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不识趣的女人,他名正言顺的正妃商浅夏,居然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好!他承认,这门亲事他不满意,不光光是因为曾立誓与微澜会娶她做正妃,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那个表面看着良善温和的大哥太子,怀疑着他们建议父皇下旨让他娶了太子妃的表妹的目的何在。
因而,新婚之夜,他是想要着在她面前立威,免得她此后会仗着自己正妃的身份为所欲为。偏偏,他还没出手,她便以那种让他心悸不已的方式选择了自残。
说实话,当时,他明明是怀着怨恨和阴狠而去的,却不知为何居然心软了下来。好吧,还有一丝丝的莫名悸动,终是看不得她蜷缩在软榻上瑟瑟发抖的模样,而鬼使神差的将她抱上了床榻安睡。
次日进宫,在父皇母后面前上演的恩爱戏码,他不晓得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只知道,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似乎总是那样容易失控,容易将微澜忘怀。
更甚者,在看到那个出了名的浪荡子吕皓冥眼眸中丝毫不掩饰对浅夏的好奇,和隐含着掠夺的意味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强烈的妒意。
妒意?妒忌!他在妒忌么?
这一认知,让萧卿墨整个人一个机灵的颤抖了一下。不、不可能的,他喜欢的是微澜,爱的是微澜,曾许诺她自此之后一生只会对她好,不会再去关注别的女人。
包括商浅夏,包括之前父皇赏的后院的这些女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面对商浅夏的时候这样的失控?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微澜就会显得微不足道,甚至会忘记了她的存在和他每一次来此的真正目的?
狭长桃花眼紧紧的盯着蜷缩在锦被中,窝在里床的一角的那团身形,萧卿墨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安慰自己道:或许,正因为她几次三番的拒绝自己,甚或是不惜以自残的方式来逃避自己,伤了他骄傲的自尊,让他本能的产生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样偏激想法,因而才会越挫越勇的想要将她深深的占有!
对!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只要他彻底的占有了她,从此以后就不会再被她诱.惑,从而解放了自己,也对微澜有个交代。
这样想着,萧卿墨的眸中闪过一道阴翳的热烈,大掌微扬,将她连人带被的一同拉至身边:“爱妃,还是让本王来教你一种最好睡的方法吧!”
“啊~萧卿墨,你混蛋!快放开我!放开我。”感觉到危险的浅夏用力的挣扎,奈何娇小的力气如何敌得过萧卿墨一个大男人的力道。
浅夏想要挣扎,可是他的大掌已经捉住她的双臂牢牢的钳制在头顶,居高临下的眼眸中跳跃着骇人的猩红光芒。吓得她不得动弹。
“萧、萧卿墨,你、你可看清楚了,我、我不是呂微澜,所以、所以……”这个时候,浅夏只能想着借助呂微澜的名字来唤醒他的疯狂和令人害怕的掠夺。
她在赌,赌呂微澜在他心中的地位,只要他真心的爱着呂微澜,她相信他一定会因为自己是呂微澜最痛恨的人而不屑再碰自己了。
可是,她还是猜错了,也赌输了。她忘记了男人本能的兽性,也忘记了这个得天独厚的男人异于常人的不羁心思,堂堂大禺朝最尊贵的王爷,怎么会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浪费满园的春色呢?
他不会,所以,在她提到呂微澜的时候,这个凉薄冷情的男人连眼皮都不眨,只是回给她一个邪肆的魅.惑浅笑,以令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作死笑容道:“本王的眼睛可没瞎,自然是没有将夏儿同澜儿看错的。怎么,夏儿是在吃澜儿的醋,怪责本王冷落了你这许久的日子么?那本王今夜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回来!”
“厚颜无耻!鬼才吃醋呢!”看来今晚是在劫难逃了,浅夏一边咬牙狠狠的瞪着他,一边不肯软化半分。就算今日逃不过而无奈的成了他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放松对这个男人和呂微澜的警惕之心的。
“鬼当然没有吃醋!吃醋的是我的夏儿呢!”被骂了也不生气,今夜的萧卿墨觉得自己的耐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那双该死的桃花眼,忽然就像是放出了诱.人的五彩霞光,害得浅夏差点儿就被迷了眼,干脆眼一闭,认命的不欲再抵抗,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道:不就是被他破了身子么?只要她自己的心不被迷惑,其余的都不重要。
“夏儿这是在邀请我了?”透露着坚强的眼眸忽然合上,长长的羽睫在如凝脂般透亮莹润的颧骨上留下两道跳跃的阴影,居然是那样的柔媚,一声轻叹溢出口的同时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语调:“我会好好疼你!我的夏儿!”
他的夏儿?!
浑身轻颤,不知道是因为耳垂太过敏感还是他如此具有蛊惑力的一声低语,浅夏只觉自己整个人就要融化,再也没有了意识。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该死!”渴望的源泉就在咫尺,却忽然被人打断的滋味可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萧卿墨猩红着双眼,一声怒喝,“谁?”
如果没有正经事而打断他这么要命的关键时刻,萧卿墨绝不怀疑自己会出手杀了此时门外那个不识时务的人。
“王爷!是属下!”清冷的分不清男女的音调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依旧清晰的传了进来。
“无言?!”身子猛地一震,萧卿墨眷恋的看一眼迷乱的水眸已经恢复了清明的浅夏,强自勉强自己收回差点失控,在她唇上印上浅浅的一吻,快速的翻身下床着衣。
临走前,看一眼已经用锦被将整个身子紧紧包裹起来的浅夏,展颜一笑的同时又留下一句霸道:“不准闩门,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啐!不栓才怪!”萧卿墨前脚走,浅夏后脚就下床,一边找着被扔在地上散乱的肚兜和里衣,一边出去闩门。
重新躺回床榻上,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浅夏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真是没用,居然三两下便被他逗的意乱情迷,看来以后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不主动招惹他,想来呂微澜就不会轻易放他胡乱的闯进自己院中。
只是,方才外面的那个人是谁呢?虽然没有刻意的记住全王府的所有人名,但无言这个名字她可以担保是从未听说过的。
而且,清冷的声音能够让人听得这么清楚,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只是,萧卿墨为何会养着会武的人在身边呢?而且,她方才即使是在意乱情迷之时,但还是感觉到了他身子的轻颤和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那应该是一种得到眸中讯息的兴奋,但又有些担忧的矛盾。
哎呀!夜深了,快睡觉了,他的事情与自己半点的关系都没有,只要他不来招惹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而事实证明,人一旦有了好奇心或是心事,就会睡不着觉,浅夏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晚上,又是担心着他真的会再次过来,又是好奇堂堂一个王爷半夜听到一个下属的声音便连好事都不办了的急忙离去是为了什么。
于是,第二天一早的后果便是顶着两只微红的大眼泡和眼睑处暗灰的阴影。
让人无语的是除了筱蓝和筱汐窃窃的低笑,还有一干过来请安的女人们一脸的妒恨,以及第一次来请安的呂微澜毫不掩饰的挑衅和恼怒。
显然,昨夜王爷进了水菡院的大门,是已经传遍整个王府了,也就难怪姬妾们一脸的忿忿不平,敢情又有人挑拨了她们,令她们与自己产生了嫌隙了。
浅夏呵欠连连,水眸迷茫,一心犯着困,也懒得管她们究竟有什么想法了只想要回房好好的补一补眠,别为了不值当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至于对着呂微澜么,虽然昨夜因为突发事件而没有办成事,但她就是非常故意的露出脖颈间的红痕,看着她当场变了脸色,浅夏就无比的开心。
哼哼哼~联合起来算计她是吧,那她就制造一点混乱让他们自己好好尝一尝苦果,免得还真当自己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看到众女脸色丕变,效果达成,浅夏暗中好笑的招呼了筱蓝送客,赶紧回房补眠去了。
晃晃又是几天过去,这几日倒也太平,萧卿墨不晓得在忙些什么的并没有再进水菡院,据闲着没事就去打探消息的筱汐说道,好似他总是一大早出去上朝,然后深更半夜才会回来,回来就直接宿在了荻罄院,连呂微澜的翠微苑也不曾去过了。
不期然就会想起应当是与那日的无言有关,估摸着是外面的什么事情,但只要不来她院中骚扰,她才懒得管他的事情呢。
这一日,好不容易堆着假笑送走了拈酸呷醋的就快要与呂微澜吵起嘴来的岑宝儿她们,浅夏正要起身活动一下正襟危坐着有些酸疼的腰肢,外面就有小厮来禀说是刘总管求见。
除了起先刚接管账房和库房时的前几日去查账目的时候,刘总管一直陪着她,这之后就不见刘总管跟前跟后的了,今儿怎么有空来找她了?
心里狐疑着,先让了他进来,才知道原来是今日萧卿墨要请客,他是来汇报一声,准备额外支出一些银两和藏酒的,并请她安排晚膳的菜品的。
蓦然想起进宫面圣那日晚间,他确实是答应了各位皇子要另请一次客的,不想这一拖竟已经一月有余了。
她记得他还说会请上太子与太子妃的,想来这顿酒席是不能随意怠慢的了,总该精心准备一下,才不会失了他这位王爷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