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刚的瞳孔收缩,无匹的战意蓬勃喷涌。阿山也站直了身子,能够接住自己这么多风刃而夷然无损,此人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成刚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前,对付这种异能人士,任何花哨的招式已是无用,而他最有力,最常用不疲的那招,还是直拳。
拳风到处,阿山便如同一片纸鹫,随着拳风飘起,好似已完全没有了重力,拳风收回,又飘回了原处。
成刚正愕神间,周围突然没有了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连空气几乎也凝固起来,将成刚紧紧包裹,透不过气来。
阿山在微笑,笑得自信而骄傲,他是一个风系异能者,可以自由操纵身遭十米以内的空气,在异能界,算是B级强人。异能界的A级高手并不多,只有三五个,他一个B级高手,已经可以算做国宝级的人物。他也从来没有吃过憋。这次也不例外。这个叫什么成刚的看起来强悍,一样逃不过自己的手心。
阿山的笑很快凝滞在脸上,因为他看见自己控制的空气壁垒在裂纹,是的,就如炸开的玻璃缸,一道一道地裂纹被撑开,最终成刚就像破茧重生一般,破壁而出,一腿凌空飞出,正正踹在他的面门。
一如既往地飘飞而出,就如毫不受力的纸鹫,随风飘起。稳稳落在距离成刚四米开外的甲板上,用出了最后的绝招寰宇之锤。
寰宇之锤是阿山自己想出来的名字,能够操纵方圆十米内的空气,化作风,化作坚壁,攻击和防御的方式很多。可是怎样才是最强攻击,阿山也是试验了好久。将十立方米的空气压缩成为一个拳头大小的大锤。用以攻击,一平方米等于一百平方分米,十立方米的空气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也就相当于一百万个大气压强。这个威力是恐怖的,相当于一个一百公斤炸弹的当量。阿山也想压缩得更小,可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将空气集束的大锤看不见摸不着,更加是避无可避。成刚就如当胸被击中一枚榴弹炮,狂吼一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混元一气功”毕竟不是盖的,虽然成刚被这一击击得真气散乱,但还没有到散功人消的地步。阿山已经被成功冲昏了头脑,他幻想着成刚有如以往一般β用寰宇之锤击中的那些所谓的高手,胸膛开花,血花四溅。
眼前这个男人远远比他想象中来得坚韧,口喷着鲜血,强撑着冲到了距他不到一米之处,俩人站了一个面对面。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经过数次暗杀与争斗以后,成刚已经对这一金科玉律奉若圣旨。双风贯耳,两手从两面夹击而到。这一次,阿山没有办法闪避,他可以驾驭风,但没办法将自己变作一只真的纸鹫一般薄皙。阿山的眼珠突出了眶外,恐怖而诡异。在众人的死相里,他算是最难看的一种了。没有了异能的保护,他比那些普通人还要脆弱得不堪一击。
解决了阿山,成刚软软地垂倒在地,他已经没有力量再调运内力疗伤,体内已经是一团乱麻。刚才最后解决阿山的一招,也只是凭借肉体的实力。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好在已经没有了敌人,那个阴沉的老者叫做王守义,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交货人,论到战斗力,他实在连街头打杀的小混混都不如。不过黑山军的名气太大,他们的交易没人敢动。不过这次的交易量太大,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高薪聘请了异能界的鼎鼎高手风之使者阿山前来护航。
原以为万无一失,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号称一个人可以低过一支雇佣军的风之使者阿山会如此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上,而且败得如此快速,死得如此难看。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镇定,畏畏缩缩地缩成了一团:“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熊一的人,我们还可以做交易的是吧。”
熊一就是黑山军的首领,他们制毒,种植,贩卖,是国际一等一的毒枭,他们隐蔽在百慕大,还有军队守护,没人清剿得了他们,他们富可敌国,所以也没人愿意招惹他们。此刻搬出黑山军的名号,王守义却只是为了保住一条命。
猛子却管不了这么多,这两人害得自己当鬼,当众出丑,而且还害得刚哥到现在也没有爬得起来。他猛地拉起枪栓,走向王守义。
王守义此时哆嗦得像个虾米:“不要,不要杀我啊,我可以给你们供货,你们要多少,我可以长期为你们供货。杀了我,以后就没人和你们做交易了。”
猛子将枪口慢慢地抬起,他是个浑人,管不了这许多,他只知道,杀人就要灭口,斩草就要除根。黄兴明此时已经用袖子包裹住了断臂,叫住了猛子:“不要杀他,他说的没错,他死了以后就没人和我们做交易了。不过,这批货嘛。。”
王守义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这批货,就算是我们合作的见面礼,你们折了人手,又怎么好意思让你们拿钱。”
黄兴明点点头,吩咐猛子和另一个还算完好的人:“咱们把现场清理一下,死者丢到江里喂鱼,把刚哥抬回去。”
成刚现在已经陷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努力地想收敛内力和紊乱的经脉,可是一时半会,哪里聚得起来。猛子屁颠屁颠地奔到成刚身前:“刚哥,你有没有事,没什么大碍吧,猛子还指望跟着你混一番大事业呢。”
成刚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个猛子还真有几分可爱,身处黑帮,倒是一个性情中人,只是他的话里有语病,就像成刚即将弥留似的。不过此时成刚模模糊糊,也没精神头抓他的语病,艰难地挤出几句话:“我没什么,要休养一阵,你,你帮我看好我的钱,那是,那是我的。”猛子白眼一翻,差点没仰天栽倒过去。
窗外的太阳升起又落下,日复一日。成刚已经分不清这是在这个病房里呆的第几天,不过好在内力已经开始慢慢地凝聚,复苏,成刚的身体也以惊人的速度在康复。这也是混元一气功第四层的好处,可以自我修复经脉,自我疗伤,只要不是经脉尽毁,哪怕只有一点残留,也能够慢慢地自我修复。
经过这一战,成刚也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上奇人异事颇多,自己没有练到第五层,还远远没到天下无敌的地步,可笑自己未逢对手,还在那里夜郎自大,自以为功夫已经达到巅峰,看来以后要收敛一些才是,那天那个印度老几,他那记绝招叫什么,若是力道再强上个一分两分,自己现在是躺在病房,还是太平间,还真个有些儿难说。
间中,魏明华来看望过自己几次,告诉他五千万已经分两次打进了他的户头。并向他叙述了一下这次劫货以后的变化,银都和单行道的生意开始恢复。而青帮这一战大伤元气,也没敢来挑衅复仇,在庆州这片地头,洪门很快就能一帮独大,将青帮彻底赶出庆州。
唯一激起的后果是,青帮和洪门的矛盾经过这一次再度加剧,已经不限于庆州这头,在香港总部那边,好像也是争斗不断,好几次大的争斗双方死伤好几百号人。看样子,两帮数百年的表面上的默契已经到头,是时候分出谁是独大的老虎的时候了。
邱成刚对这些没兴趣,他所关心的只是青帮与洪门的总部在哪。并委婉地表达了自己也想到总部去凑一下热闹的意思。
魏明华对成刚表现出来的忠诚和立功欲望大加赞赏,只是告诉他好好养伤,现在他的名头已经传了出去,等他伤愈,还怕总部会放过他这样的人才不参战吗。
让成刚郁郁的只是这个情报消息不能及时地传递给姬晓风,直到上官婉儿的到来。
婉儿拎着水果走到床前:“刚哥哥,没想到你也会受伤呀!哈哈,现在好点了不,我挠你痒。嘻嘻。”
看着成刚精神矍铄,婉儿抬手就挠成刚的胳肢窝。
成刚心里烦着呢,一抓一扣,就扣住了婉儿的脉门,压低嗓门:“你检查一下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窃听器和偷窥设备。”
婉儿被抓得一愣:“好哇,你装病,吓唬我,害我白白为你担心,你是不是看上哪个护士了,你说,我来帮你参考。”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也没有个正经,除非成刚唬下脸:“说正经事,你快点看看。”
小丫头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四下左右,卫生间里,都检视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啊,你在玩什么啊,刚哥哥。”
邱成刚拉着她的手坐下,递给她一个信封:“你将它交到你姬老伯手里。”
丫头将信封蛮不在乎地踹进怀里:“你们在搞什么呀,这么神秘,告诉我好不好。”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邱成刚严厉的语气与神态吓得丫头住了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吩咐道:“你不准偷看,这是工作,国家机密,知道不。”
丫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行了一个军礼:“是。”那份可爱,那份青春,让一室的花儿都灿烂开放。
婉儿坐在成刚的床边,为他温柔地削了一个苹果塞进嘴里,搓着衣角,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开口道:“刚哥哥,我爸爸要想见你。”
“你爸爸要见我,为什么。”成刚嘴里塞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道。
“因为,因为我告诉他,我不回家了,我告诉他,我在这边找了男朋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哇“,成刚一口将苹果喷了出来。
“胡闹,你怎么能够这么胡闹。”成刚着实有些气恼这丫头的不懂事,虽然他也很疼爱她,但一直只当她是个任性顽皮的妹妹。
“人家是真的喜欢你嘛,你看看,人家已经长大了,不要小丫头小丫头地叫我。”上官婉儿说着站起身来,转了一个圈,让成刚见识了她的曲线,无论胸臀,都已经发育成熟,还有些丰满。
婉儿拉住成刚的胳膊,轻轻摇摆,使出百试不爽的撒娇神功:“刚哥哥,你就答应做婉儿的男朋友吧,我不会和玲姐姐争的,咱们各交各的。再说了,你又没有结婚,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婉儿可是很认真的,婉儿是真的喜欢你。”
邱成刚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不知道婉儿是拿他开心还是怎样,家里有两个女人已经让他不敢回家,还加上一个徐蕾,自己难道是桃花运当头。只能含糊应道:“行了,行了,放手,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家,记得把信带到。”
上官婉儿冰雪聪明,她也知道这事不能逼得太紧,刚哥哥没有喝斥自己,说明他还是不排斥的。聪明的女人懂得见好就收:“那好,你就好好养病,反正我爸爸要见你,他下个月就要来庆州,你是跑不掉的,嘻嘻。再见。下次再来看你。”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婉儿说了出来倒是轻松了,可她将烦恼扔给了邱成刚。一直到婉儿的背影在门旁消失,成刚还在琢磨着婉儿的话的真实性,有人说左拥右抱是一种帝王享受,这话他谁说的,成刚想揍他个满脸开花。左拥右抱,左拥右抱,是个男人都想,那也得抱着拥着的女人乐意,要是你中间抱着,两边在掐,你看你享受不享受得起来。
成刚一想到这事就头疼,可这头疼刚刚才至,葛玉玲提着一个保温瓶姗姗走进病房:“阿刚,你被车撞得厉不厉害,让我看看,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成刚一脸的讶然:“你怎么来了你。”
葛玉玲一贯温柔地坐在了成刚的旁边:“还好意思说呢,把我扔屋里,几天的不回家,电话也是关机,我都差点去报警了。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被车撞了,住在这里,我还找不到这儿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心里都没装我这个人,你说,你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葛玉玲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敏感,葛玉玲也是不能免俗。而成刚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赶紧道歉陪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多心,这些天我一直在医院,手机也被摔坏了,才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要多心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都住我家了。”
好一番哄骗,才让葛玉玲逐渐平息下来。有人说撒谎是男人的天赋,情急中的成刚也算是没有埋没了自己的天赋。
葛玉玲擦干了眼泪:“你说的是真的。”成刚很镇定地点了点头。葛玉玲紧接着又关心起成刚的伤势:“你伤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成刚举着双手转了一个圈:“你看看我像不像有事,小伤,已经快康复了。”
葛玉玲破啼为笑,帮着将成刚的双手放下:“你这人,害人家白担心,我就是说嘛,你的身体壮得象牛,上次那个姓洪的开着小车撞你都没事,现在怎么说撞就撞了呢。不过也好,就当到医院疗养。”
邱成刚心道,你还真看得起我,不过对葛玉玲这份无条件的相信,也颇有一分感动和几分愧疚。
在成刚身上摸索探究了半天确定成刚没事的葛玉玲突然省起,打开保温盒:“对了,我给你炖了一锅鸡汤,你快趁热把它喝了。”
成刚那眼神像是发现了新:“你炖的鸡汤?”那灼灼的眼神盯得葛玉玲难堪地低下头来:“人家买菜谱跟着做的,炖了一个小时,都快凉了,我给你盛一碗,尝尝我的手艺怎样。”
葛玉玲拿起碗来,真的给成刚盛上满满的一大碗,用勺子将油隔开,吹凉,送到了成刚嘴边。那模样,哪有半分女强人的味道,十足一个贤淑小媳妇。
成刚怀着感恩的心,将葛玉玲这第一次做的爱心鸡汤,狠狠一口下去大半碗。
“味道怎么样。”葛玉玲刚刚开口询问,成刚就“噗”地一声,将刚刚喝的鸡汤全吐了出来。
“很难喝呀。”葛玉玲的脸色很难看,任她再是柔顺的脾气,也不禁有些埋怨成刚这么个不给面子,就算是再不好喝,也多少吞下去一点呀。这非常打击她刚刚萌发的做菜兴趣。
“你放了多少盐?”成刚狂呕着喉咙。“盐”葛玉玲试着将碗里剩下的鸡汤喝下去一小口,也是“哇”地一下吐了出来。这哪里是鸡汤,分明就是泡菜坛子里的盐水。
“我,我可能将味精当盐了。”葛玉玲尴尬地低下头,第一次做菜,就给糟蹋成这样,为什么自己出门前不先尝一下呢。其实也不怪她,那鸡汤做得色香俱全,一打开盖子,浓香就扑鼻而来,诱人嘴馋,只想着让爱郎尝到第一口,哪里想到味道不对。
“就算是味精,你也不能放这么多,鸡汤本来可以不放味精的,你至少放了一整包。”成刚也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哭。
“要不,我回去重做,晚点给你端来。”葛玉玲就像是被老师揪住了小辫子的学生一般尴尬。
“不用了。”有人替成刚做了回答,走进门的是秦婉卿,不巧的事,她的手里也拎着一个保温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