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便看见陆言在匆匆忙忙地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
见他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林寒安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陆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你整理的文件不符合你的心意,你告诉我我来改就好,你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
陆言一边低头专心地忙碌着,一边有条不紊地说:“今天要去谈一个合同,谈合同的地方跟正常的时候不一样,不是酒店也不是餐厅或者是安静的ktv包房,而是在合同方自己开办的家庭part上。所以你今天可能要加班,加班费按照分钟算。”
知道不是陆言对她的工作不满意,她便放松地开起玩笑来:“这样慷慨,看来这个合同谈下来,你该是会牟取不少暴利。”
陆言停下手中的活计,定定地看着林寒安,眼里有些不耐烦:“再次提醒你,我是个商人,商人是不会因为自己赚得多久付出劳动者以不符合劳动量的金钱。所以之所以这么高,也是有原因的。”
林寒安用手随意地抓了抓刘海,状似漫不经心:“除了杀人放火,以及违反我原则的事情以外,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特助守则,老板就是上帝。”
“具体要做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和黄总约好下午见面谈合同的事情,没想到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变了卦,说是有很多公司都在跟他谈合作的事情,今天正好是他夫人的生日,所以他决定在自己家里办一个part,part过后或者直接在Part上谈合同。”陆言有些欲言又止,“黄总的秘书说要每个要谈合同的老总都要带上秘书。”
“黄总是一个变态。”林寒安觉得此时自己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惊叫道,“你该不是让我去出卖色相吧。”
陆言的脸立刻黑了一半,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今天的成就是靠着送女人得到的吗?”
林寒安赞同地点了点头。
陆言接着说:“黄总和他夫人很恩爱,无论什么场合黄总都会带着夫人出席,整个A市商界无人不知。”
林寒安第一次见陆言有不自信的表情,想来确实是碰上棘手的事情,她也开始认真起来:“这个合同很重要吗?”
“很重要。”陆言完全没有犹豫,“夏季已经开始了,Magiclover旗下服装店的生意开始进入高峰阶段,黄总的布匹生意在国外都是做得响当当的,只有他能够提供充足的原料并且保证质量上乘。可黄总一年只谈两次合同,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各大服装公司都趋之若鹜。所以竞争相当激烈。”
林寒安讪讪道:“那你有把握吗?”
“要是让我和黄总直接谈,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陆言话锋一转,“可是现在,黄总的心思我真是猜不透。相信我们的竞争对手此时也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猜测着黄总的心思。”
随后,陆言又接了一个电话。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沉稳的安排,都让林寒安深度着迷。
陆言很快便挂断了电话,向林寒安伸出一只手:“把你手机给我。”
他突然说话,林寒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陆言白了她一眼,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把你的手机给我。”
她反应过来,立即跑到办公桌的旁边翻她的包,低眉顺眼地将手机递给陆言。
只见他的手指飞快地在按键上跳动,随即陆言刚刚才安静的手机又重新跳动起来:“我和东辰有些事情要出去,等会儿我会给你打电话。”
林寒安一直木楞着,甚至是不知道陆言什么时候将手机递给她,又是什么时候出门的,以至于她只听到一声关门声,再看,便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她捧着被他拿过的手机心神荡漾一阵之后,恢复了平静,窃喜地将他的号码保存进联系人,存的联系人是夫君。
陆言打电话来的时候,林寒安正在网上检索一些关于黄总和他老婆的资料,所谓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夫君二字,林寒安感觉自己兴奋得快要飞起来了,迅速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压得很柔:“陆言。”
陆言轻声“嗯”了一声,似一片轻羽划过心头,声音也不自觉得放缓:“我在楼下,你收拾一下赶快下来。”
他说完便挂掉了电话,林寒安一边抱怨着他不知道提前通知她,一边加速再加速地收拾,然后在同事们的注视下,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跑进了电梯。
陆言先带她去了Onelove,上次为Abel办画展临时搭建的舞台已经拆掉了,一切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店长带着导购站在门口欢迎陆言,林寒安跟在他后面,面对这样热情的声音有些无所适从。
陆言看出了林寒安的不自在,便对着眼冒桃心的导购们说道:“我来挑两套衣服,你们该怎样就怎样,别围着我转。”
林寒安撇了撇嘴,陆言声音太冷,真不知道他看着那么多美女居然没有生出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
她对这些华丽的衣裳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陆言正聚精会神地挑选着,还不时转过头来打量她。
差不多半个小时,陆言便提着一条蓝色的长裙走了过来,一点也不温柔地塞给她:“换衣服快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陆言态度太粗暴了,林寒安本来还有些不高兴,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觉得此时此刻她要是多说一句话就是无理取闹。
于是林寒安急急地钻进试衣间,她对自己的身材向来都是有自信的,换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陆言被她惊艳到的样子。
她打开试衣间的门,陆言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向她这边看来,他的眼中有些流动的光彩,林寒安知道那一种类似惊羡的目光,不是因为自恋或是其他,只是她知道她也曾用那样的目光看认真工作的他,看与人谈话的他,看静静坐着沉默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