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的真相常人是无法一时看清的,无论我们多么努力,都很难避免自己成为其中一环或者几环的局内人。而许多事情的真相在一定的年代里是不存在的,如~些重大事件的真实情况,它们会受到权势者的干扰,曲解以及隐瞒。所以,不要轻易用人牛经验判断事物,有时,看得多不如看得透。
1.晚尚佛老,淡看生死
人世间的烦恼之所以称之为的烦恼,就是因为过于在乎得失。
对人事得失的过于在乎使人失去了坦然的心态。
人到老年,总是感慨很多,领悟很多。
刘墉晚年时期开始信佛并且对此有了较深的研究,还因此写过许多诗作。
他也曾经产生了厌烦世俗的情结。比如:在《甲辰重阳节十刹海灯下》一诗中更为明显地表达了释老心怀:
天际白山吹尽,林间黄叶飞来。
原自不离色相,何曾一惹尘埃。
明月同光处处,莲花妙印心心。
会取定中不隔,无劳梦里相寻。
也正是因为刘墉晚年信佛,皇帝也赐了不少佛教经典典籍给他。刘墉也为许多佛老经典写序,以抒情怀。如嘉庆二年三月书《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序》:“光佛所说,微妙第一,真实了义,故为之佛语心品。近岁学者,各宗其师,务从简便,得一句一偈,自谓了证,至使妇人孺子抵掌嬉笑,争谈禅悟。高者为名,下者为利,余波末流无所不至,而佛法微矣。譬如世俗医师,不由经说,直授方药,以之疗病,非不获中,至于遇病辄应,悬断生死,则与知经学古者不可同日语矣。世人徒见其有一至之功,或捷于古人,以为难经不学而可,岂小误哉?”
由于祟尚佛老,因而对生死也淡然处之,所谓参透生死之人,是善于解脱之人。刘墉晚年就是这种心境。
道家认为,求不得为人生八苦之一,即便求得常常也是“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终至使欲望膨胀,“令人心发狂”,“令人行妨”,所以,老子主张“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或“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佛家则主张戒欲,比如见了美色,当作百年后骷髅之想,使欲心不动,从而戒除欲念。儒家孔子则告诫弟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儒道佛三家都承认欲望的确实存在,而且在对待欲望的方式上也大同小异,或不见,或视如不见,或有条件地见。其中佛走得最远,主张通过修行的方式使欲望“无”,但人欲乃人之所不能无,所以老子以为“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为妙,也就是主张人应有本能欲望。孟子主张尽心知性、存心养性,人类有意识的欲望越少,越接近这种本性。人类的良善本性是人类生而具有的,有意识的欲望则是后天的,所以孟子以为“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寡矣”,因此,“养心莫善于寡欲”。
刘墉《生老病死四首》也深知此中精髓:
后果前因没了期,无端微笑又熙怡;神仙只道长生好,念念迁流自不知。
面皱还思见皱不,百千万劫一豪收;肇师梦语空成论,何处红颜又白头。
情知痛痒两循环,搔痒浑忘忍痛难;还汝即今无痛痒,掉头不应等闲看。
形骸知觉断前缘,一物平分两不全;各自水流花谢去,问渠真我在谁边。
刘墉晚年尚佛老,还与不少僧道隐士等多有交往。如一首《赠金华隐者》道:
仙者何人钧连六,弱水三千问真录。
求仙如此亦良难,何似名山栖几曲。
洞元灵境贮烟霞,郁郁窈窈真人家。
由于参透了生死,功名利禄当然也就不必再求了。刘墉有一首《咏钱》
诗将孔方兄写得出神入化,但不是拜金而是平常心态:
小小怜阿堵,方圆取象精。
谁言能使鬼,何物顿呼兄。
姹女差堪数,官娃合解争。
王郎编太满,沈令制偏轻。
榆荚飘难似,溪荷叠未成。
蚨为双翼化,童说五株名。
歌笑空囊在,江流一个清。
非珠烦缕贯,有字亦金声。
古比尊奰玩,新同钞币行。
顺时权子母,园法贵持平。
由此可见,一个绝顶聪明的智者,他的智慧隐藏在淡泊与无为之中,而不是处处与人相争。因为,如果有为,他很可能像许多人一样,不被圣明的皇帝所容。在皇权的威严之下,一个士子的自我保全之法就是看透世事,该计较的计较,不该计较的就让它随风而逝。
2.以出世的心态处世
无论人生经验多寡,心态都是为人处事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哪一个人失去良好的心态都会遭遇失败。
古语有云:“高处不胜寒。”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假。一个初入仕途的人也许还能做到以谦逊之心待人处世。而一个手握重权的人心态如何能维持平稳呢?个人的欲望如何能不随着权力的变化而变化呢?
刘罗锅一向欣赏“以出世的心态,做人世的功业”这种生活态度。正是由于对这种生活态度的欣赏,使得他本人对功名利禄并不怎么当回事。他做官做事都只是为了忠君和爱民,因而在他长达五十余年的做官生涯中,无论是在江宁知府上与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相斗,还是身处高位时与和珅之流的周旋,从来都是敢做敢为的洒脱如一。其中最为说明刘墉这种性格的,就是在他在朝廷之上参奏皇上的事。
这天,刘墉和往常一样到朝房内候朝,只是稍微比平时晚来了一会儿。
和珅与七王爷、八王爷和九王爷就说开了闲话。
这个说:“今儿可是怪了,怎么一向很早的刘墉刘大人到现在还没来?”
那个说:“刘大人不来,定然在家中有事!”
和珅笑道:“刘大人在家能有什么事,‘御史’嘛,‘言官’哪,当然是靠参人吃饭了,不是参文就是参武,他一天不参个人,怎么能睡个安稳觉?”
这些人正议论着,刘墉在门外恰好听见,进得朝房就说道:“诸位大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九王爷道:“和大人说你在家里正憋着气呢不知道又要参哪个。”
刘墉道:“诸位大人,你们说我这十来天参人了吗?这一个月里我又参谁了?”
和珅说:“啊,不错,你这个月是没参人,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不是把给忘了嘛,和大人一提醒我今天非参他一本不可。也不管是文官贪脏,还是武将受贿,大伙儿各自留神儿,和中堂提醒我了,我可指不定参你们谁!”
众大臣一听,都在心里暗骂和珅缺德,多那一嘴干嘛。
和珅见众人的眼神,自然明白自己现在处境尴尬了。
刘墉接着说:“我谁都能参!谁该参,我就参谁。不论官有多大,只要是犯了法,我刘墉一样敢参他。”很明显,刘墉这话是说给和珅听的,不论是品级还是俸禄和珅在朝野上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可和珅此时却是计上心来,他有心要刘墉难堪,就说:“我说出一个人来,你就未必敢参,你若是不敢参,就当着各位大臣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你看如何?”刘墉立刻击掌为誓,“只要和大人能说出他是谁,我就敢参他。”
和珅见刘墉已经进了自己的圈套,就一脸诡异地笑着说:“当今圣上,你敢参吗?”一语既出,在座的满朝文武全都惊呆了,刘墉心里也是一沉,知道这是和珅设下的陷阱,然而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输给和珅,当下把心一横说:
“我当是谁,原来是皇上,我正要有本参奏,我若果真参奏下来,你可不要食言。”和珅于是与刘墉打赌三掌,一言为定。
刘墉与和珅一打赌不要紧,可吓坏了满朝大臣。这个说:“怎么,参皇上?刘墉不想活了?”那个说:“刘墉不该与和珅打赌。”还有人说:“这和珅也太毒了些!”并都为刘墉捏着一把汗。因为按照封建时代的法律,参奏皇帝,属于以下犯上,是要被治罪的,即使像刘墉这样的重臣,也有被流放和杀头的危险。正在众臣议论纷纷的时候,景阳钟敲响,开始上殿。
王公大臣们一起上殿面君,刘墉等其他大臣的本章奏完,太监宣布退朝,乾隆和众大臣刚要退殿时,刘墉猛然站出朝班说:“臣有一本,需要单独向皇上起奏!”
这话一出口,整个朝堂之上全体大臣都在屏气凝神。和珅也在关注。
“刘爱卿,有何本奏?快快奏来。”见刘墉有本出奏,乾隆还以为又有哪个大臣犯了事,急忙催促快点奏来。
刘墉说道:“肩奏皇上,臣今日既不参文,也不参武,微臣有一事不明,特来向皇上请教。”
“有何事不明?”
“臣有一案,不知如何剖断,特来向皇上请教!”
“什么案子不知如何剖断?”
“臣有一案,张家坟上有一棵树,那王五就在半夜把那棵树给砍断偷回家中去了。那张家状告王五偷坟掘墓,可那王五不承认,那王五道:‘我只是偷了他坟上的一棵小树,并没有偷坟盗墓。’为臣也判不清,特来向皇上请教!”
乾隆一听,差点笑了,“爱卿才高八斗,聪明一世,怎么现在倒糊涂起来了。那《大清律》上不是明写着吗?‘偷坟掘墓者斩立决’嘛!”
“皇上,可那王五只是偷砍了张家坟上的一棵树呀!既没偷土,也没盗砖呀?”
“那坟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不能动,莫说是偷坟盗墓,就是坟上的一草一木动了去,也是偷坟盗墓!依律当斩!”
“噢,偷了坟上的一草一木,也算是偷坟盗墓?”
“是的!”
“这可是皇上您亲口说的?”
“是朕说的,《大清律》上也写得清清楚楚!”
刘墉后退一步,重新跪下,说道:“启奏皇上,臣有一本,不敢奏,怕的是冒犯天颜!”
乾隆皇帝说道:“爱卿所参之人,所奏之本还算少么?有什么不敢奏的?”
刘墉道:“臣所参之人非同小可,只恐冒犯天颜!”
“爱卿不必担心,就是王公大臣,龙子龙孙,就是朕犯了律法,也是与民同罪!所参何人,你就奏上来吧!”
“皇上,你必须先赦了臣的罪,臣才敢奏!”
“好!朕赦你无罪!”
“皇上,你就是赦了臣的罪,臣也不敢奏!为臣还有妻子儿女呀!”
“朕赦你全家无罪,一切大罪皆免!你所参何人?奏来让朕听听!”
“臣还是不敢冒奏。”
乾隆不耐烦了:“不是恕你无罪了嘛,要奏快奏,不奏退朝。”刘墉这才说道:“臣要参奏的,是当今万岁。”
乾隆听了一震:“什么?你要参奏朕。你要参奏朕什么罪名。”
“偷坟掘墓。”
“朕何时……这从何说起?爱卿说笑话也说得太离谱了吧?”
刘墉正言道:“臣怎敢给皇上开玩笑。我说皇上,三年前,乾清官失火,不知皇上还记得么?”“朕怎么不记得呀!三年前乾清宫失火,朕用三月才修好!”
“臣也知皇上用三月才修好,皇上可忘了你那修乾清宫所用的木料是从哪来的么?难道皇上忘了,当时因急需木材,皇上见那十三陵永陵大殿的殿座都是楠木的,是你传旨让把殿座拆了,将木料运回来修了乾清宫,有这回事吧?皇上,拆人家永陵的殿座,算不算偷坟掘墓哪?”“皇上,你刚才不是还对臣说,坟地上偷去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算偷坟盗墓么?你把人家殿座的木料都拆下来修了乾清官,怎么就不算偷坟盗墓了呢?”
“这……这……唉!不错,朕是拆了永陵的殿座,后来朕不是又给修上了么?那如何还算是偷坟盗墓呢?”
“那不算偷坟盗墓,应该算什么呢?”
“算什么?那就叫……叫拆旧盖新,不但没罪还有功呢!”
“皇上,既是拆旧盖新,当先盖永陵大殿,后修乾清官,而皇上是先修乾清宫,后盖永陵大殿,且把原来的七间改为五间,以微臣之见,皇上这不叫偷坟盗墓,也不叫拆旧盖新……”
“那叫什么呢?”
“皇上,我大清入关以来,世祖章皇帝,曾下过三道明令,其一是顺民情,其二是改装换服,其三为何呢?”
“其三是不许毁明陵!”
“对呀!世祖明令不许毁明陵,怎么到了皇上你这儿,就不昕世祖遗旨,把明陵的殿座都给拆了呢?私盗皇陵,应该罪加一等!”
乾隆一看无法抵赖,就用商量的口气对刘墉说:“就算你说的对,可天下难道还有杀朕的刀吗?”
刘墉也故作有点为难地说:“只是皇上刚才自己说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何定罪,请皇上龙意天裁!”
乾隆皇帝这一下可就犯难了,见乾隆很是为难的样子。刘墉心有不忍。自己的目的是参皇上一本,哪能真要皇上的命呢,就顺势说道:“就依皇上的意见吧。”
这时,乾隆却板起面孔说:“刘墉,你一本参倒了当今皇上,难道你就没有罪吗?”
谁知刘墉早有准备,赶紧双手摘下三眼翎顶捧过头顶说:“臣摘掉顶戴,罢官去职,以谢参君之罪。”说完,把翎顶恭恭敬敬地放到龙案上,退回原来的位置,转身下殿而去。
这时,和珅已经在提早庆祝胜利了。没料到刘墉竟又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和珅急忙抢上前去了解详细情况。
刘墉道:“当然参了!”于是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和珅见打赌已经输了,正想赶紧溜走,却被刘墉一把拉住说:“诸位大人,且请留步,下官有句话要说,上朝前在这里和大人与我击掌打赌,现在本我是参了,那赌注是不是该兑现了?”
那和珅此时已是羞隗难当。刘墉往前面走了几步,道:“和大人,过来磕头吧,这可是你亲口所说的,三个。”
这时,别的大臣也纷纷过来起哄说:“和大人是言而有信的人,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呢?”万般无奈,和珅只得给刘墉磕了三个头,才算了事。
据史书记载,乾隆修明陵确有此事,时间在乾隆五十年(公元1785年),由刘墉、金简、曹文埴、德保和德成等人负责办理,乾隆当时有旨:“朕行幸汤山,诣明朝诸陵致祭,见诸陵多损坏,为之慨然。明中叶以后,国事废弛,末年流寇扰乱,无人守护,以致颓圮。今国家一统已历百数年,胜朝陵寝,自应修茸……着派吏部尚书刘墉、礼部尚书德保、工部尚书金简、侍郎曹文埴、德成使完工。地方官小心防护,严禁樵牧。”
由此可见,不管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如何的与众不同,能以出世的心态看待别人看待自己都是十分难得的事。一个家庭的支柱,一个企业的领军人物,一个团体的组织者,甚至一个国家的首脑等,无一不需要这种心态。
3.精于摸透人心
摸透人心的方法,总是多种多样的,有的是明摸,有的是暗摸,有的是旁摸,有的是侧摸,总之一句话,要摸到人的心坎上,反之就会做事不到位,说话不到点。
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性格没有固定的标准。性格没有好坏之分,不可随便给谁贴上标签。
即使如此,大多数人仍旧在追求外露型与隐忍型两种合一的为人规范。
给人留下直爽印象的人,骨子里可能隐藏着什么不便明言的小秘密,而那些让人看起来觉得不够安全,心眼很多的人,则可能张口就称自己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其实,这就是一种深藏不露的处世哲学。
不论古今,总是有人会为了达到出人头地的目的,不惜血本进行长线投资。这类人中大多明白忍辱负重的重要,因此能在生活上,勤俭克己;在工作上,推功揽过;在交际上,左右逢源。但也有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想着自己今天受的苦会在明天目的达成时在别人的身上讨回来。
刘墉之所以能出人头地不仅仅因为他属于前者,更重要的在意他善于揣摩圣意。
雍乾时代的一个最重要的特征就是,竭力抹煞臣僚的政治人格,以皇帝的是非取代臣僚的是非。雍正帝和乾隆帝都特别强调臣僚要与皇帝“一德一心”。所谓“一德一心”,就是反对臣僚进行独立思考,惟皇帝之令是从,雍正帝对此说得十分清楚。
雍正要求臣僚“惟知有君”,“以公灭私”。到了乾隆这里,乾隆明确表示,“臣”并不比奴才为尊,二者本质一样,“臣仆本属一体,均系奉上之称。
字义虽殊,其理则一”。
刘墉以皇上之心为心的具体做法有许多,突出的是他执行文字狱政策不遗余力。同时,他虽然看到当时的政治腐败已十分严重,但心中有数口不轻言,而且极尽奉承歌颂,让乾隆感觉他是一个毫无主见的人。
出生于齐鲁大地的刘墉,既有性情倔强的一面,也有饱经仕宦风霜,精于世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