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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实事求是/哗众取宠

这两种人都凭主观,忽视客观实际事物的存在。或作讲演,则甲乙丙丁、一二三四的一大串;或作文章,则夸夸其谈的一大篇。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

《改造我们的学习》(1941年5月19日),《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800页。

“实事求是”一语,出自《汉书·河间献王传》:“修学好古,实事求是。”意思是夸汉景帝刘启的三儿子河间献王刘德,研究学问务必得到事实,然后从中得出真结论。

“哗众取宠”一语,见于《汉书·艺文志》:“然惑者既失精微,而辟者又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哗众取宠。”这是讲儒家学说曲折发展的一段话,意思是:后世对儒学感到困惑的人丢掉了它的精髓,对儒学有所发挥的人又随时随意加进自己的褒贬,离开了它的本义,只以此来取得众人的好感和欢心。这里的“哗众取宠”是指用浮夸语言与行为博取众人的称赞和信任。

1941年5月19日,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议上所作的政治报告《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及后来发表的《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等文章,是1942年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和各根据地开展整风运动的主要学习文献。

抗日战争时期,在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中国共产党已经发展成为政治上成熟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政党,在领导人民群众进行艰苦卓绝的抗战斗争中取得了伟大的成绩,受到了中国人民的拥戴和全世界进步人民的关注。

但是,由于党内还有相当严重的问题,如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以教条主义为特征的王明“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在全党还没有来得及从思想根源上加以彻底的清除,党内高级干部对党史上的一些重要问题,在认识上也还不完全一致。当时,党内的主要问题,集中地表现在三风不正:学风上的主观主义,党风上的宗派主义和文风上的党八股。这种主观主义的思想作风,是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相对立的。它在全党虽不占统治地位,但是却经常作怪,成为党进行革命斗争的严重障碍。如果不把这种错误作风彻底予以纠正,将会给革命事业造成严重危害。同时,党从抗日战争以后,吸收了70余万新党员,其中绝大多数出身农民、小资产阶级,他们有革命的积极性,但是,由于入党后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进行深入的教育,他们的世界观还没有得到根本改造,思想上还存在着许多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同时也还缺乏革命斗争的实际锻炼。为此,在党内进行一次普遍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教育,用无产阶级思想作风大力克服小资产阶级的思想作风,解放人们的思想,提高广大党员的思想政治觉悟,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经过在延安时期一段相对稳定的发展,党内进行整风的条件也已经具备。一方面,遵义会议以来,形成了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的坚强领导,党已经有了一批久经考验的革命骨干;另一方面,抗战后,我党在敌后开辟了一个广大的解放区战场,站稳了脚跟。这就可以利用时局较少变动的间隙来开展全党整风运动。

中国共产党的这次整风运动,是有领导、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的。1941年5月至1942年2月,是准备阶段,着重解决党的高级领导干部的思想认识问题。5月19日,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上所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提出了改造全党学习方法和学习制度的任务,批判了理论和实际相脱离的主观主义,特别是教条主义。这个报告给全党的整风学习指出了明确的方向,也标志着整风运动第一阶段工作的开始。

在报告中,毛泽东对照了在对待中国革命问题上主观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两种对立态度的表现。他指出:主观主义的态度,就是对周围环境不作系统的周密的研究,单凭主观热情去工作,对于中国今天的面目若明若暗。表现在研究工作中,就是抽象地无目的地去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为了单纯地学理论而去学理论。就是对研究实际情况一概无兴趣,只把兴趣放在脱离实际的空洞的“理论”研究上。“或作讲演,则甲乙丙丁、一二三四的一大串;或作文章,则夸夸其谈的一大篇。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华而不实,脆而不坚。自以为是,老子天下第一,‘钦差大臣’满天飞。”毛泽东还引用一副对联来为这种“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的主观主义者画像——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毛泽东指出,这种主观主义的作风,“拿了律己,则害了自己;拿了教人,则害了别人;拿了指导革命,则害了革命。”总之,“只有打倒了主观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才会抬头,党性才会巩固,革命才会胜利。”

在深刻而尖锐地分析了主观主义的态度之后,毛泽东提出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态度。那就是: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方法,对周围环境作系统的周密的调查和研究。不是单凭热情去工作,而是如斯大林所说的那样:把革命气概和实际精神结合起来。就是要有目的地去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要使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实际运动结合起来,是为着解决中国革命的理论问题和策略问题而去从它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的。毛泽东指出,这种态度,就是有的放矢的态度,也就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接着,毛泽东对“实事求是”这一古语进行了崭新的解释:“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他进而提出:我们要从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区内外的实际情况出发,从其中引出其固有的而不是臆造的规律性,即找出周围事变的内部联系,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而要这样做,不须不凭主观想像,不凭一时的热情,不凭死的书本,而凭客观存在的事实,详细地占有材料,在马克思列宁主义一般原理的指导下,从这些材料中引出正确的结论。这种态度,就是党性的表现,就是理论和实际统一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作风。

对“实事求是”的这一解释,是毛泽东将唯物主义认识论与唯物主义实践论结合起来的一个创举,也是他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中国革命实践所得出的一个科学命题。同时,“实事求是”概括了毛泽东思想的实质,成为指导中国革命取得最后胜利的强有力的思想武器。这个命题一经提出,就显示出其强大的生命力。延安整风运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在全党范围内确立实事求是这条思想路线的一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教育运动。经过延安整风,全党达到了空前的团结和统一,最终迎来抗日战争乃至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这与“实事求是”这一思想路线在全党的确立无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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