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她企图转身离开的瞬间,西京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这次下了巧劲,冯巧巧挣了好几次,都无法挣脱。
“放手——”
西京不单不放,还顺手一扯,把她扯到了近前,拿起那张她写字的纸,淡淡道:“娘子……写的不错。”
“别再叫我娘子。”
西京眉毛一掀,“抱歉,我叫顺口了。”
冯巧巧大怒。
看到连子怀里的东西,她猜测西京是来送还她的东西,到了这一刻已经彻底对他死心,没想到他死性不改,还在耍弄她。
西京却视而不见,反倒叹了口气:“真的很顺口,不想改了。”低头凑近他的脸侧,嗅了嗅。
“你……你不要脸!”连子暗暗捂住了自己的嘴……
冯巧巧一掌折向了西京握住她的手臂,西京手中折扇一勾一折,将她转了个圈,彻底转到了自己怀中,情况就和两人那次在青楼门口一样。
“说自己的夫君不要脸,这可不好。”他口气含笑,说的亦真亦假。
不过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冯巧巧也一点不想理会他,“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放手,这是我家。”
西京轻轻蹙眉:“是你先对我动手,我只是顺着你的思路配合你的行动,怎么又叫我放手。”
“油嘴滑舌,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和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做你的四方公子,我采我的茶,我们互不相干。”
“你又说错了,四方公子有什么好做的?况且你现在可快成茶山城主了,这个位子比四方公子好多了,我自然要跟在你身边沾你的光了。”
“你——”她自然是没有西京的能说会道,油嘴滑舌,道理说不过他,立刻胡乱扭动了起来。
“你喜欢怎么是你的事情,别来招惹我!”
西京摇头道:“你早上说过,我想做什么随便我,我现在正在随便。”说着低头再次嗅了嗅她发间清香,似乎觉得一直悬着的失落淡了不少,也从她稍稍发红的耳后,看出些许端倪。
冯巧巧不动了,闭了闭眼,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也跑不过他,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这一刻她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和他的差距不是一心半点,而他当时回答的那一个是字,也彻底的寒透了她的心。
他和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来陪娘子,不想怎么样。”
冯巧巧吸了口气,平平的道:“以你的名声才气,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子,何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不合适,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在故意做戏,你曾经说过,对你来说我只是个新鲜货色,婚也成了,你也得到了,现在也已经不新鲜了,你就放过我吧。”
西京直起身子,璀璨双眸看着她:“我觉得还是很新鲜,怎么办?”
冯巧巧平静的看着他,一字字道:“可是西京公子对我来说不新鲜了。”她是真的觉得配不起他,也是真的想放手,那些欺骗和装模作样,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连最起码的自尊都没有了。
西京蓦地身子一僵,顷刻间恢复了正常,淡淡道:“是吗?夫妻如老酒,年成越长就越醇美,不新鲜也是好的。”
“我跟你早就不是夫妻了!”
“你是我三媒六证娶的娘子,怎么就不是夫妻了?”
她本想说大姐早已经写了休书给他,胆带妹休夫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她不单说不出口,也无法认同,只是决计不想和他有交集。
“那我自请下堂,你休了我,我们自然不是夫妻!”
西京高深莫测的笑了:“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巧巧?”
正在这时,白氏听到院内吵嚷,出现在了门口:“不是和林夫子在——西京公子?”
“岳母大人,娘子身子不舒服,我扶着她。”未等白氏开头,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解释清楚了,手也放松了些许。
白氏自然不是傻子,这一个月来女儿的冷漠淡定和西京的无影无踪,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初如果立场坚定一点,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幅样子,西京这浪荡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收敛的了?又怎么可能是女儿的良配呢?不过也是江湖术士胡言乱语罢了。
“我没事。”
冯巧巧道,顺手一把推开他,几步走到了母亲身边,“娘,吵着你了,林夫子有事离开了,您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白氏看了西京一眼,转头对女儿道:“认字也别不顾着自个儿的身子,这么晚了,外面凉,你早些歇息,知道了吗?”
冯巧巧慎重的点头。
白氏又对西京道:“西京公子,听说阮家要回京城了?那段日子谢谢你对我女儿的照顾,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西京笑道:“岳母大人说笑了,母亲是要回去,不过我是不回去的,回去了也没什么大事儿,所以留在茶山陪娘子。”
白氏温柔的视线,从西京转到女儿身上,又掠向女儿腹部,认真的道:“你不想走?”
西京却没说话,只是笑容淡淡的看着白氏。
好一会儿之后,白氏点了点头:“晚了,你们都休息吧。”
话落,回屋去了。
西京不等冯巧巧反应,自动转向了原来他住过的客房,在遭到冯巧巧驱赶的时候,淡淡道:“其实我不喜欢住这里,我喜欢和你住一起。”
冯巧巧立刻闭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
然后,第二天。
教她认字的林夫子不知为何没有来了,而书房之中的人换成了西京,他依旧神色清淡,照着一个绣本仔细的画着图。
她懒得搭理他,想着等他无聊的时候,总会走了吧?这一天,她默默的写字看书一天,偶尔会觉得书房内的那个影子很碍眼,也只是偶尔而已。
第三天。
她依旧认真看书写字,茶田的事情有爹爹和冯远处理,她倒是帮大姐处理起了所谓城主该管的事儿,但是卷宗她不会看,甚至很多专用词汇都十分艰涩,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