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余名太乙甲御宗的弟子听得那呼喝声,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那声音传来处,但见一行近千人分作两个阵营,缓缓走向这万人的方阵。
"呼,是丁甲宗宗主丁御!"
"还有玄门的门主陈方!"
数万名弟子对着那千余人指指点点着,一些眼尖的发现来的那些人中的竟然有那丁甲宗与玄门掌教的身影,俱是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孙翔峰皱着眉头,目光却是停留在那丁御旁侧的一道身影上,从那人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压。
似乎是察觉到孙翔峰的目光,那身影微微动了动,巧妙的籍着丁御的躯体挡住了孙翔峰探索的目光。
孙翔峰见此心中大奇,但在数万弟子面前却不能去表献出来,而且那丁御似乎是有意雪含此人,前踏一步,对着孙翔峰喝道:"孙掌教,不知老夫先前那话你可听得?"
孙翔峰闻言目光转向丁御,隔着数万人头,对那丁御道:"丁掌教喊错了,如今孙某已不再是这甲御宗宗主,现任宗主是那司徒无心。
丁御眉头微拧,心中极快的闪过许多名字,那些都是太乙甲御宗长老一级的高层,但是,他却没找到一个与司徒无心相关的称呼。
"不知贵宗那位新掌教目前身在何处?可否让老夫与他深谈一二?"丁御脸上带着无比善意的笑,象一朵花一般的灿烂的开放着。
"真是不巧,掌教交接仪式尚未举行,新任掌教我们也是没见到,许是正在闭关突破呢!"那四长老见孙翔峰沉默不语,便抢声应着,但那话里却是隐隐透献出许多信息。
"哦?尚未举行?那就是说那司徒无心还不是掌教了?"丁御此时已看出这甲御宗的四长老与宋、孙二人显然是敌视的,便将对话引到他身上,期望能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那四长老见丁御话里有直接询问自己的意思,而孙、宋二人此时又是沉默着,心中自是认为二人不敢随意应着这丁御的话,毕竟,太乙甲御宗虽与那玄门和丁甲宗同为南大陆三巨头之一但实际上太乙甲御宗要弱上那两派许多。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使自己不用再看孙、宋二人脸色,平步青云的机会,而现在,只要自己能配合好丁御,那么这个机会便是唾手可得。
想到此,那四长老不由的一阵心热,连忙应道:"是的,其实到现在,除了孙掌教以外,我们并没有谁见过那外人,哦,听说宋叔白长老见过那人,而且还在他手上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宋叔白闻言脸色一阵铁青,那双眼睛中突突的涌动着愤怒的火光,想要动着,几次欲动手斩杀此人,但都被孙翔峰用眼神压制住了,而那四长老见二人此般作态,心中更是得意,张口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
一道剑光破空而至。
那四长老显然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三巨头面前对自己动手,因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只得就地一滚,避开那一剑的剑锋。
堪堪闪过长剑的穿刺,四长老尚未来得及召出御甲,忽见那长剑凌空折转,竟又对着自己??过来。
"何方鼠辈?竟敢暗算于我?"四长老一边急退一边呼喝,突然,他感到后心处一股大力传来,促不及防下,躯体向前一个趄趔,而恰在此时,那剑一声激鸣,生生贯入他躯体。
鲜血飙射而出,那四长老瞪着眼睛,缓缓的转过头,视野中,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郎正从太极正殿里走出。
"你是谁?"四长老一边调动着真力修复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一边问道。
司徒无心缓缓走到他跟前,逮住那剑柄,将长剑生生从那四长老躯体拿出,道:"我就是你嘴中的那外人,司徒无心!"
声音落下,那四长老的躯体忽地爆裂开来,蓬蓬血雾弥漫着,却没有沾在司徒无心身上半点。
"不知丁前辈找小子有何事?"司徒无心将剑上的血拭去,脸上挂着一抹和蓄的笑容,但那声音却是非一般的寒冷。
此时,包括那太乙甲御宗五万名弟子在内,连同丁甲宗,玄门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司徒无心身上,但后者却是神态自若,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丁御。
"此子,不可小觑!"丁御心里暗自警戒,脸上的笑容却是比之前还要热烈三分,"前辈可不敢当,如今司徒小友也是一宗之主,万不可妄自菲薄,今后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司徒无心闻言只是笑笑,却不作任何言语,等待着丁御的下文。
丁御看着一脸平静的司徒无心,知道对方并不是那种三言两语便可以打发的人,而且就算自己能把他给忽悠了,那立在一旁的宋、孙二人就能让自己诡计得逞?
答案是否定的。
因此丁御便收起了那份和司徒无心扯文字的心思,直奔正题,道:"不瞒司徒小友,此次为兄前来,却是为了那柄千年前贵宗从本派借走的神剑:轩辕。时隔千年,不知今日可否卖为兄一个面子,将那神剑归还我派,此番情谊,为兄自当铭记在心!"
丁御一番话说的当真是声情并茂,其间似乎又夹杂无数委屈,即使在那几万名甲御宗的弟子听来,都觉得应该将那剑还给人家才对。
而司徒无心此时心中却是既好气又好笑,气的自然是丁御这厮睁着眼睛说瞎话,笑得却是他那不红不喘不变色的老脸,此时却已是悬悬欲坠,大有司徒无心说出个"不"字便会挤出几滴泪珠儿的势头。
但,司徒无心手里仍紧紧的握着那把剑,丝毫没有交出去的意思。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丁御与司徒无心大眼瞪小眼,却是都没有说话,只是,凡是大场面遭遇冷场时,总会有一些小丑会跳出来,用一种拙劣的姿态,推动着事件的向前发展。
现在,那只小丑就是那一直沉默着的玄门一方。
"关于此事,我玄门可以做证,千年前,太乙甲御宗宗主为了镇住一条黑龙,就向当时的丁甲宗借了这柄神剑,本来约定三百年归还,但千年已过,贵派却一直没动静,丁兄不得以,才拉着当时作为见证者人的我派长老前来陪同,愿司徒掌教明视!"
司徒无心哑然,看着那一副副装的比真的都真的面孔,忽然想到,也许此时说自己是司徒战天之子,那些人应该会对自己行后辈礼吧。
想到这里,司徒无心一阵自嘲,但这丝神态落在那陈方、丁御身后千余人的眼中,却是变了味的。
"不知,司徒掌教因何发笑?"陈方背后走出一人,神色阴沉的看着司徒无心,眼中却是不时的闪过几丝阴厉。
司徒无心止住笑,道:"各位误会了,司徒不过是想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谁有空听你那什么劳什子故事,赶快交出神剑,我等饶你不死!"先前问话那人此时已是急不可奈,听的司徒无心的话后竟是极为无礼的对着司徒无心呼喝。
司徒无心面色一寒,目光转向陈方,后者却是对着他打了个哈哈,道:"司徒掌教有什么就快说吧,小辈们不懂事,不必放在心上!"
司徒无心的目光复又扫过之前口不择言的那人,象是看着死人一般望着他,道:"司徒想到了一个孩童,在河里掉了把斧子,河神知道后便去帮他寻那斧子,先后从河中摸出一金一银两把斧子,那孩同却摇头说不是,而待那河神从河中摸出一把生绣的铁斧时,那孩童方才兴高采烈的取过斧子回家。后来这事被一农夫知晓,贪心怂恿,那农夫便跑去找到河神,言说自己的斧子也掉入河里,河神同样摸出一金一银两把斧子,农夫连说那斧子就是他的,却不料那河神却是突然将斧子掷出,把那农夫劈做了两半!丁兄,难道,你想如那农夫一般,被这轩辕剑也劈作两半!"
司徒无心话音刚落,丁御脸色已是"唰"的变得铁青,阴冷的看着司徒无心,丁御道:"怪只怪那农夫没本事,不是那河神对手,否则,直接抢了那斧子便是了!"
"听丁兄这话,难道你认为,凭你们这一千多人,便能够从我太乙甲御宗手中,从司徒手中,抢过那轩辕剑?"
司徒无心一句话已将自己和整个太乙甲御宗绑在了一起,对方再怎么贪婪这柄神剑,也不可能冒着三大派扯破脸的代价出手抢夺,再者,太极正殿面前此时聚集的五万余名甲士,由不得他们不掂量掂量,夺剑之后,他们有多么好的运气,能让他们在这等人山人海中逃离出去。
所以,司徒无心有信心,他们是断然不敢出手强夺。
但是,当丁御身后的那个身影走到丁御前方,当那股诣天威压横扫全场,司徒无心的信心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的嘴中,死死的吐出四个字:
"十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