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有服过汤药,只是平日里喜欢泡些山参阿胶之类的养养气血。”秀嘉儿说道。
“这些东西你们以后就不要再喝了,然后偷偷的拿出去叫大夫检查一下,里面是不是被人暗放了息子汤之类的东西。”浅夏略微有些疲惫的看着她们,为她们同为皇家儿媳而感到可悲。
“什么?”惊呼出声,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浅夏,连秦灼灼也微微变了脸色。
“陈御医的诊断不会有误的,我当初亦是被吕侧妃暗中下了息子汤的,所以我看见了陈御医的脸色,便知道你们是与我一样的遭遇!”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上官多多的性情终究偏软弱了一点儿,一听这话,霎时就克制不住的哭泣了起来。
浅夏与秦灼灼一时无语,倒是同样深受其害的秀嘉儿坚强的拥住上官多多安慰道:“四皇嫂,别哭,咱们为了那些个丧尽天良的哭泣不值得。
而且,咱们也只能怨自己太过良善,一味的只想着府中安宁才会造就了别人的气焰嚣张。今日三皇嫂与咱们而言有着救命的恩情,咱们断不能辜负了三皇嫂的一片好心好意。
只要咱们断了那祸害的药物,重新振作起来,学着三皇嫂一般将夫君们的心思都放在咱们身上,那些人就算再狡猾又当何用。”
“是啊!四弟妹,幸好今日有了三弟妹的相助,你们才知道了原来不是自己不能生育而是被人暗害了,只要你们强势起来,毕竟是正妃之位,她们也奈何不了你们的!”秦灼灼没想到连浅夏都被人暗中下过息子汤,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虽然如今亦为家中越来越多的姬妾而烦恼。
但至少她与萧笙墨还是有着一段美好的过往的,而她生两个孩子的时候,萧笙墨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也算是极度的幸运的。
虽然,他如今有所变化,但终究还是看在往日的情分和两个孩子的面上,对自己也不算太过冷落。
“好!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嫂子们和弟妹的关爱,我、我一定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再让别人残害!”上官多多渐渐止住了哭泣,与秀嘉儿对视一眼后,忽然,就对着浅夏与秦灼灼屈膝跪了下去,“今儿多谢两位嫂嫂,不然,不然……”
“哎呦!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秦灼灼与浅夏没有料到她们居然会对着她们下跪,赶紧一人扶了一个起来。
“是啊!既然咱们都是皇家的媳妇,亦是缘分将咱们凑到了一起,虽不是亲姐们,但也有着姐妹之情,不必如此的!”浅夏只是为她们同样身为皇家儿媳,时时却要提防府中姬妾害人而唏嘘而已。
“对!以后,咱们妯娌几人也可以多多来往,遇上什么问题,大家一起商议解决,总比一个人在府中孤军作战的好!”秦灼灼拭去上官多多眼角的泪水,微微笑着对浅夏说道,“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嗯!是啊!”点点头,或许妯娌几个联合起来也不错,至少,她们与府中姬妾们的争斗是一致的。
似乎经过这件事,妯娌四人之间的关系无端的紧密了许多,时不时的便会看见她们四人聚在一起闲聊,甚或是晚上,她们也会与自己的夫君们一起聚聚,兄亲弟恭,妯娌安乐,让萧承昊看着很是欣慰。
还时常的会对身为太子的萧琀墨说道,让他也时常的与皇弟们多聚聚,联络联络感情。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盛夏时节,迎来了罗源城多雷雨的时期,萧承昊便下令先暂停狩猎,离开山脚下的营地,都回行宫去了。
这一日,雷阵雨过后,正与小七儿一起玩水的萧卿墨接到了萧笙墨的邀请,便叫喱夜将七儿送回岳父岳母身边之后,揽着浅夏的柳腰,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去了荷风阁。
刚走进荷风阁的院门口,迎面便有一阵莲荷清淡雅致的香味拂过鼻端,沁人心脾。
“如今,三弟妹怀了身孕,果然是最娇贵的,这詹翠轩是离荷风阁最近的,恰恰是你们来得最晚的呢!”以着主人身份迎了上来的秦灼灼调笑着在萧卿墨的护佑下,一步一步踩着小碎步缓缓而来的浅夏。
“二嫂取笑了!只是雨天湿滑,三弟我多了一份小心而已!”见众目睽睽之下,浅夏微微绯红了脸颊,萧卿墨便笑着回道,“三弟我可是记得当年二哥亦是这般小心着怀有身孕时的二嫂呢,我这最多也是学习榜样而已。”
“呵呵呵!就你嘴贫,大家可都在等你夫妻二人呢!”萧笙墨一脸温和的笑意。
“三哥这是要故意的在咱们面前炫耀呢!”萧凌墨讪讪的笑道,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上官多多不争气的肚子,兴味阑珊。
上官多多接触到她的眼神,心里突地跳了几下,想要张口辩解什么,却被秀嘉儿暗中踢了踢她的三寸金莲,才忍耐着低下头,暗自神伤。
苏安染见萧凌墨的神情略有些郁郁,便微笑着打着圆场道:“再有不多日,定然能够见到四弟与五弟的炫耀了,四弟此时倒也不必说得如此酸味十足。”
萧凌墨原是想要说,谁知道母鸡会不会下蛋,但转眼便看见太子萧琀墨深沉的眼色,心想着自己总不能真的被人瞧不起离了去,便忍着没说话。
“多谢太子妃吉言,五弟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萧宇墨却是痞痞一笑,伸手揽过秀嘉儿纤细的腰肢,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一口,惹得秀嘉儿红着脸直往他怀中钻去,也引来了大家起哄的调笑。
浅夏近前看看在知道自己是被人害得暂时不能怀孕的两人截然不同的待遇之后,立即就清楚这不一样的结果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上官多多性子稍有些软弱,约莫心中只想着对暗害她之人的怨恨,而忽略了真正该挽回的恰恰是一个男人的心而已。
但秀嘉儿显然要聪明许多,将怨恨深深的藏在心中,等着回府后再做打算,而在此时此地,没有其余姬妾的情况之下,先放软了身段,讨好了萧宇墨,加深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才是当前的当务之急了。
“二皇兄与二嫂这边的荷风阁果然是风景如画,漂亮的很呢!”在萧卿墨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坐下的浅夏环顾四周,由衷的夸赞道。
放眼望去,只见他们此时正在偌大的荷塘中间的八角凉亭之中。四面环水,只有一条白玉栏杆的九曲桥连通着凉亭与岸边。
盛夏之时开得正盛的莲荷在大雨的浸润下,每片花瓣都莹润欲滴。白的愈加洁净透亮,红的愈发娇艳欲滴,粉的更加娇嫩诱人。还有几株罕见的紫色莲花,妖冶耀目。
“确实如此呢!”秦灼灼微笑道,“从第一年来到行宫,我便被这一池潋滟的莲荷所倾倒,因而只要有幸同行,我便会选了此处休宿。”
“二嫂原来与夏儿一般喜爱这出水的芙蓉呢!幸而我不曾鲁莽的选了此处,夺了二嫂喜爱!”前些年来时,因为只有太子萧琀墨与萧笙墨成家立室,因而平时相聚便只有他们兄弟几个,倒是没有闲聊到这些喜好什么的,便也不晓得原来秦灼灼亦是喜欢莲荷的,萧卿墨暗道幸而当初考虑到此处湿气重而未选,不然还真是夺了秦灼灼的喜好了。
“哦?原来三弟妹与我同好啊!”秦灼灼立即欣喜的说道。
浅夏微微点了点头道:“只是喜欢莲荷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与清幽而不浓郁的雅致清香,倒也不算是太过迷恋吧!”
“我亦是喜欢荷花的呢,因着我最期待等莲蓬成熟时,可以剥了莲子来吃!”秀嘉儿眨了眨美眸,说笑着。
“瞧你这馋猫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府中亏待了你的吃食呢!”萧宇墨却是故作被她丢了面子的嗔道。
霎时,众人都欢笑了起来。
此时,浅夏只听得一道邪肆轻佻的嗓音冒出来道:“既然,诸位皇子、皇妃们都喜欢这芙蕖,而二皇子便是邀了大家来赏荷的,那不若每人作诗一首,添添趣雅如何?”
是吕皓冥?!
浅夏怔了怔,真是不知道那熟悉的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待一侧头,才看见萧琀墨和苏安染的身后躺椅上,吕皓冥斜倚着身子冒出了头,随意的摇着一柄泼墨山水画扇面的折扇,邪肆的眼眸毫不避讳的看着浅夏。
显然众位皇子包括太子萧琀墨都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痞子模样,没人对他这般不合时宜的姿势有任何的微词。
只有萧卿墨紧张的半侧着身子挡在浅夏的面前,堪堪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大半,不让他觊觎他的人。
黝深微凹的深邃眼眸中闪过一道浓浓的失望,暗暗腹诽萧卿墨这么小鸡肚肠。可随后又换位思考,若是换做自己,定然也不愿意别的男人这么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的女人。
只有自嘲的暗暗叹口气,端坐了身子,一瞬间倒是收敛了一些放荡不羁的脾性。
“皓冥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如,咱们就以这荷花对诗,不管是七言还是五言,每人都为这满池荷花赋诗一首如何?”萧琀墨双手轻轻一拍,倒是同意了吕皓冥的建议,“也说咱们兄弟几个,许久不曾这般闲情逸致的在一起闲聊了。”
“好啊!作诗就作诗!只是,光是作诗岂不是无趣,不如加些彩头在里面怎样?”萧宇墨亦是兴致勃勃的赞同道。
“那不如若是轮到时半盏茶之内做不出的便罚酒三杯,若是连续三个轮回都能作成的,便由大皇兄赏些宝贝如何?”皇家弟兄,自然各个都是从小熟读诗词歌赋的,斗斗诗,对对联都不在话下。而能够与他们相匹配的妻子,当然亦都是出自书香门第,学识不凡的了。
“那我岂不是吃亏么?”眼角瞥见身旁的秦灼灼有些不安,浅夏料想她娘家家境不好,也许不曾有多余的时候读书识字,又不便挑头说出,便先开口道。
“三嫂有什么吃亏的?”萧宇墨笑道,“满京城谁不知道三嫂不但是京城第一美人,诗词歌赋亦是与侧妃嫂子不相上下,你又性喜荷花,哪里吃亏了呢!”
“再熟读诗书,总也有词穷的时候,我说的吃亏却是我是有身孕的人,陈御医可是叮嘱了不能喝酒的,这要做不出被你们罚了,岂不是吃亏的很么?”其实咏荷真是难不倒一个喜欢荷花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