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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马钰

大胡子喊道:“马庆,你个王八羔子怎么办的差事,这老的快要死了,丑如山鬼。这小的嫩得跟黄瓜似的能充数么?这村里没其他人了么?”

马庆呼喝道:“问你们呢?叫什么名字?这村里其他人呢?”

卫青道:“我叫卫青,我二人也并非此村中人,我是流浪乞丐,他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昨夜避雨到此,此存除了白骨新坟已经没有活人了。”

大胡子听得一怔,破口大骂道:“马拉个八子,皇帝老子要看泰山,齐王李浩要孝敬,修路修了八百里,背石头修路,累死多少人。齐王修完宫殿修运河,修完运河修道路,没完没了。他娘的也不想想这叫官逼民反。如今好好的村子都死绝了。这是他娘的什么太平盛世。”

马庆道:“大哥,您咋连皇帝都骂上了?”

“骂了又咋地,大不了扒皮抽筋砍脑袋,老子眼也不眨。哪一天我见了皇帝老子我倒要和他好好唠唠这些憋屈事。”

马庆道:“改改你没事发牢骚的毛病,赶紧到东平交差才是正经。好好的泰山郡都尉降级变成征役尉了,你看人家朱温诛杀逆党、清剿匪寇已经是齐王帐下兵马都督。你呢,功劳不少不见升官。这是歪嘴马卖了个驴价钱——吃嘴上亏了。”

大胡子笑道:“嘿!他娘的!你才是正经的歪嘴呢。不做官就不做官,老子照样打海盗杀倭寇鬼子。想当年跟着泰山五侠杀倭寇那才叫爽快,嘿!夜袭田横岛,老子一马当先砍了多少倭寇的狗头。自从做了东平候国都尉一直受尽鸟气。如今江湖上叫得响腕儿就是怒姣帮段浪是!胶东红脸厍大有、徐州白脸段天鸣、胶西黄脸朱温三兄弟跟着五侠厮杀一年有余,那可是换命的交情。嘿!”

歪嘴马庆道:“大哥,你先别吹牛了。这两个人怎么办?”

“带上!”厍大有道:“在这荒村干什么,等着饿死?”

歪嘴马庆对卫青二人说:“走吧。泰山拉石头修路,一天三顿白面饼子加菜汤管饱。在这荒郊野外也是饿死的份。”

卫青道:“这位老丈怎能背得动石头,你们抓丁就抓我吧。老丈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年纪又大,你们放了他。”

厍大有道:“这老头不是大夫么?就临时做随军医官。这鬼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我们这队伍不少人得了怪病,已经死了十几个。大夫给一路瞧着点,到了东平,你们想去哪里随便。”

老者道:“我叫穆萨?阿木桑,从安息到大魏传播智慧之王神谕,能做随军医官实在多谢将军。”

厍大有笑道:“嘿!我离将军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你这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我也不懂。只望你护我等躲过这场瘟疫,平安到达东平。马庆给他弄一匹马。卫青你小子一路伺候好这位外国大夫就算大功一件。”

二人因祸得福,巧遇厍大有反而有了坐骑。厍大有虽然说话大大咧咧,做事却十分谨慎,指挥队伍行进有度,夜宿晓行。这支为天子封禅泰山修路的劳役大军竟是钱粮不缺。原本饿着肚子求生的八百更卒一日两餐也还吃饱了。

穆萨?阿木桑,诊断身生烂疮的几十个人是感染了瘟疫。厍大有按照阿木桑要求将这几十人隔离,阿木桑命卫青为助手,指点他割皮祛疮,银针炙穴位。这阿木桑也相当奇怪,熬制汤药为病人服用之前必然叫病人跪拜篝火,而后手持《阿维斯陀经》便为之念咒施法,感染瘟疫之人竟然大多数也痊愈。卫青勤奋好学,跟随阿木桑学习安息语言、医术。

众人见到阿木桑口中念叨的“阿胡拉?马兹达”的智慧如此治病救人,也学习阿木桑白日跪拜太阳,夜晚跪拜篝火。众人行至东平县城“阿胡拉?马兹达的智慧”已经传播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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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晁衡落水抱着一块船板漂流几个时辰便被一漕运船只救起。在寿良渡口登陆后,晁衡将身上金子购置马匹,便不顾饥渴朝东平城奔去。夜晚时分已经遥遥可以看见东平城门楼。不料那马忽发野性,晁衡收缰不住,远远看见一众仪仗马车,中央是一辆亭盖驷马车,四匹雄健的白马拉着马车,约20名卫兵保护迎面而来。晁衡大呼:“马惊了,闪开,快闪开!”连马带人眼看冲入人群,只见卫兵训练有素长戟扫倒马腿,晁衡摔落在地。卫兵上来将他死死摁住,士兵便要动手揍他。

忽听一人说到:“住手!一介书生还能行刺不成!”

晁衡抬头看时,一身高八尺的男子,峨冠博带从马车上探身出来,那人看见晁衡惊讶道:“晁先生!”

“马钰!”晁衡吐了一口满嘴血土惊愕道:“你如何在此地?”

马钰搀扶起来晁衡,晁衡怀中掉落锦囊,那一颗银丸滚落出来。马钰见了大吃一惊道:“晁先生怎么会持有此物?”

晁衡便将明理堂奇遇讲了一遍。

马钰道:“实不相瞒,我便是司马昱。那女子乃是我家小妹。此地讲话不便,还请移尊步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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