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幻影,光屏上的画面又一次转换了场景。
陈景昕、钟毕一起蹲在自家门口前的空地上玩着石头。他们干巴巴地看着街道上同龄的男孩、女孩们互相打闹嬉戏,想着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快乐愉悦,丰富多彩,二人心中就觉得好生羡慕。
“我说景昕……另一个我真的要杀了你吗?”钟毕已经记不起仙云山上发生的事情。
陈景昕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点头。
钟毕回想起玄法提到过自己的父母。
父母曾经是救下钟家村的英雄,是钟家村村民们心中的骄傲,但是双亲为了生下自己却离奇的死去,离开了人世。钟毕一生下来就克死了双亲,克死了钟家村引以为傲的英雄,钟家村里不管男女老少都憎恨他、厌恶他、咒骂他、像是躲瘟神般对他避而远之。
陈景昕是同钟毕一起从小长到大的竹马之交,整个钟家村也只有陈景昕陪他说话、陪他玩耍。在钟毕心里,陈景昕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可就在仙云山上,钟毕差点杀了他。
钟毕每每想到此事,心中便万分的疼痛、后怕。
钟毕偷偷望了一眼陈景昕,心中既自惭形秽却又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什么狗屁天煞孤星。
钟毕自我挣扎的想到:难道我真是克星?连我最好的兄弟也要被克死?不——不是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和景昕是要成为斗侠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害人的灾星?
一旁的陈景昕看出了钟毕的心事,安慰道:“钟毕……没事!仙云山发生的事情,我们一起再去寻找答案!”
钟毕低着头,喃喃道:“如果我真的是天煞灾星,说不定有一天会真的把你给克死!”
陈景昕摇头道:“我可不怕!每当有危机的时后就会有一股气焰保护我呢!”
“什么气焰”钟毕疑惑道。
“嘿嘿!我就告诉你这个小秘密吧!你可不能告诉别人!”陈景昕嘿嘿一笑,向钟毕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得说起了身体里这股神奇的力量。
此时屋中坐了四个人,四人分别是玄法、凡机、道恒和族长,前三位都是钟家村里德高望重的四大长老之一。
“老夫早就说过,这钟毕就是天上扫帚星转世,双亲都是被他克死的,不能再留!”凡机激动万分,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而且玄法你的私心世人皆知,你知道族里有规定,族内任何人不能教授钟毕法术,你不就是想让那个外人——什么——什么——叫陈景昕来的学好了法术偷偷再教给你孙子嘛!只可惜,他是蠢材一个,助不了你,所以你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大错特错”
玄法冷冷一笑。
“还有——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陈景昕的身世告诉他?如果他知道父母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小心他跟你反目成仇,反咬你一口!”凡机一口气没说完,接着说道。
“不管你事”玄法眉头一挑,强忍着心中怒气,故作从容冷静,淡淡回道。
“你!”凡机指着玄法咬牙切齿。
“茫茫乾坤,一切皆有定数,钟毕误入禁殿就是犯了大忌,钟家村已经容他不得!”道恒微闭双眼,嘴角微张,一幅超然脱俗之神态。
凡机添油加醋、危言耸听道:“钟家历代仙人不容他,钟家村的族人也不容他,何必将他强留于此地?”
玄法听后终于按耐不住心中愤怒,拍桌而起,勃然大怒,苍白的脸上嘴唇剧烈地颤动着:“他是我们钟家的根!留着钟家的血!我们身为降魔者对世人都慈悲为怀,为什么却对自己的族人这么残忍,你们怎么能如此狠心!”
“好啦,玄法,我们也明白你的苦心,但是你也要好好体谅钟家村其他的族人……”一直沉默不语的族长终于开了话,“还有……陈族遗孤不能再在钟家村逗留下去,以免引来祸端”
族长语中之意在明显不过,那就是陈景昕和钟毕不能再留在钟家村。
玄法脸上的肌肉在愤怒中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用那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再坐的三人,然后挥袖一掌,击碎了木门,走出了门外。
“钟毕——景昕——来!”玄法脸色苍白向二人摆了摆手。
钟毕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放下手中的石头,低头走到玄法前:“爷爷……”
“钟毕……”玄法脸色铁青,梗咽着无奈道,“钟毕……明日是钟家村拜师祭奠的重大日子,你暂且同景昕留在村里,等我回来”玄法对于长老们的决断只字未提。
玄法很无赖,心知肚明钟家列祖列宗不容钟毕,钟家村也不容钟毕,族里的决定他更是不得不从,但连武术都不会的钟毕,离开他的庇护去自谋生路,万万放不下心来。
钟毕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点头道:“听从……爷爷的安排”
站在一旁的陈景昕知道,挚友正在受着极大的痛苦,可他却无能为力。
傍晚十分,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下来,如同天地缝合。无边无际的麦田由碧绿变成了湛蓝和灰暗,又没过多久,天完全黑了下来,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心,晚风吹来了一阵阵悦耳地蛙鸣声。
只要不下雨,陈景昕、钟毕趁着玄法不在家,都会偷跑去麦田里,躺在软绵绵的麦田上,仰望浩瀚星河,沐浴月光,每当这个时候二人的心境很静,很豁然,能忘掉所有的烦恼。
二人正忘乎所以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许些脚步声,当他们起身时,钟家村里几个调皮的孩子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前。
“哟!哥们几个在这捉青蛙居然会碰到一个蠢蛋和一个鳖王,真是倒霉!”孩子中一个长的高大肥胖的男孩,一脸不逊地瞧着陈,钟二人道。
“大哥——他就是坏了我们钟家规矩,跑到禁殿去的那个人!”高大男孩身边一个矮子指完钟毕又指向陈景昕道,“还有那个蠢蛋,他是帮凶!”
“原来如此,一个外来货既然敢破坏我们钟家的规矩!我今天要替钟家好好教训你!”高大的男孩扭了扭脖子,气势凌人道。
“你说谁呢!”陈景昕顶撞道,“我们不是蠢蛋也不是鳖王!”
“那你们是谁?”高大男孩问道。
“其实我们是斗侠!”陈景昕骄傲道。
“斗侠?呵呵——”肥胖男孩嘲笑着问周围的伙伴,“你们听过斗侠吗?”
“没啊!”一个瘦子故作回想道,“咦——等等——我好像听过,是一坨****的名字吧!”
“哈哈哈——”所有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准侮辱斗侠!”陈景昕气氛的冲了上去,一拳打到了瘦子脸上。
“哎呀!我的妈啊——”瘦子捂着出血的鼻子猛退了几步。
胖男孩见伙伴受伤,脸上止笑,走到陈景昕面前,冷不丁的就是一拳上去,这一拳用力非常之猛,陈景昕吐了一口酸水,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看看大爷我的拳头多么厉害——还斗侠——我看是逗侠吧!”胖男孩打完人后,得瑟得显摆着拳头,还在拳头上吹着气,他身边的一些孩子们跟着起哄,拍着手连声叫“好哦——好哦——”
钟毕见陈景昕被打,为了出气,挥着拳头就冲向了男孩。
可惜,男孩学过钟家村里的武艺,他一个轻闪,再躲过拳头时一脚踢到了钟毕的下巴上,钟毕倒在地上,直接疼晕了过去。
陈景昕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钟毕昏了过去,摸了摸嘴角上的酸水,大叫着、乱舞着拳头就往胖男孩身上冲去。
胖男孩见陈景昕打了过来,伸出长手臂,用手掌抵住了陈景昕的头,任凭陈景昕如何挥舞拳头,都只是凭空挥舞,根本没有伤到胖男孩。
“去你的!”胖男孩玩腻了,一脚上去,再次踢到陈景昕的肚子上。
胖男孩这一脚用力非常歹毒,陈景昕瘫软在地上,口里不停地吐出酸水,感觉肚子好像是有火在烧。
“老大!他好熊啊!我们何不让他尝尝我们的泉水!”胖男孩身边另一个男孩想出了一个注意。
“妙哉——快快!”胖男孩听到这个注意后,眼睛里放出光来,连忙带着众人大摇大摆的走到陈景昕身边,然后脱下裤子准备洒尿在陈景昕身上。
陈景昕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是肚子得剧烈胀疼让他使不出力气。就在陈景昕要被羞辱的时候,去麦田里寻找二人回家的玄法及时出现。
玄法将手一甩给了那几个孩子一人一巴掌,那几个孩子捂着红通通的脸全都哭了起来。
“我们身为降魔师怎么能欺负弱小!我要把你们抓到族长那去定罪!”玄法指着孩子们严厉地说道。
陈景昕跪在在玄法身后听到“弱小”二字,心中的疼已经掩盖住了肚子上的痛,他发现自己是多么得无能,只能任人宰割、曾几何时,陈景昕一直都梦想成为保护弱小的斗侠,讽刺的是他就是那个弱小,“成为斗侠”的这个愿望是多么的渺小,看上去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夜深人静,除了玄法的屋内还点着灯,各家各户都已熄灯入睡,街上偶尔还能听到些犬吠。
陈,钟二人躺在床上,玄法坐在床边,在他们身上涂抹草药“都是些小伤,涂了这些药明天你们的伤就能好……”
二人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点了点头。
玄法看着自己的孙子,知道今天的事情让钟毕的内心又受到了创伤。
一个普普通通的胖男孩都打不过的钟毕,真能送他出钟家村吗?玄法暗自叹了一口气。
玄法确实走错了一步,钟毕是天煞灾星,想教授降魔之术,按照族内的规矩是万万不可,本想把自己所有本事传授给陈景昕,再借助陈景昕教给钟毕。可没想到,陈景昕毫无资质,根本无法提炼星导元力,这让玄法失望无助。
玄法想到这里又长叹了一口气:“你们转个面。”
当钟毕转过背时,玄法忽然看见钟毕侧身上不知何时长出许多奇怪条纹,这一刻,玄法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这预感一闪而过,希望不要真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