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水晶堡禁地偷情的一男一女在路金英的带领下,来到山顶水晶堡的总处,还是带着面纱的堡主高绝花已经端坐在厅内,照例有点炉子的小兵,照例有人给高绝花捶背。
路金英在高绝花的安排下,坐到高绝花旁边一张椅子上,这椅子的她的专做。
一男一女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他们打量着这间布满诡异之色的屋子,那女的紧紧抱住那人的衣袖,而男人也在故作镇定其实已经吓的面无血色。
高绝花大喝道:“跪下。”
男的为了在女子面前表现的镇定,便反驳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岂能随便给人下跪?”
高绝花又大喝一声:“大胆。”然后从袖口掏出一个黄豆大的东西弹像男人的膝盖,男人竟然不由自由的下跪到地上,男人不知道怎么忽然跪下了,惊的更加脸上毫无血色,这个坐着的带着面纱的女人的武艺简直惊人,随便用一个小豆子大的东西竟然让人跪下。
路金英对女子说:“怎么,你是自己跪呢还是也尝尝姨妈炼的飞豆?”
那女子看这样的场景也不得不跪下。高绝花冷冷的说:“哼,说,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误吗?”
那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镇定神态,老老实实的回答起来,说:“回禀两位女侠,我所在的村子距离此处20里路,她(说话时候指着女子)和我两情相悦,但无奈她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婚事,但我们又爱互相爱着对方,我们这才……这才……”
高绝花问女子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那女子问:“我要是回答你,能否饶过我们?”
高绝花一拍自己座椅的把手,怒斥道:“混账,擅闯我水晶堡禁地者,从没有活着出去的,你们想活命是绝对不可能了,但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回答,我可以给你们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然后你们也可以说一下有什么遗憾的事情,我给你们办妥,你们安心上路,但要是不说实话,有所隐瞒,虽然也是死,但临死前你们会有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待遇。”
一男一女悚然一惊,高绝花又说:“当然,你们或许也听过过我水晶堡的手段,即便你们撒谎,我们也有本事查出你们的身份,到那时即使你们好好的上路,你们的家人什么的性命实在不好说了呀。”
那女子呜呜哭了起来,说:“别杀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高绝花说:“听话,姑娘,我会好好送你们上路,别难过。”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温柔的,但谁能想到这是在取他人性命呢?
那女子继续哭说:“我不想死,我这么年轻,呜呜。”
男子也吓的发抖,忽然说:“两位女侠,我要是说出她的身份,你们能不能让我活命?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我不会泄露你们水晶堡秘密,而其实我也没发觉什么秘密。”
那女子吃惊的看着他,说:“秋哥,你说什么,你竟然……?”
路金英插话对女子说:“哼,你情哥哥要出卖你呀,枉你这个傻姑娘,竟然把身体给人家。”路金英这时候忽然觉得这女子有点可怜,虽然姨妈从小告诉她,不可对人有感情,但此刻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却爆发出来。
高绝花呵呵大笑,说:“好,你就把女子的事情告诉我吧。”
那男子大喜,说:“两位女侠,她是本县县令的女儿。”
高绝花眼睛一亮:“本县县令的女儿?县令不是春冬来吗?”指着女子问:“这么说,你是春冬来的女儿,也就是曾经的御前侍卫春色限的孙女?”
那女子大吃一惊,心想:“原来水晶堡真名不虚传,对很多事情这么详细。我爹可不是江湖中人,竟然也被他们掌握。”她不说话,高绝花便知道是默认,然后高绝花喃喃道:“恩,还真是,这小模样还真有点春色限的影子。”
男子说:“是的,她就是的,两位女侠,这下可以放过我了吧?”
高绝花冷冷看着他,说:“哼,我可没答应你要放你,是你自己非要告诉我,我一生最讨厌男人不忠心,讨厌男人有三妻四妾,宠爱这个冷落那个,讨厌男人今天对这个甜言蜜语,明天认为没了价值然后冷落抛弃,像你这样的男人活着简直不如一条狗。去死吧。”然后从衣袖中掏出几个飞豆,弹向男人的头颅,瞬间,男人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在地下,眼睛睁的大大的,已经死去。
高绝花再次望向女子,也说:“我憎恨男人对女子不忠,但也憎恨美貌女子,你的美丽更加加深了我的恨,不过我还是会按照我自己的原则,说吧,你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帮忙,你需要怎么的食物,我会安排,然后让你好好上路。”
那女子这时候不再害怕,而是平静,因为她将很多经历都放在那男子身上,而想不到竟然这才看清那男子的真面目,已经心灰意冷,而已经产生寻思的念头,即便水晶堡堡主高绝花要放过她,她也不愿活下去,当下,对着高绝花说:“谢谢女侠成全,能让小女子死去是我莫大的荣幸,也谢谢你还要完成我心愿才送我上路,我什么也不想吃,如果为我实现心愿,我只有一个,我想临死前洗个澡,好好洗洗身体,因为我的身体已经不干净,被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玷污了我身体,我想干干净净的死去。”
高绝花感到惊奇,说:“以前也遇到很多擅闯本地禁区的人,他们提出很多要求,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要求,这个要求当然不难。不过按照惯例,删除禁地而去世的人,我们需要知道他名字,姑娘可否告诉我姓名?”
女子说:“小女子叫春婷婷。”
高绝花点头,然后对路金英说:“英儿,去给她准备,然后让她洗澡。”
此刻,春婷婷的真正父亲庆土县县令春冬来却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与他同样着急的还有他妻子,因为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失踪一天了,从早晨出去,到傍晚还没回来,而早晨出去后,女儿春婷婷告诉随身丫环小静不要跟随,说是有私密的事情。
春冬来在屋内走老走去,而县令夫人在哭泣,这时候,有两个衙役跑进来,春冬来看到他们到来,便着急的询问女儿的消息,两衙役却回答说很多衙役很多地方都找了但就是没小姐的消息。春冬来叹息一声,这时候,县令夫人开始大哭:“我的女儿呀,你去哪了呀?老爷,要是婷婷找不到了,我也不想活了。”
然后她大骂春小姐的随身丫鬟小静:“叫你看好小姐,你怎么看的,告诉你,要是小姐找不回来,我要将你的皮剥下来喂狗吃,不过就是剥下你的皮喂狗又有什么用,我的婷婷还是回不来呀。呜呜。”
丫鬟小姐也哭泣说:“夫人,都怪我不好,没看好小姐。”然后也开始哭泣起来。
春冬来望着夫人,说:“夫人莫着急,会找到的,或许我们女儿致死迷路了而已。再说了,别责怪小静了,他又不是有意的。”
县令夫人对丈夫春冬来说:“都是你,把这些下人惯坏了。”县令夫人只是伤心,却不知道春冬来心中万分着急,却还要想法安慰夫人,一天来仿佛老了很多岁一样,但他不像夫人一样遇事慌乱,他又吩咐一个衙役说:“赶紧张贴告示,将人们能看到的地方哪怕一个旮旯也不能放弃,把告示贴满,一定要找到小姐。”
于是,从临近晚上开始,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人们都在议论县太爷的女儿失踪了,说谁有消息者重重有赏。
身在水晶堡的春婷婷却不知父母在满世界找她,而她自从心灰意冷后,早已将父母的事情忘记的干净,这时候才忽然想起,她现在已经立在一片池水旁,路金英吩咐两个女孩子向池里面加热水,春婷婷想起父母来,她问路金英:“女侠,我可否再提一个要求,我还有一个心愿。”
路金英说:“不可以,姨妈的原则是只有一个心愿可以提。”
春婷婷很失落,后悔起当时的意气用事来,父母不知道自己在何处,甚至自己死后父母都不知道,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两个女孩子将热水加完,路金英把手向池子里探去,感觉温度可以了,遂令两女孩退下。整个屋子里只有路金英和春婷婷两人了。
路金英走近春婷婷,在她耳边悄声说:“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小声说。”
春婷婷听她这样问,当下觉得有了希望,也小声说:“我就是想让父母知道我的消息,但也害怕他们难过。”
路金英小声说:“好,我知道了,如有机会,我会完成你心愿,但你不要告诉姨妈。”
春婷婷流起眼泪,十分感激眼前的路金英,也悄声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路金英小声说:“我也不知为什么,就看你亲切,而且我们都是女孩,年纪也差不多,所以想帮你。”
这时候,高绝花走了近来,看见两女子说着悄悄话,便问路金英:“英儿,你和这女子说什么呢?”
路金英说:“没什么,姨妈,她忽然想到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在哭,我在劝慰她。”
高绝花恩了一声,说:“水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这位姑娘,你进去洗吧。”
春婷婷开始脱衣服,几分钟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下,已经一丝不挂。高绝花望着春婷婷的胴体,说:“这样看,姑娘更是美人胚子呀,真让人羡慕呀,可惜,可惜,可惜我定下了这个规矩,否则你要不死多好,你是身体真是完美艺术品。”但接下来,又冷冷说:“不过像你这样的女子,留着也是祸水,哼,你就知道用色迷惑人,该死该死。”说着说着,情绪大为激动。
路金英说:“姨妈,你看清楚,她不是……”
高绝花也忽然醒悟过来,拍拍头说:“哎,我又想起往事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高绝花总结出了一个道理,有些烦恼只要放下才能让人快乐,但说放下谈何容易?越说放下的时候,反而证明越是放不下呢。
春婷婷已经走进浴池,刚踏入浴池,忽然对高绝花说:“我能否请这位姐姐和我一起洗,因为那样可以方便给我搓搓背,我这个要求应该不算第二个要求吧?”
高绝花一愣,说:“好,你这个要求不过分,英儿,你也脱衣服洗吧。”
路金英说:“是的,姨妈。”然后自己也开始脱衣服洗澡,当路金英也脱完衣服进入浴池时,高绝花更加叹息:“哎,你们身材都这么好,当年我年轻的事情,相貌和身材也不亚于现在的你们,只是现在老了,呵呵呵呵。”听她的诉说,仿佛一个老人在对自己晚辈说话,谁想到她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高绝花开始联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两女子却在池子里洗澡,春婷婷这时已经不再是当时提要求时候的冲动了,她忽然也觉得世界是美好的,忽然要离开却又恋恋不舍,但她知道求饶没有用,错就错在听了那情郎的话,来到这个禁地,更可气的是那情郎竟然最后出卖了她。又想起他,她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更加激发了寻死的心。
高绝花联想一会往事,然后将头转向两位女子,呆滞着望着两女子一会。忽然一个奇妙的想法涌上心头,有了这个想法,她忽然站立起来,说:“喂,你们两个站起来。”
两女子停止了动作,诧异的望着高绝花,而且也站立起来。高绝花指着春婷婷对路金英说:“英儿,你看,你看,你和春婷婷的身材身高,几乎很像,你有没有发觉?”
路金英望着春婷婷,然后点点头,说:“是的,姨妈,你不胡搜我还没注意,的确我俩身高相似,身材相似,胖瘦也相似。”
高绝花大笑起来,对着春婷婷说:“呵呵,姑娘,算你有福气,你可以不死了?”
两女子更加诧异,春婷婷脸上浮现出喜悦,因为毕竟内心深处还是想念着父母,而路金英也喜悦,因为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春婷婷很亲切,但她知道姨妈的原则强,不会放弃原则,因此她知道求情是无用的。这时,她也不知姨妈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善良,于是问:“可是姨妈,以前说过不能违反原则的?”
高绝花说:“这姑娘可以活下来,也可以不违反我原则,因为只要堡中其他人都不知道,也不算违背我原则,但要秘密的让这姑娘活下来,英儿,还需要你的配合,当然,也需要婷婷姑娘的配合。”
路金英说:“姨妈,你说吧,怎么配合?”
高绝花说:“哼,英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刚进来时候,你们鬼鬼祟祟的,其实你也不希望这个姑娘死是吧。”
路金英低下头说:“什么也瞒不了姨妈。”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有人击在庆土县县衙的大鼓,众衙役听到有人击鼓,便列队站好准备,县太爷春冬来也在无奈和抑郁中开始审理案件。
他大喊一声:“何人在此击鼓?”
击鼓的乃是一个壮年人。他身穿满身紫衣,头戴一个圆帽,向门口一个衙役附耳几句,那衙役吃惊了,然后来到堂前对春冬来说:“启禀老爷,外面有位员外模样的人说他找到了小姐,现在小姐已经在门外。”
春冬来赶紧从椅子上起身来,师爷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振奋,说:“老爷。赶紧让那人进来,问问清楚吧。”
少顷,那击鼓者走上大堂,春冬来激动的问:“你当真找到了小姐?”
那人抱拳说:“草民拜见县令大人。”然后准备下跪。
春冬来说:“不要行礼了,快告诉本县,小姐现在何处?”
那人说:“老爷不要着急,小姐现在在外面的轿子里。”
春冬来说:“快,来人将轿子抬上来。”
几个和壮年人身穿统一服装的汉子抬着一个轿子走进了堂内,壮年人打开轿门,然后说:“老爷请过目。”
春冬来赶紧从堂上下来,走到轿子处,郝然看到自己的女儿春婷婷躺在轿子内,激动之情不可言表,“果然是婷婷,是婷婷呀。”
师爷听说后也是大喜,说:“恭喜老爷找到小姐。”然后底下的衙役也全部集体喊:“恭喜老爷找到小姐。”
但春冬来见婷婷仿佛睡着了,便吃惊起来,随和他镇定的遣散了众位衙役,“好了,现在既然不审理案子,大家都休息去吧。”
所有衙役都散去,春冬来道:“请问这位壮士怎么称呼,请虽本县到后院,待本县好好款待一番。”
壮士说:“我是一个大夫,酬谢什么的不用烦劳,让我这几位抬轿的将小姐抬到后院吧,小姐身体有些虚弱,休息一会就好了。”然后命令几个抬轿的将春婷婷抬到后院,师爷在前面引路。
春冬来问壮士到底怎么回事,壮士说:“小姐几天前,在一个地方游玩,忽然失足跌入悬崖,我恰好多少懂点武功,而那天又恰好去悬崖下面采一种药,经过那里,忽然看小姐的模样很面熟,后来才想起老爷你贴的告示,说小姐失踪了,我对对脸模样,便知道是小姐,于是将小姐扶起来,因为我稍微懂点医术,便用各种药物将小姐唤醒,但唯一的一个遗憾是小姐这次跌下悬崖,命保住了,但却从此失去记忆,以前的任何事情都记不得了,我问小姐叫什么名字,她一概茫然不知。”
春冬来听到女儿遇到这样的变故,内心特别复杂,但还是觉得幸运,因为毕竟女儿找到了,至于失去记忆也比失去女儿好,慢慢唤起女儿记忆就是了,想到这里内心宽慰了许多,继而对壮士说:“本县说过,找到女儿者重重有赏。现在本县要实现诺言了。”
这时候,抬轿子的几人已经从后院出来,壮士挥挥手对春冬来说:“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赏赐,可怜天下父母心,再说我是个大夫,也不能见死不救,而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请老爷到后院看望小姐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辞了。”
春冬来说:“请壮士告诉姓名,日后好报答。”
壮士还是挥手:“老爷请回吧,去看看小姐吧。”然后由几个轿夫打开轿子,自己坐了进去,轿夫抬着壮士消失在春冬来的视线里。
春冬来走近后院的内室,看见了躺着床上的女儿春婷婷,夫人正在床边坐着哭泣,春冬来说:“夫人为何还哭泣,现在女儿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夫人哭着说:“我的喜极而泣,这些天我真是不想活了,好在我们女儿平安归来了。待会儿,我得去庙里拜一下菩萨,感谢菩萨的大恩大德。”
春冬来扶着夫人的肩膀,说:“好,去就去,但也要顾念身体呀,你这几天饭也少吃,觉也少睡,你自己去照照镜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是不养好身子,就是见到菩萨好像也没力气说话了。”
夫人这时候不在哭,说:“好,既然婷婷也回来了,我不哭了,对了,老爷,刚才听刘师爷说,是一个大夫送婷婷回来的?”
春冬来说:“是呀,对了,夫人,那个大夫说了,哎,反正也不能瞒你,他说女儿失足跌下悬崖,后来失去了记忆,现在谁也不认得了。”当下,将那大夫说的话语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夫人。
夫人听后,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呀?”然后又是一阵哭声。
春冬来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几天以为再也见不到婷婷了,但现在见到了,我觉得即便失去记忆也比找不到人好,夫人,我们要从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你说是吧?”
夫人还是继续哭,但这时候声音稍微小了点,望着还在熟睡的女儿,点点头说:“老爷你说的对,总比找不到好,婷婷呀,你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吗?你连娘也不记得了吗?呜呜呜呜。”
春冬来又说:“好了,夫人,你赶紧去用点饭菜吧,好几天不吃完整的饭菜了,也让婷婷好好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