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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探索篇——世界·宇宙(6)

第一度来北京,我先后在北长街兴隆胡同和王府大街大鹑鸽寺住过,共不到三年。抗日战争爆发,我匆匆离开了北京,一去就是十四年多。我怀念北京,更多的是怀念这两条安静的胡同;它们的分量在我心中似乎超过了一些商市和游乐场所。故宫我只去过一次,而颐和园连一次也没有去过。在兴隆胡同时我结识了一个交往不超过一年的女朋友。在大鹑鸽寺我单恋过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孩子。她是一个女高音,每每在黄昏时练声,我爱她那声音。现在,我在兴隆胡同里那个大杂院里是绝对看不见那个女友的面容了。而大鹑鸽寺早已完全消失。那些东西的确存在过,我也的确怀念过,而它们都不见了,如同一个轻轻的梦。

我再度来到北京,则已走入了中年。

一九五一年春天我住在中南海庆云堂。一九五三年我迁进了东总布胡同四十六号(现在叫六十号),这就是被萧乾称之为“大酱缸”的那个奇怪所在。

这个拥有三个大院连带一个临街铺面、一个作坊的大房子前身确实是一个大酱缸,一九五三年春被“作协”买过来改修为“作协宿舍”。

我的待遇算是不错的。我被分到第一进院子里的一所南屋里。这南屋原来只有一个屋顶,四面没有墙,是驴推磨的作坊。现在加上了墙和门窗,内部隔断成为四间小屋,居然有模有样,容纳下了我一家七口人。当然,孩子们睡上下两层的木床。我还单独占有了一个小小的“书房”。

夜深人静,当我伏案写作的时候,听见不远处“环城有轨电车”的隆隆运行声和车铃的叮咚声,不禁产生了一种幸福感。我这个天生的小市民打内心深处感谢一个类似上帝的神秘力量,只希望世界上从此以后保持“永久和平”,逐渐实现共产主义,让孩子们顺利长大,我也坐下来写点小东西……我这个觉悟不高的笨蛋,一点也没有考虑以后那无穷无尽的“阶级斗争”。

除了一九六四年秋到一九六五年夏我去山东曲阜参加“四清”工作一年,一九六九年秋到一九七二年冬三年多在湖北咸宁“下放改造”外,我一直都住在“大酱缸”,算是这里的老住户之一。除了一两个人秘密进行的“机密”活动外,这所房子内许多人命运的兴衰成败,我大致也目睹了一些,至少也是耳闻了一些。

几十年来,一些“高级作家”荣升当官了,一些“机灵人”“弄巧成巧”或弄巧成拙地离开了,一些作家被放逐走了,一些作家故去了。各式各样的新住户因时势搬了进来。院内树木几乎伐尽了;各式厨房和各种小屋占满了“空地”,墙边堆满蜂窝煤,过道塞满了自行车,“作协”那本来不多的“文气”跟着“破四旧”已被扫荡一空;过去的“娃娃”长大了,很快他们又生了更多的新娃娃。

哭叫声此起彼伏。于是,作家协会的“宿舍”连影儿也没有了。

如果我是曹雪芹,就可能利用这“大酱缸”的历史为原型写出一部滋味复杂的巨着来,可惜我不是曹雪芹。

我只能写一点没啥分量的回忆文章。

我已经回忆过了萧乾,现在我打算回忆赵树理,他住在东总布胡同四十六号时的一些片段。

赵树理从山西山沟沟里走出来,住进了北京的胡同,是幸还是不幸,至今我也说不准。胡同既然是住人的,赵树理为什么就不可以来住住昵,虽然我认为他住在胡同里并不自在。

我这个胸无大志不会写“远方大事”的笨伯注定了只能写我所知道的“身边琐事”。谈赵树理我也只能谈他在东总布胡同的一些琐事。好在老赵这个人为人宽厚,如果他在天有灵,对我所写的这些琐事,即使不准确,他也一定会付之一笑而给予宽容的。他决不会担心他在“中国文学史”里保不住一个位置。

五十年代初的老赵,在北京以至全国,早已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了,想不到他在“大酱缸”里却算不上个老几。他在“作协”没有官职,级别不高;他又不会利用他的艺术成就为自己制造声势,更不会昂着脑袋对人摆架子。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土特产”。不讲究包装的“土特产”可以令人受用,却不受人尊重。这是当年“大酱缸”里的一贯“行情”。

“官儿们”一般都是三十年代在上海或北京熏陶过的可以称之为“洋”的有来历的人物,土头土脑的老赵只不过是一个“乡巴佬”,从没有见过大世面;任他的作品在读者中如何吃香,本人在“大酱缸”还只能算一个“二等公民”,没有什么发言权。他绝对当不上“作家官儿”,对人发号施令。在“四十六”第三进院子北屋给他分配了一间房子,这已经算是特殊待遇了。

我认识老赵,大约是在一九五一年冬季。在这以前,肯定他不会知道我这个人。现在,我们忽然变成了庆云堂的一个院子里的紧邻居。他住在西屋一间,我住东屋一间,每天见面几次,这才有了交往。

老赵没有担任党内什么具体职务,在中南海这样一个神圣所在,来访者要来找他可不容易。可能是闷得慌,有时他来找我聊聊天。他之所长,正为我之所短,一般都是他谈我听。我多次去过山西;他那口上党话,对我不算难懂。我们之间的交流,进行得很顺利,我们就变成了朋友。

从而我知道了一些老赵的过去。我的记忆力素来不好,下面一段文字,我没有信心保证它的准确性。

赵树理上过师范学校。二十年代末期或三十年代初期他就入了党,后来失去了关系,直到抗日战争初期,他又恢复了这个关系。他流浪过。干过几种收入微薄的职业,例如文书、小学教员、乡村医生(中医)等。他也曾在太原的报纸副刊上写过“新文艺”作品,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还读过不少“五四”时期的文艺作品和一些外国作品的译本(包括林琴南的译作)。他的科学常识很丰富。

我这才明白,老赵并不是一个“土包子”,他肚子里装的洋货不少。四十年代初期,甚至更早,他把主要精力用在《李有才板话》《小二黑结婚》等这类作品上,显然是在实践自己长期思考得来的艺术主张。这条路是他自己开辟的,比谁都早。他会干各种农活。他热爱上党绑子和民歌民谣。他喜欢书法,懂得中国古诗古文。我想,如果没有这些条件,就不会出现这个独特的赵树理。

我觉得他坚持自己的艺术主张有些像狂热的宗教徒。他不可能被人说服。他坚持自己的意见,可是和颜悦色,态度温和。他对他的信仰很有自信。

他爱好上党梆子,可以说是爱得入了迷,经常给我“送戏上门”。有天晚上,我正打算干点什么,他突然推门而入。

“老严,我来给你唱段上党梆子。”

不等我让座,他就在书桌边坐下了。接着就双手齐用,以敲打手指头代替打板和锣鼓,节奏急促紧张,同时哼着高亢的过门,一段我一字不懂的上党梆子就吼了出来。我没有偏见,但实在品评不出这段唱腔的滋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赵马上又自我介绍:“还有一段更好的。”

又是双手击打桌边,口哼过门,近乎喊叫似的高声歌唱。我只有不做声,耐心听着。

这个晚上,老赵倒是尽了兴,而我则有苦说不出。

也许上党戏原来的腔调是好听的,而被老赵唱走了调。他五音不全,可能是耳朵和嗓子都不好。

他有一把三弦,时常叮叮咚咚不知弹些什么,也是不成腔调。但他自我陶醉,真有一种“贵在投入”的精神。

我从不扫他的兴,让他过戏瘾,因此他常常来光顾这个“听众”的门。

一九五三年,我和老赵都迁到了东总布胡同四十六号,在新居里,老赵还继续给我这优惠待遇,隔不了几个晚上,就突然推门而入:“老严,我来给你唱一段。”

也许是老赵太天真,我这个人太世故,他始终不知道我并不欣赏他的歌喉。

我隐隐感觉到老赵的寂寞。他一再唱上党绑子,可能是在思乡。北京引人入胜的胡同毕竟有些东西不如他那山沟沟。

老赵也有他的狡猾之处,他并不是不了解他所嘲讽过的东西,可他就不肯承认那些“异端”也有点长处。

有时候我放西方古曲音乐唱片,他悄悄推门而入,也坐下来听一段,不加以评论。我也不打算诱使他说什么称赞的话。有一次,我正在听一个花腔女高音的咏叹调,他忽又闯了进来,说了一句俏皮话:“猫尾巴又被门夹住了。”我不答腔,他竟然坐下陪我听那个被夹了尾巴的“猫”叫声。他面带微笑,猜不透他是在欣赏自己的警句,还是或多或少也感到那个女高音的某些动人之处。

有一个晚上他来谈天,告诉我:上党梆子里也有和声,演员的歌唱和伴奏的乐器不是一个声部平行进行的,并举了实例示范。可惜我当时没有用简谱记下来,现在则已忘得一干二净了。看来,这个老“师范生”是学过一些乐理,并具备一定的西方音乐知识的。他曾经讽刺某些救亡歌曲的“轮唱”,不过是在表明他属于另一“教派”而已。

我很佩服老赵的记忆力。除了大段上党梆子,他可以连唱几个小时不断外,他青年时期写的一些小戏和诗歌,也能一口气一字不落地流利地背了出来。

他在写《灵泉洞》的时候,曾经告诉我,他每天一定要写五千字。起床后,他就构思这五千字,包括刻画形象,调整语句,修饰词藻的功夫在内。五千字一个一个按顺序在他脑子内都安排妥当并记住之后,就坐下来一个字不改、一口气写了出来。因此他的稿纸从来都是很干净的。

他爱酒,但量不大。他常上胡同口一家小酒馆里独酌。有好几次他很得意地对我说:“今天晚饭又是三菜一汤。”不待我问,他就道出了那“三菜”:一为花生仁,二为豆腐干,三为蒜肠。诸如此类。只是我忘了那一“汤”是什么,大概不外“二锅头”或别的什么酒。

他怕冷,秋末一降温,他就穿上了皮大衣。五十年代初,北京各个商场出售的旧皮大衣很多,价钱虽不高,销路却不好。在“新社会”,人们不愿意把自己打扮成不久前的那些官僚、地主和大商人的样。老赵不在乎,就穿上了这种大衣,像一个过去的土“老财”。但他的每件大衣都穿不久,不是送给人了,就是忘在什么地方了,又得去买另一件。我记得一九五二年冬天他穿的是一件女式大衣。他缩着头,只把那个长而勾曲的红鼻子从那个长长的翻皮领中伸出来,像个寒风中的老母鸡,可他还显得有些陶然自得。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满不在乎。

一九五三年夏天有个黄昏,我听见老赵唉声叹气从院子里经过,嗓门特大,情况显然异常。等我赶出去,他已经左右开弓,自己打起自己的耳光来。我跟随他到了他那间北屋,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回答,一边自打耳光,一边哭出声来:“儿子呵!爸爸对不起你。只怪你爸爸不争气,没有面子……”

原来他是在为儿子入学的事生气。

这年秋天,北京市可以容许学生住宿的重点小学“育才”小学有两个名额分配给“作协”。当时“作协”该入学的孩子不少,暗中竞争很激烈。老赵也为自己那个男孩争取过。让孩子住了校,自己可以省很多事。好像那时他还没有把全家搬到北京来,没人管家务管孩子。竞争的结果,老赵自然归于失败者的行列中。许多话,老赵又不愿意明说,在气头上,他就采取了农村妇女通行的那种自我发泄方式。

我还知道老赵一件生气的事,他气得那么厉害,是很难令一般人理解的。

我在少年时代胡乱下过一阵围棋。后来我明白了自己不是学棋的材料,就及时洗手不干了。认识老赵以后,不知怎么向老赵谈起了这件往事。谁知老赵是个大棋迷,房间里总力求有一套棋具,说什么也一定要和我下一盘。没想到我这个好多年不下棋的“臭棋”手居然不费力就取胜了。老赵当然不服。再来一盘,还是他输。于是他要求下第三盘。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的妻子见这么晚我还不回家,便打发孩子来找我。从庆云堂到“四十六号”,老赵总是未尽兴,未打一个翻身仗,我便离开了。有一次可惹火了老赵。仍然是一个第三盘未下完我被叫走的局面,当时老赵没发火。第二天,“作协”秘书长陈白尘来告诉我,昨晚老赵大怒,说了一番十分激动的话。大意如下:“李叔华不把人当人。我和她两个人,总有一个先死。要是我不先死,我每天早上到她门前去砸碎一颗棋子,把棋子砸完为止……”白尘连忙笑着回答:“别砸,别砸!那要砸多少天,你把棋子和棋盘都送给我得了。”

老赵喜欢书法,他曾送给我好几本碑帖,其中有《争座位帖》、《兰亭集序摹本》等。他那笔钢笔字颇有点“兰亭集”的味道。

他会中医,曾在农村行过医。我有点小病,他总自告奋勇来看病开方。但我从未照方买药。不是我不相信他的医术,而是我不喜欢吃药。

记不清是哪一年了,老赵为农村问题向中央写了一封长信,就农民的疾苦和农村经济问题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后来这封信被批回作协,要作协党组和老赵讨论。参加这个讨论会的人不多,我也是其中一个。会议由邵荃麟主持。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老赵受到了大家的批评。大家一致都说,农村形势一片大好,不像老赵说的那么悲观。老赵虽然处于孤立的地位,却也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让。那个会开得还算“和风细雨”,没有什么火药味,可是谁也没有说服谁。可惜我已经忘掉了老赵的原信,和所辩论的具体问题。我只记得老赵发言中有这么一个意思:农民交出了自己种的粮食,国家总应该给他们一些东西,哪怕是小商品,比方针头线脑这样的东西。我们总应该给农民一点东西嘛!

这个会只有不了了之。

我当时觉得老赵这个人“农民性”未改,“迂阔可笑”。现在看来,可笑的倒是我们那些不了解农村而又自以为代表“真理”、自以为“是”的人。

几经周折,老赵终于离开了北京的胡同,回到山西的山沟沟里去了。

没想到在“文革”中,他这颗棋子终于被人砸碎了,死得那么惨。

北京东总布胡同四十六号的寓客当中有一个赵树理,一个真正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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