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冯姑娘上次受伤是被英英姑娘打的……”许秋白站在门外,几人身后,淡淡道。
冯巧巧手心一颤,转过脸来有些不好意思:“许大夫,你来了。”
“嗯,每天中午都过来帮那名伤患针灸。”
冯桥桥心中为冯巧巧的反应有些无奈,上前道:“麻烦许大夫借一步说话。”说着,看了周氏一眼,上前。
许秋白挑眉,见她动作,很识时务的跟着她走远了几步。
冯桥桥道:“四爷爷也伤着了,老人家身子不好,劳烦你帮忙看看。”
“还有吗?”许秋白道。
“见了冯英英跟她说艾艾想她了,要是想看艾艾,就来问地址,巧巧知道。”
“还有吗?”
“那个伤患身上有个药袋子,是罗烈的,你帮我拿出来。”
“还有吗?”
冯桥桥瞪了他一眼,许秋白面色玩味,又问了一次:“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那两个字,咬得有些重,冯桥桥有些尴尬。好吧,许秋白可是在帮别人做事儿,这么使唤人确实不太对,可是让她去和周氏纠缠,她也不想去。
“谢谢。”说完这两个字,冯桥桥冲冯巧巧招了招手,大步而去。
许秋白微微一笑,转身走向门边,冯英英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许大夫……我不是故意和冯巧巧打架的!”
“嗯。”许秋白应了一声,提着药箱进了屋。“是哪躲着我的两天吧?”
冯英英尴尬道:“嗯。”
“知道了。”许秋白不再说话,直直进了屋。
“我教你百花膏的做法。”
冯桥桥领着妹妹到厨房一边,放着琉璃草和药材的地方。
冯巧巧愣了一下,道:“你真教,我还没想到给你什么好处!”
“我手腕现在肿着呢,你给我的好处就是帮我做饭,可以吧!”冯桥桥笑道。“再说了,我说的给好处的事儿,可是你绣东西的花样,跟这个东西没关系。”
这话刚一出口,冯巧巧面色再次酡红。冯桥桥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是中毒已深了,但是看许秋白的样子好像对这个妹妹并没意思,这可怎么办……
“你说……我绣什么好。”冯巧巧当真问了起来。
冯桥桥扯着嘴角,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想,试探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许大夫……”不喜欢你怎么办?可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人人都知道不该把感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可是做起来那么难,冯巧巧是她妹妹,总不能跟她说她觉得许秋白没看上她吧?
“许大夫怎么了?”冯巧巧道。
冯桥桥心中思绪转动,接道:“我完了帮你问问罗烈,许秋白喜欢什么,投其所好总是对的,要不一不小心弄个他不喜欢的,不是找不自在。”
“你说的也对。”
能拖就拖吧,理智告诉她,现在就该跟冯巧巧把话说清楚了,但私心里她又舍不得这个少女受那样的刺痛,冯巧巧的性格执拗,那次她已经说过许秋白的身份问题,她都毫不在意,只怕说再多,也已经没用了。
罢了,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体会的。
冯桥桥一边教冯巧巧怎么配药采花,也告诉她花在哪个位置找,心中却还在想这件事情。
情殇对于这样的少女来说,太痛了些。
冯巧巧也跟着白氏学过些制作胭脂花膏的方法,只是配料和方式不一样罢了,她又聪明,学这个也不是难事。
冯桥桥从头至尾都在纠结那件事情,本想做饭给罗烈送去,但手实在提不起来,若是带了冯巧巧的过去,只怕又是不吃,只得作罢。
这一夜,冯桥桥睡的格外不安稳,翻来覆去,今天的好多事儿一直在脑海之中打转。
好不容易才睡去,罗烈又来梦境里纠缠,同样霸道又不可理喻,瞪着她像是她欠了他几百万,他提着她,靠近她,并倾下身子……正在这时,他的脸变成了冯巧巧的脸。
冯巧巧面色痛苦不堪,瞪着远处的某人,“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看不到呢?”
梦境到了这里,冯桥桥被莫名其妙吓醒。
天还蒙蒙亮,腹部传来闷闷的疼,冯桥桥皱起眉头,到厕所去察看。走出厕所时,漂亮的小脸上蒙着一层阴影。
这下可好了,啰嗦事儿一件件,她每个月的受难日又来报到了。
抱着小腹,冯桥桥趴回床上,用棉被把自己卷成一团,在里头发出要死不活的呻吟。
晨光乍泄。
秦家胭脂阁中,秦云雅对镜梳妆,身后的嬷嬷丫鬟站了一地,捧着托盘伺候着。
“小姐,今天和西京公子去哪玩?”
秦云雅微微一笑:“今天阮哥哥有事要忙,我们不出去了。”
“哦,那为什么小姐还是起这么早……”
“你这丫头,六哥昨儿个回来了,我们该去看他才是,牢里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哎。”
丫鬟皱着鼻子道:“西京公子也真是的,明知道公子是您的哥哥,还把公子丢到大牢里去。”
秦云雅手下一停,侧着头道:“别胡说,阮哥哥是公事公办,六哥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阮哥哥当时在场,要是不处置了,以后茶山百姓会怎么看他?”丫鬟不以为意,“我看他就是看上那两个丫头了!”
叮当。
秦云雅原本握在手中准备带上的步摇放到了梳妆台上,发出一声脆响,丫鬟猛的警醒,“奴婢该死!”随着这一声,咚的跪了下去。
秦云雅沉默的看着院外的水莲花,半晌,勾唇一笑,“起来吧,看完了六哥,还要去酒坊瞧瞧呢,飞凤酒我可得亲自监督着。”
丫鬟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腿还有些发软。
自家小姐平日里虽然笑脸迎人,但不代表她没脾气,而她的脾气,每次提到西京公子和某位姑娘之时,便会当场发作,她真的不懂西京公子有什么好,除了长的好看,声名狼藉,和不少女子牵扯不清,在京城之时就是出了名的,更是四方公子中最无情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