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儿,你听我解释……”
顾亦寒见夏雨珊那落寞的背影,突然心头一痛,该死,肯定是刚刚强吻那个女人让珊儿伤心误会了。
本来顾亦寒紧随其后的追赶着,依他的步伐其实可以很快地追上前面的人儿,可是却因为眼下他的思绪泛滥,追赶的步子硬是慢慢的减了下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他竟然得罪了两个女人。
一个恨他的女人,他现在在乎。
一个爱他的女人,他现在冷淡。
夕阳渐渐的落下,将顾亦寒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他静静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湖边,尔后靠在一颗茂盛的柳树上,此刻的他觉得分外的落寞,心里也堵得慌。
偶尔吹过来的凉风似乎可以让他暂时的清醒起来,可是那突然的清醒让他觉得莫名的害怕,因为他看清了自己的心,那颗想被隐藏却依旧要浮出水面的真心。
接着,那个嚣张的女人,那个倔强的女人,那个蛮横的女人,所以关于她的一切如此的清晰的开始在他的面前浮动,明知道那是虚幻的。
可是嘴角的笑容却依旧灿烂,那出自肺腑的笑,让他觉得幸福不过如此,有时候得不到,幻想一下,或者回忆一下,那感觉也甚至美妙。
如此想着,那股心里的强大喜悦似乎冲击了他的神经和细胞,突然,顾亦寒剧烈的咳嗽起来,下一刻,他胸口一疼,嘴里开始吐血。
望着那地上瞬间沾满鲜血的草地,渐渐的泛起黑来,那一刻,顾亦寒才意识到他中毒了,而且毒已经蔓延到身体内。
可是他这个傻瓜,刚刚还赌气将苏嫚卿还给他的药给扔掉了,只是因为她没有用他送给她的药,现在想起来,他就觉得自己好可笑,好讽刺。
时间一晃过了好几日,这几日没有顾亦寒的骚扰,苏嫚卿觉得生活顿时清静不少,不过难得的是,这太子府的其他人也没来骚扰她,真是难得。
某天,苏嫚卿正躺在自己院子里的吊床上,看着医书,一旁的环儿正在绣着手帕,忽然见环儿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环儿,干嘛啊,你这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环儿抬头,笑着责骂着环儿,可是眼里却是姐妹情深。
“小姐,不好了,听说太子中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环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那头风淡云轻的苏嫚卿喊道,半晌,苏嫚卿才放下书,抬头,微微眯着眼,“那就找大夫啊……”
“大夫都找了,连宫里的御医都去了呢,说是这毒已经蔓延到身体,一时半会儿不是那么好治的……”
“那就慢慢治呗,省的他天天来骚扰我,找我麻烦……”
苏嫚卿淡淡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像是风凉话,但是缺少了之前那种冷冽和绝情,毕竟他是为了她受伤,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听太医们说,那个西域的良药很见效,不过太子的那瓶药被他赌气扔掉了,而王爷的那瓶药又送给了小姐你,本来御医们说派人来向小姐你借一下,只是太子不肯,还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环儿的话字字落在苏嫚卿的心尖,此刻的她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不知道顾亦寒这个男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这好端端的有药可以治病,为什么又不肯放下面子呢。
难道开口向她求助,比让他死还难受吗?
倔强的男人,真是自作自受。
“那就让他慢慢等死吧……”
下一刻,苏嫚卿突然觉得有些憋火,狠狠地丢出这么一句。
这一次倒是让她身边的环儿和环儿惊呆了,只见她们异口同声的冲着苏嫚卿反问道,“小姐,你……”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太子,不论怎么说,小姐现在也是太子妃,要是不去探望探望,怕是会让人说了闲话……”
半晌,环儿静静的开了口,倒不是说她原谅了顾亦寒对自家小姐的伤害,只是她单纯的认为眼下人在太子府,要无忧的生存下去,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
只是苏嫚卿像铁了心一般似的,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不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以前太子那般过份,你还是笑嘻嘻的去迎合他,说是终有一日希望他能够为你回心转意,可是现在太子渐渐的开始对你在意了,而你却变得对太子冷漠了,完全不在乎了,如果我没看错,你现在根本就不喜欢太子了,可是小姐你以前不是很在乎的吗,为什么一下子都变了,我真的有些不懂……”
半晌,苏嫚卿放下手中的医书,尔后缓缓从吊床下起来,笑着对那头迫不及待的环儿说道,“你这丫头,就这般希望我去看望顾亦寒吗……”
环儿似乎意识到苏嫚卿依旧不是很情愿去看望顾亦寒,于是她苦苦一笑,明眸一亮,赶忙的摇头,“小姐,我没有说我们一定要去看望太子,不过去走走过场也是好的,要是小姐实在不愿意走过场,那我们就不去吧……” “都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太子的伤势怎么样,虽然我也恨他,讨厌他,谁叫他有眼无珠,之前那般的羞辱小姐,可是现在他病了,而且还是为了小姐受伤的,还真的让人有点觉得可怜呢……”
环儿低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她不敢抬头,她害怕看到小姐犹豫和无奈的眼神,也怕小姐为了这件事烦心。
听了两人的话,苏嫚卿轻笑一声,尔后长长的叹息道。
“哎……你们心里的想的我都知道,其实我也想过要去看他,只是我怕他看到我又要动怒,这样的话,倒是加重了他的伤势……要不这样吧,你先帮我那药膏给送过去,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好的,我就这去拿,给太子送过去……”
环儿像得了特赦令一般,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见此情形,苏嫚卿无奈的笑着丫头,接着听到一旁的环儿说道,“小姐,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先进去吧……”
自从顾亦寒发病的这几天,他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而这几天的清寒院是格外的热闹,里面是顾亦寒的侍妾和夏雨珊,外面则是各式各样的大夫,以及那些负责伺候的丫头和老妈子。
这不,到了饭点,人都散去了,只有流星一人守在顾亦寒身边,除此,还有一个人便是顾逸尘。
经过几日的治疗,顾亦寒算是清醒了,只是身子还虚弱得很。
“流星,让她们以后别来了,看着心烦……”
流星立在床边,坚定的点点头,他知道主子口中的她们是指谁。除了那些哭哭啼啼,叽叽喳喳的侍妾们,还能有谁。
只是珊太子妃到底属不属于其中呢,流星倒是不敢确定。
“大哥……你终于醒了,可真是让我担心了……”
顾逸尘微微浅笑,看着醒来的顾亦寒,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再不醒来,我怕我就要被你戴绿帽子了……”
顾亦寒冷冷的瞅了顾逸尘一眼,丝毫不给他面子。语气中甚是冷冽和愤怒,只不过是伤病未愈,那种发作的氛围少了几分。
“大哥,你这话……”
顾逸尘一皱眉,有些不解,按理说顾亦寒醒过来,见他来探望,应该谢谢他那,为什么变成了对他的人身攻击了呢。
“哼,还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苏嫚卿中毒的那一晚……”
见顾逸尘装傻,顾亦寒更加的愤怒,此刻他怒火中烧,直直冲击他的五脏六腑,烧的他是怒发冲冠。
什么狗屁患难之交,什么狗屁难兄难弟,都是尼玛假的。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这次倒好,自己的太子妃被自己的好兄弟给抢去了,这让他孰可忍孰不可忍。
“大哥,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那晚我纯粹是作为一个知己去探望 卿的,见她受伤了,我就去关心慰问下,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和她只是朋友,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可以保证,只要她是你太子妃一日,我就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企图,这是我以作为多年兄弟的情谊来向你保证……”
此刻的顾逸尘很是严肃,表情甚是庄重,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的力气,也赋予了他们他的责任。
这和他面对苏嫚卿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那种玩世不恭和嬉皮笑脸瞬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是朋友的话,那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探望呢,还非要等到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吗?”
顾亦寒似乎仍没有解气,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上那一道道线条分外的僵硬,不过,即使眼下他计算生气,依旧是那么的俊美。
要是之前,顾逸尘去纠缠苏嫚卿,说不定他不会特别的生气,只是眼下,他对他的太子妃上心了,自然也容不得别人去觊觎她了。
见顾亦寒依旧顽固,顾逸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蹙眉,准备开口再度解释,可是却被顾亦寒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顾逸尘,你刚刚说只要 卿是我太子妃一日,你就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企图,那你的意思是你要等我 卿离开我,尔后再去追求她了,可是你就那么自信的认为我一定会让她离开我身边,你又那么天真的认为就算 卿离开了太子府,你就能和她在一起吗,你不要忘记了,你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她对你寄予的希望有多少你自己清楚,为了你日后可以有足够的筹码可以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是天子之位,她会允许你娶一个毫无背景的苏嫚卿吗,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被休掉的弃妇……”
顾亦寒说到动情的时候,剧烈的咳嗽起来,本已苍白的脸颊瞬间的再度雪白,唇角也是惨淡的无色,整个人又虚弱了不少。
“太子……你……”一旁的流星突然紧张起来,赶紧扶起百叶系,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大哥,我看你今日情绪不是很好,你还是好好养病,等日后身子好转了,我再来看你……”