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第二天一大清早,陈景昕便被鲁班的大叫声惊醒。
“妈呀!妈呀!妈呀!”
陈景昕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见鲁班在洞穴里不停地转圈跑,胡乱搓挠着头发大嚷大叫。
“怎么了?鲁班——怎么一大早咋咋呼呼的”陈景昕打了个哈欠。
鲁班跑到陈景昕面前,大声说道“白子然不见啦——你的行囊还有好来客栈发的工服一起都跟着不见了!”
“什么!”陈景昕一下惊醒过来,“上去看看!”
“嗯!”鲁班应予,带头上了梯子。
二人从地底洞穴爬了上去,陈景昕看到屋子里的草垛上全是白子然的儒服。
鲁班恨的牙痒痒道:“小哥哥就是太过轻信他人!看吧——被那个白子然算计了吧!”
陈景昕看着屋里满是白子然的衣服,正有些纳闷,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马蹄声中夹杂着犬吠声。
“呯——”得一声响,柴房的木门让人猛得踹开,十几个身穿盔甲,手拿长矛的官兵从门的左右两侧冲了进来,绕成一个圈,瞬间将陈景昕、鲁班包围了起来,并用手中长矛兵戈相向。
“出去!”其中一个士兵吼道。
“我们犯了什么法!”鲁班躲在陈景昕身边大声问道。
“窝藏犯人!”
“我们哪有窝藏犯人!”鲁班辩解道。
“我说窝藏了就窝藏了!”士兵蛮横无理道。
陈景昕心中一惊,心想难道白子然是罪大恶极的逃犯?
“不要再啰嗦!再啰嗦别怪我们动武了!”
“你们还有没有枉法了!”鲁班气愤道。
陈景昕知道现在是有口难辩,为今之计就是先顺从这些士兵,然后想办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白子然的真实身份。想毕,陈景昕拍了拍鲁班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对围着他们的士兵说道:“我跟你们走!”说完,挽着鲁班的肩膀向门口走去。
围在门前的两三个士兵让出路来,陈景昕挽着鲁班从门口出了柴房。
柴房外有两队人马,一队身穿白银盔甲,胸口铁圆牌上刻着“帝禹”二字。另一队人马身穿绿装盔甲,胸前铁圆牌上刻着“楚峡”二字。
两队人马前的几只大狼狗立耳摇尾,眼如铜铃,肢如金铁,背如虎踞弯弓,目露凶光,呲牙咧嘴。狼狗们牙如剔刀胜三分,舌似幡带长五寸,向着陈景昕、鲁班二人张嘴“旺旺——”乱叫,吼叫中狗嘴中的恶涎倒垂三尺,欲其流下。
两位牵马执鞭的将领骑于高大的战马上,领队在前。
白甲将领手握马鞭,一指陈景昕道:“重犯在哪?”
陈景昕摇头道:“不知道”
绿甲将领拉着缰绳大喝道:“私藏重犯是大罪!还不从实招来——”
陈景昕回道:“你们总得告诉我私藏的重犯是谁吧!”
“还跟我装蒜!”白甲将领说着挥起鞭子,一鞭向陈景昕甩了过去。
陈景昕目光如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用手挡在了额头前。
“啪——”得一下,白甲将领的鞭子甩破了陈景昕的袖子,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红印。
白甲将军见陈景昕一动不动,无声的反抗很是恼火,又要挥鞭时却让绿甲将军拦了下来。
绿甲将军向白甲将军摇了摇头,然后转向陈景昕道:“你可认得白子然?”
陈景昕点头道:“认得!”
“那你可知白子然一直是帝禹悬赏的重犯?”
“不知道!”陈景昕回道
“这小子有意装蒜!肯定是白子然的同党!”白甲将军咬着牙恶狠狠得说道。
其实陈景昕心中也在打鼓,他在猜想白子然如果真是罪大恶极的重犯,他定不饶他,但是从白子然的言语行为来看绝对不像个坏人。
“白子然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被你们认定为是重犯!”陈景昕突然问道。
绿甲将军说道:“我们只是接了上头的命令,具体的情况不知晓”
“跟他废话干嘛!另可错抓不能不抓,抓不到白子然,就先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白甲将军一声命令下,几个白甲士兵手里拿着长矛大步上前,一把将陈景昕、鲁班二人扣住。
鲁班不服,挣扎的吼道:“你们乱抓人!我们根本不是那个白子然的同伙!”
“带走!”白甲士兵单手一挥,又有几个士兵手里拿着绳索上来捆住了陈景昕和鲁班。
两位将军一拉缰绳,扭转马头,向瓮城内的守城邸进发。陈景昕与鲁班身上绑着绳索,让士兵们押着跟在后面,鲁班心中不服气,不时得还扭动几下。
二人被押送去守城邸的路上,陈景昕四下观察,路边上除了来来往往,偶尔停驻下来的行人外,根本看不到白子然的影子。
“小哥哥!别看了——我们肯定是让白子然给算计了!”鲁班没好气的嘟噜道。
“不一定!”陈景昕小声回道。
“小哥哥,你不会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吧?”鲁班偏过头来细声问道。
“我当然听过”陈景昕顿了顿道,“昨天晚上我说过了——我不是农夫,白子然也不会是蛇!”
鲁班偏过头去,嗤之以鼻道:“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赶集完回家的陈农夫在路边发现了一条冻僵了的白蛇,陈农夫很可怜它,就把它放进了怀里,当陈农夫身上的热气把白蛇温暖以后,白蛇很快就苏醒了,并且露出了残忍的本性,咬了陈农夫一口,把最毒的毒液注入到了陈农夫体内,陈农夫临死前含恨说我竟然救了一条可怜的毒蛇,就应该受到这种报应!”
陈景昕心知鲁班借着农夫与蛇的故事在暗示自己要分清善恶,要把援助之手伸向善良的人,而那些即使对于他们仁至义尽,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恶人,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不准说话!闭嘴!”押着二人的士兵,狠狠的推了他们一把。
鲁班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立住身子后回望了一眼那士兵,生气道:“推什么推!”
“我推你怎么了!”士兵蛮横道。
“鲁班!”陈景昕示意鲁班暂且不要做无谓的顶撞。
鲁班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陈景昕走在一旁,若不是想弄清楚白子然的事情,他绝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后面的一段路里,二人再没有多说话,老老实实的被带到了守城邸。
守城邸的台阶上好来客栈的老板娘正站在大门前,双手叉在腰上,不耐烦得抖着右脚。
老板娘身后是方小二,他正假笑着跟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悄悄说些什么,中年男人身边有两名押着犯人的衙役。
犯人蓬头垢面,压低着的脸看不清面容,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破伤口子,露在衣服外的手臂上皮开肉绽。
中年男人头戴高高的官帽,身上穿着官服,他见二位将领骑马而来,连忙高声命令道:“你们抓错了人!赶紧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