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考试了,目光收回本班。这个时候,只有本班的兄弟姐妹能拯救自己。没有太深思熟虑,我们迅速结成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四项基本原则的作弊小组。所谓一个中心是我们新闻班的学习尖子帆同学,负责专心答题,但字体要大,尤其是ABCD四个字母,能写多大写多大。两个基本点是男生“天龙八铺”里的小柏和三强,此二人学习成绩虽欠佳,但手脚灵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负责把帆的试卷复制到自己的试卷上,再把答案复制到纸条上,传给四项基本原则。而四项基本原则由四人组成,这四人责任重大,基本上关系了整个班级的考试水平。他们要再很短的时间内把手中的条复制为四份,分别传给圈子外的“群众”。四项基本原则由小凌、心仪、大头于和我组成。
按理说,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作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每考一科都预先去占座,占好座之后就开始用铅笔把一些重要的公式、定义、问答题的梗概划拉到桌子上,以防“政府”依靠不上的时候自救一下。一路倒也顺风顺水,直到考到最后一科,逻辑学。监考老师是个老太太,眼神很有震撼力,一进门就说:“知到咱学校有个四大名捕吗?呵呵。座位全部调整一下,前三排后三排对调,左三排与右三排对调。”
“哇~~?”台下一片惊慌。我趁乱忙把桌子上的小抄给擦掉。一是,碰上这硬茬我可不能授之以柄,二是,即使我做好人也得留名不是。擦完罪证,我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地找自己的位置,找到后,我哭了,这个位置正是我刚才的位置,MYGOD。数学白学了。
好在四项基本原则没被彻底打乱,心仪和大头于依然在我左右,一个中心呢,我惶然寻找,得,在我们够不到的天边,我求救般看大头于,他很慷慨的拍拍自己的胸脯。
其实题不是很难,只是很多答案给的都模棱俩可,ABCD四个选项,我总是很快的排除两个,然后看着剩下的两个纠结。我一向对自己的感觉表示怀疑,于是频频看大头于,他倒是一付泰然自若的样子,奋笔疾书的间隙,还总能抽出时间给我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这个傻子,不知道那口白牙多招监考老太太的目光啊???我接着纠结。
纠结的问题还有一个,是该信自己呢,还是该信大头于呢?男生的逻辑思维应该比女生要强一些吧,可是,这个人太不靠谱,我陡然想起上次考英语四级也是和这厮邻座,我听力一向弱,于是,频频求助大头于,他倒是大大方方的把答案摆向我能看到的方位,考试下来,我问他听力自我感觉如何?他哇呀一嗓子,把耳机拿过来给我看,在放电池的地方,里面空空如也,我瞬间就崩溃了。这个人不是学音乐的,既不靠谱,又不着调,我看,我还是靠自己算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下课铃响了,最后一科考试宣告结束。
我带着麻木的脑袋和不停在眼前晃动的ABCD往门口走去,丝毫不管大头于在后面妹子妹子的叫喊,琢磨着,完了,要挂。刚到宿舍,坐下缓口气,宿舍的电话响了。居然,是清扬。突然间,我鼻子就酸了。
“小然,考试结束了吗?”
“恩,刚考完最后一场。”
“怎么样?”
“锅都能当项圈带了。”
“什么?”
“就是,糊了,锅底烧没了,就剩个项圈了……”
“哈哈哈哈??????”
话没说完,就被清扬的笑打断了,也是,成绩一向优异的他又怎能体会我看似调侃的语言后面浓浓的悲哀和不甘呢?
“清扬,你的这种笑,用一般修辞手法来形容的话,被称作嘲讽。”
“对不起,小然,我明天的火车票,回东北,晚上请你们吃饭吧,就当赔罪,下午六点,颐景园门口见。我会通知大头于和小忧的。”
“这么早就走?喂?喂?”
六点一刻,四人就坐。大头于和小忧含情脉脉,我跟清扬默默无语。有些日子没见清扬了,感觉突然生疏了,为什么呢?和有些人明明不来电,却一见面就像认识了八百年,就像我跟大头于,而和有些人,心理面明明有感觉,却无论如何也熟稔不起来呢?太郁闷了。
“哥们,明天几点的火车?”
“哦,早上八点一刻”
“这么早?我发动群众去送你啊?”
“不用,我坐车从来不叫人接人送的。”
“行,到家给宿舍打个电话,得一天一宿呢……”
“哥几个,给清扬送行,走一个呗?”
(清扬,你看,虽然那天我很少说话,但我却记住了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那么悦耳,那么动听,后来你还跟我说过很多很多个字,很多很多美丽的句子,很多很多绚丽的承诺,可那些我统统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最开始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句子——你那最初的样子。)
整个寒假,百无聊赖,除了做梦,白天做白日梦,晚上做晚上梦,年三十儿做年三十儿的梦,初一做初一的梦。到底是年轻,做的都是美梦,梦到和清扬的婚礼,清扬西装笔挺,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大头于和小优是伴郎伴娘,我们四个一起踏上红红的地毯,在庄严而悠扬的旋律中,清扬郑重地说,小然,我爱你……梦到我们四个人毕业后一起当北漂,在地下室租一套两室的房子,像四只大耗子,白天在街上流窜找活,晚上回来四个人斗地主、打双升闹做一团,甚至还梦到,穿过我的黑发的他的手,和……恬不知耻啊,恬不知耻。
整个寒假,跟我保持密切联系的只有大头于。这厮,刚买了手机,打我的电话打得不亦乐乎,打得我妈的眼睛鹰一样的警觉,频频询问此声音的出处,以及声音主人的家庭背景、人品性格,我懒得解释,清扬的家在遥远的东北,小优的家在唐山一个闭塞的小山村,想必,他们会不方便跟我联系吧。大头的电话,不接也罢,他只会说:妹子,整个寒假你都在干啥?你知道不,我们哥几个打牌,他们喊我胡****,因为别人一糊,我紧掏钞票;妹子,你知道不,朋友送我一打手机模型,我悄悄扔大街上,然后在里面写张纸条“逗你玩”;妹子你相信不,我去盘山玩了,那里没山没水,和尚一堆。。妹子。妹子。。“大头哥,你有正经事吗?”“有。。妹子,你有小忧的消息吗?”说完这句话,我们俩都沉默了,此时的窗外,有烟花飞过,瞬间的绚烂。有那么的一瞬间,我有些感动。“哥,你说,爱情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是不是就像看一场烟花,终于看到头仰得脖酸目痛,风太冷,于是我们决定回家歇息。寻求温暖的臂膀。就像安妮宝贝说的,不用想起。那怕是一闪而过的记得。任何一个人,失去了另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黯然酸楚是属于怀念的事情。但是遗忘更轻省。哥,再过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我们会不会,轻轻的翻过这一页,从此天涯陌路,了无痕迹?”
“我不知道。”大头于用难得正常的语调跟我说道:“我发誓,这么多的假期,我没有一个假期像这个假期一样,那么盼望开学。”
一句话说到了我的心理,其实,我也一样。清扬,你呢,你??????想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