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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青校园

刘静渐渐习惯了穿梭在分公司与集团公司的路上,交报表,找各个级别的经理签字,领新员工,报销……

一天,刘静拿着工资表去找集团财务部经理签字,刚拐出面粉公司的院子就看到前面有个背影似曾相识。1米8几的个子,不胖也不瘦,宽厚的肩膀,走起路来铿锵有力,充满力量。“是汪洋!”刘静心想,刘静的小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刘静又紧张又激动,快步上前,近了,近了,更近了,刘静超过他,装作不经意地朝他瞟了一眼,不是,刘静心里怒放的花朵,瞬间凋零。

一个相似的背影,勾起刘静无尽的回忆。汪洋,是刘静的初恋。

高二分班,汪洋和刘静都分在了文科班,不高不矮的刘静坐在了教室里的中间位置,汪洋个子最高,被安排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沉迷于各类小说中的刘静不怎么和男生交流,充其量也就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见面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班主任把人高马大的汪洋调到了第一排,考虑到他身高的不稳定因素,把他安顿在了靠近门一侧的墙边,依墙而坐。

每当刘静从门口出现,汪洋都会准确地抬起头望一眼刘静。慢慢地,刘静发现,不仅在教室,在操场,在回宿舍的路上,总有那么一个人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切,刘静知道,是汪洋。

汪洋觉得刘静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似冷非冷,似热非热,似近非近,似远非远。淡然却不冷漠。她仿佛生活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城堡里,安静而泰然自若。学校里开运动会,刘静抱着一本书早不知道跑到哪里躲清静去了,汪洋被刘静身上的神秘气息吸引,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她的身影,将她的一切悉心收藏。

汪洋看到一班的一个男生给刘静送来一封信,汪洋还看到这个送信的男生在刘静回宿舍的路上拦住了她。汪洋还看到三班的一个男生给刘静送来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毛绒熊,没隔几天又来找刘静,汪洋隐隐约约听到那个男生说:“你不是胃不好吗,这酸奶我都放在身上暖温了,你赶紧喝了吧,养胃……”

每当此时,汪洋恨不得跑出去把男生手里的东西恶狠狠地扔到地上再踏上几脚,然后拉着刘静扬长而去,可是汪洋没有这样做。

刘静也开始注意这个沉默的男生。高大的背影,宽厚的肩膀,算不上很帅的面庞上写满了阳刚之气。学习不好也不坏,字写得很幼稚,有一次数学老师让他去黑板上做题,他歪歪扭扭地填满了整个黑板。像刮起了一阵风,又像飘满了雪花,计算地倒是蛮准确。有一次学校里最调皮的男生挡住了他的路,他不言也不语,推开他,照样走自己的路。

刘静是个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女生。她认为在爱情里女生绝不应该主动,再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应该透露出半点心思,她觉得女生就应该矜持。她对汪洋也有好感,她觉得汪洋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常常感觉不安的她感觉到踏实。她想,如果汪洋向她表白,或许她会立刻答应,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刘静和汪洋。汪洋和刘静。在一个教室学习,用他们的青春浇灌着他们的未来。高二上学期,高二下学期,高三上学期,高三一模考试,二模考试,还有两周就要迎来学子们命运的转折——高考。

班主任说,大家稍安勿躁,一定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坚持到底,不要躁动,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不要忙着互赠照片,不要忙着写留言册,学习,学习,学习!高考完了爱干啥干啥!

同学们说,马上就毕业了,赶紧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汪洋想,我倒是没仇、没怨,就是有些话要说。

汪洋思考再三,决定晚自习给刘静写张纸条:

“刘静,我喜欢你。”

汪洋觉得这样太直白,会把刘静吓跑,揉了,重写:

“刘静,你觉得我怎么样?做我的女朋友吧。”

不行,不行。汪洋揉了又重写。

……

不知道重写了多少次,最后,汪洋终于定了“稿”:

“刘静,周日下午,我在操场南门等你,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不说的话,我会后悔一生。我会一直等下去。汪洋。”

汪洋将纸条折好,写上刘静的名字,让中间的同学们帮忙递过去。估计刘静拿到纸条了,汪洋稍微倾斜了下身子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观察刘静。

刘静接过纸条,看完,表情平静地又折好纸条收了起来。

汪洋读不出来刘静是什么意思,只能急切地盼望周日下午的到来。

周日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老师随堂测验。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老师收起了试卷,却扔下了一句话:“找几个同学下午帮我把试卷看出来。刘静,……”

汪洋激动的心瞬间冰冻。

晚自习,汪洋又给刘静传了一张纸条:

“刘静,下午真不凑巧,上完晚自习在西教学楼前的花坛等一下我,好吗?汪洋。”

刘静依然面无表情。

刘静心里其实特别紧张,生怕老师同学们发现什么端倪,从此,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沦为别人的笑柄,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同学们就像一只只嗅觉灵敏的猎犬,“谁喜欢谁”,“谁和谁好了”,就像一块块肥肉,让他们饥不择食,他们眼睛亮着呢,鼻子灵着呢。这样的新闻就像呛口的辣椒,调剂着他们枯燥又乏味的学习生活。

刘静早在前一天就打定了赴约的主意。刘静的闺蜜杨丽娜说,去吧,看看他到底说什么,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再说你又不是不喜欢人家,只要控制好了自己,高考完了再谈呗,还有几天的事,自己把握好了度,应该不会耽误学习,不就是说几句话嘛。

汪洋忐忑地在花坛前徘徊。一看到刘静出现在教学楼的一角,汪洋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继而这朵花在他的心中怒放。近了,更近了。刘静像一阵风,把汪洋心中的花,吹得颤颤巍巍。汪洋手心里出了汗,小心地躲避着刘静的双眼,声音有些发颤: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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