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沿着江水顺流而下,碧绿的江水击打在船舷,激起一个又一个漩涡,酷似那一朵朵小花,两旁的青山巍峨耸立,险峻秀气,更是吸引无数文人墨客,英雄豪杰再此驻足,亦有不少隐士高人,相传鬼谷子当年便隐居于此,收下四个高足,个个名动诸侯,武有孙膑,庞涓,治军严谨,精通韬略,行军打仗无往不利;文有苏秦张仪,口若悬河,神辩无敌,一个掌六国相印,一个执秦国牛耳,往来诸侯,游刃有余。鬼谷子更是留下了两部绝著,一部《鬼谷兵法》,一部《鬼谷神功》。这两本神书引的无数英雄竞折腰,多少游侠热血抛。
“姑父,你说那消息会不会是真的,还是故意有人放风?”
“荣儿,此事你放心,乃是千真万确,那人是我当年在军营从军时的一个至交,当年战场上还救过他一命,有过命的交情。”
柴荣闻得此言,心中仍是惴惴不安道:“姑父,若此消息是真,那他又从何处得知?”
郭威似是知道柴荣有此一问,爽朗一笑道:“荣儿,我那位至交便是此间人氏,据他所言鬼谷神书一甲子现身一次,而今正好一甲之年,今晚便是神书现身之日。”
柴荣听后,嘴唇紧闭,脸色凝重,半饷才道:“姑父,此次我们离营乃是冒着天大的危险,我担心吴国李晟还有那卑鄙无耻的杜崇威知道后会趁机偷袭,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那后主刘承佑,怕他年幼,受不住苏逢吉,李业等人的蛊惑,暗中对我们下手,若真是如此当如何是好。”
郭威闻言,右手紧握刀柄,凛然道:“我为后汉出生入死,鬼门关前走了无数回,立下赫赫战功,再说还有史弘肇,杨邠,王章等人在朝中辅佐后主,谅他们也挑不起什么风浪,至于李晟,杜崇威之流,更是视若无物。”
柴荣一听,暗道姑父竟如此大意,史弘肇三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人遇事不知变通。想罢,心中亦发不安,不由劝说道:“姑父,李晟,杜崇威之流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有我们天雄军在,他们休想侵犯我们后汉,但是后主刘承佑早就对姑父您不满啊,何况就凭史弘肇等人根本就不是苏逢吉等人对手,特别是李业,此人看是无足轻重,游手好闲,但实际上最危险的便是他啊。”说完,柴荣摇了摇头,缓缓置步舱中。
郭威摆了摆手道:“若是此次能夺得《鬼谷兵法》和《鬼谷神功》,那咱们就不虚此行,拿了神书之后咱们速回军营。再说有了《鬼谷兵法》,咱们郭家军就能威震中原,平定天下,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若再练就《鬼谷神功》,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也犹如探囊取物。何愁天下不定。”说罢,身形一抖,尽显英雄豪迈之姿。
“哈哈,好一个救黎民于水火,好一个探囊取物,郭将军真乃人杰也,这等忧国忧民的胸怀我等好生佩服。”声音由远及近,连绵不绝。
柴荣闻听的笑声传来,立马从船上跃起,高声喊道:“今天我叔侄二人从此地路过,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他日必备厚礼,登门拜访。”声音宏亮高亢,直向四周传播开去,显得内力充沛。
“哈哈,好俊俏的后生啊,想必阁下便是左监门卫将军柴荣吧,人人都说你器貌英奇,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让人好生羡慕啊。”
郭威,柴荣叔侄二人闻听此言,知来人必不是为难自己叔侄二人,否则今日就不是这般说法,两人稍微宽了宽心,郭威挺身立在船舷,拱了拱手高声喊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可否现身一见,我叔侄二人羡慕的紧,如果不嫌弃,这船中备有薄酒,我们船中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好,就冲郭将军这番话,你这大将军的朋友我交定了。”说完,只见崖边黑影一动,一根绿色竹杆飞入江中,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崖边跃下,临近水面之时,只见来者挥掌击向水面,掌风扫的水花凌空飞溅,足有数米之高,来者借势身子在空中一转,宛若飞燕,身子轻盈的站立在竹竿之上,来人单足立定,一足轻点,登时竹竿快若离弦之箭,刹那间便来到船边,只见来人纵身一跃,已然立在船头。
此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无丝毫拖泥带水,只看的郭威柴荣叔侄二人是目瞪口呆,昔日曾闻少林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日这人居然只靠一根绿色竹竿便来到船前,这份功夫让二人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待来者近前,叔侄二人才发现此人身上居然滴水未沾,足见内力之强。幸亏没与此人交恶,看来江湖多有奇人异士,天下英雄不可小觑。
叔侄二人皆抱拳相迎,来人也不客气,但也甚是恭敬,只是少了朝堂之上的那番礼仪,郭威柴荣二人也不为意,脸色依然敬重,江湖素有江湖之气,不可拿朝堂之上的那番礼仪来约束,轻则翻脸走人,重则怀恨再心,甚至一言不合杀人越货,何况这乱世之中,杀人亦是常有之事。
待众人坐定之后,柴荣这才细细打量眼前之人,发觉此人身材偏瘦,脸若刀削,双手好似鸡爪,无一点肉感,但双眼透射出点点精光,显然是内力深厚,背后背着一根竹竿,颜色碧绿,隐隐透出寒气,让人不敢小觑。看到此处,柴荣连声赞道:“阁下莫非是瘦竹剑王何天成何先生?”此人正是岁寒三友之一的瘦竹剑王何天成,何天成和师兄弟分道扬镳之后,一路疾驰,片刻也不敢耽误,星夜兼程,总算在此处赶上郭威叔侄二人,当下便一路偷偷跟随,待得知叔侄二人俱是胸怀大志,心怀天下之人时,心下一喜,忍不住发出声来,索性便不再暗中保护,这才出现方才那一幕。
何天成闻得此言,伸出干瘦拇指称赞道:“不愧是左监门卫将军柴荣,世人都说你器貌英奇,今番一见,果真如此,片刻之间就能识出老夫的身份。”
柴荣一听,连忙起身给何天成碗中倒了一碗酒,谦逊道:“小子早些年贩卖茶叶时,早就听闻先生的侠义之事,当初七怪作乱云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非先生七怪如何得除,在贵州先生又义擒三贼,而在扬州先生又千里追拿采花大盗桃花尊者,先生高义如雷贯耳,小子早就想见先生一面,今日一见吾愿足矣。”说罢,柴荣又是一躬。
何天成见柴荣如此恭敬,心里很是受用,顿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哈哈大笑道:“柴将军,无需多礼,当真折煞老夫了。”说罢,何天成又一拍大腿道:“其实比起二位将军,何某算是粗人一个,两位将军行军打仗,对抗契丹,救万民于水火,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啊,何某那些事和这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