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嚯......"诡异地笑声又在那黑暗之中响了起来,孟非这次迅速的睁开了眼睛,朝四周看去,却见空荡荡一片,仍然没有丝毫的东西。
含在黑暗之中的那个人,似乎就像鬼魂一样,行踪莫测,但孟非可以十分确定地说这里一定有一个人存在。
但他在哪里呢?笑声在孟非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孑然而止,这两天来,一当孟非睡着了之后,这个人就开始出现,不对,根据那些手的数目来看,似乎不止是一个人,他们不知道是在孟非身上搜寻着什么,孟非身中数枝箭,命已在旦夕,却被他们随意喂食的苦物硬是留住了性命。
箭,依然在孟非的躯体之上,没有拿出。那些伤口却已经结枷,血也不再流出,这样伤势分明是活不长了,可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喂了什么东西给他吃,所以才导致现在孟非还好生生地活着。
那东西很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孟非两日来除了那东西就再也没有吃过其他东西,这样说来,理应很饿,可是他并没有饿的感觉,相反,腹中很是充足。
昨日孟非还奄奄一息,但到今日,他才在躯体积蓄了一点点圣灵之力,运着力气,孟非试探喊道:"阁下是人是鬼?若是人,请出来见面。"
四周空荡荡的,孟非的声音一直持续着在山洞之中回响,除了他的声音还有浪水的击打声之外,在意料之中的,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半晌之后,那神秘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孟非挣扎着起身,无管手臂、腿上的剧痛,坐在那个放光的石头之上,冷冷地吸着气,观看四周,这里除了石头左边那个比神秘人还要神秘的山洞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有吸引力的东西了。尽管如此,但孟非还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古怪,甚至说是诡异,这到底是哪里?
石头右边的那一潭水,黑幽幽似乎深不见底,临边一看,忽地孟非吓了一跳,却见自己所坐的石头竟是恁的巨长,似乎一直深到了水底,它的光芒照亮着潭水,水下的鱼儿清晰可见,更有从上来回荡漾的水草更是风骚地招摇着......
"喂!有人吗?"
"吗......"
"吗............"
"吗.................."
一句话说完,最后一字的回音拉得特别之长,遥看这山洞之中,巨大的空旷间俨然形成一个葫芦似的形状,回声在石头左边的山洞之中传得更是遥远。
"真是个诡异的地方......"
回过头来,颓然叹息,却忽听同样一声叹息在自己的脑后响起,孟非赶紧转头,他臂、腿虽然受了箭伤,但脖子依然灵活,以最快的速度转过了头,"啊!"
忽然,孟非惊叫一声,一双眼睛吓得几欲凸出,浑身抖栗栗栗--一双阴森的眼睛突然变得幽绿,十分诡异地出现了在孟非的眼前。
只看见一对眼睛,没有人!
眼睛似乎长在石壁上,在孟非惊叫之中,它只是那么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了。
"是谁......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嚯嚯嚯嚯嚯......"阴森诡异的笑,像往常一样响起。孟非听地熟悉,这分明就是自己经常听到的那个声音。
"你是谁?究竟是人是鬼?"
那人再次阴森地笑着,过了许久,一阵沉默,最后在孟非惊惧的眼神中一双幽绿的眼睛再次在石壁上显露了出来,这次,他说话了,"你有见过鬼吗?"
声音细细犹如童声,但无论怎样,这声音之中都隐含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气。
"我......"心脏砰砰地狂跳不止,那人终于说话了,孟非一直期待着他会说话,可现在他一说话,自己却身不由己地吓得瑟瑟抖栗,竟是有点不敢与他回话。
"你......你是鬼?"
"嚯嚯嚯嚯......你认为呢?"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孟非,直把他看着心里发毛,"你有听过鬼话吗?"
孟非气血上涌,身上圣灵之力无以为继,嘴巴一张,刚欲说话,但觉眼前一黑,再次昏厥了过去......
这,又是一天的早上。
这日韩锐与前几日一样,早早的凭一己之力从榻上下到轮椅上,到了外面的场地上。伤口经过换药,好得很是迅速,初步估计再过两天,韩锐就能不用坐这个椅子了。
今天与昨天不一样,今天的天空没有太阳,有的,只是那密密遮天的乌云,就像是一块大黑布笼罩了整个百草城。
就算没有太阳,韩锐还是想出来看看,其实他是想知道沧云国那边的事,可是他人在这里,又怎么会听到关于那边的事?远远地,忽地似乎听到有人高歌而唱,歌声豪迈,没约束不羁,"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往遣名山......安能催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歌声起落承转,丝毫不乱,声音之豪迈,正有唱出其意境之色。
韩锐听得不禁双手一拍,道:"好歌!"
歌声一停,却见不远处的老槐树下,悠悠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灰色素衫,神情极是优雅,手上拿着一枝玉萧,正往这里慢慢踱来。
见得近了,韩锐方笑道:"徐先生,你好!"
来人一听此话,面上一笑,亦是回道:"你好!"
此人正是救韩锐之命的徐邵,今日见他又来,韩锐极是开心,一方面是自己觉得此人品行与常人颇为不同,隐隐的有一股贵族之气;二来是自己总觉得欠他一个极大人情,这情,说什么都要还他的。
上下一看韩锐,徐邵笑颜道:"小兄弟康复得可真快,中箭那么深,这才几日,却见你精神比我还好,小兄弟真乃神人也!"
韩锐摇摇头亦是笑道:"先生休要乱说,我好得快,只不过是秦亭姐姐的医术高超罢了!"
"呵呵!"徐邵忽地一弯腰,贴近韩锐的耳朵,道:"秦亭她可好?"
韩锐笑道:"很好。"
徐邵听了,一点头,道:"那便好。"
听秦音说,这徐邵一般是很少来这里的,一般是一个月才一次,每次一来只不过半个时辰,而且每次来都是其月的十五日,今天是为十一月二十,算来倒是个特殊了。"看先生神情悠闲,莫非是有什么好事?"
徐邵道:"好事说不上,不过心情也不算差。"
玉萧一横,触上嘴唇,袅袅长声悠悠传出......
见得徐邵背上别着一只风筝,韩锐心中一笑,便知道了他此来的目的,笑道:"先生,是住在百草城中的么?"
没有回答韩锐的话,徐邵闭上了眼睛,一丝不苟地敲动着手指,只待一曲作罢,他才深吸着一口气,笑着回道:"非也,在下家住"凤鸣城"。"
"凤鸣城?"韩锐一惊,道:"那不是千羽国的都城么?"
徐邵道:"正是千羽都城。"
"凤鸣城相距此地恐有千里,先生真有心啊!"
笑着摇摇头,徐邵道:"两地相距一千七百三十三里,这趟路我却是走得熟了。"
他与秦亭之间的事,韩锐亦听秦音说过,当下便道:"先生既有这般心意,为何不自己勇敢地对秦亭姐姐说呢?"
"唔......"将手中的玉萧摇了摇,道:"不不不,有些事你不会懂的。"
韩锐苦笑道:"虽然我不太懂,但我认为有的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如果你不说,那么永远就没有人知道。"
"不不,我们不说这个问题。"徐邵看了看秦亭家的大门,道;"她们还未起来么?"
韩锐道:"今天我起得比较早,她们应该等会儿就起来了。"
徐邵点点头道:"我今日只不过是路过此地,过来看看而已,我还有事便先走了......"说着他将背后的一只风筝拿了出来,塞到韩锐手上道:"小兄弟,劳烦你将这风筝交给小音,这是我答应过她的。"
接过风筝,见徐邵要走,韩锐忽地喊道:"等等......"
一回头,徐邵疑惑道:"小兄弟有事?"
韩锐一点头,道:"是的,我想问先生一点事。"
好奇地看了看韩锐,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徐邵自小便就有识人天赋,他觉此人绝对是个善良之辈,所以他才会将他从汹涌的子无河里将韩锐救了回来,并将他交给了秦亭。
"有事,但说无妨!"
韩锐道:"请问先生,知道不知道关于沧云国的一些事?"
"沧云?"双眉微扬,徐邵道:"你是沧云人?"
韩锐道:"是的。"
"哦,原来如此。"徐邵点点头道:"沧云眼下形势并不好。"
"怎么说?"
徐邵肃然地道:"凌风侵略军在沧云势如破竹,而且,据说沧云国南部的夏侯家族也反水连同凌风林炎一起攻伐沧云大小城寨,以沧云唐冶为首的一些人终也无奈,也许过不了多久,沧云国都余封城就要陷落了罢!"
韩锐阵阵心惊,颤声道:"竟然......竟然是这样?"
徐邵颔首道:"是的,二十年前,沧云胜凌风,凌风也没有败得这么惨,怪只怪,沧云自死了韩予非之后,一个唐冶已成不了大事......如此下去,沧云恐怕......"
韩锐双手相握成拳,虽然他不是特别爱国,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出生、长大之地,而且,沧云无论怎样,也不能任凌风那些狗贼在那里放肆,驱逐他们应当是每一个沧云人要做的事。
还有,自己的箭伤,孟非的失踪、生死不明,这笔帐必须要向凌风国讨还!
可自己能行?
自己一个人能够挽大厦之将颓?挽狂澜于惊变?不!韩锐清楚地知道自己远远不够那个实力。
"难道,沧云就要覆灭了吗?"黯然神伤,韩锐颓然道。
徐邵嘘了一口气,忽地道:"这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