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有客人上门,老板娘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笑意吟吟的上前。林五福仔细打量了一番,干脆利落的装束和爽朗的笑容让她不禁生出了几分好感。
女子落落大方,难得遇着个合眼缘的,三两句话便将自己身世说了出来,听的林五福也是满心感慨。老板娘名为巧娘,孀居已有一年,这布店便是夫家的产业。
布店原先生意不错,只是夫郎实在不善经营,多番被同行算计,郁结在心,最后还是重病而亡了。欠了许多外债,亲戚朋友都不愿理会,又想着这是夫家祖传下来的铺子,怎么也不愿毁在自己手中,这才坚持了下来。
看着巧娘略略憔悴的脸,林五福很是同情,正值芳华的少妇,又没有人可以相助,平日里可想是步步维艰,更不用说背后还有多少辛酸。
铺子虽小,但也应有尽有。林五福没费多大劲就找齐了所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价格自然比起之前的合算许多。巧娘仔细的丈量的布匹,林五福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巧娘可愿意与我合作?”
“什么?”巧娘惊诧的抬头,林五福一脸的认真落入眼中。
林五福也觉得有些突兀,再怎么合眼缘,这么开口也太唐突了。“呃,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做生意。”
巧娘微怔,看见林五福诚挚的双眼,愣愣的点了点头。
林五福惊喜的回握住巧娘的手,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可是我除了卖布什么都不会,不,我连布都卖不好……”巧娘忽的有些低落。
林五福安抚的拍了拍巧娘的肩,“你比起那些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强多了,不然唐家布坊的牌匾怎能还安生的挂在那。”
巧娘释然一笑,“咱们可以合作些什么?”看着林五福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巧娘的心不由的紧张起来。
“所有的布都在这里了吗?”林五福眉头微皱,原打算试试成衣店,只是这里的布料都太普通,平常百姓并不需要买成衣的,何况自己那手艺也拿不出去,拼死拼活也是做不了几件的。
“嗯,都在这了。”
林五福认真的翻看着布料,一道亮光突然闪过。巧娘好奇的看着林五福突然露出的笑意。
这里的布匹都是纯色的,颜色种类也极其有限,更不用说什么花色。不只是这里,之前在祥瑞记看到的也是这样,就算有花色,也都是靠织布所形成的,费时费力,价格也是难以想象的。林五福简单的将扎染和蜡染的想法说出,巧娘眼前一亮。虽然自己还未看到成品,但是出身染坊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法子的可贵。想到林五福这般信任自己,心中更是感动,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林五福说的扎染和蜡染。
林五福也十分开心,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赶集,两个人挑挑选选好一会,打算先染出几批布瞧瞧效果。巧娘兴奋的抱起布料,忽的一脸黯然放下,“瞧我都高兴糊涂了,我家原来的院子和染坊都抵出去了,没有地方可以染布了。”
“那你现在住哪?”林五福并不在意,突然想到巧娘没有了住处。
巧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铺子里间努了努嘴,“喏,那里面有房间。”
林五福心疼的借过布匹,“说合作,还是你吃亏了,我这要钱钱没有,要人人也没多少,就是地方还有那么点地,你要不嫌弃,就和我一块上家里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