怎么说也有好几亩地那么多吧!上面有雄伟壮观的建筑群,顺着脚下修葺的平坦大路,走不了几步就到了。

我真的不想再问问题了,问了又没人回答,但是还是憋不住,又问:“这里才是王宫吧?”比起那幢古香古色的陈旧小楼,这里才像真正的宫殿。我说呢:唯一的光明供应商,怎么可能会没钱盖辉煌的宫殿呢?

“这不是王宫,这里是整个国家的!”

总算是有人回答我了,不过那个王子说话的态度很是义正词严。

“哦!”

接着我们走过一层又一层的宫殿,最后来到了最矮、最小,在最犄角处的几间石屋前面。楚奇推开其中一间的房门,看到里面有两个正在下棋。

那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到我们,与此同时,我也清楚的看到,里面是一个古怪的老头儿和一位美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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