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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关键金属4

进而麦克警探请来了盖瑞问话,麦克看到艾克里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一身朋克打扮,衣服上还贴有金属亮片,根本不像是一个有两个女儿的男人,他邋里邋遢,走路都带风,"你好,我是麦克·亚当警探。"麦克伸出手去跟他做自我介绍,艾克里嘴里好像还嚼着口香糖,他很谨慎地伸出手来,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伸出手,只是把手放在了胸前,用手指尖勾了勾麦克的手就算是问好了。他很紧张,坐在警局里一直在搓手抖腿。"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有关雅琳·詹森的事情。"麦克想要做简单的开场白,还没等他问艾克里就紧张地说:"这事和我没关系。"麦克稍微把头一偏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什么事?"艾克里忽然感觉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于是显得更不自然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怀疑是我杀害亲爱的雅琳,我可干不出这种事来。"艾克里硬生生地解释道。"请你谅解,我们只是进行常规的询问。"麦克解释道,他希望尽量让艾克里放松警惕性。在之后的谈话里艾克里就像是复读机似的总是再重复同样的问题,他说起话来总是语塞、支支吾吾,但他说起那套供词似乎是轻车熟路,明显要比他回答其他问题要快得多,像是早就排练好的一样,"她失踪那天晚上我去看朋友去了,当时我要送朋友回家,开的就是我那辆古铜色的庞帝克火鸟。"盖瑞·艾克里重复道。然而在仔细询问盖瑞·艾克里每个时间段都在干什么的时候,艾克里对于自己所说的供词都有点兜不过来。麦克·亚当觉得艾克里所说的时间点颇值得人回味,很显然,盖瑞·艾克里有一段时间在他供词里是无法掩盖的空白期,这段时间他没有证人,艾克里自己本人也对这段时间干了什么支吾不言,一开始是说做了别的事情,后来又说是忘记了。而这段时间就是当天深夜到隔天清晨。此时,盖瑞·艾克里已经是麦克·亚当警探心里独一无二的犯罪嫌疑人了,麦克早在艾克里要来警局前就买好了一包万宝路,在审讯期间,他装作无意地拿出了那包烟说是让艾克里抽一根放松一下,并告诉他大可不必那么紧张,同时自己也叼了一根在嘴上。当麦克把烟给艾克里的时候,艾克里拒绝了,原因是他并不喜欢万宝路的味道,艾克里说自己习惯抽自己的烟。当他拿出烟包时麦克清清楚楚地看到盖瑞·艾克里拿的是一包贝西克!万宝路是雅琳·詹森最爱的烟,可是贝西克却是艾克里的最爱,而艾克里抽的香烟与在雅琳家厕所马桶里发现的香烟是一个牌子,和铁道旁发现的香烟也是一个牌子。这对于丝毫线索都不会放过的麦克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原先麦克取自雅琳·詹森公寓的证物已经交给犯罪实验室的泰瑞进行化验,麦克亚当怀疑雅琳的尸体上是否也找到类似的碎屑,当时发现雅琳·詹森的时候,虽然她已经严重腐烂,不过她的尸体上仍然套着她平日里穿的棉质睡袍和一件蓝紫色的羊毛套夹克,麦克想从上面找找是否有金属碎屑,结果真的有。验尸后她的所有衣物也都送到了实验室。泰瑞是实验室里最年轻的一员,但他却和麦克·亚当已经有过多年的合作经验,这一次也是一样。

泰瑞总是活泼得很,他喜欢在实验之余蹦蹦跳跳,逗实验室里的女孩开心,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但虽然年轻却对科学实验有着异常的热情,他有的时候会给那些搜索来的冷冰的证物取名字,在不久前麦克办的一个无头女尸的案子中,泰瑞还给尸体上采集来判断死亡时间的很多蛆虫取了各自的名字,不过无论是他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还是创新能力在实验室里都是一流的,在真正做起科研的时候他一丝不苟的表情和他平时判若两人。当麦克来找泰瑞询问有关在浴室毛巾上那些怪异的金属碎屑的时候,这时泰瑞早就已经做完了与其有关的调查,正在自己个人放松的时间中沉浸着,泰瑞听说这次凶案的嫌疑人是个玩摇滚的鼓手,于是就也找来一些重金属的音乐说是要体会凶手的内心状态,他把摇滚声音放得巨大无比,就连麦克已经走到门口敲他的门他都没有听见,他近乎疯狂的摇摆着身体,给他的同事们模仿摇滚歌星的样子,把他们逗得前仰后合,他也高兴地在屋子里转圈圈。此时同事们注意到麦克来了,麦克仍然是那副没有表情的冷峻面孔,在麦克眼中现在的泰瑞简直就是个疯子。麦克一声不吭地站在离泰瑞身后不远的地方,大家也都不敢再笑了,可是泰瑞还在自我陶醉,他猛地一回身,麦克几乎铁青的脸庞印入他的眼帘,把他吓了一跳,他意识到自己又献丑了,赶忙关上录音机,装作没事一样走到显微镜旁,那架势似乎上一秒都还在努力工作着一样。他的突然改变让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忍俊不禁,唯有麦克的嘴角垂得更低了,他现在只想听到有关案件的事情。泰瑞把自己的发现跟麦克做了一个简短的报告,那些碎屑看来像铜或黄铜,有些会反光,有些则不会,混有大小、形状、颜色各异的金属。"我分析了两组金属碎屑的异同之处,你来看。"说着泰瑞让麦克看看他对比出来的结果,麦克趴在显微镜上一看果然有共同之处,两组碎屑的外型都呈圆球状。"金属类型也像血液一样可以透露讯息。"泰瑞解说道,他给麦克举了一个通俗的例子,以黄铜类金属为例,无论是小型球状金属或削成螺旋状的金属,都表示曾经历不同的加工过程,因此才有不同的形状。不过麦克知道虽然在雅琳·詹森公寓毛巾上发现的金属屑和在雅琳·詹森尸体所穿的睡袍上发现的金属屑一样,但是这并不能保证金属碎屑和凶手必有关系。更大众化的思维方式是,雅琳·詹森和多数人一样,身上都会沾有周遭环境中的物品。

不过这一发现足以让麦克·亚当警探感觉到希望,虽然他知道手上的线索少得可怜,有时候揪着一条线索狠命寻找下去,最后都有可能证明自己走了一条死胡同,但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都不想放弃,他发自内心地感觉到这小小的金属屑里一定有大玄机,有的时候他的这种专注劲并得不到别人的欣赏,还常常有人说他是老黄牛只会埋头苦干,的确在以前的案子中他遇到过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最终却发现是一条毫无用处的线索,但是麦克·亚当这种一往直前、永不止步的精神深深地感染了泰瑞,他能从麦克身上找到一种很多人都没有的热情,一种对生活、生命、案件炽热如火的热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个人性格差异如此之大却总也愿意搭档工作的原因所在。泰瑞支持麦克的决定,此时,麦克·亚当警探已经下定决心要查出碎屑的来源,他认为雅琳·詹森这样一个爱干净有洁癖的人是绝对不会把自己身上弄得到处都是金属屑的,当麦克透过显微镜镜头仔细观察着这些金属碎屑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这碎屑已然和他脑海中所想到的人有一个必然的联系,麦克·亚当认为这些碎屑可能指向一名熟悉的嫌犯--盖瑞·艾克里。

看到球状碎屑很容易联想到研磨抛光工作的人,喷出的火花会形成球状飞出,这些碎屑会随着气流呈弧状滑落,就在这美丽的弧线过程中遇冷定型,从而形成了圆球状碎屑。而艾克里在一件工具厂当技师,他的工作就是切割及抛光金属,以及焊接,研磨,钻孔之类的事情。不过麦克·亚当明白,即使证明艾克里工厂里的碎屑和雅琳家中发现的碎屑相符,也无法证明就是艾克里杀的。因为毕竟艾克里是雅琳的女婿,他完全可以进出雅琳的家,并在她家里留下这些微小的细屑。麦克需要找到切实有效的证据证明艾克里就是凶手,他不能盲目乱出牌,他懂得破案就如同拳击比赛,如果你乱挥拳头只会让自己疲惫不堪而暴露弱点,从而让对手有机可乘,看准了再出拳,麦克希望找到杀害雅琳的凶手的要害。与此同时,麦克·亚当警探还在不遗余力地持续查找与凶手有关的证据,希望能够有充分的证据起诉艾克里。

然而,一个案件还没有处理明白,有一个案件的发现使得麦克·亚当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1997年8月10日,有露营客带着狗在华盛顿州的斯基科米须郊外扎营。露营的孩子扔出了一根树枝,"来啊,小天。"孩子招呼着他的金毛狗捡回树枝,他们俩是很好的朋友,小狗边高兴地叫着边跑出去捡它的玩具,在主人的呼喊下,它兴奋地衔着它的战利品往回跑,小孩又扔出去,它又边叫边跑去追非在空中的树枝,对于它来说这是和主人最好的互动,每次它把树枝捡回来的时候,小主人总会很赞赏地拍拍他给它挠痒,它喜欢这个游戏。"快叼回来,小天。"孩子也兴奋地叫喊着,可是小狗这次叼回来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根很长的骨头,"这是你从哪儿弄来的,小天?"孩子不解地拿着这跟骨头,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以为这是动物之类的尸骨,跟小天玩了一会就带它回帐篷了。很显然在晚上的时候小狗还发现了一些其他东西,在它看来这都可以作为它和小主人的玩具,可是第二天上午在日光下,露营客们才注意到这个叫小天的小狗叼回来的骨头中有一块明明就是女性的半个骨盆,这只狗前晚拖回营区的骨头上还缠有一条女性内裤。他们害怕极了,母亲抱着小孩不让他再碰那些骨头一下,惊恐之余露营客联络京郡警局,听到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麦克·亚当警探立即赶赴现场,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现了第二具尸骨,难道这与雅琳案件有什么相关吗?他在开车前往现场的路上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停地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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