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岩欣从里面退出来,把门关好。还没走开多远,就听到老板教训儿子的声音。
“先看看这个。”母亲将手里的报纸丢到玄奇面前,看着他那副全面武装的打扮,又是帽子,又是墨镜口罩的,忍不住又说,“你那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么一招啊。”陆玄奇端着报纸,头条题目写着“明星深夜与女友依依惜别”,配图是俩人拥抱的一幕。
“严肃点。我说过,不管你有什么绯闻,和谁,唯独不可以动她。”
“为什么?”这话说的,让玄奇有点好奇。
“她只是一个助理,等到明星跟助理之间发生了绯闻,说明你的路就到头了。”苦口婆心地解释,转而一想,好像有什么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
“没有,只是一个意外,我昨天喝多了,她拖我回去,就变成这样了。”玄奇说的好轻松。
“那你昨天没回家,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酒店呗。”
“好了,你最近低调一点,明天先去剧组吧。”母亲好像因为生气耗尽了力气,情绪一下低落下来。
“明天不行,我有事。”玄奇突然想到自己的伤,根本就不能上镜,及时拒绝。
“好吧,你要跟剧组协商好了,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千万不能丢失。”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玄奇有点不耐烦,赶快从门里逃出来。
居然跟韩岩欣发生绯闻。准确的说并不是绯闻,而是事实。只是自己当时太痛苦,根本不记得了。发生这样的事倒是很有趣,从未遇到过。陆玄奇从办公室出来,边走边思忖。
“你要去哪儿?”从楼里出来,突然看到前面走着的韩岩欣,上前问道。
“医院,我去拆石膏。”
“那一起吧。”
玄奇说出一起去的愿望,岩欣有点诧异,想着他去那里干什么。他也该回家了吧,经过母子俩的沟通,就不用再住在她家了。
离别就是寂寞,即使语言不通,光他的语气也能听懂。
从此不会在这个世界与你相遇。
这是我下定的决心。
最紧要的是与你无关。
你过得好不好
你在想什么
都不用关心
一时间
从未如此轻松
可我又是如此地想你
哦真不想就这样停止
不想停止
听离别的歌曲,好像就是这种气氛,岩欣忍不住将情绪蔓延开来,渲染起来,就变成夸张的效果。虽然不想承认是因为陆玄奇的缘故。
晚上四周都安静了,是写作的最好时机。岩欣伏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灯光如织,思绪穿行于字里行间,不由地想起白天陆玄奇的所作所为。
当岩欣问到他是否回家时,出乎意料地选择继续跟着岩欣回去。他解释,原因是因为他还没有跟他的母亲解释这件事情的原委,而他出于无奈的打扮,在他母亲看来,只是他折腾的另一种形式。在他的母亲面前,总算蒙混过关。而在岩欣面前,同她一起去医院的目的也明确了,只是去找上一次的医生,了解一下自己的伤情,是否恢复良好。
岩欣难以说明自己当时的心情,好像有点高兴,但又觉得玄奇这个人很难相处,最后是什么说服了自己,岩欣也不知道,好像故事情节在不知不觉中,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了,也许吧。不然一眼就望到的人生,又是谁的人生?
之后的几天,玄奇打着有事的旗号在岩欣家里养伤。在照顾他的期间,岩欣拆了石膏,左手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虽不能发重力,轻微的握力还是可以的,俩人约定,一起去剧组。
俩人同时出现,作为明星和助理本没什么,但由于绯闻事件,人们还是忍不住多看一眼,观察他俩,渴望找到希望中的细节,似乎这两个人丝毫没发觉。也是,一个毫不在意,另一个原本就不知道。这下人们有种无戏可唱的失落感,就要打道回府。可是宁愿出现了,她看岩欣的眼神,让人们以为另外一场好戏又要开始了。
“你去取一下我的戏服吧,上面有地址。”片场休息时间,突然宁愿走到岩欣面前,递来一张纸,说着她的要求,岩欣觉得有些突兀,没接,“你不是助理么?”岩欣看向宁愿身边的陆玄奇,他没说话,岩欣当他默认,只好接过来。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岩欣蒙在鼓里。
“这什么人了?”岩欣走在路上忍不住嘀咕,感觉像是明着找她的茬儿,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她了,真是奇怪。如果说,在皇帝身边是“伴君如伴虎”,而在明星身边,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宁愿就是其中之一,堂堂的大明星会跟助理过不去,真是窝火。
岩欣按着地址找去,是一家高档定制绒衫的店,说出宁愿的名字,拿到一件貂绒的针织衫。岩欣虽有疑惑,认为大夏天是用不到这样的戏服的,但还是应要求拿回现场。
“我取回来了。”看到宁愿正在拍戏,岩欣就将衣服递给宁愿的助理。
“等一下。”宁愿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岩欣,“还回去吧,本来打算用的,刚才造型师说不用了,所以麻烦你再跑一趟了。”宁愿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让岩欣看不出来她是在找麻烦。
岩欣只好原路返回,把衣服还回去。顶着大太阳在街道上奔个来回,即使是开车,再加上岩欣心里的火气,就觉得受不了,索性罢工了。
停下车,在路边找一个凉快的地方,喝一杯冷饮,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旁边正好有一家报刊亭,岩欣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每周末都会去。最喜欢看到五彩缤纷的印有明星照片的杂志,还有人文情怀深远的书籍,都是岩欣的最爱。想想如今也有好长时间不看这些明星杂志了,好像长大了,就不再迷恋这些了。
岩欣在摊位前站定,来回翻阅着眼前平铺的各类报纸。老板在一旁读着报纸,没太注意有人。
“要什么呢?”突然抬头问岩欣。
“哦,我随便看看。”岩欣继续翻,突然觉得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使劲儿打量。
“是不是你啊?”老板拿出一份报纸,放在岩欣面前,认真比对起来。
“啊。”岩欣小小地诧异了一下,报纸上登载着那天晚上尴尬的一幕。岩欣没跟老板确认是否是自己,直接掩面逃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岩欣有点怀疑刚才看到的,在脑子里不断把那天的实际情况和报纸上的图片进行对比,好像是,好像又不是,那到底哪个是自己?天呐,脑子要炸了,想不通。倒是有一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就是为什么宁愿找自己的麻烦,因为这张照片,宁愿觉得岩欣抢走了玄奇,而且是被一个助理。岩欣分析地头头是道,好像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
果然还是不能完全放任不管,这件事不一定就在什么时候,突然跑回她的脑子里。她要怎么面对陆玄奇和一起共事的人们,真是太丢人了。
“你干什么去了?消失了一整天。”晚上拍完戏,岩欣开车送玄奇回去,玄奇聊天似的问起。
“哦,没什么,给宁愿送了两次东西。”岩欣想把用来纠结的大半天时间全都归到宁愿找茬儿的名下,但自己的心还是没逃脱这个事件。
“你以后找借口推脱,别给她送了。”看到坐在后面的玄奇,抱着胳膊认真的样子,岩欣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也有助理,为什么找我?是不是什么时候,我把她得罪了?”岩欣不想又把话题转回来了,真不想陆玄奇提到这件事。
“别理她,她就是那样的人,一会儿一个样。”他说的是她的性格。
岩欣将谈话就停止在这里,不想继续下去。不管说什么,岩欣都不自主地会想到报纸上的情景。既觉得别扭,但又越想越深,好像一副无法自拔的样子。岩欣似乎擅自进入一个漩涡之中,周围只是人们的眼光和流言蜚语,在中心的只有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太在意,揪着不放,还停在原地。而从开始就没被这些困住的陆玄奇,早已甩开是是非非,走出好远一截。岩欣还在漩涡之中,明明看到他的背影,却无法追上他。这些东西遮住她的声音,绊住她的脚,就像在一个真空的世界,与外界已完全隔绝,任里面无法出去,外面也进不来,这就是岩欣现在的处境。
她最近常常半夜从梦中汗流浃背地醒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岩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解脱。黑夜之中睁着黑色的眼睛,居然看得这么清楚,包括自己的内心,当然还有如杂草般混乱的思绪。这时,忍不住抱怨,不是说,夜是温柔的存在,包容白天发生的一切不愉快、悲伤、疲惫,只要黑夜来临,人们都进入甜美的梦想,忘却烦恼。可是第二天照旧,烦恼不变,想到这里,岩欣觉得好累,便又从头睡起。
可是,好像世间的事常常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知道又准备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