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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拾荒少年

小时候的就觉得自己有当老板的潜质,而创业之初,却从捡破烂开始,颇有白手起家之势。从脚下穿的那双破凉鞋就知道,创业是多么的不容易。

在村里,孩子穿的鞋很多都是胶质的,这种鞋很容易割脚,常常割伤脚的皮肤,但有一个好处,鞋穿到再不能忍着穿就可以当废品卖掉,而补在破鞋上的胶块却成为赚钱的“赠送品”。其实,我和各种收破烂的交过手。曾经有一个收破烂的,在称砣下放磁铁来欺诈,结果当场被识破,那个收破烂的也名声大噪。而我从磁铁吸铁的物理性质中得到启发,成立了自己的“破烂公司”。名字听着就有要倒闭的危险,但还是经营下去了。

自己召集自己信得过的伙伴,每人发一块磁铁,一条绳子,一根木棒,这些是生产工具,颇似钓鱼用具,在这些工具里还有“桂林洗衣粉”的塑料袋,这袋子质量超好,很厚,可是洗衣粉的质量却不敢恭维。也难怪,品牌销声匿迹。

万事俱备,一声令下,“破烂公司”集体员工在呢喃镇进行拉网式的搜索。

刚开始,每个人像侦探,铁屑也不放过,有时候,磁铁会吸住埋得不深的水管,而误以为“钓到了什么庞然大物,便用备用的砖刀狠狠地挖,不料把铁水管旁边的塑料水管挖破,顿时,水花四溅,喷得”一身狼狈。我们知道闯祸了,可按照“公司”目前的资金状况来看,显然不够赔,只好带领他的员工进行逃逸,像交通肇事一样逃避责任。不过,我并没有交通肇事者做得那么绝,起码他用土将水管埋得死死的。但水管还是溢出湿了地面。路人都以为是谁家的水牛在地上撒的尿,直到水管主人发觉家里没水用,检查出漏水的地方,才将此事摆平,原来,水管主人也知道水管年久失修,易老化破裂。

“破烂公司”更以此事总结出一条宗旨:懂得放水。但放水是软弱还是仁慈?哲学上说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可能是看到捡破烂的大好前程,有个员工突然要提出自立门户。这是常见的商场现象。问其原因,起初那个员工支支吾吾,最后,在大鹏以砸烂他家的玻璃的恐吓下,说出了实情。是因为上次,用捡破烂换得的那几十元钱请大家吃小当家干脆面忽略他。大鹏“哦”的一声还他自由,想自立门户也好,怎么样都行。要知道像这种唯利是图的小白脸最终会变成奸臣。而此时,大鹏还在酝酿着一场决定公司存亡的大战——混入水泥厂淘铁砂。

价值两元钱的电子表显示五点。很多人是第一次在星期天起那么早“工作”,在前往水泥厂途中,处处闻狗叫,就是看不到贼跑。狗没睡还是鸡没起。管动物做什么,人畜的生物钟是不同的。

到水泥厂了,灰旧的厂房,配上灰色的天,很有画面质感。如果我是个艺术家,“废墟”艺术的取材一定来这里。

“哪个是门口啊?”大傻问。

小瘦对大傻道:“哪个不是门口,傻到家了吧你。”

“哪个门口进得去,现在是上班前。”

“水泥厂24小时有人上班。你爸爸妈妈不是经常换班吗。”

大傻想了想:“是哦。”自从自己有记忆以来,自己爸妈就一起在水泥厂做工,一做就是十几年,真正的干一行爱一行。从当初的几百块到现在的一千多块很不容易了。加上养猪所得,足够养活一个家庭了。

如果没有水泥厂,估计村里的留守儿童老人更多,婚姻不稳定的也会更多。国家加大乡镇企业的投入是非常正确的。

突然后面有一个中年人骑摩托经过,便问大鹏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商机岂能让别人知道,制敌计策之一就是反客为主。大鹏反问之:“你呢,你不在家好好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中年人朴实地回答:“我是这片甘蔗林的负责人,最近小偷很是猖狂,田里的作物都拿去卖,经常黎明行窃。”之后,中年人扫了眼大鹏他们,看他们拿着袋子和工具起疑心:“这时候你们一群小孩不睡觉,准备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啊?”

阿毛结结巴巴想说话,我用手中的耙子柄捅了捅他的屁股,接过话:“大叔,是老师布置得暑假作业,让我们体验一下早出晚归的生活,从而理解父母的辛苦,回去写一篇作文。”

多么完满的答案,可谓身兼数职,既是刘备又要当诸葛亮。

阿棉小胖子真是嘴馋,用这偶遇的一点关系要吃的:“大叔,我们可以到你的甘蔗地砍几根甘蔗吗?”

大叔很乐呵呵:“当然可以,但是别把金箍棒双节棍来耍,糟蹋别人的劳动成果。”

大叔踹着他那28大踹消失在前面那座山处。而大鹏他们中的有些人太狂了,拿着甘蔗就扮黑帮,在工厂铁门外大呼小叫,还好工厂里面没有动静。

命令都听大鹏的,一声令下,大家将工具扔到铁门的另一边,然后大家一起爬过铁门。越是关键时刻,私心就暴露无疑,有两三个跑得比我还快,整个铁门被摇得咣当作响,如果颇像小飞虎队演练。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惨叫,还以为是谁摔断胳膊了,回头一看,原来有一个人的裤子开裆了。

大鹏捏了一把汗,要是出事,谁付得起这个责任。刚好又缺一个把风的,只能让开裆伙计接受这光荣的任务。

双腿一着地,大家就朝煤渣堆奔去,在有水沟,石头堆得地形中奔跑,俨然是对地形熟悉了。煤渣堆边,大家纷纷摆出工具,钉耙,锤子,泥工刀,扳手,铁钳都亮出来了,看架势,好像急诊室里主治医生给病人动手术。

“哇!煤渣堆的废铁真多啊!”大家就像淘金一样疯狂地刨疯狂地挖。眼看就要一夜暴富,太阳却从甘蔗林的地平线射过来。谚语道: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天边霞光红红,预示着要下雨了吧。

把风的伙伴突然喊起来:“有人来了,快躲起来!”顿时,工厂像是有人在森林中开枪,鸟兽一哄而散,队伍颇像通缉犯地跑到隐蔽的地方玩躲猫猫。把风的躲进了甘蔗林。

多危险啊,如果他们谁谁跑到工厂禁区出事故,肯定被人们当成故事来讲。

真正的看门人拿出钥匙打开了几斤重的锁头。没几步他发现地上有一只休闲鞋和一个扳手,路面还有一些铁蛋。大鹏他们有些人探头看。

看门人自己也拿出一个蛇皮袋捡那些铁,一直朝煤堆那边捡去,动作很自然,估计是有备而来。

我在一台挖掘机的轮胎下看得一清二楚。断定看门人也是想暴富。

一会儿,工人们陆续前来上班。躲得过现在,躲不过下一秒。如果机器开工开动了,伤及无辜,那就可悲了。所以,聪明的大鹏弃暗投明飙演技,扮成一个跟人家上班的傻子。看门人看见了,当然觉得可疑,便拿我质问道:“小朋友,来这里做什么?”

我支支吾吾:“找人。”

“工人还没来呢,你找谁啊?”看门的继续追问。就在大鹏和看门人周旋之时,大家悄悄从小门溜出去。

我见缓兵之计已经得逞,自己也抽身离开,看门人也不再追究。干起自己的工作,帮进来的卡车指挥方向。

因为被人发现,这笔大生意失败,意味着“破烂公司”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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