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一个姬妾四年不曾有孕,那只能说此女子可能身有隐疾,不能受孕。可是五个姬妾都不曾有好消息传出,再加上进府后便得萧卿墨爱宠的呂微澜亦是还不见有孕,这似乎太过诡异了一些。
或者,就只能说萧卿墨本人患的不是不.举之症,而是其他的什么隐疾了。比如,不能有子嗣之类的!
只是,看他昨夜那般神勇的表现,硬是要将隐疾什么的往他头上套,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吧!
想起昨夜的旖旎,浅夏蓦地一下子红了脸,赶紧下床,以免躺在床榻上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白白红了自己的脸。
“小姐,您起了呀!”时时要蹑手蹑脚的进来看看浅夏有没有醒的筱汐,一见浅夏已然下床,立即跑进前来。在看见自家小姐雪白的玉颈上点点青紫淤痕,粉脸儿一红,掩嘴偷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瞎笑什么?”不用照镜子,浅夏亦是知道昨夜那么激烈的纠缠,萧卿墨一定是在她脖子上留下印迹了。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似乎极其的喜欢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不管是以前戏弄她,还是昨夜的情动之时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就有着这种奇怪的嗜好!
脸上绯红,浅夏含嗔的斜睨了筱汐一眼,“快去打水来吧,我要洗漱,叫小厨房做点吃的,我饿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筱汐调皮的笑着,并揶揄着自家小姐,“不过呢,王爷临上朝的时候早就嘱咐过奴婢与筱蓝了,说小姐昨夜劳累了,叫咱们俩不要吵了您休息,还让去各房各院知会了今日不用来水菡院请安。并连早膳都交代好要给您温着,免得您醒来肚子饿,等得饿坏了!所以,小姐您一切慢慢来,不用着急。”
说罢,又笑得十分的揶揄。
“你这丫头,今日这话怎的这般多,是嘴皮痒痒了,想要讨打不成,还不快去!”那家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还是怎么地,他也不怕呂微澜知晓了吃醋生气的加重病情么?
脸上热烫的厉害,浅夏只能将筱汐轰了出去。
坐在梳妆桌前,只见铜镜中的娇颜眉梢含春,嘴角带嗔,娇嫩的两颊粉霞翩飞。朱唇带着微肿的莹润,纤细姣好的下颌往下,便是蝤长的玉颈,颈上点点红痕满布,一直延伸至领下。
好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家伙!
暗暗腹诽了一下,浅夏赶紧拍拍娇艳欲滴的脸颊,想要拍散那抹发烧般的红晕,免得待会儿筱蓝进来了也笑话她一番。
穿戴整齐,筱汐也已经捧了洗漱的用具进来,掩不住窃笑的服侍着浅夏洗漱,主仆俩少不得又斗了一会儿的嘴。
最后,还是端着早膳进来的筱蓝一本正经的呵斥了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筱汐:“筱汐,你学的规矩又忘记了是不是,小心王爷回来看见了责罚你!”
“王爷这会儿还没下朝呢!”嘻嘻笑着,筱汐帮着筱蓝一起将几样小菜摆上桌。
“王爷没在你就可以没规没距的吗?”只能说腾几句,筱蓝对筱汐这不受教的性子已经完全没法子了。
不过,这倒是让浅夏听着觉得不对味儿,接过筱蓝递来的红豆银耳蜜枣粥,她略带疑惑的问:“筱蓝,筱汐,我怎么听着你们谈论王爷很是顺口呢?你们与他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当然是从今儿早上开始呀!”筱汐藏不住话,叽叽喳喳的就说了出来,“小姐,您不知道呀,今儿一大早,王爷可像是个婆子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奴婢们好生的伺候着小姐您。不能让您累着,不能让您饿着,不能让您怎么怎么地,啰啰嗦嗦的说了好多。啊!对了!王爷还让奴婢要给您身上擦消痕祛瘀的药呢!他说了,有些地方他已经帮你擦过了……”
“噗……咳咳咳……”什么叫做有些地方擦过了?那个臭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啊?居然在丫鬟们耳边说这个!
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粥被浅夏喷了一地,差点也害得她被米粒呛死。
“小姐!您没事吗?”筱蓝和筱汐赶紧拍抚着她的背,希望能让她觉得这样会舒服一点儿。
只是,她说错什么了吗?只是传达了王爷的原话而已呀!筱汐一头雾水的看着咳得厉害的浅夏,真心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害得小姐这般咳嗽了。
“小……”心中有疑惑自然想要问,只是她刚冒出一个字,就被筱蓝打断了:
“筱汐,你别再说话了,不然又要累得小姐猛咳了!”
筱蓝大约知晓自家小姐这猝不及防的咳嗽是什么原因,暗暗的笑着却不曾道明。虽然王爷也并不是第一次与小姐住在一起,但她却感觉昨夜的这一次对她家小姐来说意义重大。
看王爷今儿一早所表现出来对待小姐的紧张,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紧密了些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筱蓝由衷的为浅夏喜悦着,更是期望自此以后,王爷的重心可以大部分的放在小姐身上,令小姐早日怀上嫡长子,那小姐在王府将来的地位将永不可摧了。
一顿半晚不早的饭吃好,待筱汐收拾了碗筷出去,筱蓝自袖袋中取出一方手帕缓缓打开,面色凝重的压低着声音道:“小姐,这是昨晚奴婢跟随着雪漫在清畅园的池塘边发现的香灰!她原是要倒在池塘中的,奈何昨夜有些儿微风,洒了一些些在岸边的柳叶上,她因为神色匆匆并没有发觉,奴婢便连同柳叶一起摘了回来!”
“香灰?”浅夏凝目看着白色手帕上的点点青灰,那雪漫应当是比较谨慎的,这树叶上沾着的香灰极少,“香炉之灰咱们院中一般如何处置的?”
“咱们院一般都是与小厨房的灶灰一起处理,奴婢一早亦是暗中打探过,不管是哪个院落中小厨房的这些香灰灶灰,还是大厨房里的灶灰,都会统一的安置在一起,由专人负责清理。而翠微苑里,平日亦是那样处置的,只有昨夜却是由雪漫趁着夜深人静倒进了池塘。奴婢觉得蹊跷,才将这香灰带回,只是可惜只有这么一星点儿!”筱蓝有些惋惜的道,虽然她怀疑这香灰有些什么猫腻在其中,奈何太少了,恐怕没有多大用处。
微微拧眉,浅夏自然亦是觉得雪漫这样大费周章的行事绝对事有古怪,于是先用银针试了试,没毒。便又用手指轻捻一点儿凑到鼻尖嗅闻。
这一闻,竟是闻出了一丝笑意。
“小姐,怎么了?”筱蓝疑惑的看着她,这香灰有什么好笑的?随即,亦学着浅夏在指头沾了点然后凑到鼻端一问,随即便脸色一变道,“啊!好重的香味!”
凑前闻时,仅仅是一星半点儿居然有这么浓烈的香味,也就难怪雪漫要将这香味倒在水中了,因为约莫只有流水的洗刷才能将这么浓烈的味道除去。
“你再细细闻闻,闻得久一些,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反应!”取过一旁的绢帕擦掉手指尖的青灰,浅夏示意筱蓝道。
筱蓝依言重又将青灰放到鼻下细细的闻着,不消一会儿,忽然就觉得脸上莫名的热辣了起来,这种感觉竟然是与她闻到夫人给小姐的那包东西的反应差不多。
面色一变,筱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这是那个……”
“没错!”微微颔首,带笑的水眸中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这里面应该加上了依兰花的粉末,不然这催动情.欲的功效不会如此强烈!”
难怪她昨儿不过是进了呂微澜的寝房中一瞬,便觉得呼吸急促,热血上涌了,原来在橙花和蔷薇之间,还有着这依兰的作用。
那呂微澜真的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还是她笃定萧卿墨能够因为她生病而忍着?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原因呢?
“你最近盯着雪漫可有什么结果?”若有所思的将筱蓝的手帕折好,浅夏淡淡的问。
“行动举止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好似每一次如果那位不顺心的话,便会拿她撒气,好几次都是带着伤从寝房中出来的。而与她一起住的几个丫头关怀的在背后说几句那人的坏话,她却还帮腔着,倒是让奴婢很是不解呢!”就算是再好的主仆,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故事也只不过是传说而已的吧?这让筱蓝很是费解。
而且,要说真的好的话,就像是自家小姐,就算是自己和筱汐偶尔做错事或是闯了祸,她可从来都舍不得责罚她们的呢。
而那个呂微澜却是动不动就打骂雪漫,约莫着对雪漫也不会好到哪里,那雪漫为何还这般的死心塌地跟着呂微澜的?不会只是陪嫁丫头这么简单吧?
筱蓝的一句不解,让浅夏却是闪过一道灵光,欣喜的道:“筱蓝,你去取笔墨来,我……”
“喂,你在这儿做什么?王妃的寝房是你可以随便进来的么?”浅夏的吩咐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室传来筱汐严厉的质问。
“奴、奴婢只是,只是进来打扫的!”一个怯懦的声音,小声又颤抖。
“小姐,是那个小玉!”筱蓝已然听出了声音道。
“呵呵!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尾巴啦,筱蓝,咱们出去,就让我会一会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浅夏是真的想要看一看呂微澜究竟是收买了一个怎么样的大胆丫头,连主子的外寝都敢随意的进出了。
外室中,由于被筱汐恶狠狠的瞪着,那名唤作小玉的丫头已经瑟瑟发抖的状似就要跪了下来。
一张小脸还算白净,只不过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你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的普通样貌,光看这一点,浅夏还是有些佩服呂微澜的用人的,正因为不出众也不引人注意,所以很多事情在暗处却便更好办。
只是,可惜的是,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的商浅夏了。这一世,自那次她呂微澜与薛跃歌上演的那一幕戏码开始,她便叫筱汐和筱蓝留意着水菡院的所有下人了。
之前,一直不曾出手是因为他们还不曾如此的明目张胆,而她之前又是有一段时日是住在荻罄院中的,自己这边亦是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透露出去的信息。
因而便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有清除他们,不想,倒是给他们涨了胆了,昨夜萧卿墨才在这边过夜,那边就让这小玉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