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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啊——”苏奂伊一打开电脑就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捂住耳朵拼命往后退,一直退到邻安旬怀里,“怎——怎么会——”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怎么会料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堂姐的照片!脸孔经过了特殊处理,伴着恐怖片的诡异音效,一声声凄怨地喊得人头皮直发麻,“这里好冷,好冷,我好寂寞啊……奂伊,不要再找男人了,下来陪我好不好……”

见状,邻安旬反而松了口气,“我还当是什么定时炸弹之类的呢,原来是吓唬小孩子用的。”他玩味地觑了怀里的女人一眼。

电脑里的恐怖声音还在继续,苏奂伊瑟缩在他怀里又气又急又怕,“快关掉!关掉啊!”

头一次瞧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哪还有从前的冷静自持?却不会觉得不得体,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迷人。迷人?邻安旬的眉头一皱,片刻间却又轻笑出声:“挺有立体感的嘛,为什么要关?”他存心捉弄她,简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自觉!

“你——”苏奂伊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又马上从他怀里撤出来,转身走到电脑前,“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她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先前的恐惧也都一扫而空,“我苏奂伊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害怕?”冷淡的话语像是说给电脑里的那张照片听的。

利落地关掉电脑画面,苏奂伊又赶快去指纹记录里搜索其间用过她电脑的人,却惊讶地发现——“连指纹记录都被她消除了!”她的眉心蹙起一道深痕,“要消除指纹记录需要密码,而我的密码是随机换的,每天都不一样,要盗取密码很不容易。”

“看来还是个电脑高手了。”邻安旬了然地笑笑,不忘提醒她,“你是不是跟谁结过怨?”

“我可不记得有欠哪个员工的工资忘了发。”苏奂伊疲倦地揉揉眉心,低垂的眼帘巧妙地遮住眸底锋利的精光。

能有堂姐照片的除了苏承明一家——不不!一定不可能是他们!他们现在一提到堂姐就丧胆,所以上次会那么快地卷了铺盖离开别墅,怎么还敢将堂姐的照片留下来恐吓她?那么剩下的只有——

“但她叫你‘不要再找男人了’。”邻安旬轻撇嘴角,言语里透着浓浓的戏谑,“我看八成是你情敌之类的吧?”

是了,像她这样的女人从来就不乏男人的追求!而她又极擅长玩若即若离的暧昧——被视作情敌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厌恶,令他不自觉地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听邻安旬这样一说,苏奂伊愈加坚定了心里的怀疑——难道真的是他?可是说不通啊!他怎么可能会有办公室里的钥匙?

苏奂伊的脸色起伏不定,连唇边的笑意也凝冷许多。尽管实在很不想怀疑这个男人——除了母亲和弟弟,角律师便是她最信任的人了。但无论如何,出了这种事,她不可能当它没发生。何况父亲的遗嘱还在他手里,万一……

“苏、奂、伊。”邻安旬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我饿了。”眼睛望着天,说出的话却像是同她撒娇似的,“所以麻烦你快一些,我好早点去吃饭。OK?”

或许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就是不喜欢看她独自深思的神情,因为这样的她会让他觉得不安。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那张戴着陶瓷面具的脸——他对那副精致到虚伪的笑容厌恶透顶!所以当时会毫不犹豫地删除有关她的一切……如今反而喜欢看见卸妆之后的她——那样的苏奂伊让他觉得纯粹,即便只是看着也可以不由自主地放下心来。

以至于许多时候还会假设某些可能,明明是个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女孩,明明还处于对父母留着依赖留着青涩的年纪,倘若不是这样早知,倘若没有像现在这样处处设防,一定也可以朝他露出孩子般明媚的笑容的……

嗤,无聊透了的假设。自嘲一声,邻安旬将视线从苏奂伊脸上移开。

苏奂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好啦,我这就把邮件发过去,邻先生请稍等一下下。OK?”

她故意学他的语气。说完两人相视而笑,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如果真是恋人的关系,倒也不坏吧?许多善意的小心思不必明说也可以被他猜透,不会觉得恐慌,反而有那么点类似于心有灵犀的……欣喜。这突来的念头让苏奂伊吓了一大跳!然后赶紧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不不不,她和他,只是朋友,只是对手。互相排斥,彼此怀疑。

等开车回别墅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简单地互相道别——

“和朋友一起逛街果然要热闹些的。今天事出突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邻先生多多包涵了。”客气的微笑,苏奂伊故意用意大利语重申了彼此的关系,并很自然地将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是她谢客时的惯有动作。

邻安旬并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当作送客。而等苏奂伊转身走出几步的时候,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喊住她:“呃等下,我的手机——好像落你车上了。”

他意思性地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唇角分明浮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狡黠,被心有旁骛的人忽略了。

“……”暗暗吸气,苏奂伊折身又去开车门。随意翻了一下座垫,并没有找到他的超新款手机,“手机在哪?”

“我记得……嗯……好像……在哪呢……”邻安旬手指抚唇,像是极其认真地回忆了许久,最后很无奈摆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我也忘了。”

苏奂伊忍不住微微蹙起眉,转念的瞬间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里一闪而过,马上又被自己否决。然后大方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自己打个电话吧。手机天天换,又不是以前那款防盗的,半路上被谁摸去了也发现不了。”

她的笑容有些凉薄,像是刻意去掩饰主动给他手机的热络。

有心移开视线的苏奂伊当然不会察觉,就在伸手接过她手机的那一瞬,邻安旬茶色的瞳仁里再度掠过一抹瑰丽的异彩。

哼哼,她是不是太大意了呢?还是因为自己的演戏功夫确实太好?下车前故意趁她不注意时将手机丢在车座底下,然后面不改色地撒个小谎,最终只是为了——再一次得到她的号码而已。

而这一次,记住了,就不会再忘了吧?因为不想再花时间反反复复地去挑战自己记忆力的极限……邻安旬忽然有些好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是第一次——对她。

转眼间已经是小年夜了,乡下的孩子们早就迫不及待要把后天提前来过。没有去苏家别墅和亲戚们聚闹,苏奂伊一家三口倒也安静得很。只是——

“妈,你以前写的《阡阡云奂》乐谱呢?”

“妈,妈,这一段怎么老是会滑音啊……呵呵,我忘了嘛,妈你来教教我吧。”

“妈……”

就在隔壁的画室里,清楚地听着苏奂伊声声亲昵的呼唤,然后是钢琴曲丁冬悦耳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像在坚持不懈地演练着……苏微轻轻皱起了眉,而后将手中的画笔搁下,走出狭小的画室。

这时候苏奂伊已经裹上了厚厚的长款外套准备出门了。怀里拿着一盘CD。而看见她完美的妆容时,苏微的脸色分明有了异样,“姐,你今天用的唇彩……”

“天堂粉的。很适合冬季的颜色吧?”苏奂伊眨眨眼。而不等他继续追问,她迅速留下一句:“我得走了。可能今晚会晚点回来,你们不用等我了。”

转瞬便只剩她柔长的背影。朝南的窗户开了小缝,满满的冷风灌进画室里,掀起画纸的一角,画面上阖眼而寐的男人,模糊了轮廓,却是说不出的熟悉……

苏奂伊去了邻家别墅,显然是去找邻安旬的。昨晚就接到他打来的电话,邀她今晚会去他家一起吃饭。

其实父亲在世的时候邻家和苏家就有过不少往来,只是小时候的她有些自闭,又拒生,因而从未在邻安旬祖父眼前露过面。而父亲去世之后更是鲜有机会去拜访这位邻居。而这次既然是他主动相邀,她当然不会拒绝。

但如果,如果她早先知道他其实还邀请了另一个女人的话,她一定不会凑这个热闹,更不会特意使用天堂粉色这款唇彩。因为那个女人是Jasmine,曾经和他传过不少绯闻的知名女模,同样是有中国血统的黄皮肤女人。

连唇彩都能撞色,那真是掉价到不能再掉价的事了。

更要命的是模特们都不怕冷!所以当一身冬装的苏奂伊看见Jasmine穿着真丝吊带裙袅袅婷婷地挽着邻安旬的胳膊过来开门时,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忽然很恨这个男人,瞧他眼里玩味的笑容分明意味着——他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将自己裹得像北极熊似的然后在他花枝招展的绯闻女友面前大卸面子!可笑的是她竟然还一厢情愿地以为他是真心邀请她来的!所以穿得随意些也无所谓,不会担心被他挑剔……

这样想着,苏奂伊忽然却有些迷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觉得让他看见自己卸妆后的样子也不要紧了?似乎自从那次的“办公室事件”之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一切水到渠成得连去静下心察觉不适的时间都没有……而更要命的是——最先弃甲丢兵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苏奂伊陡然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是源自这个男人的。这个无论何时都优雅而迷人的男人,拥有让人心甘情愿去臣服的本事。连她也险些迷失在那一双茶色的眼睛里。

“令祖父母近来安好?”刻意压下心里的波澜,苏奂伊再抬眼的时候已是笑意从容。

啧,跟他卖弄斯文?邻安旬的眉毛挑了一下,转眼望见Jasmine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恍然明了——果然是个精明的女人,“无恙。”他客客气气地请她进去,转身朝里面喊了一声:“老爷子,隔壁苏家的大小姐来了。”

别墅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宜。苏奂伊终于可以将厚重的外套脱下,里面是件翻边露肩毛衫。再望了一眼依旧黏在邻安旬身上的Jasmine,笑意不减,“我没有迟到吧?”她阖膝坐下,并顺手将左侧的长发抿至耳后。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却轻而易举地吸引住了邻安旬的视线,兴味盎然地眯起眼睛,这个女人果然很擅长将自己最迷人的一面展示给别人。

确实,Jasmine是模特,麦芽色的肌肤,多的是骨感美。而苏奂伊却能毫不示弱地将自己的另一种曲线展示出来,由纤白的玉颈一直延伸至半露的香肩,匀称、且不失柔和。也意味着——她还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女人。

邻安旬的唇角浮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正要开口时,祖父邻曜已经提着一只镀金鸟笼从里厅走了出来,一面笑呵呵地朝苏奂伊打招呼,一面又正经八百地和笼子里的那只栗额金刚鹦鹉说着话:“阿栗快叫,快叫‘欢迎’啊。”

骄傲的鹦鹉将喙抬高,睬也不睬他。

老人都是孩子气的,“唉,阿栗刚买来的时候还很能说话哄人开心,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呃,不会是生什么病了吧?”邻曜迎上苏奂伊好奇的目光,笑容可掬。

“爷爷好。”亲切的称呼一下子拉近了距离,苏奂伊笑着起身走上前去,望着明晃晃的镀金鸟笼和里面精致的酥点,心里有了数,“我看,它的确是生病了。”收到邻安旬不以为然的眼光,她又笑,“是懒病。爷爷还是去换个木头笼子吧,或者生锈的铁笼子也行。还有,不要喂它吃这么好的东西。”她故作神秘地朝邻曜眨眨眼,“没准它的病就不治而愈了。”

“真的?”邻曜将信将疑地望着她。

“真不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接话的是邻安旬,只见他顺手取来点心盒子里面的玉米粗粒,将鸟笼里那些名贵的酥点换下,“看看它是不是真偷懒了?”说完又故意朝苏奂伊睇去一眼,被她顽皮地使眼色瞪了回来。

明明刚才还那么端庄知性,一见长辈是个嘻嘻哈哈的“老顽童”就立马换成毫无心机的孩子模样。还真是面面俱到。邻安旬的眸光微微沉下来。

而笼子里的鹦鹉一闻到点心的味道不对,立马挥着翅膀大喊起来:“把酥点还给我!还给我!”字字清晰明亮。

片刻的惊愕之后,邻曜笑逐颜开,满脸皱纹堆聚成温暖的腊蕊,“啊呀,啊呀呀,原来阿栗真是生了懒病啊!”他宠溺地一刮苏奂伊的鼻子,“还是苏丫头聪明。安旬你也真是,怎么不早点把人家喊过来?阿栗也可以早点开口讲话呀……”

那一刻,邻安旬又从苏奂伊的眼里看见胜利的微笑。但又绝不是得意忘形的,微冷的流光分明是在周密布置着下一步的计划——那种笑容专属于她。

“爷爷是练书法的呀?”苏奂伊转眸看见铺在内厅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不同于整个别墅里奢华的装潢,那一点文墨就为之添了不少书香气。

“怎么,找到志趣相投的人了?”邻安旬的话里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刺了。

苏奂伊耸耸肩倒也不介意,“我的那点小学生水平,哪能跟名家相提并论啊?”说完就上前去看邻曜写的字,双眸捕捉到宣纸上的那两行浓墨书楷的瞬间分明掠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而后巧妙地将它藏进始终如一的微笑里,“瞧,我连爷爷写的是什么字都认不出来呢。”

像是配合了她的眼神,邻曜的脸色也在刹那间的惊忪后转为柔和,“哦,那是小篆,现在很少有人会认得这个。苏丫头写的是什么?”他还是笑吟吟的。

“晚辈写的是柳体,不过也只是照着书上模仿来的,难登大雅之堂。”苏奂伊谦虚地笑笑,“哎?爷爷还喜欢收藏古董呢?”她适时岔开了话题。

“是啊!来来来,苏丫头快瞧这个,我跑遍了中国才买到手的原始瓷!这瓶底还有‘越国珍品’四个字。好家伙,还是越国的东西!”一提到古董,邻老爷子登时欢喜得像孩子一样,指着瓶底的四个篆体神采奕奕。

“原始瓷?哦是是是,晚辈记得——早在春秋时期,长江下游的吴越地区就出现了一种原始瓷,但越国被楚国灭亡以后,原始瓷的烧制就突然中断了……”

邻安旬眯起眼睛望着这对谈到兴处眉飞色舞的老小,再望向无形中被冷落在一边的Jasmine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空调遥控器的神情,眸底的精光又开始沉浮不定。苏奂伊,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有种老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客来疯”,还有种少者是八面都玲珑的“自来熟”。而这一老一少撞在一起,很自然就聊得不亦乐乎。连邻安旬都不得不佩服起苏奂伊笼络人心的本事,即便是他自己,也往往不受控制地被牵入她引的话题里。

但他永远猜不透对方下一步的举动,就比如——他原本认定了苏奂伊会用得体的笑容和丰富的学识将邻老爷子吃得死死的,她却在接完一个电话后说:“抱歉啊爷爷,晚辈家里有急事,马上就得回去。”

似乎所有突然的事情都善于在她身上发生,且无论出自客观还是主观。而等邻安旬亲自送她出别墅才知道那所谓的“急事”也只是无中生有的。

“不好意思了。”并肩往前走时,苏奂伊忽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邻安旬扬扬眉,“对谁说的?”

“你的绯闻女友。”苏奂伊抿唇笑了笑,却没有讽刺的意味,“我只是不想输,当然也不想为自己的天性找些漂亮的说辞,但刚才确实……高调了点,也让你为难了吧。”声音淡淡的,配合着她侧脸柔静的神情,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寂落。

邻安旬的眼睛眯起来,“那么你现在的离开,是想将风头还给她吗?”他轻轻一笑,“你跟Jasmine都是我的客人,我并不想袒护你什么。但平心而论,Jasmine确实做不到你那样,即便你留了足够的空间给她。”简单的话语,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肯定。

“不是。”苏奂伊摇头,“那空间是留给你的,Jasmine的中文并不好。除了你,她好像都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而如果——”她顿了顿,眼帘缓缓抬起来,“如果我还留在那里,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看着你一个人陪她聊天,会吃醋的。”那最后几个字被她巧巧地一带而过,亦真亦假的话。

不妨邻安旬忽然抽手拉住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从你眼睛里看不出来?”他定定地望进她的眼睛里,不轻不重的语气像在质问,又像是种寻探。

“真正孤单的人绝不会让你看出她是寂寞的宠儿,因为她早已经学会了伪装。”苏奂伊眼里的笑意不变,却再也没有了最初时的疏冷,“如果这样的伪装可以让自己更从容一些,为什么不呢?”

“确实,没什么不好。”邻安旬缓缓松开手,自发退回到最初的底线,“永远不让别人看穿心事,永远留着些距离,留着些神秘感,这样——没什么不好。”他轻撇嘴角,有一种漠漠的自嘲。

“可你不喜欢啊!”苏奂伊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又在邻安旬来不及细细揣摩里面的真意时巧妙地接了下面一句,“唉,你这样,真的很伤我自尊呢。”她故作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是吗?”邻安旬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视线不知落在哪个地方,“彼此彼此吧。”

真的是彼此彼此?暗嘲一声,苏奂伊垂下眼帘不再说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酒,竟然跟他谈到这样敏感的话题上去……

“哦差点忘了,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苏奂伊将特意为他准备的CD取出来,适时缓解了两人间短暂的尴尬,“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不过‘礼轻情意重’嘛。”她的笑容里添了一点顽皮。

邻安旬的脸上升起一丝错愕,猛然又想起了什么,而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这是回礼。”显然也是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要送给她的。

而一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苏奂伊的脸忍不住红了一下,因为那包东西居然是——海洋宝宝,“你这家伙——”她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哪有拿这个当礼物的啊……”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要看她出丑的?

“我那天看到你买,还以为你喜欢它们呢。”邻安旬的语气开始小不正经起来,很受用地望着她此刻的神情。只在这一刻,她的表情是纯粹的。

但很可惜,往往美好的东西总是来得短暂。或许连苏奂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先的那副陶瓷面具又重新戴上了,“才五毛钱一袋的东西。邻安旬你是不是吝啬了点啊?”她用一种甜腻的语调喊着他的中文名字,添了些暧昧,听起来像是在同他撒娇。

邻安旬的眼里浮过微妙的波澜,而后很配合地问下去:“那——你究竟想要什么礼物呢?”他故意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讲话,“嗯?”

“想必邻先生是很少会对别人允诺什么的,我要是不好好斟酌一下,可还真对不起邻先生的千金一诺了。”苏奂伊伸手轻拨了一下落颈的长发,眉尾的弧度弯得恰到好处,于是连笑容也落得愈加妩媚,也愈加的——虚伪,“你会给我考虑的时间吧?”

“还真被你说对了……”邻安旬的声音喃喃的,有些自顾自地说着答非所问的话,“我的确是很少对别人允诺什么的。好像还是第一次吧?对你……”却又在下一刻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脸,“好啊,那我随时恭候着苏小姐开金口。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我都会尽最大限度地满足你。怎么样?”声音极富煽情性。

“那是最好不过了。”柔媚的微笑示意后,苏奂伊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开,只在心里留下一句话——邻安旬,我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不肯轻易交付真心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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