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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境风浩浩:摧残功德林(1)

四方天王白佛言:“世尊。地藏菩萨于久远劫来,发如是大愿,云何至今犹度未绝,更发广大誓言?唯愿世尊为我等说。”

佛告四天王:“善哉善哉!吾今为汝及未来现在天人众等,广利益故,说地藏菩萨于娑婆世界,阎浮提内生死道中,慈哀救拔,度脱一切罪苦众生方便之事。”

四天王言:“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佛告四天王:“地藏菩萨久远劫来,迄至于今,度脱众生,犹未毕愿,慈愍此世罪苦众生。复观未来无量劫中,因蔓不断,以是之故,又发重愿。如是菩萨于娑婆世界,阎浮提中,百千万亿方便,而为教化。四天王,地藏菩萨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若遇窃盗者,说贫穷苦楚报。若遇邪淫者,说雀鸽鸳鸯报。若遇恶口者,说眷属斗诤报。若遇毁谤者,说无舌疮口报。若遇嗔恚者,说丑陋癃残报。若遇悭吝者,说所求违愿报。若遇饮食无度者,说饥渴咽病报。若遇畋猎恣情者,说惊狂丧命报。若遇悖逆父母者,说天地灾杀报。若遇烧山林木者,说狂迷取死报。若遇前后父母恶毒者,说返生鞭挞现受报。若遇网捕生雏者,说骨肉分离报。若遇毁谤三宝者,说盲聋喑哑报。若遇轻法慢教者,说永处恶道报。若遇破用常住者,说亿劫轮回地狱报。若遇污梵诬僧者,说永在畜生报。若遇汤火斩斫伤生者,说轮回递偿报。若遇破戒犯斋者,说禽兽饥饿报。若遇非理毁用者,说所求阙绝报。若遇吾我贡高者,说卑使下贱报。若遇两舌斗乱者,说无舌百舌报。若遇邪见者,说边地受生报。如是等阎浮提众生,身口意业,恶习结果,百千报应,今粗略说。如是等阎浮提众生业感差别,地藏菩萨百千方便而教化之……”

——《地藏经》

黛罗的学校开学之后,南宫元宸便每天开车亲自接送她上下班,风雨无阻。

这天,他接黛罗从她的学校回来,刚好又路过东方樱西所在的单位——国家教育部,他忽发灵感,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便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东方樱西单位的楼下。然后,他下了车,刚拿出手机要给东方樱西拨电话,不料,竟被迎面风风火火而来的一位妇女叫住了:“元宸!哈哈,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啧啧啧,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气派了!”

南宫元宸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东方樱西的姑姑东方明珠。他不觉皱了一下眉头。又顺势看过去,见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满脸庸俗的男人,现在正在那里对东方樱西的单位指手画脚……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直挫进他的心尖里去了。

说起这东方明珠,她也算是出身良好,受过很好的教育,年轻之时也是一个大美人。只可惜她红颜运轻,桃花命薄,一生都遇人不淑。因为年轻时在情场中伤透了心,导致后来性情大变。在那场凌厉的文化大革命中,她的父母哥嫂都惨遭非命,她一个人带着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侄儿樱西,经历了千灾万难,才总算是勉强活下来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频仍的苦难,她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忌讳多端,且鬼话连篇起来。到了后来,竟越发变本加厉,简直就到了无所是非,无所荣辱,无所生死,无所善恶的地步了。以致,她把后来的全部精力都用来疯狂地报复生活了。从此,她开始游戏人生,迷恋赌博,且十赌九输。为求早日还清债务,东方明珠硬是把品学兼优的侄儿逼成了苦大仇深的“现代男喜儿”,从上高中起,东方樱西便要利用各种假期,出去到处赚钱,帮她偿还巨额赌债。为此,他甚至做过小贩,干过饭店保安、装修工、清洁工……直到有一次被南宫元宸撞见之后,他那种难以向外人言说的苦难日子才总算告一段落……

南宫元宸此时见了她,心里不由一阵小鼓乱敲起来,他叫了声:“姑姑”,东方明珠立即喜气扬声地答应起来,一边急不可待地返回身去,和那两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指天誓地地说着什么。那二人扬头向南宫元宸这边看了看,最后,双双盯着他那辆豪华的本特利看了又看,半日,总算点着头离开了。

东方明珠这里才刚转身回来,喜形于色地和南宫元宸说了几句话,不期,斜刺里竟冲上来一位中老年妇女,那人激怒地断喝一声:“好你个东方明珠,我看你这回再往哪里跑!”话音未落,便风也似的扑上前来,一把将她死死地揪住。

也不知那人是何来历,总之,二人相见,分外眼红。你推我搡,且嚷且骂。不待南宫元宸上前,早有两位相貌威严的警察走来,将她二人禁喝开来。因为这里是政府要地,所以一应秩序都格外严格。

南宫元宸连忙向两位警察解释了一番,之后,按照他们的意思,忙招呼她二人一起上车,准备先离开这里再说。

谁知,东方明珠因痛恨那位妇女在关键时刻搅了自己的局,竟然不等她完全坐上车来,就探过身去狠狠地将车门关上了。随着一声惨叫,那妇人的一只手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南宫元宸顾不上劝止,也来不及向满目惊惶的黛罗做出任何解释,连忙踩动油门,打算先离开这里再为她们解决恩怨。谁知,那两个均已经年过半百的妇人,居然一个比一个火气大,相对怒骂一阵之后,居然又撕打在了一处。这时,只听那东方明珠厉喝一声,左右开弓,照着那妇人的脸就是几个响亮的大耳光,之后,竟要打开车门,将那她推下车去。

南宫元宸吓得一脚踩住了刹车。他好不容易才将她二人力劝开来。这时,呼呼喘着粗气去问那位几乎丧失了理智的,随时准备反扑的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好吗?冲动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不是吗?”

那妇人见他气度不凡,言语稳重,于是便收敛了五分气焰,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气愤,向地下狠狠地啐了一口,咬着牙如此这般地道说了一番原委。期间,不时被东方明珠激怒地打断,指着她的鼻头破口大骂:“放屁,放屁!”怒不可遏时,又瞪着眼睛扑上去要抓她,撕她。

南宫元宸竭力苦劝、安抚,可也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东方明珠借着合伙做生意为幌子,从那妇人手中拿走了三万元,可是时间都过去半年多了,既不见她兑现当初的承诺,也不见她来还人家的钱,到她家去找,那里竟是她临时租赁的房子,哪里还能找到她的鬼魂影子?打她的电话,她留下来的几个联系号码又全部都因欠费被停机了……

南宫元宸听罢,劝那妇人不要着急,说他马上就开车带她到附近的取款机去取钱,把钱还给她。之后,便让那妇人和黛罗调换了位置,这才重又将车子开动。

不久,那妇人果然如愿拿到了钱。她无限感激地向南宫元宸再三致谢:“真是太谢谢您了!真是老天爷保佑,让我今天碰到了您这样的大贵人!咳,我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您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开发廊的,这些钱是我们一家子老小小没白没黑,一剪子一剪子赚来的,差点儿就让她给骗了个底朝天!幸亏我今天总算想起来,她当时跟我们说过,她有个侄子在国家教育部上班,是个文化名人!要不然,让我们到哪里说理去?”

不等她把话说完,东方明珠便眼红筋粗地再次向她怒骂起来:“钱都给你了,你还敢满嘴嚼蛆!”又汹汹骂了一串脏话,直骂得半天里都听见了,她还是忍不住又要扑上去动粗。

好在对方在多次领教之后,总算学聪明了,这一次,竟给她十分机灵地闪开了。之后,那人再次狠狠地向地下啐了一口之后,便转身飞逃而去了。

东方明珠便指着她的背影怪骂起来。好容易在南宫元宸的劝解下,重新坐上车来,方一脸讪笑地给自己解释起来:“元宸,这次,我又要感谢你呀!哎呀,同样是姓‘东方’,你说我们樱西怎么就这么好命,能认识你这样的好朋友!可我呢,咳,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一个好人都没让我遇到过!就说刚才那个缺德短命的女人吧,明明是她跟人说,她和她老公都下岗了,一家人实在活不下去了,死皮赖脸地找到我的一个朋友,哭爹告娘地说想要跟我合伙做生意赚点外快!可是,现在这世道,你干什么不都得先上下疏通关系、打点一下?就她那点破钱,那还不够请人家那些大老板塞牙缝的呢,害得我自己也不知道白赔进去了多少!要不说这些穷鬼天生就是受穷的贱命呢!她们是一点儿眼光和远见也没有,才拿出那么两个子儿来,就恨不得我马上给她们赚一座金山回来!元宸你是知道的,别说是做生意,那就是上战场行军打仗,谁还能保证次次都是稳赢不输的呢?可是像她那样短见的势利小人,哪能明白这种道理?咳,真后悔死我了!我这才是杀死娃娃敬菩萨,人也整死了,神也得罪了!咳!真是太不值了!以后,再交朋友,我可得擦亮眼睛,把人好好认清楚了再说!”

南宫元宸半日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面色尴尬地回了一句:“很是,很是。”

她又趁机作色,再三向他大倒苦水,又连声嘱咐他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向她侄儿樱西说起,说他现在对她这个姑姑已经是满腹意见了,如果再让他知道今天这事情,又不知道该向她怎样兴师问罪了!说到动情处,竟然滴下泪来,辛酸万状地说:“元宸,你看看我这命!当初,我不管千难万难,也并没有把他就地掐死不管!现在,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了,把他培养成国家的有用人才,也成了知名人士了,可人家不说报答,还对我一肚子的意见和怨气!”

黛罗这时早已是五内沸然了。原来,此人就是东方樱西在这世界上的那个唯一的亲人,那个亲姑姑!难怪,之前,她几次向东方樱西问起他家里的情况,他每次说到这个一手将自己带大的姑姑时,都是尽量避重就轻,欲言又止。原来竟是这样!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他的苦衷,一种同病相怜之情不禁油然而生。虽然,她与她只是短短的初逢,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把这位“姑姑”的为人看了个九分清楚。

正好这时,东方樱西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抬头看了看南宫元宸,说:“是樱西。”

未待南宫元宸开口说话,东方明珠在后面杀鸡抹脖子地直叫:“好姑娘,你千万别跟他说我在这里,千万别跟他说起今天的这个事!我谢谢你,谢谢你了啊!”说着话,就拱手作揖地连忙逃下车去了。

南宫元宸向黛罗苦笑了一下,便又开着车重新回到了国家教育部的楼下。他们如约接到了东方樱西,正商量着一会儿要到哪里小聚一下,竟又十分意外地遇到了吴天丽和盖司。

这一带是政府要地,国家一些重要机构都遍布于此。所以,他们的这次相遇也并不稀奇。

吴天丽刚刚才在她的会议室里,面对媒体记者,义正词严地大发过言论:“一个人生存在世间上,最要紧的就是有清白的人格。人有清白的人格,才是具有了生命真正的价值!尤其是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就更要以身作则,行得正,做得端!”因而这时,她看上去依旧显得春风满面,余意未尽。

她身边的盖司便是凌波的爸爸。此人滑稽多智,气度不凡,又善于待人接物,深谙官场之道。对于当下的所谓官场“五计”,更加是了熟于心,那几乎成了他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他简直可以倒背如流了:“当今的为官之道,就要谨记‘一,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小事应愚,大事要明。真龙潜于水中;二,枪打出头鸟,糊涂保平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四,逢人只说三分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五,看人时睁一眼闭一眼。得人心者得天下。放手让下属大胆工作。忘记部下的错误……’”因此,他在官场上总是能左右逢源,吉星高照。当初,刚到北京的他无权无势,却硬是通过独到的眼光和穷追不舍的精神追到了家境殷实的南宫元美,从而便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在单位里,人人都知道他背后的靠山,面子上都对他恭敬客气三分,心里却都对他鄙夷了十二分。但是,这也并没有妨碍了他在仕途上的顺风顺水和万事遂心。

盖司这时一见到南宫元宸,忙忙地迎上前来,一把拉住他正要相叙,又一眼看见了他旁边那位人如白雪,仙风飒然的绝色美女,缠绵的情感顿时像天风海涛一般,弥漫了心头。这使他愈发深信: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简直就是一瞬间的事,那是一种缘分!于是,他倍添春色地邀请大家一起到紫竹院西面的香格里拉饭店共进晚餐。

南宫元宸推脱了几番都没有推掉,只好随他们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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