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楚子乔打算下床看看他的时候,只见韩彩熹忽然站起身子,再次闪上了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将楚子乔压在了身下。
徒然一惊,楚子乔咬牙,“你想死是么?”
韩彩熹轻轻低头,带着浓稠的沙哑在她耳边吹气,“一会官人就舍不得让奴家死了……”
感觉到自己大腿上的酥麻,楚子乔怒不可遏,伸出长腿蹬在墙壁之上,借力用力的翻身将韩彩熹压在身下,一只手掰着他的手腕饭拧,一只手大力的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喉咙的刺痛让韩彩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窒息感随之而来,韩彩熹不得不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手,抬眸看着楚子乔眼里出了怒再无其他,不敢置信的微微张开了红唇。
身上的骚扰停止,楚子乔绷着脸,声音冷得如同万年冰霜,“我警告你,不要一次一次试探我的底线。”
木讷的点点头,韩彩熹的眸子里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妩媚。
收回自己卡在他喉咙上的手,楚子乔伸手指着门边,“滚出去!”
凄然一笑,韩彩熹僵硬的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衣衫,慢慢走到了门边。
看着开启又关拢的房门,楚子乔这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无法理解韩彩熹的举动,也无法知晓韩彩熹的目的是什么,按道理来说,凭着韩彩熹的长相和身价,应该不会缺少女人才是,可是他为何要总是在自己面前委屈身份,甚至不惜将自己刻画成一个青楼里面的小倌。
如此降低自己的身份周旋在她的身边,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厮天生欠抽找虐?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将被子蒙在头上,楚子乔决定不再继续纠结这个妖孽……
早晨天还没亮,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响彻了整间客栈。
揉了揉酸胀的眼角,楚子乔踏着鞋子朝着门口走去,在经过镜子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看了看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起身打算开门去看看究竟。
在手触及到把手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脑间滑过。
所有的动作静止下来,楚子乔猛然起身奔回了镜子前面。
铜镜中,一女子的脸庞异常清晰的映照进楚子乔的视线,伸手摸了摸那小巧的鼻,薄薄的唇,楚子乔点了点头,没错,这是自己的脸。
只不过……只不过……
她现在不是应该在镜子里面看见柳清然的脸才是正常的么?为什么睡了一觉就恢复了自己的样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叩叩叩——!’一阵快速的敲门声惊得楚子乔当即浑身僵硬的站起了身子。
“柳当家醒了么?”
听着门外卫修的问话,楚子乔攥紧了拳头,额头上一阵冷汗。
“柳当家?柳当家?”
眼看着房门被人由外到内被人大力的推着,楚子乔不停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紧想办法,识破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自己现在被识破不要说自己能不能打的过卫修和齐羽,想必就是身在封地的柳清然也会受到牵连。
将楼下马匹整理完的齐羽走了过来,看着不停敲门的卫修,狐疑的问,“怎么?里面没回答么?”
“喊了很久,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卫修点点头,柳清然从小习武,耳力目力有异于常人,这是东柳和西柳家尽人皆知的事情,如今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回音,他不免担心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齐羽拧起了浓眉,“难道是昨夜……”
一听齐羽说道昨夜,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卫修就再也忍不住的一脚将面前紧闭的房门踢成了两半。
齐羽和卫修双双走进屋子,四下打量之下才发现,干净的房间空无一人……
正在两人担心之际,才刚买了一辆新马车的司赢走上了二楼,见楚子乔的房间被人闯入,当即提着脚步赶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司赢沉了沉声。
见司赢进来,齐羽赶忙解释,“听闻昨夜东瀛盗匪洗劫了阵子,楼下的百姓已经哭成了一团,想着柳当家与韩当家的过人姿色不免担忧,谁知,还是晚来了一步……”
卫修不信,“怎么可能?柳当家集于一身武艺,如何能被东瀛那帮盗匪劫了去?”
司赢拧着眉心将二人的话全部听了个明白,起身朝着屋里走去,他不相信以楚子乔的机智会被盗匪有机可乘。
一颗石子打在司赢的肩膀,司赢警惕的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
躲在房梁上的楚子乔见司赢看见了自己,慌忙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门边。
司赢了然的点了点头,复而不动声色的走出了里屋。
朝着卫修和齐羽抱了抱拳,司赢爽朗一笑,“我们当家见天色尚早,同柳当家一起去镇上喝茶去了,想来是二位多虑了。”
卫修惊,“这么早?”
司赢颔首,“我们当家一向有早起的习惯,让二位担忧实属抱歉。”不给卫修和齐羽再次质疑的机会,说完走出了房间。
齐羽虽然心存疑惑,不过见司赢已经离开,只能再次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拉着卫修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再次安静下来的房间让楚子乔松了口气,闪身跳下房梁朝着窗子看去,见司赢已经先一步将马车赶到了窗下,沉了口气跳出了窗子。
上了马车关紧车门,使劲拍着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楚子乔将韩彩熹在心里骂了个千百遍。
司赢见卫修和齐羽并未走出客栈,想来是在一楼用了早点,当下伸手挑开了车窗,“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清楚,早上起来就变回了自己的脸。”摸着自己的面庞楚子乔想了想,“看来只有让韩彩熹进来给我易容了以后我才能出去见人了。”
“好。”司赢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韩当家人呢?”
“恩?”楚子乔惊,“他昨晚就被我赶出屋子了,难道你没在门外或者一楼看见他么?”
“昨晚?”司赢更惊。
楚子乔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司赢比了比眼睛,凝重的看着楚子乔,“昨夜东瀛的盗匪洗劫了镇子,如果韩当家是昨晚被你赶出来的,恐怕这个时候还不出现,应该是遇到了不测……”
司赢的话让楚子乔呆愣,虽然她很不想承认韩彩熹出事了,可按照韩彩熹的性子,是不会半路耍脾气扔下她不管的。
不过现在……
楚子乔真是巴不得那狐狸是一赌气走了,而不是被盗匪绑了去。
心里虽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逃避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转眼看着司赢,楚子乔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大叔你肯定么?”
司赢点了点头,“东瀛的盗匪就住在这镇子东边的山坳上,他们惯来什么都偷,而且传闻他们的头目是无色不欢之人,无论男女只要看上眼必强抢于自己身下,韩当家如此雌雄难辨的相貌,想来被劫持的几率甚大。”
揉着自己又开始乱蹦的太阳穴,楚子乔沉默了下来。
韩彩熹虽然为人浪荡,不过对她还没有构成致命的威胁,况且以后的路上自己要想瞒天过海的到达凤国,就不能失去了韩彩熹的帮助。
而且就算抛开一切什么都不谈,是她昨晚亲手将韩彩熹推出门的,就算韩彩熹不轨在先,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决定酿成了今天的局面。
要想继续上路,就要救狐狸。
要想心安理得,还是要救狐狸……
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已经平静下来的楚子乔心思念转,“大叔,你将马车门关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跟着西柳的队伍继续上路,我留下等晚上去一趟东瀛悍匪的老窝。”
“丫头!”司赢愕,东瀛悍匪一向残忍,如今楚子乔只身前往他又怎能安心?
“大叔,我知道你担心我。”楚子乔笑了笑,随即拍了拍司赢的肩膀,“祸是我闯的,人是我赶的,先不说以后还有用到他的地方,就是没有。我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悍匪带走而不管不问?”
“可是丫头,这一趟十分险恶,你可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大叔,对于冒险的事情,谁又有十足的把握?”楚子乔苦笑,她以前也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哪次不都是尽力而为?
“哎……”司赢叹气,他和楚子乔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又怎能不知道楚子乔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变?
余光看见已经从客栈里出来的齐羽和卫修,楚子乔缩短的时间的拉住了司赢的手臂,“大叔,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救出韩彩熹赶上你们的队伍,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应付了,如果我五日之内赶不上,大叔你一定要自己想办法脱身,切记不要再等下去。”
“不会的。”司赢摇头,忽然坚定的看向楚子乔,“我的丫头一向谨慎小心又冰雪聪明,我相信我定能等到你平安归来。”
司赢的话让楚子乔呆愣,随后朝着司赢报以肯定的微笑,闪身从马车后面的窗子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