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主术训》里讲道:“智欲圆而行欲方”,要求为人处世的智谋要圆通灵活,行为要方正不苟。至于做人要“活”,并不是要人一切都讲求圆滑,而是说必须在圆通灵活中重视人情味和幽默感,过于顽固的人将与人落落寡合。
1.对弈劝君王
性格倔犟又有主见的人都容易犯固执己见的错误,在这时候直言相告往往不如委婉暗示来得有效。
每个人都有固执己见的时候,即使是一国之君也不例外。
刘墉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和和珅的斗争中总是能够屡屡为赢。
和珅每次被刘墉赢下一成就郁闷一次,他不光生刘墉的气,更生乾隆的气。
和珅一琢磨,刘墉相对还是比较好办:凭我的权力,以及万岁爷对我的信任,总有机会绊倒他的。只是皇上不能绊倒,必须要获得更多的宠信才行。
和珅想来想去,认为自己还得进一步,更加卖力气地拍乾隆的马屁,这样才能“借刀杀人”,除掉了刘墉,自己就能禄位高升,铲除障碍了。
和珅忽生一计:八月十五中秋节马上就到了,每年这时皇上都要到热河围场狩猎,打秋围,近年来都是我和刘墉陪同,想必今年也不会例外。我不如前去承德围场狩猎,做些安排部署。
第二天早朝,议完朝政之后,文武百官都散朝回府,可和珅要求乾隆接见。乾隆认为和珅准又有什么机密呈上,就在太和殿东暖阁召见了和珅。
“和爱卿!有何要事启奏?”
“万岁!您今年热河狩猎何时起程,奴才我好安排八旗兵沿途保护。”
和珅歪心眼儿真多,他不直说,处处显出自己对乾隆安危的关心。若直接说就是他要指挥皇上,这叫以下犯上就是欺君之罪,应斩立决。
乾隆听和珅这么一说,还真挺高兴,心说:还得说和珅,朕的事儿他想得多周全哇!
乾隆想到这儿就说:“好!和爱卿!难得你还想着朕到热河围场狩猎之事。”
“这是奴才应当的。”和珅暗自高兴。
“和爱卿!这样吧,朕想明日就起程,你下殿抓紧时间安排布置去吧,一定要万无一失,并且先派人通知兴隆县行宫,做好安排,根据时间来计算,朕要在兴隆行宫打尖休息,并且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朕要在兴隆行宫过,快快安排布置去吧!”
“奴才遵旨!”一切都在和珅的计划中,于是他就派人安排布置去了。第二天照例是和珅和刘墉伴驾同行,君臣三人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往承德方向进发,无非是晓行夜宿,六十里一站,非止一日。这一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来到了兴隆县,在行宫住下,然后再去承德,由承德再去围场狩猎。
和珅是兵部尚书,九门提督,又是中堂,按现在来说,就是总理兼国防部长,外加卫戍区司令。
和珅为了乾隆的安全,要在行宫周围进行安全检查。他神气十足地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耀武扬威,在御林军的簇拥下向前走。
忽然和珅,“吁!”停住马,脖子“嗯!”一下长啦!眉毛“刷!”一下立起来啦!眼睛“呼!”一下瞪圆啦!和王申那两只小肉眼儿,要是没有脑门子挡着,能翻脑瓜顶上去!和珅看见什么啦?他看见在他前边儿,走过来一个年轻女子,叫他不禁大吃一惊。这女子二十来岁,长得是太漂亮啦!那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杨柳细腰,樱桃小口,四肢修长,一个标准的美人啊!
和珅心说:为官多年,美丽的女人也见过不少,但是像这个女子这般落雁之容、羞花之貌的还真是少见。
和珅两眼盯着那一女子,可以说是目不转睛,忽然眼珠一转,说道:“这一女子!你好大胆!万岁爷亲驾山庄,宫墙之外,十丈之内不许闲杂人等停留,你为何在此逗留哇?来人哪!将此女子押了下去,好生看管,待我空暇亲自发落她。”
左右亲兵正要将这一女子带走。刘墉这会儿从此经过,刘墉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就全明白了。和珅的想法他了如指掌。
刘墉笑嘻嘻地走过去,冲和珅说:“和大人,怎么着?我看你是要另寻新欢哪!夫人可愿否哇?”
和珅心说:嘿!真是冤家路窄,他怎么来啦!怕碰见谁碰见谁!忙说:
“噢!刘中堂!下官哪敢有此不轨之心,此女貌美非凡,正准备孝敬万岁爷呢。”
刘墉心里明白,他这纯粹是瞎话儿。为了救这女子,他来了个将计就计顺竿儿爬,就说:“和珅!既然如此,你看好这一女子,待我替你奏明圣上!”
没等和珅说话,刘墉连头儿都没回,就进了行宫啦!
和珅站在那儿,眼看着刘墉的背影儿发愣。这倒好,和珅的便宜事沾不着了。
刘墉进宫奏道:“启奏我主万岁,您传旨命和珅选年轻貌美的女子,他已选到,正在宫外候旨。”
乾隆一听:“这都什么事儿呀!我什么时候命和珅找年轻,还什么貌美的女子啦?”就说:“刘爱卿!并无此事,你何出此言哪?”
“啊!万岁!您还要瞒哄为臣不成?此乃和珅亲口而言,还说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他亲自看守那女子。这不,叫我替他交旨吗?”
乾隆心里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些不对,就命小太监:“你快快!快叫和珅觐见!快去!快去!”意思你快去叫和珅进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和珅一听传,胆战心惊的,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带着这一女子进了宫了。
乾隆还真生和珅的气啦:我是精文、通武,至尊至善,亘古少有的有道明君,能叫和珅这一马勺坏了我这一锅粥吗?这不是败坏我的圣名吗!我一定要治他的罪。一抬头儿,看见和珅带一女子进宫,那真是:貌似天仙,亭亭玉立,飘然而至,乾隆两眼也成“勾杆子”啦!
和珅一看这情况,那心呱唧就落下来啦!
刘墉一看这劲头儿心呼地就提起来啦!心说:要坏!怎么万岁爷两眼都直啦!赶紧说:“万岁!和珅将那一女子带到!”
乾隆两眼这才能动,可是不生气啦,冲和珅说:“和爱卿!今时至中秋,我要赏月。叫这一女子沐浴更衣,候旨!”
“奴才领旨!”和珅高高兴兴地将这女子带走。
刘墉一看这事儿不妙,要弄巧成拙,得想个主意:我呀!先拖时间,再想对策,就说:“啊!万岁,明月尚未升空,臣斗胆请圣上与臣对弈,用此消磨时间,以待玉兔东升如何?”就是说,下着棋等月亮从东边儿出来。
因为乾隆心情很好,非常高兴,所以欣然同意。君臣二人摆好棋,当头炮,把马跳,你出车,我吃炮地下了起来。说实在的,乾隆哪有心思下棋呀!
心想:我横刀立马,励精图治几十年,完成了十大武功,号称十全老人。现在天下太平,民族团结,万民称颂,如要占此民女,必然有失民心。对!不能占此民女!可是这样美丽如仙的俏丽佳人儿,那真是世间少有,不纳此女太可惜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仅占此女哪能动我大清汀山,绝不可能!
就这会儿,听刘墉说:“万岁!您看棋盘!”
乾隆低头一看,“哟!我老将怎么过了河啦!”这才把心收回来,君臣二人重新摆好棋子儿,又下了起来。
刘墉善用车、马联合进攻,不一会儿乾隆的棋又乱啦。刘墉的小卒也过了河啦!又巧使“连环马”三跳两跳的就要吃乾隆的车。乾隆用手按着不让刘墉吃,可刘墉他是非要吃不可,乾隆用手按着这个车,刘墉从他手底下往外抠这个车。就这会儿,正巧和珅安排好那一女子回来候旨来啦!一看这劲头儿,赶紧说:“万岁!跳马!看车!跳马!保车!’’
乾隆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和珅再仔细一瞧:“哟!绊着马腿儿哪!”
刘墉瞧了一眼和珅,说:“和珅!你知道观棋不语吗?要是有人支招儿,在民间就会有人说:‘河边无青草,不用多嘴儿驴!”’
噢!我是驴呀?
乾隆是心神不定,矛盾重重,正生和珅的气哪,心说:和珅哪,和珅!
你今儿弄个美女来,这不是捣乱吗!看棋又瞎支招儿,叫刘墉给骂一顿。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呀!一指和珅,说:“去!你给我外边儿站会儿去!,’
于是,和珅乖乖的在院里站着去了。
刘墉一看,机会来啦,到时候啦,小心翼翼地说:“万岁!您的治国方针臣记不太清楚啦,是居安思危、不忘武备、满汉互勉、民族团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民为本、倡工振邦、屯田兴国、对吗?请万岁爷,您明示!”
“对!不仅如此,君子治理天下,首先要学后汉三国,诸葛孔明所云: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要兴业恤民,顺民意才能得天下,顺民意才能得天下呀!此乃治国之道哇,强国之本哪!”
刘墉一看时机已到,就说:“万岁!既然如此,那刚才那一女子……”
刘墉话还没说完,乾隆明白过来啦:“噢!好你个刘墉!你在这儿等着我哪!”
“万岁!明鉴!”
乾隆即刻传旨,把和珅叫了进来,很生气地说:“和珅!你快去将那一女子带来,加以安抚,给一些银两,派专人送她还家。若有半点差错,拿你是问!”
和珅一看万岁爷发火啦,就是一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呀,忙问:
“啊!万岁!常言道,金樽美女窗前月,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万岁!您不叫那一女子,她陪您赏月啦?”
乾隆一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和珅!你作为一个大清臣子,应当是忠君、爱民、廉洁、奉公。可倒好,竟敢用‘金樽美女窗前月’这样的勾栏词句挑逗朕,你好大胆!”
只是一盘棋就扭转了自己的局势,由此可见刘墉之聪颖。做人要能善于把握时机,同时也要机敏而行。
2.为公主冶病
聪明是一笔财富,关键就在于如何运用和把握。因为,大聪明可以使人成就大事,小聪明却可能毁掉一个人。
真正聪明的人都特别善于恰到好处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懂得深藏不露,或者不到紧要关口绝不轻易使用自己的聪明。
真正聪明的人往往外表貌似憨厚,其实内心始终清醒。他们的聪明用在大处,从不在小处耍小聪明。耍小聪明往往是招灾引祸的根源。刘墉在与和砷的争斗中再次印证了这一点。善于利用弦外之音是刘墉的一种聪明。
和珅有个儿子叫丰绅殷德,是当朝驸马。嫁给丰绅殷德的十公主是乾隆最小的女儿,乾隆六十岁的时候才生的,对她的疼爱可想而知。乾隆处处向着和珅,也与这件事有很大关系,毕竟是儿女亲家呀!
然而,这个丰绅殷德倚权仗势,到处干坏事。有一次,丰绅殷德想强行霸占一个民女,民女不从,被他打死了。这件事激起了民愤,便被刘墉知道了。刘墉可是不徇私情、六亲不认的人,他请求皇上处罚丰绅殷德。
和珅没办法,只好去求十公主,和珅让她装病。因为乾隆最宠爱这个小公主了,她一病,自然就顾不上处罚丰绅殷德了。和珅的主意是,先想法拖些日子,等事情搁凉了,也就好办了。
果然,十公主一病,还真把乾隆急坏了,请了多少太医也不见效,愁得皇上连上朝都没心思了,哪还顾得上什么丰绅殷德的案子。
在清朝,与王公贵族相关的人命案必须由皇上御笔亲批,刘墉也无可奈何,心想这肯定是和珅的诡计,照这样拖下去,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于是刘墉就去求见皇上,请求处罚丰绅殷德。
皇上对刘墉说:“等公主病体痊愈以后,再提这件事,毕竟现在这样做,对公主的打击太大了,怕她不能承受。再说啦,总不能因为丰绅殷德一个人做的坏事,而把公主的命送掉吧。”
乾隆说得有情有理,刘墉实在无话可说。他知道这是和珅的缓兵之计,心想也应该找到一个化解的方法,这才叫有来有往呢。再说,刘墉什么时候输给过和珅呢?不过,得想一个什么办法呢?刘墉花上了心思。忽然,他一拍大腿,主意有了。
这天退朝以后,刘墉没有随大臣们告退,而是仍然跪在大殿之上。乾隆正因为十公主的病情日益严重而忧心如焚,见刘墉跪着不动,便问他有什么事情。刘墉答道:“回皇上,臣找到了根治公主之病的秘方。”
乾隆眉头一展,马上来了精神,急切地问道:“是什么秘方?快快道来。”
刘墉答道:“此秘方只有公主一人看到方才有效。”乾隆立即命令刘墉随他来到公主的住所。刘墉从怀中拿出一幅折在一起的画。说此画便是根治公主之病的秘方。
乾隆命宫女把画交给公主。正躺在床上装病的公主一看到这幅画还真就火儿了。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冒着怒火,把旁边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原来,画上画着丰绅殷德正拦着一个姑娘调情呢。公主心说:“好你个丰绅殷德,我在这里装病想保你,你却在外面胡作非为、寻欢作乐!”一气之下,病也不装了,马上好了,乾隆当时龙颜大喜。
这时,刘墉再乘机请求处理丰绅殷德,乾隆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了。和珅又败在了刘墉手下。
生活中有许多人耍小聪明,办出一件件蠢事。因此,人不可不聪明,但绝不能聪明过火。
做人为官,是精明一点好,还是笨拙一点好?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答案。
但在实际生活中,精明肯定是多数人所追求的,而笨拙则是多数人所全力避免的。不过,想避免不见得就一定能避免得了,所以往往会有“弄巧成拙”
的尴尬时候。既然弄巧反而成拙,那么还不如当初索性就糊涂一些,还可以少一点弄巧不成的难堪。
3.生活中的一“怪”——不吃鸭肉
人们常说,凡大福大贵的人,多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此说并非没有根据。
关于刘墉的生活方式,时人和后人的笔记中多有记述,采蘅子《虫鸣漫录》称他“以肉为饭,无粒米进口”,粱章钜《归田琐记》说他“干生不谷食,面或偶尔食之,米则未曾上口也。饮时,只猪肉一盘,熬茶一壶耳”。写《恩福堂笔记》的英和曾亲见他的仆人奉火肉一器,约三斤多。刘墉一边同朋友聊天,一边吃,一会儿便风卷残云全部吃光,这顿饭就算打发了。他精力过人,“年八十犹强健如常,食肉十数斤”。
清代有名的文人中,大词人朱彝尊喜欢吃鸭肉,成为文坛佳话。刘墉却恰恰相反,绝对不吃鸭肉,纵使名厨烹调,也从不下筷。他喜吃瓜果、精肉和茶,有二三斤精肉加上茶水,便是一顿美餐。
对鸭肉,他总觉得腥秽难以下咽。有一次参加朋友的宴会,朋友不知道他这一习惯,把一块鸭肉和一块瘦肉,夹进他的盘子里,他因说话没有注意,又是近视眼,没有看得真切,鸭肉吃下去,立即大吐。自此,他在宴会上特别小心。
又一次宴会中,孙端人、董曲江、刘师退等人都在座,又端上了一道北京名菜——挂炉烤鸭。大家举起筷子,把话题转向了他。
“贤契,鸭肉味美,为何不吃?”孙端人善饮,干了一杯酒,嚼着鸭肉,乐呵呵地说。
“怕身上长鸭毛吧?”董曲江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拿刘墉取笑。刘墉只是笑而不答。他说不清为什么对鸭子讨厌,他只觉得自从听了一个故事以后,更加不敢吃鸭肉。
那是他住在河间府东光城岳丈家期间,听人说,有一天深夜,人们被狗的狂吠声惊醒,起身察看。在朦胧的月光中,只见一户人家的屋顶上站着一个身着蓑衣麻带,披头散发的人,手中挽着一个大布袋,里面发出许多鸭子的叫声。
那人沿着屋顶,由东家窜到西家,每到一家便丢下几只鸭子。第二天,那些得到鸭子的人家,有的贪吃,就把它宰吃了。结果那些吃了鸭子的人家,不出一年都有人死去。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那送鸭子的是一个凶神。
这个故事,在刘墉脑海里印象很深,自此便更加讨厌鸭子。他把这个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正在吃鸭肉的孙端人、董曲江等人听。
董曲江正噙着一块鸭肉在口里,忙说:“照你这样说,口里这块鸭肉我也不敢吃了。”“那是迷信,”孙端人说,“是刘墉杜撰出来吓唬你们的。”
尽管如此,大家吃鸭肉的兴致还是减了下来。刘师退提议就吃鸭肉之事,让刘墉作一首诗,以补偿扫吃鸭肉的兴致。刘墉笑着答应,沉思片刻,吟道:
灵均滋芳苹,乃不及梅树。
海棠倾国姿,杜陵不一赋。
馨香良所怀,弃取各有故。
嗜好关性情,微渺孰能喻。
爱憎系所遭,今古宁鹚骛。
叹息翰墨场,文章异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