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丁浩情绪一直都混混沌沌的,仿佛失去了灵魂,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终日沉浸在莫名沉寂之中。
第一次走出训练营的他并没有显露出对外面世界的好奇,这一点让沈国锋感到一些想不通,但他还是不断向丁浩解说着沿途各地的风土人情。
沈国锋知晓的知识面十分广泛,脑子里好像装了一部百科全书一般,每到一个国家,或一座城市他都能将当地历史上的文化特点及现状解说个七七八八,身边的陌生人经常被他广阔的谈吐所吸引。
但丁浩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恍然应诺,不管外面是什么景色,他空洞的眼神只是茫然的投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登上飞往龙朔国北城市国际机场的客机后,沈国锋又开始讲解了龙朔国的发展历史及现状,这时丁浩的双目才渐渐透出神采,对于这个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度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从小在西伯利亚的深山中长大,但龙朔国永远都是他的故乡。
沈国锋是龙朔国人,由于身份特殊,他对这个国家的历史及现状无比清楚;一展开话题就滔滔不绝的解说起来,年代久远的历史都是一语代过,主要详细诉说了龙朔国的近代史。
他们对面座位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不知不觉中,那位二十多岁的黑衣青年也被沈国锋的话题吸引,慢慢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连他旁边的貌美女孩也放下了手中的杂志,静静的聆听起来。
说到近几十年中华民族受到的种种侵略及被迫签下的各个不平等条约时,连沈国锋自己的神色都透出几分愤慨,这些历史绝对属于国人难忘的各个污点,每一次忆起,他的情绪都会不自觉的激动几分。
然后是数国联军犯下的那些打砸抢烧恶行,此时不光是解说的沈国锋饮恨,连旁边聆听的那对男女也都不由的义愤填胸;可是丁浩却没有显露出太负面的神情,对于他来说,只不过又一次温习了一次弱肉强食的思想教育而已。
“M的,太没人性了,以后我要是在拳场上遇到那些可恶的洋鬼子,一定将他们踢成碎片!”沈国锋对面坐着的陌生青年双目放光,身上透出气势惊动了周围许多人的侧目。
“哥,你在胡说什么!”他旁边漂亮女孩嗔道,然后向沈国锋道了歉,“大叔,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沈国锋的讲话被突然打断,他的目光在说话的青年身上流连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这小子不简单!’心里思忖道,但口中却说:“没什么,这位小弟也是意气中人,在那里打拳呢?”
丁浩的目光却被坐在他对面的漂亮女子吸引,这还是他首次这么认真的近距离打量一个女孩,只感觉她很美,乌黑的长发从中间随意扎了一下便散在背后,和羊脂般白栖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辉,娇俏的鼻子,樱桃小嘴,那张瓜子脸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淡淡的笑意
查觉到他的目光,貌美女孩也看了丁浩一眼,只觉得这个青年貌不出众,只是他的眼睛特别深邃,令她生出一种赤裸裸的感觉;她虽然感觉丁浩的目光毫无邪念,与其他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同,但还是可爱的皱了皱眉,嘟着嘴将头别向一边。
“到处飘荡了,也没确定场子,您老也是此道中人?”青年笑道,沈国锋渊博的谈吐和胖乎乎的形态引起他的好感。
沈国锋摇了摇头,“我可没你那么专业只是业余爱好,呵呵”
“您老谦虚了。”青年客套道,凌厉的目光扫视了飞机上几位外国人一眼,话锋一转又说:“国外的那帮洋鬼子确实可恨,由其是R本人,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毫不廉耻,居然用篡改教科书的方式来掩盖历史!”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顿时引来周围人的目光,那几位老外也疑惑的向这边看了看,始终没人答话,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位相貌猥琐的中年人却狠狠的瞪了说话的青年一眼,向旁边四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嚣张的向丁浩座位对面的青年呶了呶嘴。
然后得意的紧了紧搂着旁边一位美貌女孩的右手,这是他刚刚追到的R本名模。那位妩媚的R本女孩此时双眸含泪,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她的男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种神色足以激起某些容易冲动男人的保护欲望。
由于丁浩是面对这些人的,他最先觉察到了他们几人的小动作,但他早已感觉到这对兄妹的磁场波动比普通人强列许多,根据这些年的经验,不用想也清楚他们分明都是气修者。
反观那些大汉虽然一脸嚣张,但根据他们若有若无的微弱磁场就可以判定,他们这次绝对撞到了铁板之上;随即悠悠一笑,看着逐渐向说话青年逼近的四位大汉,意有所指的说:“谁叫R本国的势力强大,而他们居住的弹丸之地又是不毛之地呢?这可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女孩怔了怔,总感觉对面那个没礼貌的家伙说的话有些奇怪,正在她暗自思忖之时,一个陌生的喝骂声从背后响起,“你小子瞎了你的狗眼,哥几个今天给你长点记性,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话音刚落,四位大汉已经站在兄妹两背后,带头的一位面带刀疤的中年人不由分说的伸手抓向与沈国锋对面男孩的头发,速度很快。
他快,那青年更快,右手一晃便后发先至的扣住他的脉门;“啊”那位带头大汉只觉手腕处一痛,不由发出一声惨呼,在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下他全身力气一瞬间仿佛全部流失,眼看着就要滩在地上。
就在他将要倒地一刻,青年忽然松开他的脉门,反手一掌闪电般的印在他胸口上,喝道:“滚回去。”巨大的冲击力令带头大汉魁梧的身体仿佛轻若无物的向后弹起,撞在身后三人后,四人滚成一团倒在走廊的道上,一片狼籍。
在后边搂着女友准备看热闹的中年人脸色一变,腾的站起身来,但很快他又坐回原位,脸上一幅不可置信的神情;而他的女友则默默的垂下头,一双妖艳的美眸连连转动,光芒吞吐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幕顿时引起周围乘客的恐慌,一阵骚乱的喧哗声后,机舱内陷入一片沉静;而惹起事端的青年则一脸轻松,仿佛刚才的事与他无关一样,微微起身向沈国锋与丁浩笑道:“两位好,我叫张志强,这是我妹妹,幸会。”说完后目光便有意无意的投向丁浩。
这一老一少的沉稳引起他的好奇,由其是老者旁边那位肤色苍白的年轻人,见到他刚才出手后眼神中更是闪现出一种异样的火热,他的目光与之接触之下,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彻骨的寒意,令他暗暗称奇。
“小友好功夫,我姓沈,这位是我侄儿,丁浩。”沈国锋笑着与张志强握了握手,并没有透露姓名。
丁浩也伸手与张志强握了握,含笑道:“你掌力不错啊,刚才留了不少力吧!”他感觉到这青年散发的磁场虽然不弱,但也只是和零队的成员们相差不多。
张志强也没自谦,笑道:“哈哈,丁先生见笑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啊。”但他与丁浩手掌接触的刹那心头突的一跳,脸上笑容不由的僵了一下。
对方手掌也和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令他惊讶的是,这张匀称的手掌异常僵直,丁浩虽然没有发力,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可怕力道。
他旁边的女孩见哥哥握着人家手不放,不露痕迹的推了推他,自我介绍道:“大叔您好,我叫张美琪。”声音优雅甜美,落落大方。
张志强尴尬的笑了笑,抽回了握着丁浩的手掌,心里却对这个不同寻常的年轻人更加好奇。
这时,十多位乘警在几位空姐的指点下才到了现场,先是来到被打的一方去了解情况;但是那位来历不明的中年人却没有配合乘警的调查,还否定了刚才的冲突,再加上他口气不善,其他乘客自然也都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因此,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刚才被张志强一掌击中的大汉面如金纸,在同伴的扶持下不断的咳嗽着,道道血丝从口中逸出,刚才同伴们为他检察了一下伤势,结果却令人咋舌,他胸前衣服中掌处的扣子已经损坏,胸口上肿起一个触目惊心的紫红色手印。
也正是由于这一掌之威,才令那位面容阴霾的中年人‘理智’的选择了沉默,他的身份虽然极不简单,但对方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出手伤人恐怕也是大有来头,手下兄弟胸口上的掌印不断在他脑海闪现,令他心惊胆战;旁边的R本女孩也识相的收回刚才那幅姿态,她当然也不是傻子。
张志强却一点也没将刚才的冲突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和沈国锋聊着天,他的目光不时在丁浩身上停留,偶尔透露出一种振奋的神色。
丁浩的社会阅历有限,在旁边悠闲的品尝着美琪递来的小吃,只有听二人谈论起地下拳坛的事迹时才显露出关注神色,因为格斗的烙印已深深的嵌入他的灵魂。
美琪的神色则丰富了许多,看着桌子上的零食不断被丁浩送入口中,她有些哭笑不得;她根本没想到这位年龄与她相仿的青年在她出于礼貌的礼让之后,会真的大吃起来,而且越吃越得劲,一点也没顾忌自己的形象,不一会就已将她登机前特意选购的零食消灭了大半。
“呵呵,你也喜欢吃零食啊,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你都吃了吧。”美琪笑道,将桌前仅存的一些零食推向丁浩,她虽然他说得客气,但话语中却明显透着一丝不高兴,在她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在她面前不顾及风度的男孩。
而丁浩根本没有那种在美女面前保持‘绅士风度’的习惯,再加上他的胃口奇大,对于食物从不向任何人客气,所以尽管他觉得美琪和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常,但也没放在心上,一边吃着飞机上赠送的糕点一边坦然接受了美琪的客套。
见丁浩理所当然的将自己推让的零食占为已有,美琪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哥哥,然后拿起一本杂志胡乱的翻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不时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瞪向丁浩。
张志强不由莞尔,他很少看到这个在家中横行霸道的妹妹吃瘪,这个丁浩还真是不一般的人物!
沈国锋心中却暗暗称赞,在丁浩这个年龄段的青年,能做到美色当前而神色不乱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由其他还是首次出门。
随着了解的深入,沈国锋对于这兄妹二人的身世也越发惊讶,原来他们的父亲是山西的土霸王张南天,这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创立的战魂帮在不到十年时间就统一了大半个山西道帮,其直隶成员就已壮大至五千人左右,外围帮众更是多达数万。
对于如此人物北城市情报局当然会有所记录,沈国锋之前看过关于他的资料,所以会对其有所了解。
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埋头大吃的丁浩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山西不正是自己父母的故乡吗?”回想起手机上存储的资料,他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零食,随意的向二人了解着山西的现状。
张志强与张美琪二人则暗暗惊叹沈国锋的老奸巨猾,他们二人的底细被对方旁推侧引的问出了大半,而他与丁浩二人却一点也没透露关于他们自己的来历。
到达北城市后已是傍晚时分,四人结伴而行,随着下机的人群走下飞机;虽然天色已经暗淡,但机场出口还是集中了密集的人群,很多人手中都举着写有名字的牌子,在原地全神贯注的观望着下机的乘客。
在站台正面接人的人群最多,人们摩肩接踵的挤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就在这种环境下,中间最醒目的位置处却伫立了二十多个黑衣大汉,在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带领下一个个飞扬跋扈的站在那里。
这些人不时对周围拥挤的人群怒目而视,其嚣张程度引起很多人不满,但却无人出头,连旁边值勤的警卫都视若无睹,显然这些人的背景绝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