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曹操疑心病重而且最讨厌听到自己的流言蜚语,所以曾经杀过一些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被抓到把柄的人。这些人的被杀在兖州士大夫中引起了强烈反响,很多人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害怕哪一天曹操也会对自己起杀心。曾为曹操代理兖州牧出力不小的陈宫便是其中的一员。只不过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担忧比别人更厉害,他趁曹操第二次东征陶谦的机会,劝说张邈联合吕布发动了反对曹操的叛乱。
张邈和陈宫推举吕布为兖州牧,发兵进攻各郡县。由于张邈、陈宫在陈留、东郡等地担任地方官多年,拥有深厚的地方势力,因此他们联合起来会得到其他地方的不少响应。一番聚集之后,只有兖州治所鄄城(今山东鄄城县北)和东郡的两个属县范和东阿还在曹军掌握之中。
这时从吕布军中投降过来的人带来消息,说陈宫将亲自带兵攻打东阿,同时派出汜嶷去进攻范县。曹操率军东征后,把留守兖州的任务交给了司马荀或,荀或得知陈宫要亲攻东阿后,急忙对程昱说:“现在兖州只剩下鄄城、范县、东阿三座城池了。陈宫派兵攻打,如果不获取民心,这三座城池是难以守住的。你是东阿人,在当地颇得民心,回去给民众做做工作,应该可以达到目的。”程昱遵命前往,经过范县时,说服县令靳允杀掉已到范县的汜嶷,并派骑兵防守黄河岸边的渡口,使陈宫率军来到河边后无法渡河。到东阿时,东阿县令枣祗已激励官民据城坚守。这样,经过荀或、程昱等人的努力,三座城池终于保住了,等着曹操回来。
曹操回师兖州后,一面派人去各郡县慰问,一面积极备战,准备进攻吕布占据的濮阳。吕布虽然缺谋少断,但骁勇异常,所带的部队很有战斗力,所以曹操进攻濮阳打了个败仗,曹操本人在乱军之中才得以逃脱。以后两军相持了一百多天,曹操军多次出战,都未能凯旋而归。后来由于双方军粮用尽,才各自退兵。
古往今来,成就帝业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根据地的。汉高祖刘邦和光武帝刘秀都有一块巩固的根据地,这些根据地又都是物产丰富,进可攻、退可守的膏腴之地。建立巩固的根据地实在是争天下的不二法门。
曹操要成就霸业,势必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根据地拱手让人。兴平二年(公元195年)春,曹操休养之后兵强粮足,开始了收复兖州的战斗。
这次战斗仍是以吕布为主要对手。‘接连几次进攻之后,曹军形势良好,战争局势逐渐明朗化。此时,却传来了徐州牧陶谦病死的消息。曹操极想利用这个机会,先去攻取徐州,再回来打吕布。可是谋士荀或不同意这种做法,劝阻曹操说:“昔日高祖与项羽争天下,命萧何镇守关中;光武帝经营河北,令寇恂据守河内,这都是先巩固根据地,然后再进而夺取天下,这样进可以战胜敌人,退可以保守根本,所以虽然他们也有困难和失败的时候,但最终还是完成了大业。将军本来是在兖州起兵的,兖州是天下的要冲之地,现在虽然有些残破,但还可以据以自保,这里就是将军的关中、河内,不能不首先加以平定。现在我们已经打败了李封和薛兰,如果再分兵向东攻打陈宫,使陈宫无法西顾,就可以利用时机抢收小麦、积储军粮,一举打败吕布就不成问题了。打败吕布后,就可以南结刘繇,一起讨伐袁术,把势力发展到淮河、泗水一带。如果放弃吕布不打,东攻徐州,留守兵力多了,则前方兵力不足;留守兵力少了,则后方无法巩固。如果吕布乘我空虚,攻伐抢掠,兖州就有失掉的危险。万一徐州又拿不下来,将军将到哪里去立足呢?”
曹操是明白局势轻重的人,他听从了下属的建议,誓夺兖州。
不久,曹操就大败吕布,收复了兖州诸郡县。曹操接着向东用兵,扩大战果。
经过将近一年的艰苦斗争,曹操终于巩固了自己在兖州的地位,并取得了朝廷的正式承认,有了一块名副其实的属于自己的根据地。
这个根据地对他而言是一个新的开始。
如果把人生事业比做是一场马拉松比赛,到达终点的人必须是有坚韧的意志力可以坚持到底的人,而且不能走弯路。在事业上想少走弯路,就要重视经验的重要性,对于身边可以给出自己明确有效意见的人给予足够的重视。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就是这个道理。争取还是失去,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
7.王立预言造舆论:“承汉者魏也”
预言是不能随便就相信了的,但却可以利用预言对于人心理的影响。舆论也是成功过程中不可或缺的环节。
人可以完全不相信命运,但却不得不承认一些真正被证实了的预言。而当人们去怀疑这其中的真实性的时候,其实已经选择相信了它。古人的智慧之处就在于利用人们的这种怀疑与相信为自己谋利。
如果说,曹操确立“霸王之业”的宏图壮志曾得惠于殷馗的“先知先觉”,那么曹操以邺城为其“霸王业”的大本营则受益于王立的暗示。
公元195年,侍中兼太史令王立向宗正刘艾说,凭他对天象的观察,“汉祚终矣,晋、魏必有兴者”。尔后又多次启奏献帝,暗示曹氏就是皇权最有力的争夺者。认为魏必将取代汉朝,而目前能安定天下之人只有曹操。当时,曹操任代兖州牧,不断遣使贡献,或许王立凭借其专业史官特有的直觉已看出雄才大略的曹操终将赢得天下,而特地托“天命”说服献帝予以重用。
第二年,曹操领兵至洛阳,刚听到王立的这种说法的时候,还担心别人会以此为话柄给自己惹来诸多事端。虽然曹操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的事,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为了实现统一大业,他决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而这番听起来有些“疯狂”的言论就是他眼前可以拿来用的东西。
换个角度看,王立的预言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魏,原写作“巍”。许慎《说文解字·嵬部》:“巍,高也,从嵬,委声。”徐铉注:“今入省‘山’,从为魏国之魏。”《吕氏春秋·审为》:“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阙之下。”高诱注:“魏魏高大,故言‘魏阙’。”孔颖达疏:魏阙,“巍巍然高大”。可资佐证。从义项看,释“魏”为“高”正是其本义。《连山易》的《运期》所载谶语:“巍,鬼在山,禾女连,王天下。”
“巍”字拆成了“鬼”、“山”、“禾”、“女”四字,并附会出高高在上之人可称王于天下之意。据《史记·秦本纪》:孝公“十二年,作为咸阳,筑冀阙,秦徙都之”。司马贞《索隐》:“冀阙即魏阙也。冀,记也。出列教令,当记于此门阙。”言“阙”是古代国君颁布教令、臣下待诏听命之地,象征君主的权威。
据载,邺城始建于春秋时期的齐国,《管子·小匡》说齐桓公时“筑五鹿、中牟、邺以卫诸夏之地”。左思《魏都赋》说它四通八达,既是北方的经济枢纽,又是具有战略价值的军事重镇。战国时期,邺城在魏国版图之内。
公元前195年,汉高祖刘邦设魏郡,以邺城为其治所,故址在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离漳河北岸二十公里的第三台村。
当时的人们都认为邺城占有天时,谁占据邺城,就能成为真龙天子。在王立看来,“高”即“魏”,若魏地据而有之则可为“当涂”之“阙”;“涂”
通“途”,“当涂”即“当途”、“当道”,“当道”是“当权”、“掌权”的形象说法,而“阙”象征君权,因此执掌东汉中央政府大权之人可以左右国家政局,必将代汉而立,而其恰当人选只有曹操。于是,曹操受到暗示,进军河北,扩建邺城,为实现其“霸王之业”未雨绸缪。
所以,河北初定,曹操便致力于新的大本营邺城的扩建。他亲自参与设计规划,调集军民施工,直到他去世前的建安二十五年工程从未停歇。经过十五年的努力,邺城的街市、宫苑、官署、学校、兵营、仓库、作坊等布局严整合理,气势开敞宏伟,俨然一派大都市景象。
邺城除城廓拓展之外,城内又先后建造了文昌殿、听政殿、鹤鸣宫、楸梓宫、金虎台、冰井台、铜雀台。文昌二殿是曹操处理军政大事、接见属下将吏的地方。鹤鸣二宫可能是曹操为集中方士而专门修建的。著名的是位于北城西北隅的铜雀台、金虎台和冰井台,分别于建安十七年、十八年和十九年竣工,“殿阁鳞比,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郦道元《水经.浊漳水注》
说:“金虎三台“皆因城为之基,巍然崇举,其高若山,魏武所起”;“中铜雀台,高十丈,有屋百间,南则金虎,高八丈,有屋一百九问,北日冰井台,亦高八丈,有屋一百四十间,上有冰室,室有数井,井深十五丈,藏冰及石墨焉”;“又有粟窖或盐窖,以备不虞”。又据载,三台各相距六十步,台上有复道,楼阁相通,中央悬空,所铸大铜雀高一丈五尺,安放在楼顶。藏冰是为了消夏。“石墨”即今之煤炭,用以严冬取暖。粟和盐是生活必需品。
曹操对邺城的建设是十分重视的。开长明渠,挖人工运河自城西引漳水东流,经铜雀台下,伏流入城,南达正东门,入北宫,东出石窦堰下,注入湟水,解决了全城的生活用水问题。
曹丕代汉之时,邺城为魏国五都之一。西晋以降,后赵、北魏、前燕、东魏、北齐五朝皆定都于此,几次大规模扩建,邺城有了“东方名都”的美誉。遗憾的是,隋文帝杨坚在夺取北周政权的前一年(公元580年),听信一个十分荒谬的谣言,为了所谓“避凶趋吉”,竟然将邺城付之一炬。
对于邺城的繁荣与曹操扩建邺城的事迹,后人多以诗、词咏之,以示对邺城被毁之遗憾。唐朝玄宗时,名相张说曾做诗《邺都引》:君不见魏践草创争天禄,群雄睚眦相驱逐。昼携壮士破坚阵,夜接词人赋华屋。都邑缭绕西山阳,桑榆汗漫漳河曲。城郭为墟人代改,但有西园明月在。邺傍高冢多贵臣,娥眉曼绿共灰尘。试上铜台歌舞处,惟有秋风愁杀人。前面四句追念曹操的文治武功,中间四句描绘邺都的兴旺衰败,后面四句慨叹人生有限、造物无情。
尔后,邺城废墟渐没于黄沙垄亩。到了清朝中期,“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来邺城游览,其景象已是:划破寒云漳水流,残星画角动谯楼。孤城旭日十羊出,万里新霜草木秋。铜雀荒凉遗瓦在,西陵风雨石人愁。分香一夕雄心尽,碑版仍题汉彻侯。在这位才子的笔下,邺城上空云寒星残,地上牧童牛羊出没,铜雀三台遗瓦遍地,高陵神道石人发愁,英雄往事历历在目,墓碑题字仍为汉臣,给人以沉重的历史沧桑之感。
邺城最后虽未保存下来,但对曹操来讲,其意义却是非同寻常的。邺城的扩建,标志着曹操从原来匡扶汉室、讨伐逆贼的思想升华为主动为自己打天下,有了代汉之心,其心志也难与当年初入仕途时可比。
其实,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真正聪明的人不会陷进无谓的纠缠里,而是跳出问题看问题,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完成自己的目标。这也是现代职场生存学的一条重要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