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头顶的角被扭的生疼。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把两只鲜血淋漓的长角从那士兵的肚子里抽出来。他捂着肚子，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大股的血流出来，不一会儿他躺着的地下就被糊出很大一片暗红。
我转头去看营地里其余的地方，只见七八个军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肚子、胸膛上的衣服全被刺出了好几个小洞，艰难的挣扎着，身上全是血迹斑斑的伤口。藏羚羊也被打伤了好几只，它们躺在地上，脚蹄不停的抽搐，眼睛里的光全都十分黯淡，生命一点一滴的从它们身体里流失着，我感觉心脏跳的很厉害，愤怒和悲伤夹杂在我心里，无法描述那种感觉。
剩下的三个军人，背靠背举着枪站在中间那个帐篷的门口，几十只藏羚羊围成弧形，把他们包围在中间。我没有看到那个被他们叫贤哥的人，想必他还在帐篷里面，这些人在保护他。
“柳叔，帐篷里！”
我对着那群藏羚羊喊道，其中一只应了一声，接着绕过包围圈，试图往帐篷里面冲去。
“艹！这是什么东西！还会讲话？”
那个叫大彬的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汗，眼睛里透漏出恐惧。
“大彬，这他妈该不会是有鬼吧？”
旁边的士兵拿着枪的手指颤抖着，死死用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我说道。
‘咩！！！！’
只听到一声犀利的羊叫声，围着他们的藏羚羊群收到号令，全部低下头，用两只黑漆漆的角对准中间圆圈里士兵的身体，全部往前冲去！
‘砰！’‘砰！’的两声枪响之后，两只藏羚羊滚到了旁边，不停抽搐，包围圈里的军人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无数藏羚羊的长角插进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手里的枪再也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我瞅了一眼面前的场景，看已经制服了这些军人，撒开蹄子往帐篷里面跑去。
等我跑到里面的时候，发现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正坐在折叠椅上，靳勒手里拿着刀抵着他的脖子。
“呼……”我看着靳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了，看到他安全我心里也安心了。
这时，火火和唐宁附身的藏羚羊也跑了进来。柳年从藏羚羊的身体里钻出来对我们说道：“快，回到自己的身体收拾好行李，这里有枪响，估计公安部门马上就会来人，我们要在他们赶来之前离开这里！”
我一听，心里也是一咯噔，他说得对，这里是西藏，藏羚羊又是国家级保护动物，要真被抓住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和唐宁从藏羚羊的身体里分离出来，走到自己的身体旁边。
回体的过程倒很容易，可能是因为帐篷里有聚魂石的关系，我刚躺回自己身体里，立马手脚就能动了，除了觉得劳累，没有什么别的不适之感。
那个叫贤哥的男人被靳勒五花大绑的站在帐篷里，靳勒一边给他系绳子还顺手给了他两耳光，以报自己之前被毒打的仇。
我和唐宁跑出去把睡袋和旅行包里的东西重新收拾好，靳勒也押着那叫贤哥的男人走了出来，军人们还在地上微弱的呻吟，其中有好几个已经没有声息。
我心里觉得快意却又难过，人的生命原本是那么珍贵，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杀人或者是伤害别人，但是从太白山上杀了那两个炼丹者开始，我意识到，生命原来也是这么廉价。就像现在，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他们也有儿有女，但是现在却马上就要死了，让他们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可是如果我不杀死他们，他们就会杀死我。不但如此，还会伤到我最在乎的人，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吧……
“妍妍，快走啊！你想什么呢！”
我茫然的转过头，只见唐宁背着旅行包正在看着我。
“我在想，要是别人发现了怎么办，他们要是形容出我们的样子，我们会被抓住的吧？”
靳勒也转过头，看着营地里还在微弱滚动呻吟的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唐宁的眼睛里闪出凶狠的光，他看着面前的人冷冷的说：“现在到这地步了，我们也不能再妇人之仁了。留了活口，恐怕……”
“少主！”旁边被五花大绑的男人突然朝着我们的方向叫了出声。
“少主？什么东西？”唐宁转头去看着他问道。
“少主……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要是敢杀了我！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那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说道最后一点底气也没有。
我刚想张嘴问他，少主是谁，只听见柳年说道：“快走吧，这里不能耽搁了。”
他抬手指着前面出现在道路上的几点亮光：“他们来了，我们快走吧。”
果然远方传来了微弱的警车鸣叫声，我身体颤了一下，赶紧点头。
“火火……来清理吧……妍妍你们……快先走……”
流火飞舞在空气里，朝着天空长啸了一声。
我们三人背着行李，我把从帐篷里搜出来的聚魂石揣到自己包里，往放着千年寒玉的那棵大树走去。
走了没多远，远处的空气里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之声，像是无数的翅膀在煽动一样，。接着一大群黑漆漆的东西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飞来，扇着翅膀从我们头顶的天空中呼啸而过。
全是秃鹫，一大群秃鹫，我转过头，只见它们围在流火的身下，不停的转着圈飞舞。夜晚的天空，流火变成了一大朵盛开在天空里的曼陀罗，下面的秃鹫就像是黑漆漆的深渊，把它衬托的格外好看。
它朝着天空长啸了一声，那些秃鹫也跟着长啸了一声，声音嘶哑至极，听的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叫完之后，它们直直朝着身下的营地冲了下去。
流火扇着翅膀，再次飞到了我的肩头。营地里传来几声极其凄厉的尖叫，还有秃鹫飞舞着翅膀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了西藏的一个埋葬传统，浑身打了个冷颤。
“妍妍别看……快走……”
流火站在我肩头，伸出它的脸，蹭着我的脖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山边的大树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