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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府

白洛彬唯恐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再吵起来,急忙从中打起了圆场,“五姐,想必宋家的舞会就要开场了,你若去晚了,只怕也不太合适。”又对着我说道,“蓉萱,你和月漪上前面那辆车,司机老何是白家的老人了,人也是本分懂规矩的。到了府里,自然有人招待你们。我陪五姐走一程,回来再去看你们。”又冲富贵说,“你领着丫头们坐后面那辆车,一路上盯着点,片刻也别放松,江城和老家不同,到底算不上什么太平地方。”

富贵和小可急忙答应了。我知道因为先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他自然极不放心,又嘱咐司机老何,“你开车稳当些,别开太快,咱们不敢时间,只平安把两位小姐送到府里就好。路上真出了什么事儿也别慌,只保住车上人的安全就是了。她们坐了一天的火车,肯定不太舒服,你慢慢开,也让她们看看沿路的风景。”

老何连连点头,“小人晓得,一定安全至上,六少爷就放心吧。”

白月珊听他啰啰嗦嗦的,等得极不耐烦,“六少爷你安排好了没有,再这么耽误下去,天就要亮了。”

“是。”白洛彬冲我们点了点头,“都上车吧,我看着你们走。”

白月漪狠狠瞪了白月珊一眼,被我拉着上了车。老何看了看倒车镜,依着白洛彬的吩咐,当真是格外小心,起着了车,还贴心说道,“姑娘们坐稳了,我要开车了,回头要是觉得快或是不舒服了,直接开口告诉我就是。”我点点头,透过车窗看了白洛彬一眼,他站在钟楼巨大的阴影里,虽看不清表情,却一直盯着这边看。

老何踩了脚油门,把车十分缓慢的开走了。

*********

白洛彬见车子开远了,最终汇入车流,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飞快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坐在了前排的位置。“走吧,去宋公馆。”司机答应了一声,掉转了车头往另一边走。

白月珊挑了挑眉,神态慵懒,一边把车窗子往上摇一边笑着开口,“咱们六少爷好像对她们尤其上心呢,平日也不见你对这边的兄弟姐妹这么好。怎么?她们俩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还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了?”虽说是玩笑,但还是夹枪带棒的暗含嘲讽。

白洛彬和她同在府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性子,根本不和她一般见识,头也不回地笑了两声,“都是自己家的兄弟姐妹,说什么上心不上心?回头五姐出去玩,打个电话过来,我也来接你。”

白月珊凤目流转,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玫瑰般的红唇弯起一个极其娇艳的弧度,“是么,那我先提前谢谢六少爷了,可别到时候不认账,不肯接我的电话。”

白洛彬看向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景,聪明地没有接话。

白月珊看了看时间,唯恐误了舞会,因此更是着急,不住催促道,“把车子开快点,我赶时间呢,慢腾腾的耽误了事儿,回头饶不了你。”

司机也知道这五小姐是出了名的泼辣难伺候,唯恐得罪了她丢了饭碗,急得一头冷汗,把车开得飞快。可惜路上实在拥堵,绕了几条弯路才终于把车停到了宋公馆的门口。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正在门口迎客,见到车子停稳了,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人未至,悦耳的笑声先传了过来,“之前我还纳闷,平日里从不迟到的白家五小姐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嫌弃我们舞会场面小,不肯赏光吗?还特意打了电话问白家的门房管事,人家说五小姐老早就出门了,你快实言告诉我,跑去哪儿玩儿了?”

早有宋公馆的小厮跑过来把车门打开了,白月珊懒洋洋地下了车,先是整了整衣服,一脸的不乐意,“别提了,哪有那么多好玩儿的,我们家老爷子不知抽哪门子疯,给我派出去接人了,真是要烦心死了。车子里憋屈了老半天,衣料上都有了褶子。”

宋雪竹和她是女中时的同学,两人条件优越,上学时就常常玩在一起,也不怎么学习,每日只是琢磨着穿衣打扮。她素来精明,最会看人脸色,见白月珊柳眉微蹙,知道是真心烦闷,急忙笑道,“这有什么可烦的,一会儿去我的房间里,把衣服拖下来,我找办事牢靠的下人给你烫平整,你再换上不就完了?保证让你五小姐今儿晚上艳光四射,成为舞会焦点。”

白月珊被她哄得很是开心,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说话间白洛彬也从前面车门下来了,对着宋雪竹一笑,“宋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光彩照人。”

天色已昏,宋雪竹又一门心思都放到了白月珊身上,倒没想到车子里还有别人,见他不急不缓地走下来,顿时吓了一跳,又听着他赞美自己,脸色微红,声音也变了,“我们宋家还真是有面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舞会,没想到连有名的白六郎都过来捧场。”斜眼看了白月珊一眼,癫怪地说道,“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洛彬要来?好歹让我准备准备,怎么能拿这幅样子见人?”

白月珊扫了她一眼,见她穿着当下最时髦的雪纺裙,下摆还做了托衬,蓬蓬松松的。这衣裳若是穿在别人身上,必定显得人又娇小又可爱,偏宋雪竹长了一幅大骨架,这衣服套在身上,多少有点不伦不类。她又十分不懂搭配的戴了一套珍珠饰品,颗颗圆润,把她整个人显衬得又是臃肿又是难看,活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富太太。

白月珊眼高于顶,旁人素来不放在眼里,只轻蔑看了两眼,就笑着道,“贼妮子还惦记着我们家老六呢?他可不是来参加舞会的,只是顺路把我送过来罢了,少不得你要伤会儿心了。对了,刚才我们停下车,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到了?”

宋雪竹能言善道,专挑好听的说,如今白洛彬在身侧,更是把白家捧上了天,“这有什么难的,如今江城长了眼的哪个不知道,你们白家是极有脸面的,这款道奇小轿车从法兰西一共就运来了九辆,你们家硬是要去了三辆,政府和商会都要排在后面选。我爸爸昨天还说,商会那边直嚷嚷车子不够用呢。”

白月珊听了她的话,果然极为得意,看了身边崭新的车子一眼,故作谦虚地说道,“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宋家想买车,不也有人巴巴的送过来给你们挑。”

白洛彬听她们说起了兴,越扯越远,不知道要说多久,他把人送到了,还挂念着白蓉萱与白月漪,就礼貌地说道,“五姐,你既然到了,我就要回去了,晚上你少喝一些酒,早点回来。”

宋雪竹对他极是爱慕,自然不肯让他走,急忙说道,“急什么?洛彬你要是晚上没什么要紧事,就和我们一起玩吧。这舞会来了不少人,很是热闹呢,回头和月珊一起走就是了。”一边说,一边捅了捅白月珊,示意让她帮忙留人。

白洛彬坚定地摇摇头,“不了,我本来对舞会就一窍不通,留在这里只怕要闹笑话。何况老家那边来了人,我怎么也得回去瞧瞧,你们好好玩吧。”

白月珊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灯光下整个人都发着光似的,尤其一头青丝,更是柔顺光滑。她笑看了白洛彬一眼,把宋雪竹往回拉了拉,“我们六少爷惦记着人呢,凭咱们两个的面子,真是留不下人。你快回去陪那两个乡下姐妹吧,到底是从老家那种乡下地方来的,这边规矩多,回头她们再闹出什么笑话,那可真是不好看的。”说完冲白洛彬眨眨眼,就拉着宋雪竹,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了。

宋雪竹极是不舍,回头看了好几眼,几次想要张口说什么,都给白月珊按住了。刚踏进宋公馆的大门,就见两旁矮小的树丛上都挂满了白色的小灯泡,两栋新建的西式洋房就矗立在一片迷蒙的灯光之后。

白月珊极是喜欢,瞪着眼睛看了一圈,“到底是新建的房子,看着就舒适洋气。之前我就说白家也买一块地,盖两栋像样的洋楼,以后开个舞会也方便。我们家老爷子抠门不听,就喜欢老房子那阴沉沉的气氛,看着都像是要闹鬼,真是烦死人了。”

宋雪竹安慰她说,“我爸说白府的地是极为值钱的,那房子当年住得可是咱们江城首屈一指的大官,虽说后来时代不同了,但到底是深宅大院,是别人可望不可即的。我们这种房子就是赶个时兴,到底不是咱们祖宗的东西,和白家是不能比的。”白月珊听她这么说,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宋雪竹又问,“刚才听你说,老家那个姑娘又来了?”

“她算哪门子姑娘?别和我说她,提起来就心烦。”白月珊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宋雪竹果然乖乖闭上了嘴。

白洛彬上了车,见随着白月珊来的丫头宝喜还坐在车里,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没跟过去?”

宝喜低着头,小声回答道,“小姐说那场合不用我伺候,要我跟车回去就行了。”

白洛彬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走吧,回白府。”

司机见车上最难伺候的下了车,明显松了口气,稳稳把车开了起来。

*********

白月漪这性子真是片刻都没个安静,好在车厢狭小,没她翻身的地方,否则非要打几个跟头才舒服。每看到些新奇的,伸着脖子就问老何,“老何叔,这儿是做什么的?那儿是什么地方?哟?前面那一片亮光的是什么好玩的?”

老何听了白洛彬的吩咐,一颗心正悬着,但听到她问,又不能不回答,都一一耐心解释了。我怕她打扰老何,让他分心,抓住她的手臂,不许她乱动,“怎么坐了一天的火轮车,你精神依然这么好?你不累,我却累坏了,你赶紧歇歇,别折腾了。”

白月漪对我耸耸肩,很是调皮,“大概是我还年轻,你却老了吧?”

我无奈翻了个白眼,“是呀,我们九小姐花容月貌正是最好的时候,我却韶光不在,老姑婆了。”

春残花易老,且惜好韶光。

老家回廊下那只八哥奇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白月漪被我说的极不好意思,“哎呀,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快别笑话我,你再乱说,看我不抓花了你的脸。”作势就要扑过来。

我见她一脸野性,更是想笑,“哟,怎么着?给人叫了一天小野猫,性子都变了,真把自己当野猫啦?”

白月漪微微一怔,大概从未想过我会这么说,顿时羞得脸色绯红,捂着脸低下头去,“什么呀,人家和你开玩笑,你怎么扯到他身上去了。”

“他?这个他又是谁?”我故作不解地问。

白月漪被我逗得老大不好意思,硬是把脸转过去,背对着我,“你这人不安好心,老是拿那个讨厌的人逗弄我,我不和你说话了。”

老何也跟着笑了起来,“九小姐真是个孩子脾气,到底是好年纪,说笑逗闹,旁人看着都觉得有趣。”

白月漪从指缝里看了看他,“怎么?城里的三小姐和五小姐平日不这么说话吗?”

老何脸色一变,一脸讪笑地看着前方不说话了。大概是不想说主人坏话,唯恐传出去对自己不好。白月岚与白月珊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一家人还都指着他当司机赚点微薄的工资过日子,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说话间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胡同口,这地方不是第一次来了,因此也还有些记忆。老何回头看着我说,“姑娘小姐,从这条胡同往里走,就是白府的大门了。这胡同有年头了,当年修建的时候只顾着黄包车能走就行,如今流行小轿车了,倒也不能拆了胡同重建。因此车子进不去,只好辛苦你们两位走进去了。”

胡同很是幽静,两侧高高挂起了几个红灯笼,把青色的石板路都映衬得暖融融的。

我和白月漪下了车,胡同口就有人迎了上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厮,对着我和白月漪行了一礼,“姑娘和小姐一路上辛苦了,胡同长,管事怕两位姑娘走错了路,吩咐小的在这里迎着。一天的车程,姑娘和小姐想必都累了,房间早都收拾妥当,小人领两位过去稍作休息,回头晚餐的时候好见老太爷。”

白月漪往身后看了看,“富贵叔和景画他们还没到,我们再等等他们。”

小厮急忙说,“管事说了,如今入了秋,晚上就凉了,姑娘和小姐要是着了凉,回头老太爷怪罪下来,小人怕担待不起。小姐要是惦记后面车里的人,小人自会安排别人在这候着,等他们到了,领着过去就是了,路也都是熟的。如今既到了白家的门下,自然丢不了人,小姐放宽心吧。”

白月漪看了我一眼,等着我拿主意。我知道她素来张扬惯了,一路上虽嚷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临到白府门前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故意找了个借口拖着时间不肯进。我点点头,冲小厮一笑,“那就麻烦你就带路吧。”

“是,都是小人应该做的,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厮十分懂规矩,又弯腰行了一礼,这才领着我们沿着胡同往里走。

四周安静极了,白月漪好奇地张望了两眼,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

胡同虽长,到底也有尽头。

昏暗的夜色中很快就看到白府高高大大的两扇红门,上面一块巨大的金色的匾额写着‘白府’两个端正的大字,铁画银钩,是外公特意找了知名的书法家题的字。一旁的石阶两侧立着两个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十分威风。如今时代变迁,西洋的文化不断涌进来,这样标准的高门老宅已经越来越少见了。白洛轩还因为这个和我探讨过一次,许是我们久在老家生活,白洛轩更是很少出门,因此都对这样古老的传承有一种特殊的偏爱。

小厮送到这里就不往前走了,低着头说,“这就是大门了,姑娘和小姐进去了,自然另有得心的下人使唤,小人得去复命安排,就不再往前送了。”

“什么小人大人的,你绕口令似的都要把我绕晕了,忙你的去吧。”白月漪冲他挥了挥手,小厮这才脚不点地的跑远了。

大门两侧巨大的红灯笼为我和白月漪都镀上了一层红光,白月漪笑道,“红彤彤的,看着都觉得热闹。”我却不知为什么,看着高高的门槛和厚重的两扇大门,竟然有种转身想跑的错觉。

还是白月漪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我这才回神,“没什么,外面冷,快点进去吧。”

我拉着白月漪的手跨进门槛,入眼先是一块极大的石雕屏风,上面刻着白鹤戏水,雕刻的独具匠心,竟然将几只白鹤雕刻的栩栩如生,随时都要展翅高飞的模样。旁边有两句笔墨淋漓的提句,写得是:疏树蝉嘶白露寒,秋空雁度青天远。

我看得正出神,旁边已经响起了一个苍老但格外清晰的声音,“姑娘和九小姐已经到了,别愣在门口,快往里面走。”

我闻声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单管事什么时候来的白家,别说我们,就是母亲和几个舅舅也都记不清了,仿佛有记忆起,他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外公了。他只比外公小一岁,样子但却要更加苍老些,这些年一直为白家尽心竭力,是外公极为信任的人。如今他年纪大了,儿子和孙子也都在白府帮忙,外公心疼他,也不怎么让他到外面跑。下人们有什么事,都要去他住的院子里请示。前两次到省城来听说他身子不好,都没见到他,没想到这次竟然意外碰上了。

“呀,单爷!”白月漪格外惊喜,她虽然不敬外公,但对单总管却格外亲厚,跳过去抱住单总管的脖子开始撒娇,“您老人家最近真是快赶上世外高人了,想要见上您一面,比登天还难呢。之前我问爹您身体怎么样,我爹说他来城里也不总能见着您,说您闭门炼丹,准备修仙呢!”

单总管给她逗得哈哈大笑,“几年没见着九小姐,一张小嘴还是这么得能言善道。个子好像也长高了。”

白月漪很是高兴,娇滴滴地说道,“那可不,过了年我就十五了,是大姑娘了,您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是啊,大了。”单总管爱抚了她的头发几下,又看了看我,“蓉萱姑娘也更加清丽了,七小姐的身子进来可好吗?”

“母亲一切都好,难为您还惦记着。”我上前给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单爷,天都这么晚了,夜里又凉,您怎么来这里了?”

单总管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你是家里的小姐,怎么能给下人行礼。”

白月漪在他身边笑得极为开心,“使不得也行完了,如今说也晚了,嘻嘻嘻。”

单总管看了我两眼,人虽老了,但精神却很好,一双眼睛依旧如从前那般明亮有神,“我刚巧从这里路过,离得老远看身影像你俩,没想到还真是。”他冲我们点点头,“走,我送你们到院子,白家这院子相互连着,外面看也都差不多,夜里视线不好,你们可别走错了路。”

我看着他微弓的身子在前引路,那种想跑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再想起火车上白月漪说的什么镇三山的阴谋……当时只当是笑谈,如今越发觉得此行似有深意。

和单总管在这里碰面,真的只是巧合?

*********

宋雪竹把白月珊带进门,因来得晚,明晃晃的大厅已经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站在角落里说话。大厅自然是仔细布置过的,棚顶的水晶灯价格不菲,地毯也是重新购置的。宋雪竹还想和白月珊显摆一番,就有眼尖儿的看到白月珊,忙起身过来打招呼,“平日里你总是最先到的,今儿怎么反倒晚了?还以为你不来了,你要不来,舞会都没意思了。”

白月珊勾起红唇笑了笑,“不过是有点事情耽误了,宋公馆发的帖子,我有几个胆子也不敢不给面子。”

又有人一脸羡慕地说道,“我要没看错,你身上这件旗袍是翠瑾轩的手艺吧?”

白月珊听了,骄傲地点了点头,“还算你有点眼光。”

“呀,我听说翠瑾轩的大师傅当年可是给皇宫里妃子们做衣服的,一手苏绣简直翻遍中国也找不到第二个来,如今他只专心调教徒弟,不怎么接活了。想要让他做件衣服,没五百块钱怕都下不来。”

白月珊瞄了她一眼,下巴微微一扬,“五百块钱有什么了不起,这件衣服就是出自他的手。我还觉得花样有些老,有点不太满意呢。”

众人更是惊奇的不得了,围着她左看右看,又是赞美又是称奇。白月珊受惯了众星捧月的待遇,也不觉得不妥,让她们看了半晌,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拉着宋雪竹到一边问道,“碧城回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宋雪竹也吓了一跳,一脸惊讶,“碧城回来了?谁告诉你的?不是说他和家里闹掰了,此刻在乡下小学教书吗?”

白月珊低声道,“我刚才在火车站看到他了。”

“不是看错了吧?”

白月珊瞪了她一眼,“要是别人也就算了,碧城我怎么能看错。虽只远远看了一眼,他就匆匆上了车,但决计是错不了的。”她顿了顿,四下看了看,“有没有电话,借我用一下。”

“去楼上。”宋雪竹说完,就扶着白月珊沿着旋转楼梯往楼上去了。

留在楼下的几个名门淑女看着白月珊的背影冷冷笑了起来,“不过是仗着白家的势,有什么好神气的?穿一件翠瑾轩的衣服就好了不起了吗?要是让你戴上皇后的冠冕,你还不得飞上天去。”

白月珊找到电话拨了个铭记于心的号码,等了半天对面才传过来一个声音,“喂,您好,这里是管府。”

“你好,请问碧城在吗?”白月珊觉得自己紧张极了,死死把电话握在手里,呼吸都乱了。

对方显然一愣,不明白自家少爷才刚刚进门,怎么就有电话就打了进来。何况少爷回来的消息,明明外人是不知道的……他想了想,才谨慎地问道,“您是哪位?”

“我是他的朋友白月珊。”

对方对这个名字是知道的,也听少爷提起过几次,这才不再隐瞒,“少爷回来就进房休息去了,现在听不了电话。”

白月珊明显松了口气,急忙说,“别打扰他,也不用告诉他我来了电话,等过几****亲自登门看他。”说着,把电话扣上了。宋雪竹在一旁盯着她的脸色问,“是碧城吗?真回来了?”

白月珊激动得身子都颤抖起来,闭着眼睛舒心地笑了起来,“是,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宋雪竹忍不住笑着推了她一把,“这次你可开心啦?”

白月珊脸色微微一红,看着指尖鲜红的丹蔻,“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回头把我们家六少爷单独给你约出来喝杯咖啡,让你也开心一番,也算报答了用你电话的恩情。”

“真的?”宋雪竹一听说能和白洛彬喝咖啡,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你可不许骗我。”

白月珊看她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嘲弄地扬了扬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得了管府的肯定,原本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亲密地揽过宋雪竹的手臂,“赶紧陪我下楼好好喝一杯,对了,你的交际舞学的如何了?一会儿跳给我看看。”

宋雪竹扁扁嘴,“别提了,总是记不住舞步,都没人愿意和我跳,都说和我跳完一支舞要再买一双新鞋。”

白月珊心情极好,听了她的话,笑眯眯地说道,“我教你,保证一学就会。”拉着宋雪竹欢欢喜喜地下了楼。

*********

管府的听差一脸纳闷地挂上了电话,正想着要不要通知少爷,一回头,正巧看到叶世宁快步往楼上走,他急忙叫了一声,“叶少爷。”

叶世宁心里还想着白日里那个气鼓鼓的俏丽小脸,心情极好,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你叫我吗?有什么事?”

“那个……刚才有个叫白月珊的小姐打电话问少爷回来了没有。”

叶世宁一怔,“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回来了,在楼上歇着呢。”

叶世宁扑哧笑了出来,“那可坏了,你赶紧跑,回头碧城问起来,你只不承认就对了。我会帮你保密的。”

听差听了他的话,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什么,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又听叶世宁答应为自己保密,感激的五体投体,对着他行了个大礼,逃也似的跑了。

叶世宁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笑着走上楼梯,敲开管碧城的房门。他刚刚洗过澡,换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头发还湿漉漉的,正在用毛巾擦拭着,听到声音回过头,看着叶世宁一脸的奸笑,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叶世宁直接笑出声来,“那个……刚才白月珊打电话问你在不在来着……听差不知道内里,说了你在……”

管碧城有些头疼地失笑,“怎么回事,我才回来她就知道了?莫不是你告诉她的?”

叶世宁急忙摇头,“你可别乱栽赃,我忙着查别的事,哪有功夫和她联系。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欢她黏皮糖一样的性子。这次你能回来,伯父和伯母乐得什么似的,要是因为白月珊胡搅蛮缠逼走了你,伯父非把我扔到江里喂鲶鱼不可。”

听他提到父母,管碧城的脸色微微一变,停了半晌,才转了话题问,“让你查的,都查了吗?”

叶世宁找了张椅子坐下,大咧咧地跷起了二郎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不知道,这个白蓉萱其实是白老爷子的外孙女,因为身份尴尬,一直在老家那边住着,不怎么来城里,因此流传出来的消息也少,要不是因为她妈当初给陆家的人休回来闹得满城风雨,这点消息怕都查不到。”

“外孙女?陆家人?”管碧城皱了皱眉。“既然是外孙女,为什么跟着姓白?”

“嗯,这是人家的家事,肯定是有些因果的,我没太细问。”叶世宁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对了,有一件事你一定觉得有趣。我刚才拖了点关系往警察局打了个电话,你猜怎么着?拖走了白蓉萱的那个人贩子还没出火车站,半路上就给放了,说是有人保走了。”

“保走了?”管碧城脸色更是难看。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叶世宁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说道,“你猜保走他的是什么人?”

管碧城看着他一脸贼笑的模样,想了想,忽然说道,“你可别告诉我,是白家的人。”

叶世宁脸色一变,惊讶地问道,“好家伙,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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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的目标是——唐然妹子披着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的皮子的伏地魔女王之路(目标很强大,希望能做到~表听我扯,这本书的简介应当是下面那样子的)唐然,被所谓初恋女神抢走自己的丈夫,选择放手后,却发现,所谓的初恋女神是竟然是自己所有悲剧的源头。历时多年的复仇之后,唐然一场大醉,预备开始新的人生。于是,她开始了一断崭新的不能再崭新的人生,她妥妥的穿了……穿到了一个身负初恋女神养成系统的妹子身上。被丈夫初恋女神坑的家破人亡的复仇妹子身负强制性初恋女神养成系统……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应该不会有觉得眼熟的吧,被考试坑的异常销魂的我,又屁颠颠跑回来了~)
  • 神秘消失的古国

    神秘消失的古国

    神秘的百慕大、金字塔,神奇的恐龙世界,千奇百怪的动植物,还有遥远的太空及外星人,以及历史上数不清的传奇人物和故事,对孩子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根据调查研究表明,中、小学生对历史知识、生物知识、未解之谜等特别感兴趣,而探究这方面的知识,有利于孩子增加阅读量,加强知识的储备,更重要的是孩子能主动寻找问题的答案,对小学生思维的训练和潜能开发起着重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